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方溯舍生忘死的一擊,也靠著迎春手中變態的電棍,林如海終於抓住了第二批殺手中最有價值的活口,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林升殺氣騰騰地衝了上來,把那個年輕更夫五花大綁起來,準備帶回鹽運衙門審問。一些受傷不重的殿前司暗衛和林府親衛也強掙著過來,幫著迎春帶來的漕幫幫眾,把其它俘虜們捆起來,一時間也沒法分清他們都是哪一夥的,反正先統統收押再說。


    突然間,鹽運衙門那邊又傳來動靜,隻見剛剛被殺手弩箭攢射,還插著許多羽箭的黑漆大門轟然打開,黛玉身穿一襲素白狐狸毛鬥篷,帶頭跑了出來。


    看到不遠處街巷中如修羅場般的景象,黛玉猛然停住腳步,撕心裂肺地咳了幾聲,然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還是咬緊牙關繼續向林如海這邊奔來。


    “爹爹!”


    “玉兒!”


    林如海快步迎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撲過來的黛玉,兩個人此時都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玉兒,你怎麽來了?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快,快回府。”林如海緩了緩神兒,連忙把黛玉往鹽運衙門的方向推。


    “爹爹,都是我不好,闖了潑天的大禍。剛剛我聽到門外的喊殺聲……若是爹爹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能活了!”黛玉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擦了又流,流了又擦,但她還是倔強地拉著林如海道:“爹爹快跟我回府,我保護你!”說著,還晃了晃迎春之前交給她的小電棍。


    林如海正要說話,賈璉也麵色慘白地跟了過來。他伸手扶住林如海,拉著他就向鹽運衙門那邊走,邊走邊說:“太可怕了,太危險了,林姑父,有什麽話回府再說。”


    黛玉見賈璉也趕了過來,連忙把林如海向賈璉身邊推了推,急切道:“璉二哥哥,你快帶我爹爹回府,我要去找二姐姐。”


    賈璉聞言心也揪了起來,連忙對林如海說:“林姑父,二妹妹怕你吃虧,半夜跑去漕幫借了些人手,剛剛去府衙接你去了。你看到她沒有?”


    林如海這才知道,漕幫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深吸了一口氣,暗暗慶幸自己收了迎春這麽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好女兒! 小小年紀,為了他和玉兒整整折騰了一天一夜,真是難為她了。


    林如海臉上現出即欣慰又憐惜的表情,眸光中帶著暖意,向正在亂陣中救治方溯的迎春望去。隻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又尷尬地凝住。


    賈璉狐疑地順著林如海的目光看過去,目光掠過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傷員甚至是屍體,心中驚駭莫名。待到他終於看清血泊中的方溯和跪在他身邊正奮力搶救的迎春時,不由得驚叫出聲。


    “迎春,你在幹什麽?”


    迎春正一手捏住方溯的鼻子,一手扶住方溯的嘴,用力向他肺裏吹氣。聞言瞪了賈璉一眼,又雙手交疊奮力地按壓起方溯的心髒來。


    她一邊用力按壓,一邊踢了踢跪坐在一邊,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冬青,叫道:“他的脾髒破裂了,必須馬上手術,快找擔架抬上他,送到我房間裏去。”


    冬青還在懵圈中。他剛剛看到了什麽?迎大姑娘在親吻爺嗎?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可是,緊接著,他又看到迎春在用力按著方溯的胸口,爺已經受了重傷,迎大姑娘難道還想折磨他?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迎春見冬青半天沒反應,氣得又狠狠踢了他一腳,“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找擔架啊,想看著方溯內髒出血而死嗎?”


    冬青這才醒過神來,反應過來迎大姑娘應該是用某種密術在為方溯治病。冬青手忙腳亂地從旁邊找到一副擔架。小心翼翼把方溯抱上去,和另一個暗衛抬起來飛快向鹽運衙門跑去。


    林如海、黛玉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半晌,林如海才向賈璉道:“迎丫頭那是在救人,你不要大驚小怪,以後也不要到處亂說。”


    黛玉也用力點頭道:“二姐姐以前跟我講過,那叫心肺複蘇術。璉二哥哥可別想歪了。”


    賈璉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心裏也是格外別扭。迎春好歹是他妹妹,小小年紀就去親男人,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他不敢說迎春什麽,隻能狠狠地瞪著躺在擔架上人事不知的方溯,心道以後一定要好好跟方溯這家夥說道說道,不能讓他白占了迎春的便宜。


    ……


    鹽運衙門,沁芳苑裏,司棋、繡橘早就忙活起來,按照前一天救治王家小寶兒的規製,整理好了迎春房中一盡的物事。連紫鵑和雪雁都在幫忙。


    早前,當黛玉被門外的喊殺聲驚醒,又得知迎春已經連夜出門去為父親奔走,便命令司棋和繡橘做好準備。她猜測迎春十有八九會用到所謂的“手術室”。


    果然,匆匆趕回鹽運衙門後,迎春見術前準備都做得差不多了,心裏鬆了一口氣。方溯的刀傷在腹部,目測是傷到了脾髒,情形十分危急。時間就是生命啊!迎春隻來得及向司棋等人比了個“讚”的手勢,就不顧勞累一頭紮進了臨時的手術室。


    沒有人能配合她做手術,迎春隻能全靠自己。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方溯的腹腔,迅速地檢查了一下脾髒的情況,還好,脾髒本身包膜基本完整,出血點隻有一個。雖然流血很多,但腹腔內部積液被吸出後,裏麵還有再發現新的出血點。


    原來剛剛血流如注,主要是傷到了血管,而不是髒器。迎春鬆了口氣,方溯的脾髒可以保住了。


    否則,作為一名相信“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的古人,發現自己肚子裏少了某樣東西,不嚇死也會一直煩惱死。剛剛迎春還在想,如果真的做了脾髒摘除術,要怎麽跟方溯說呢。


    迎春腦子裏想著事情,卻並沒有耽誤她下手飛快地焊死了脾髒上的出血點和血管上的創口。又一層層迅速地把外傷的傷口縫合好,之後為方溯掛上了消炎、鎮痛和補充電解質的點滴。


    這個保守治療,唯一的麻煩的術後要絕對臥床至少一周,才能讓受傷的脾髒慢慢複原。迎春看了看插在方溯身上的引流管、尿管、氧氣管……看來,隻能先由她自己陪護方溯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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