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僅管腦子不算靈光,但到底認了出來。


    這種規格的包裝,一般都是……


    “沒有……這和我一點關係沒有的……你們不信可以調監控,這肯定是有人害我,肯定不是我!”


    嚴宗衡百口莫辯,他被塞進警車的那一瞬,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在酒店開房偷腥了。


    施采押著人回到了局子裏。


    拜靈光的腦袋瓜所賜,她好像記起了那對姐弟……與此同時還有她叔叔的音容笑貌從記憶深處山呼海嘯地湧來。


    是……贛城的案子?


    施采想起她休假那段時間得到的些許線索,神情不由得晦暗沉寂了下來,她叔叔肯定不是意外墜河!


    隻恨那時她還年幼,沒能幫得上忙,反而自作聰明地將所有發現的線索毫不藏私避諱地分享出來。


    她幾乎能確定,她叔叔就是從那天後被人盯上的!


    那樁肯定不是自殺的案子……絕對別有洞天,牽連甚廣,最後甚至拿她叔叔賠了條命。


    施采開始調喻姝的檔案。


    *


    喻姝一直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她撥通了華呈的電話,表示想見一見蔣廷龍。


    對方問得很有意思:“鬱少同意嗎?”


    他很快改了用詞,“您肯定和鬱少說過吧?嗯?”


    “我要是在他地方得了許可,就直接來見了。何必和你商量。”喻姝知道點這位的性子。


    說難聽點,叫自大欠揍。


    說好聽點,叫別具一格。


    反正不是尋常保鏢或者助理的做派,裘淨辦事說話的風格,似乎就是這位的真傳。


    時不時陰陽怪氣一番。


    “誒唷,這就有點為難我了?”華呈可記得他在鵬城港城一無所獲累得比狗慘的日子,一時應付道。


    “他妹妹想見一見哥哥,說不定會有奇效。”喻姝斟酌著語言,試圖組織出能動搖對方的理由來。


    華呈嘿嘿笑了兩聲:“什麽奇效?人早都招了,你再晚點打來,可以直接叫他妹妹開追悼會了。”


    以他家鬱少正常的處理方法,這位在明日就可以登上去國外的航班,然後……成為某個土壤或者江河的養分。


    “不,不是的……你們把我哥哥怎麽了?你們這是違法犯罪的!”蔣芹一直豎著耳朵聽,在聽到追悼會三個字後,人徹底瘋了,二話不說地搶過了手機吼道。


    “是是是,你可趕緊錄音記得找好律師起訴!加油哦!”華呈完全沒臉沒皮,顧慮到喻姝有著吹枕頭風的能耐,他還是稍稍客氣道。


    “我聽命於鬱少,他沒吩咐我是不會同意你帶蔣家妹妹見蔣廷龍的。抓緊時間吧。”


    他說得十分爽快大聲,一掛電話就對上外頭走廊處鬱拾華陰惻惻不懷好意的眼神。


    華呈毫不畏懼地走過去,一臉邀功:“看吧,人保準馬上打電話給你。”


    他作為鬱拾華禦用的保鏢負責人之一,當然聽說了午後喻姝拒絕專車和保鏢的事情,結合他家鬱少怎麽都放晴不了的臉色,在腦海中拚湊出了勁爆的事實。


    鬱少被人甩了?


    誒唷。


    大快人心的好事。


    他就覺得,有錢也不能無敵在每個領域啊,談個戀愛就是愛得死去活來的真愛,真他麽不公平。


    留點餘地給窮人吧。


    起碼讓窮人覺得自己還有感情還有愛。


    鬱拾華滅了煙,瞟了眼和死狗差不多的蔣廷龍,抬腳就往外頭走去,喻姝從不打誑語。


    既然中午和他說得那麽擲地有聲……想來這段時間不會再……


    不等他思索完,手機歡快跳起了蔣芹的名字。


    華呈賊兮兮地湊過來。


    “噢喲,這就不算自己來找你了是吧?”他摸著下巴分析。


    鬱拾華摁下了接通鍵。


    如果不是她的聲音,他立刻掛掉。


    “鬱總!你還記得我嗎?”高分貝的聲音立刻穿透耳膜。


    他不禁皺眉,將手機拿開了點,開了免提。


    “我哥哥真的隻是聽命於人,那人故意把我哥哥騙到燕京來,就是想他來頂罪的!”


