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三房幾個爺們問她壹錦的項目,溫禾全部不痛不癢地打回去了,說到底,她天天忙得和陀螺一樣,真沒有功夫多留心。


    “我哪好多打聽的?”溫禾十分驚訝,好像對麵說了多麽大逆不道的話一般,“你是不知道,我和哥哥當年為了爭家產打得不可開交,後來好不容易爸媽一碗水端平,我不多過問的。”


    爭家產和打架這種事兒,也就溫禾能大大方方地擺在台麵來說了,畢竟子虛烏有的事實,一點不擔心抖露什麽家醜。


    不過這虎狼之詞一出,對麵顯然偃旗息鼓,生怕她說出更加不著調的事來。比如飯桌上來一句‘你們三房想和我老公爭家產啊‘。


    吃到一半,閻君合表示,他下月等何媛婚後,要和大家宣布一件事,同時把股份轉讓給一個人。


    藍益一聽連筷子都抖落了,死死咬住了牙。


    丈夫昨晚和她坦白的事兒,她這會兒都沒完全消化,結果本來屬於她兒子的股份要拱手讓人了?


    “婚後?”閻靳深他爹咧了一口發黃的牙,噴出一口十分濃鬱的酒氣。


    閻靳深當即皺起了眉,還微微側了身,不想讓這股惡心的氣味衝到溫禾身邊,數不清這是第幾次為親爹的存在感到丟臉。


    但閻靳深此刻還是感到了與眾不同的難堪。


    溫禾看起來比他平靜很多,還衝他甜甜一笑。


    “嗯。等小媛結完婚。”


    閻君合不想親女兒一輩子躲躲藏藏隻能當個包工頭的閨女,可一旦公開其他人不論,必定影響何媛。


    那畢竟是個無辜人。


    起碼讓人家好好結完婚再說。


    “我說二弟,你也性子忒好了。那小媛都改姓何了,你還尋思著要給她錢啊,弟妹,你生的可是兒子,回去勸勸你男人,別犯傻。”


    閻君向一麵和弟弟吐槽,一麵語重心長教育著藍益。


    藍益再怎麽內心氣憤,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麵和老公鬧脾氣,況且她這大伯子妥妥爛人一個。


    “什麽兒子女兒的,大哥。你看著,我們閻家還缺兒孫嗎?”閻君合望了眼一桌的陽剛之氣,冷笑道。


    這還不算醫院裏養傷的那位呢。


    和一母同胞說話沒顧忌的親兄弟比起來,三房閻君禮開口就講究多了,徐徐說道:“那是不缺。等侄媳婦過門,咱們家可五代同堂了。”


    閻老的媽還喘著氣呢。


    溫禾一看話裏露出催生的苗頭,立刻含笑說:“三叔,我這是過門,一時半會的,變不出孩子來。”


    “孩子哪裏能靠變,都是緣分和努力啊。”可能是溫禾生得太招人,三房的閻靳寒幾乎不錯過任何和她搭話的機會。


    催生話題轟轟烈烈打開了。


    溫禾覺得,以犧牲自己換取飯桌和樂,一定程度上還是挺有價值的,這不,夾雜著生孩子的話題,每個人都能好好吃飯了。


    她一邊吃一邊看她們的四人群。


    千年不主動開口的喻姝今天咋的了?


    “前幾天有人找我要做親子鑒定,說是陰差陽錯他女兒出生時抱錯了,結果我好像中大獎了。”


    蘇文嬰兩眼放光,一臉期待的表情。


    “有錢人家嗎?多有錢?能教訓鬱拾華那種嗎?”


    喻姝發生了個汗顏:“我昨晚自己托機構驗的報告出來了,兩家機構結果一樣,確實是父女關係。”


    “別賣關子。”


    溫禾同樣豎著耳朵。


    “講出來挺離譜的。你們也別到處說,免得打擾和我錯位的人,她快要結婚了,禾寶你認識的。”


    啊?


    溫禾忍不住看著手機擠眉弄眼。


    引得邊上閻靳深一臉高深莫測。


    快要結婚的她認識的人…那不是隻有…何媛?溫禾傻乎乎抬眸看了眼和父親說著什麽的閻君合。


    一件事,一個人。


    這,這不會吧?


    她和喻姝,要做姑嫂了?


    哇塞。


    “閻?”


    溫禾在群裏小心打了個字。


    換來喻姝的一聲嗯字。


    無數煙花在溫禾腦海中炸開,她木然看向飯桌上掛著虛偽笑容的閻家人,覺得這真不算是個好歸宿。


    “怎麽了?雞肉不合口味?”


    閻靳深看出她的反常,不鹹不淡問。


    “合口味。我在思考一件事。”溫禾避重就輕。


    閻君合擺明了不想影響何媛的婚禮,喻姝也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她再怎麽好奇,也不能拆這對父女的台。


    等挨完這鴻門宴和應付完有點囉嗦的準婆婆,溫禾終於和未來的老公坐上了車。


    “親愛的,你那二叔……會介紹誰進董事會哦?”她眼珠滴溜溜地轉著歡快,那點心思擺明了顯在臉上。


    閻靳深看她一眼:“反正不是你。”


    溫禾嘿嘿一笑:“就算真是我,我也不行啊。”她主動湊近了他,“咱們怎麽說也是要結婚的關係。你不預備和我交代你家的貓膩?”


    這話怎麽聽都很奇怪。


    淡淡的果香鑽入了他的鼻間,他心念一動,沒客氣地側過身先往她唇上收了點利息。


    *


    喻姝今晚早早和某人告了假,要去太陽城附近和周演吃飯,那是他難得休假的日子。


    她說得大方,鬱拾華不好顯得自己小氣。


    可那份勉強,實在遮掩不住地透出來。


    “你不太待見他?”喻姝挺確定的,但周演也對鬱拾華抱有敵意,她想了想,隻能全部怪到自己身上。


    鬱拾華冷哼一聲:“我該待見他什麽。”


    或者,周演和喻姝都該慶幸,蔣廷龍的手機裏沒複原出絲毫和他們姐弟有關的照片。


    喻姝笑意很淡:“不要緊,你們本來不是一路人。要不是因為我的緣故,見麵也說不上話。”


    男人間的話本來就不多,撇開正事和利益相關,真的很少存在廢話文學,看鬱拾華和閻靳深的對話就知道。


    主打個言詞簡練,偶爾八卦下彼此生活,僅此而已。


    鬱拾華覺得喻姝的回答有點不對勁,像是借著周演比喻自己,畢竟她和周演算一個階級,不是嗎?


    “你在哪裏?”


    拋開對周演本人的看法,鬱拾華對太陽城這個地界,並沒有先入為主的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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