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內饒命啊,小的……小的隻是一時糊塗,衙內宣布首飾代表亡者後,已經沒機會吐出來了。”


    他嚇壞的樣子跪地求饒。


    高明道:“這麽來說,怪我命令下達太快咯?”


    “小的不是這意思,小的隻是有點緊張,自首也就慢了些。”他唯唯諾諾。


    高明擺手道:“慢就是慢,我早說過這等同於打仗。戰場上你慢了,被人砍死也活該,不會有敵人同情你就是了,還會有戰友被你的慢了害死。”


    接下來,高明懶洋洋的擺手:“剁蛋。”


    那人嚇得麵色大變,大哭起來道:“衙內饒命啊,小的尚未娶親,家中老母盼望孫子,無後者,自古視為不孝,可否用剁去食指,代替剁蛋?”


    高明遲疑少傾,也不是說不能照顧一下他孝心。


    但高明走過去拉開他褲襠一看,頓時怒斥:“放肆,你雞幾如此之大,用個區區食指換,老子豈不是虧了。要以肉換肉不是不可以,但至少一個手掌。”


    “對,一個手掌才換!”


    全部流氓揚著刀叫囂起來。


    富安歎息一聲,苦口婆心的對他道:“切了吧?你雕這麽大,經常一起逛窯子時,兄弟們豈能不嫉?遲早都是要挨一刀的,晚切不如早了。”


    啪的一聲!


    這位仁兄卻也是個狠人,眉頭不皺一下,就把左手手掌按在桌子上。


    原本大家還以為是開玩笑成分大呢。


    卻見高明手一伸:“拿刀來。”


    林衝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尋思難道真要執行?


    富安最了解二世祖,知道這一刀躲不過去了,於是道:“衙內,這種事還是我代勞吧?”


    高明雖然緊張,卻道:“不,我判決的必須我來執行。暈血也要執行,這才能讓我也記住這個教訓。”


    言罷,一刀砍下去!


    伴隨著那人的慘叫,已是一整個手掌留在桌子上。


    嗤!


    接下來富安把他的手臂紮緊,把手腕直接湊在火把上燒。


    燒熟了,也就止住血了。


    那綽號雕兄的幫閑渾身猶如淋水一般,真被汗濕透了,但還沒有暈過去也是奇跡!


    “我已經有過警告,此行從東京出動之際就是打仗。”


    “既如此,就有軍令如山概念。”


    “兵事,自古生死之地。所以反應慢,自首速度、跟不上我的反貪速度,也是你等的生死之地,落後就要被打,慢了要付出代價。”


    “雕兄啊,你貪汙兩個手鐲乃是小事,但行動之時,打仗之地,你違反我軍令,損害主將之威嚴,就是大忌!”


    “你得感謝現在隻是‘軍演’,而不是真實的戰場,否則,你這種影響全隊人利益的事發生,還想有命在!”


    “就這樣,別感謝以一隻手掌為代價、我把你教的太聰明,今天少了手掌你仍舊能握刀,若能記住這次教訓,並忘記這次傷痛。以後跟隨老子南征北戰之際,你或許可以保住腦袋去建功立業。”


    說完,高衙內腦殼一偏,就倒在地上。


    不是中風,是真的暈血了。


    竟比雕兄還先昏倒,倒也讓大家暗暗稱奇了……


    張叔夜聽聞管家半夜三更說“蔣門神有急事求見”,自不敢大意。


    以為是屠夫幫與那施恩間的矛盾激化了,那要是處理不好,是要死人的。


    在老妻伺候下,急忙穿衣出來外堂,披散著頭發,指著等候的蔣門神的鼻子道:“給老夫如實講來,你是不是出手栽贓了那施恩什麽事,等老夫去‘捉賊拿贓’?”


    蔣門神一陣蒙圈:“明府這是何意?”


    張叔夜太知道這些人的手段和尿性了,觀察了一下神色,又疑惑道:“難道你真有要事見老夫?”


    蔣門神急忙跪地道:“相公明鑒,卑職不是有意打擾,實在太駭人聽聞,還需相親自過問。”


    張叔夜道:“難不成,比老夫連日來查閱的無數人口失蹤案還駭人聽聞、這孟州之地果然妖風肆虐,這成年累月的人口失蹤案,竟都隻是立了案,放在哪就不聞不問,這有時候啊,老夫甚至懷疑過:走丟的人,是不是被你屠夫幫當豬肉賣了?”


    蔣門神惶恐道:“明府英明至極,卑職此來,受那東京殿帥府衙內所托,所報之案,興許與明府口裏之人口失蹤案有關。”


    張叔夜臉色數變,盡管很困,卻也坐下道:“說。”


    又對外麵道:“老彪,看茶。”


    ……


    哐啷一聲!


    張叔夜手裏的茶杯打碎了。


    邊聽蔣門神匯報,盡管此蠻漢口齒笨拙,但張叔夜終於大致聽明白那些失蹤人口去了哪。


    這一驚……


    簡直讓數次上馬領軍和西夏馬賊打仗的張叔夜手足冰涼!


    就連語氣都有些顫抖:“真是人肉黑店,已經存在了數年之久?”


    蔣門神如履薄冰的道:“存在多久無法確認,但小的等一行人,被藥翻乃千真萬確,同時衙內控製了現場後,就讓人封鎖現場,並讓小的來報知州相公知曉。”


    張叔夜道:“算高衙內識趣。”


    隨即,張叔夜以淩厲的眼神盯著問:“那孫二娘夫婦可還活著?”


    蔣門神支支吾吾道:“男,男的已死。”


    張叔夜眉頭大皺!


    此等級別案子若來個死無對證,那就真的被東京那紈絝子弟玩火了。


    接著,張叔夜有點緊張的問:“女的呢?”


    “女的倒是活著。”蔣門神道。


    張叔夜略微鬆了一口氣。


    根據蔣忠的前後說辭,也基本判斷出了當時的形勢。於是張叔夜不用去現場就知道:那男的完全可以不死就控製的。


    當然了!


    這次對手涉及到了東京來的二世祖,這不是等閑之輩,而是被女兒評價為比高俅還難對付的人。


    既然涉及了這麽敏感的人物,雖覺張青死的太過於蹊蹺,但也暫時不方便查問。


    接下來張叔夜怒斥:“算好女的活著,如此重要之案件若辦得有瑕疵,影響老夫一世聲威,定不饒你等,還不趕緊走著!”


    此後一邊吩咐擂鼓叫人,一邊往外走。


    蔣門神心叫佩服,總算知道為何衙內當時明顯想把人剁了,但最終卻留下了孫二娘性命。


    僅僅分筋錯骨手廢了,真是便宜她了。


    甩甩頭,蔣門神跟著披頭散發的張叔夜小跑著問:“明府,大隊人馬這不還沒召集?不等了?”


    張叔夜道:“等什麽!等他們來還早,那萬一案發現場又有變故,老夫清名豈不是毀了。你難道不能伺候、護衛老夫?”


    “我我,完全可以啊。”


    蔣門神一陣驚喜,平時求見這家夥都沒機會,現在居然主動被他征召“服役”了。


    接下來,張叔夜不懷好意的樣子道:“那頭老馬老了,送去看病了,大風坡這麽遠,你不介意背老夫走吧?”


    “不介意不介意。”


    老蔣險些笑出眼淚來的樣子,蹲下來道:“恭請明府騎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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