    喻姝聽著蔣芹理直氣壯毫不心虛的求饒,倍感無語。


    真是非同一般的福氣。


    華呈看穿某人的想法,添油加醋:“這可不是咱們人淡如菊的喻秘書,這聲音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換作平時,鬱拾華會理這種聒噪之人?


    還不是期待著盼望著誰誰……


    戀愛真是可怕。


    因為開著免提的關係,不說蔣芹,連旁聽的喻姝都聽到了這意有所指不懷好意的言語。


    蔣芹剛想把電話讓給喻姝,對麵卻開口了。


    “騙?意思是車是全自動的?你哥純是坐在駕駛座上?”鬱拾華罕見地給了回應。


    蔣芹這時顧不得什麽了。


    她直接大叫:“那是別人拿我的照片威脅他,他是我親哥啊,他當然不舍得我身敗名裂。”


    這詞,是她新學會的。


    雖然和她的想法不太吻合,但用在這句話裏還算符合情景。


    “所以我該死?”


    鬱拾華更平淡了。


    “不是鬱總,鬱少,我求求你,我真的……你放我哥哥行不行,坐牢也行啊,你別幹其他事兒。”


    蔣芹這回帶了哭腔,有點求人的語氣了。


    喻姝莫名想到鬱拾華曾經對她的青眼,心上無法控製地突了下,明明想著和他分開,可……


    一旦有了其他可能,她還是忍不住去思索。


    “你們在哪兒啊?我能不能見我哥哥一麵。”蔣芹沒得到鬱拾華的回應,心一下子慌了,咬牙決定先見到人。


    求情,見麵求更管用。


    鬱拾華依舊沒說話。


    華呈撇了撇嘴,都快一分鍾了,等著誰開口呢,人啊,真是複雜的動物,幾年前不珍惜,這會兒上趕著了。


    喻姝沒能抵過蔣芹充滿絕望和破碎的眼神,主動拿過手機,輕聲道:“她求到我地方來。我想著,鬱總能不能給她哥哥一條活路?”


    求到喻姝地方?


    這是哪路子神仙給蔣芹指的路?


    鬱拾華聽懂她話裏的暗示,淡淡道:“我等你半小時。”說完就把手機扔給了華呈。


    “地址發過去。”


    “嘚了。”華呈坦然點頭。


    又有一場好戲看囉。


    希望唱戲的人給力點,別叫他一個看客失望了。


    出於人道主義精神,以及自身形象的維護,華呈破天荒地地吩咐人給蔣廷龍收拾了下儀容儀表。


    免得那一身血腥嚇到了兩個嬌滴滴的大美女。


    可饒是如此,蔣芹一看到傷痕累累的親哥,還是立刻掉下了一串串眼淚,直接撲到了蔣廷龍身邊。


    “這…這是怎麽了。”她一邊哭一邊確認著哥哥四肢的完好,又用仇恨的眼光看向了鬱拾華。


    仿佛最先惹事的不是她哥哥一般。


    “怎麽可以把你打成這樣……”


    真情實感最動人。


    華呈嘖嘖了兩聲,好心提醒:“蔣小姐趕緊起身吧,那塊地上都是不幹不淨的東西,還有你哥哥的屎尿呢。別弄髒了你衣服哈。”


    他一說完連帶著旁邊幾人都笑出了聲。


    不管鬱拾華多麽凜然,多麽尊貴,底下總少不了幹髒活的人,而底層人的素質,永遠是那副德性。


    不能指望一個謹守八榮八恥的好公民幹這些事,能對抗無賴地痞的人,自身就是更大的惡棍壞蛋。


    蔣芹氣得不行,又擔心自家哥哥,還是聽話地起身,一下直接跪在了鬱拾華腳邊。


    “真的,鬱總,我做什麽都行,你放了我哥哥吧,或者坐牢也可以啊,你隨便教訓!真的!”


