我們跟下山,遠遠看見那兩個黑衣自己人,果真搞了一輛輪椅,推著廖布衣在蛇山腳下的小路上慢悠悠的走著,小路非常幽靜,環境不錯,綠樹環繞,平日裏應該有很多人在此散步休閑,但此時正值下午兩點,天氣炎熱,路上幾乎看不到出門散步遛彎的人。


    可憐那廖老頭,還不知道自己是魚餌,閉目養神,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那鍾離似乎感覺到隱隱不對勁,警惕的四處張望。


    這畫麵,仿佛一個普通的下午,一個療養老幹部,在家人和保鏢陪同下呼吸大自然新鮮空氣,既溫馨,又詭異。


    小路右側是那黝黑茂密的山林,裏麵似乎有一雙眼睛注視著這一切。


    “是不是跟的太緊了,打草驚蛇了?”鐵頭問向老陳。


    老陳淡淡說:“不急,再溜一會兒”


    一行人在前麵推著輪椅繼續走,前方是個拐彎,繼續走,他們將短暫消失在我們的視線內,我和張愛猴緊走幾步想追過去。


    卻被老陳抬手攔住,並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安靜.....


    風的聲音都聽得見。


    不對勁,按照速度估算,他們現在應該從彎道走出來了。但是路的盡頭是空的。


    緊接著,一股氣浪將彎道周圍的樹吹得向周圍擴散。


    “上!”老陳終於發話!


    鐵頭足尖點輕點衝了上去,我緊隨其後抽刀躍起2米,生怕他搶了頭功似的。


    我太想進步了.....


    這刀法我苦練半月,今天就要拿著風魔試試水!


    要不怎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老陳和張愛猴在後麵都看呆了.....


    我想老陳說“上”,是讓鐵頭先上前探探情況,沒想到我這個愣頭青提刀就衝了上去。


    衝到彎道內,但見那兩個黑衣人兄弟、小姑娘鍾離都已被剛才那一下震飛數米倒地不起。一個披著黑色破鬥篷滿臉胡子眉毛分不清的漢子正抓住廖布衣的肩膀往那林中拖去.....


    一旦進了林子,就不好辦了。


    我灌炁入刀,一個淩空大回旋,將那殺豬刀扔了過去,那刀在空中飛速旋轉著朝黑袍漢子脖頸飛了過去。


    當初庖正師傅就是用這一招救了我、關龍逢、史一航三人。


    那黑袍漢子似後腦勺長眼睛,在殺豬刀殺到跟前一瞬間,回頭、手似握爪,掌中運炁,吸住那刀尖,一個轉身回旋化掉殺豬刀衝勁,反手把殺豬刀又扔回了這邊,我匆忙間差點沒接住,險些被砍去右臂。


    這黑衣漢子好厲害,在電光火石間竟做出如此完美的化解動作。以我的修為目前還理解不了他是怎麽做到的。我隻能理解為這是長期在險惡的真實戰鬥中磨練出來的下意識動作。


    雖說我這一刀,沒有傷其分毫,但好歹拖住了他2秒,並讓他的手從廖老肩膀脫離,就是這個空檔,鐵頭已經逼近他身前,與他纏鬥起來。


    而老陳一個箭步上前,一隻手抓住廖布衣,拋向後方大喊一聲:“接住”


    張愛猴進步上前,接住,後滾兩圈化解衝擊,然後將廖老安放在遠離戰場的路邊。


    “風魔譚鬆樵,就地伏法!饒你不死!”老陳開打前還不忘放上這麽一句不鹹不淡的廢話。


    看過電視都知道,抓賊的時候,你在後麵喊破喉嚨讓賊站住,賊也是不會站住的。


    老陳當然不是光會喊廢話,他也迅速加入了戰鬥。


    那大師兄也沒閑著,在幾棵鬆樹上來回跳躍,時不時朝風魔扔出幾顆鬆果,雖說沒什麽威力,但幾次讓那風魔分心,也算起到了戰術幹擾作用。


    這風魔畢竟是江湖上眾多惡人中評選出來的四魔,在老陳、鐵頭兩位江湖老手的夾攻下,輕鬆應付。


    他身法極其靈活,真就好似那風中遊龍一般,總能從拳風腿影的縫隙中穿插自如。有時甚至像是整個身形化開成一團黑霧!沒有實質的黑霧!使老陳和鐵頭的攻擊猶如穿過空氣,我看得如癡如醉,內心被深深震撼,這是何等的神通。這還是人嗎?


    “項皮臉!你又在這苟著摸魚!你倒是上啊......”張愛猴一手扶著廖老,一手指著我罵道。


    我聳肩、攤手指向那拚鬥中的三人,一臉的無奈,意思是:“你看我也插不上手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鐵頭中了那風魔一掌,動作放慢了。老陳雖說還能一戰,但他畢竟是來自普陀山的,江湖外號鬼手陳,說的是他以醫術與針法擅長,與人拚鬥並不是他所長。


    我見鐵頭腳步散亂,高呼:“鐵頭哥,你且退下休息,我來!”


