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向前看。多少人做不到。”喻姝聽得也十分不是滋味,她就做不到。


    薛慕荷和她說了幾處細節,又眨眨眼:“你知道她那手機號的通訊公司吧,這會兒就在我名下。”


    喻姝意會了下她話裏的意思,不免感慨:“這次是天意站在你那邊,現在的年輕人誰離得開手機。”


    “不是這次,是每次。”薛慕荷語氣裏十分驕傲。


    “你看,當初裴夢宛怎麽真就去了那家咖啡店,怎麽就那麽倒黴地摔了一跤。一切的一切,怎麽就按著我的劇本來了呢。”


    這種做局,即便算無遺策也是要看運氣和天意,況且她們當時的打算並不十分縝密。


    說起來簡直漏洞百出。


    可離譜的是,就那麽成了,一切都剛剛好,關鍵環節沒有任何幺蛾子發生。


    “我和你說。朱安福馬上就要瘋了。”薛慕荷原本沒費勁關注她父親的新款快餐。


    生就生吧。


    純粹當是慰藉她父親求子三十年的苦心。


    不過喻姝既然和她通了氣,她也樂見其成,一個身體健康的弟弟,實在變數太多了。


    萬一她之後有了什麽意外呢。


    萬一她父親一下子被激發出了無與倫比的父愛呢。


    萬一她這弟弟真是和鬱拾華程善北一樣的人才呢。


    “別做太過了。我希望她好好拿了錢,打掉孩子,擁抱新生活,迎接嶄新的人生新篇章。”


    喻姝隻覺得自己在做的事充滿了正義。


    就算朱安福事後發現受騙又怎樣,不用懷孕生子就能拿到一千五百萬,天底下還有那麽劃算的事兒?


    “是的,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朱安福坐在銀行櫃台前,聽著主管和櫃員一遍又一遍的說辭和鬼話,低頭冷笑一聲。


    她手機裏搜索了下這家銀行的股份,果不其然。


    長宏兆業參股其中,是第三大股東。


    一千萬。


    哈。


    就給她看看。


    要不是她今天興之所至地想用一部分,怕是還要被蒙在鼓裏呢。昨晚就他麽地被控製了!


    朱安福一點沒懷疑喻姝,畢竟顯示的日期不會騙她,那是昨天開始被管控的。她慢慢起身來到等待區。


    開始打電話。


    嘟嘟嘟。


    一串接著一串的忙音讓她幾乎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壞掉了,薛重祁不接她的電話,裴夢宛也視她如無物。


    她摸著自己微凸的肚子,心靈福至地想到了騙孕這個詞。


    而想象一旦開始。


    引人入勝的力量開始顯現。


    朱安福回憶了下自己和薛重祁的相遇,細細分析當時的情況,她明明是作陪的五個女孩子裏最矮最胖的。


    怎麽就挑上她了?


    是的。


    她看起來最廉價最老實最好生養。


    朱安福覺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張巨大的網,她……從頭到尾都被騙了?薛總是真的薛重祁嗎?


    人一旦有了疑慮,那麽她最能依賴的就是自己的手機以及自己的腦子。


    裴夢宛這些年過得確實比她家一般親戚風光,逢年過節都是光鮮亮麗的,可是誰看到過她的男人?


    什麽長宏兆業,什麽薛重祁,這不都是她自己說的嗎?


    朱安福不斷尋找著這幾個月來的蛛絲馬跡,又自我安慰般地不斷推翻否認,重建內心的秩序。


    是她被攪亂心神了。


    一千萬誒,誰都能打給她一千萬看看嗎?


    那美女肯定是薛慕荷派搗蛋的主兒,不過……她猶疑了片刻,對方生得那麽漂亮,比她堂姑年輕時都不差,薛慕荷怎麽不派她去勾引她爸?


    這就是可怕的思維局限性。


    朱安福自始至終對自己的外貌沒有自信,也十分向往大高個大長腿的大美女,一點意識不到薛重祁偏愛小巧個子好身材的童顏女生。


    所以在她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去搜有關長宏兆業的新聞圖時,剛剛鬆懈下來的心防被衝擊地七零八落。


    無助和恐慌瞬間占據了她的腦子。


    這使得她僅剩的腦細胞沒了發揮的餘地。


    照片上的男人是誰?


    為什麽長得和她認識的薛重祁完全是兩個人!


    朱安福覺得自己要瘋了。


    和被管控的一千萬比起來,和電話找不到的男人比起來,這些照片的存在完全證明她被耍了!


    “這位客戶,你還好吧。”


    是銀行工作人員的友情提醒。


    朱安福木然看了她一眼,用最後的一點理智詢問:“我手機打不出電話了,你這邊有固定電話嗎?”


    “有的。”


    工作人員立刻將她引到了一台固定電話前。


    朱安福翻開通訊錄,認認真真摁下了十一位數。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她沒忍住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再度引起銀行大堂不少人的側目,有經理快步過來,審視而禮貌地問:“您怎麽了?”


    接連不斷的「證據」已然挫傷了她的理智。


    朱安福不知道,她隻消再打電話給堂姑,或許一切還能回到正軌上去,薛慕荷隻設置了她親爸的手機,拒接一切陌生來電。


    “我坐一會就好。”


    她整個人好似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地低聲說話。


    朱安福不斷複盤她和薛重祁的初見,循序漸進地深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隨便。


    她陷入了種種疑雲中。


    比如他帶自己去港城吃的什麽仔麵,那種糟糕無比的環境,嘈雜喧囂的市井噪音,會是一個日理萬機的總裁該知道的地方嗎?


    比如那棟大到不真實的別墅。


    他隻是在其中一間房間裏睡了她,他真的是房子的主人嗎?還是說,他僅僅是個司機助理管家一類的人?


    朱安福摸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開始上網搜索銀行賬戶被管控的原因,大多都是抱怨罵人的廢話。


    小部分說到點子上的,她看得雲裏霧裏。


    大額進出賬,交易對手涉嫌犯罪,集中轉入轉出……


    她好像對上了,又好像不是。


    朱安福開始在列表找尋自己的高中同學,有一個托家裏的關係進了一個村鎮銀行當客戶經理。


    “管控?你去投訴啊,隻要你這錢來路正當,你沒做虧心事,怕什麽。隻有公檢法有資格凍結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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