    鬱拾華壓根沒看她,他的主視線落在前方的虛空中,餘光則不由自主地望向喻姝的方向。


    “鬱總!”蔣芹再度拔高了音量。


    華呈不免掏了掏耳朵,他見識過自家少爺以自己為中心的本事,極其容易把人逼瘋。


    鬱拾華眼裏哪裏會有蔣芹這個人呢。


    連‘一見鍾情’的喻姝都花了兩三年功夫才走進他的心。


    “你是來見我的嗎?”他主動開口。


    蔣芹於他根本不算,他哥更是無所謂,他比較關心喻姝。


    喻姝沒否認,溫順笑道:“是的。”順便來確認一下事實,僅管她覺得這個事實,會把蔣廷龍送向更加萬劫不複的處境。


    鬱拾華靜靜等待她的下文。


    “華呈,請問你們有檢索過他的手機嗎?”喻姝問了個令人措手不及的問題。


    “手機?”華呈懵逼狀。


    “嗯,我想問問他有關我的事情。”喻姝沒什麽避諱,大大方方說了出來,有些事是包不住的。


    她選擇由她自己來點燃。


    “有關你的?”華呈有點沒明白,可鬱拾華卻仿佛捕捉到了什麽。


    他一目十行地在回憶裏掠過這蔣廷龍的生平,雖然都是浮於表麵的事實,但其中和喻姝有可能的交集被他拎了出來。


    贛城。


    高麗貸。


    可是喻姝……她有提過贛城嗎?


    “那些照片,是你給閻仕淮的嗎?”喻姝問得平靜,卻仿佛一道驚雷劈在蔣芹和鬱拾華耳邊。


    於蔣芹而言,什麽照片?誰的照片?


    不是閻仕淮拿她照片逼她哥哥的嗎?


    鬱拾華當即大步走來,一把拉住喻姝,又以極度冷漠的眼光看向在他心底已經堪比死人的蔣廷龍。


    華呈盡職地蹲下身,拍了拍蔣廷龍的臉:“說啊。鬱少和喻小姐問你呢。”


    蔣廷龍困難地抬起腫成一片的眼皮,模糊看到了一個高挑纖細的人影,白淨如夏荷的臉龐漸漸清晰起來。


    與照片裏的五官完美融合成了一張臉。


    他隻盯了喻姝片刻功夫,便挨了鬱拾華的一腳,驚呼聲痛後無力地歪倒在一邊,惹得蔣芹忍不住拿包打了下鬱拾華,趕緊去扶自家哥哥。


    “哥!”


    “鬱拾華,這是燕京,你這樣和私刑逼供有什麽區別?!”蔣芹渾然不懼地叫嚷道。


    “你認識她?”鬱拾華的冷漠終究被滿心的怒火所取代,他不加掩飾滿眼的狠厲,一字一頓問。


    蔣廷龍渾身都疼得離譜,但他還是聽清了這四個字,勉強搖頭否認:“不認識。”


    隻是碰巧那些照片落到了他手裏而已。


    “實話?”華呈跟著鬱拾華多年,立刻上道地揪住蔣廷龍的頭發,嘴角滿是滲人的笑。


    “你放開我哥哥!”蔣芹想拉開華呈,又想把哥哥扶起來,眼看鬱拾華拿她當空氣,立刻轉向了喻姝。


    “你幫幫我吧,我從沒害過你的。今天我也隻是聽了閻仕淮的話,來找你而已。”


    乖乖。


    哪壺不開提哪壺。


    喻姝一聲長歎。


    隨著閻仕淮三個字的提起,鬱拾華的戾氣像是四溢的煤氣一下子被星火點燃了。


    他拽開了華呈,直接揪住了蔣廷龍血跡斑斑的衣領。


    “你自己說,還是怎樣?!”


