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聽廂房裏的聲勢頗為激烈。


    許多人神色古怪了起來,林衝歎息道:“活該他西門慶遇到大魔王啊。”


    楊誌道:“這就叫終年射雕,最終被雕兄啄瞎了英雄的眼睛。”


    大胡子關勝道:“那吳月娘來的時候,不是說是來請衙內出山打虎的嗎?怎麽忽然就這樣了?”


    楊誌嘿嘿笑道:“打虎?這不正被打的慌呢!”


    索超豎起大拇指道:“打虎英雄高衙內!”


    林衝道:“衙內出自將門,打虎將高明、這似乎更好聽些吧?”


    賈玉紅急忙搖頭道:“不好不好,我前夫盧俊義走南闖北見識多,真的認識一個外號打虎將的李忠,但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東西,哪來的打虎氣勢。”


    魯智深自摸著光頭笑道:


    “說到打虎,俺因為關心景陽岡的兩頭老虎害人,剛剛還去了城外找獵戶們,打算教他們一些打虎方法。”


    “卻是他們都紛紛笑俺。那老孫頭的孫女年紀雖小,說話卻有哲理,她怯生生的說:大師啊,你倒是慈悲熱心,但其實這年景到處是山林,到處是虎。老虎之惡,弱於人性。”


    “如今這世道中,懦弱被欺負的老百姓們,把那些豪強混混無賴都喚作大蟲,大蟲乃是虎也。與其說景陽岡上的兩頭虎為惡一方,其實它們僅僅隻是為了糊口,至今也見傷害了幾人。但西門慶和吳月娘,這一公一母,平日裏危害鄉裏,強取豪奪,暗地裏也被人喚做大蟲。”


    最後魯智深竟有點高僧的姿態,笑道:“獵戶們就說了,與其說老虎凶猛,不如說人心險惡,這陽穀縣名勝景陽岡上的兩頭危害鄉裏的大蟲,指的是誰,其實公道自在人心。”


    女學者範的賈玉紅聽後驚為天人,不得不豎起拇指稱讚道:“果真,打虎英雄高衙內,打的就是景陽岡上的西門慶與吳月娘,尤其現在在裏麵打吳月娘的啪啪聲勢,不可謂不英雄。”


    接下來竟是也沒人離開,全都是些不害臊的,杵在門口聽動靜。


    但讓人尷尬的在於,這才稱呼了打虎英雄,但裏麵那位卻像是有點打不過那頭母虎了……


    “打虎英雄高衙內?”


    聽到消息靈通的黃尚這麽稟報時,縣尉吳嶽神色難免就古怪了起來。


    黃尚低著頭等著看他反應。


    隨後吳嶽嗬嗬笑道:“也是,這些年來被西門慶影響,我女兒在當地的名聲也夠難聽了,私下裏被叫母大蟲。”


    頓了頓吳嶽說道:“那就幹脆把消息傳出去吧,最好這個打虎英雄的事跡,弄的人盡皆知。”


    黃尚愕然道:“可那高明在東京時候就被叫花花太歲了,他不在乎這樣的名聲。”


    吳嶽淡淡的道:“他當然不在乎,但西門慶在乎,等著看的就是,西門慶麵對這樣的奇恥大辱如何作為,現在遇到克星了?讓他也嚐嚐怎麽做都錯、都不是人的滋味!”


    ……


    “你似乎忘記我西門武功高且報仇不過夜了?”


    王婆這才進家,發現西門慶這家夥喝高了的姿態等著,頓時就轉身。


    時也卻沒能跑掉,感覺腳步一虛,已是被西門慶拿著腳、甩飛在了牆上。


    從牆上砸在地上時,噗的一口老血噴出來。


    哈哈或哈——


    隨後西門慶連招出擊,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最壞的就是你這老婆子!”


    “都雞飛蛋打了,你仍舊不安分,去我店裏弄了砒霜,買通了我夥計,在潘金蓮給武大郎抓的藥中下了毒?你個老婆子到底安的什麽心!”


    最後,西門慶踩著王婆的臉。


    王婆一把血一把淚的求饒:“大官人息怒,老身乃是好意。那武大郎可不是什麽好人,老身消息靈通,他有個弟弟叫武鬆,在清河縣時期是個狠人,現在是犯了官司跑路。將來若武鬆回來,知道大官人你一腳踢廢了武大郎,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西門慶怒道:“難道武鬆武功比老子高?”


    王婆滿口是血的淒慘樣道:“在清河縣,被他三掌就重傷的那人據老身所知,可是曾經和大官人您打成了平手呢。”


    西門慶想了想,先提著王婆的衣領拉起來,一直拳錘下去,把王婆所剩不多的牙齒全部打飛。又才喝道:“反正幾乎一切禍事,都是你個臭老婆子給整出來的!”


    “說的好聽,什麽為我著想。媽的藥翻潘金蓮的是你,我乃是被你蠱惑,武鬆要找也是先找你!”