    不等鐵頭回應,我衝了上去,殺豬刀呼呼舞動,雖說我實力不濟,可畢竟是手持鐵器對肉身,他風魔再厲害,也要避開鋒芒,就這麽的,我和老陳居然逼得風魔連退幾步。


    風魔也是被逼急了,一個後翻後撤數十米,一套怪異指訣,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催動什麽邪功。


    隻見他周身迅速被黑霧彌漫,這黑霧很快擴散到幾十米範圍,把我和老陳都囊括其中,黑霧越來越濃,我已經看不清外麵的景物,隻得跟老陳背對背。


    這黑霧裏,是風魔得主場!


    因為我感覺我的炁都有些潰散,無法從容調動。像是被什麽壓製了一樣。


    風魔似乎幻化出多個分身,在那霧中翻飛,從各個方向襲擊著我跟老陳。


    我砍中那黑影很多次,都是一團霧氣散開,並不見風魔真身。


    再這麽耗下去,我跟老陳不被打死也被累死了。


    我餘光瞟見老陳,他那胖乎乎的身材打了這麽久居然不見累,還是一副悠哉悠哉閑庭信步的樣子,我這邊都急上房了,他倒滿不在乎。


    難道還有什麽手段沒使出來?


    我喊道:“陳老大!有啥招你趕緊使吧,我這邊快扛不住了。”


    我揮刀的右手確實已經隱隱發抖,丹田炁海也快枯竭了。


    我話音剛落,一道白光飛入黑霧,那白色不算耀眼,溫潤如玉,拖著淡淡的尾跡,像一顆彗星.....


    白光所過之處,黑霧退散,那白光圍繞我們轉了幾圈,周圍隨即恢複了清明……


    場中不見瘋魔的影子。


    但見一白衣人淩空而來,那淩空不同於梯雲縱之流,那是真正的淩空!不是靠那雙腿之力蹬上空中又墜落那種淩空。


    他像是站在什麽東西上,仔細看,竟是一柄短劍!


    禦劍飛行?!!!!


    這是個什麽世界?居然有人能禦劍飛行……!


    “十字劍方川之?你當真是那朝堂的鷹犬走狗?這事你也要管?!”風魔原來並沒有走,他在一棵樹上對著那白衣人破口大罵,毫無高手風範。


    白衣人,手掐二指劍訣朝前一指……那道白光朝瘋魔射去,風魔急閃,白光所到之處那腿粗的鬆樹被無聲切斷!


    風魔人還未落地忽然又化成一團密集的黑點,像那蜂群一般,又如暴雨飛線一齊飛向那十字劍。


    “介子神功!方兄小心!”老陳高聲提醒道。


    十字劍一手控飛劍,腳踩另一隻飛劍,禦空後撤,那黑羽拖著長長的尾跡在後麵追,所過之處樹枝山石皆被黑雨洞穿無數小孔、化為碎片!


    簡直是天人交戰!


    十字劍的小白劍在那陣黑雨中左右飛突,像梭子織布一般,黑雨在那飛劍的突刺下逐漸淡化最後凝聚成人形落入場中,正是那風魔本體!


    風魔落地後心有不甘準備再度暴起,老陳一個示意,鐵頭掐指持咒雙手翻飛扔出一張黃紙,飛向那風魔,那黃紙像是有靈一般徑直飛向風魔腦門。


    是鎖仙符!!


    那黃符沾到其腦門,風魔像是被電擊一樣渾身一震,身影明滅不定,像是那電視機信號不好,畫麵抖動閃爍若隱若現一般。既無法變化,也無法動彈!


    就在我們以為戰鬥就此結束時。


    那貼於風魔腦門的鎖仙符無火自燃!風魔瞬間動了......


    不過也僅僅動了一分而已


    十字劍的一隻手已由上而下輕拍下來,像教訓那不聽話的孩子般輕輕拍在風魔的天靈蓋上。


    風魔直挺挺的倒下了。


    鐵頭一個箭步上前,用一條黃色的繩索把風魔捆了個結結實實。那繩子上隱隱有流光暗暗閃動,可能是什麽法器。


    老陳信步走到十字劍跟前,鄭重的舉手抱拳道:“多謝方兄出手相助,不然今天我幾人不但無法擒住這廝,恐怕連命也要丟在這裏。”


    “陳兄客氣了,協助你們拱衛正道,本就是我們這些修行中人的本分,我剛好遊曆到附近,收到你的求助貼,就急急的趕來了,剛才還多虧這位兄弟的符籙壓製,不然以我之力,要想拿下這風魔也是極為棘手。”


    那十字劍功夫如此之高,卻謙虛不貪功,真乃大俠中的大俠,可稱巨俠也!


    “老陳!有目擊者!”鐵頭指著遠處一個驚慌失措的人說道。


    老陳朝那人走過去,伸出食指,在那人額頭前點了一下,那人便呆立當場了。


    熟悉的一幕,當初我們初相識,我就是那目擊者。轉眼間不過一年,角色已互換。


    “我們在外行走,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身份和功夫,事後也要盡量把痕跡、目擊者處理幹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這也是上麵的要求”老陳完給我們交代著。


    告別十字劍,我們安置好受傷的兩位同誌,兵分兩路,老陳和張愛猴護送廖布衣師徒二人回總局,我和鐵頭,押送那風魔到南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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