    “喻姝!”蔣芹不由分說地死死扯著喻姝過來,又看到了駭人的一幕,再度撲過去拍打鬱拾華。


    喻姝不想鬱拾華因她髒了手,不假思索地握住了他空著的一隻手,溫聲道:“他這個年齡,幹這行才多久,估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發現的,然後用來討好閻仕淮的。”


    閻仕淮。


    鬱拾華閉眼念了一遍這個名。


    “是啊,這都是閻仕淮那個王八蛋!你沒本事找他給你女人出頭,打我哥哥做什麽!你去找他啊,把他也打成這樣試試?”


    蔣芹當即氣得跳腳,她哥哥算什麽,就是個聽吩咐的嘍囉罷了。


    “還是查查他手機吧。”喻姝將男人慢慢同蔣廷龍拉開,她生怕鬱拾華一時氣急敗壞,把人弄死了怎麽辦。


    人命關天。


    這不是單靠權勢能抹平的。


    “華呈,把人叫上。”鬱拾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也會有這種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可怕思想。


    偏生,他沉浸在失控的情緒中,隻覺得自己已經壓抑到了極點,已經理智到了極限。


    要不是顧慮著閻仕淮背後的恒天以及鬱閻兩家本就不諧的關係,他早把閻仕淮大卸八塊了。


    “鬱拾華。”喻姝立刻抱住了他的胳膊,“我們不鬧事,好不好。鬧大對我不好。”


    鬱拾華自然停下了腳步,凝眸注視著她的誠懇和訴求,半晌才道:“要不是顧忌這些,你以為……閻仕淮現在還能好好兒的?”


    他忽的想到一種令他神智錯亂的可能,直接捏了她小巧的下巴,冷聲道:“你……沒有喜歡他吧?”


    喻姝輕笑了聲,答得很有水平:“不管我的答案是什麽,你難道會動搖嗎?”她最喜歡鬱拾華的一點就是,隻以自己為中心,勇往直前。


    然後在最近半年,他漸漸周全了她的感受。


    這種轉變,比一開始就溫存體貼要更容易打動人。


    也變相證明,人都是犯賤的生物。


    “怎麽不會。你要是喜歡他,我可能真的會把他的腦袋扭下來。”鬱拾華能接受彼此冷靜一段時間的說法,但絕對不可能接受她見異思遷的事實。


    “我……”喻姝還想勸他。


    鬱拾華目光冷凝如霜:“那些他在藍度給你的照片,為什麽不能告訴我?”監控裏,她小心翼翼的做賊模樣如此刺痛他的心。


    喻姝被秒殺了。


    閻仕淮作的孽太多,她不想鬱拾華和他正麵對上,不是對鬱拾華沒有信心,恰恰相反,她對鬱拾華太有信心了。


    她怕的是鬱拾華在閻仕淮那張嘴的刺激下,作出一些超脫常規的舉動來。


    他可是鬱寰集團的話事人啊——


    一旦聲譽受損,恒天不知該有多得意……她幾乎覺得,恒天的詭計要得逞了,閻仕淮說不準能以此得到老爺子的青睞……


    “蔣廷龍送去就醫。”鬱拾華沒再多理會兩個女人,她想要的空間和自由他絕對給,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不解決閻仕淮,他和喻姝之間怕是永無寧日。


    他甚至覺得,要不是那些照片,說不定這會兒喻姝已經戴上他特意從歐洲訂做回來的戒指了。


    她明明是喜歡他的呀。


    一番折騰下來,最高興的就是蔣芹,最後那句話落在她耳邊無異於天籟之音,不管往後坐牢也好追責也罷,那都是常規流程,她哥哥總歸保住性命了。


    “喻小姐。”


    森琪很適時地出現。


    鬱拾華對她的上心程度確實到了歎為觀止的地步。


    連這樣的細枝末節都考慮到了。


    喻姝看著揚長而去看不見蹤影的車群,直截了當問:“你知道鬱總去了哪裏找閻仕淮嗎?”


    總不能直接去人家的地盤吧。


    “不知道。”森琪被問傻了。


    不過她很快給了個令喻姝出乎意料的答案:“我的權限,能看到鬱總那輛車的定位。”


    這麽高?


    喻姝壓下淡淡疑問,看了眼謝天謝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蔣芹,以及死裏逃生,神智有些恍惚的蔣廷龍。


    “跟上去,拜托了。”換作從前,喻姝不覺得自己有能耐摻和這種級別的事兒,鬱拾華不會因她改變,不過自取其辱而已。


    現在嘛,她意識到了自己在對方心裏的分量。


    況且,這事和她算是有關。


    隻能說,閻仕淮大搖大擺到了找打的地步,他居然直接去了藍度,直接引得程善北親自下來接待。


    倒不是忌憚他的身份,而是這小子心比較黑,不定憋著什麽大招呢。


    “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程善北很有東道主的樣子,直接給他倒了杯酒。


    閻仕淮滿臉受寵若驚:“當不起當不起。”


    他四下張望著藍度的環境和人,內心說不出的扭曲和失衡,注定有人命那麽好,一生下來就不用爭什麽。


    鬱拾華好歹父母離婚有個添堵鬧心的妹妹,而這位聽說連個分家產的人都沒有。


    更可惡的是,他們和自家大哥算是發小。


    閻靳深能有今天,撇開他也有的能力不談,發小不經意的幫襯和項目的傾斜,十分重要。


    他突然有點期待。


    如果喻姝坐實是二房的女兒,按照他叔對原配的感情和愧疚,必定得扣一部分家業喂給喻姝,好叫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這部分,會動了誰的蛋糕呢。


    他又理了理喻姝今後在鬱閻兩家扮演的角色,二房失散多年的大女兒,有可能分潤閻靳深產業的堂妹,以及閻靳深發小心愛的女人,他不禁有些期待。


    閻家的水越渾,他越有機會渾水摸魚。


    算算時辰……


    鬱拾華真是比是王八還能忍,他就差當著他的麵和他搶女人了?這都不計較?


    大局觀那麽強,那麽不為情緒所動?


    還是他高估了他對喻姝的感情?


    不至於啊。


    那戒指難道一點其他含義都沒有?


    幸好,閻仕淮等來了自己的目標人物。


    哦豁,感情挺深?


    程善北沒料到自家酒吧今日如此蓬蓽生輝,貴客盈門,自打某人迎回寶貝秘書,每晚都有了固定項目,很少踏入他這兒來解悶。


    今兒吹的什麽風?


    被甩了?


    又辭職了?


    不等他開口調戲發小,眼看鬱拾華沉著臉走過來,二話不說對著閻仕淮就是一拳,打得又狠又準,伴著酒杯落在瓷磚地上的聲響。


    一時間,作陪的姑娘紛紛尖叫,迫不及待地離開。


    “鬱少平時鍛煉得當啊,真是人不可貌相。”閻仕淮一點不覺得難堪,反而似笑非笑地繼續作死。


    鬱拾華很少動手。


    他身邊從來不會缺保鏢,此時保鏢已經盡數和閻仕淮的人對抗在了一起,邊上則是程善北那群目瞪口呆的手下人。


    一邊是訓練有素一板一眼的高薪保鏢,一邊是素質低下一步一個腳步走上來的底層小人物。


    沒到生死關頭,後者一般不如前者。


    場子上,鬱拾華占了毋庸置疑的上風。


    他連話都不想和閻仕淮說,這張嘴能說出什麽東西來,不是侮辱喻姝,就是挑釁自己。


    兩人很快打得有來有回。


    程善北看得齜牙咧嘴,有點無動於衷,底下人有樣學樣,隻控著兩撥人的程度,別過分就是。


    反正他坐鎮在藍度,不可能看鬱拾華吃虧。


    嘖。


    連格鬥技巧都上了,看來鬱拾華是下定決心給閻仕淮一點顏色了。他全然沒有被牽連的擔憂,隻有若隱若現的笑。


    閻仕淮也好樣的。


    這會已經調整身形對著鬱拾華的麵門橫向打出一招肘擊,都是行家裏手,挺地道啊。


    鬱拾華雖然用雙手護住了臉部,但必然不受控製地後退了好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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