    一邊說,繼續一拳捶過去,隻見王婆又飛了起來砸在地上。


    被這樣打的話,普通壯漢也怕是奄奄一息了。


    但王婆偏偏看似生命力特別頑強,仍舊一邊吐血一邊求饒:“是是是,是老身的錯,那就請西門大官人把老身當做個屁放了,留著武鬆來收拾老身可好?”


    “不行,我現在就滅了你個老妖女。否則爺爺怎麽知道放過你的這段時間,你又生出什麽奸計來,這個陽穀縣最壞的就是你,幾乎所有的事,都和你有關!”


    西門慶越說越氣!


    往前感受不深,但現在知道了所麵對的東京來的對手,乃是著名的惡少花花太歲時,西門慶有多想哭,隻有自己知道了。


    更關鍵的是,那個惹不起的高衙內現在被大家叫做打虎英雄,所謂的打虎,嘖嘖……和以往西門慶禍害別人的老婆時差不多的節奏。


    往往也隻有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時,西門慶才知道了這種無力又暴怒的心情是多麽酸爽!


    但是暴怒歸暴怒,又不敢去小高衙內那邊發泄,即使是有那份氣節、可以放棄家業放棄前程去拚命!


    主要是去了也是羊入虎口。


    於是想來想去,這些事除了是王婆搞出來的之外,來打王婆不但打得過,也能打的很舒爽。


    這和那些以往被西門慶禍害了老婆、敢怒不敢言的弱者心態差不多!


    以往那些弱者們,錢沒西門慶多,勢力沒西門慶大,即使要拚命的,來了也是被反手打一頓。


    所以那類人最終隻能又選擇回家打失足的老婆,以此來發泄。


    現在將心比自己,西門慶覺得自己打不過高衙內,勢力當然也沒高太尉大,又是報仇不過夜的性格,那除了來幹王婆之外,像是暫時也沒其他可以做的。


    “啊啊啊!”


    接下來,王婆被左一下右一下的打的忒死,至此已經噴出了十幾兩血。


    不過西門慶畢竟也是有理智的人,知道老婆子不那麽經事了。


    反正即使是打死了這老婆子,也沒法改變吳月娘那白嫩嫩的身材被別的男人啪啪了的事……


    西門慶披頭散發,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時,酒都還沒完全醒。


    正巧見吳月娘端坐在正堂,喝著茶等候。


    “月娘……”


    現在的西門慶一改常態。


    以前是放著這娘們在家裏,西門慶也不知道珍惜、覺得反正每次回來她都在,於是都有點懶得碰。


    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扭曲心態,這種尷尬情況下見到,竟特別想抱著她回憶一下從前。


    可惜!


    吳月娘有些厭惡的姿態抬手擋在前麵,沒明說,卻無疑是不想被抱的情緒。


    西門慶知道了,她現在懷有報複的心態。


    而且就西門慶的桃花運和實力來說,也不是特別在乎女人怎麽想的,即使是大老婆吳月娘也不例外。


    就此,西門慶也就不猴急了,坐了下來醒醒酒。


    吳月娘淡淡的道:“那事官人知道了?”


    “知道什麽?”西門慶明知故問。


    吳月娘惡人先告狀的道:“你以往到處亂搞,其行為觸了眾怒。後更是對潘金蓮動了心思……”


    說著,吳月娘做戲似的眼睛紅了起來道:“你知不知道,正是因那潘金蓮,你徹底惹怒了小高衙內?”


    就西門慶自己掌握的消息來分析,也確是這樣,一切起源就在潘金蓮身上。


    於是西門慶失魂落魄的道:“是……我不是東西,我知道錯了……”


    吳月娘假戲真做的哭泣道:“知道錯了又怎樣,一切都晚了,妾身已經被……”


    西門慶扭開頭,不願意聽的樣子道:“別說出來,我聽不下去!”


    吳月娘繼續試探道:“你是不是男人,還有沒血性,要不你提著菜刀去把他剁了,人頭提來見………嗚。”


    說不完,卻被西門慶疑神疑鬼又特別慫的樣子捂著嘴!


    西門慶賊賊的樣子左右看看無人,才低聲道:“娘子啊,禍從口出,那二世祖不是一般人能惹的,你也不打聽打聽他的過往。可別你被他那什麽了,連你父親還有你夫君我,也被順手害死掉!這又不是沒有例子。”


    吳月娘故意做出一副冷漠又鄙視懦弱男人的樣子。


    西門慶隻得又苦口婆心的勸道:“娘子想開些吧……這多大點事呢,過去的就由他過去了吧,冤家不宜結深!”


    吳月娘指著他鼻子道:“軟腳蝦,懦弱鬼,你還是男人麽!”


    西門慶辯解道:“我怎麽就不是了呢?這個做人啊,真的不宜太衝動的,忍為上招。娘子想啊,當年那些被我同等手段對待的男人找上門時,下場又是什麽?”


    吳月娘做出想了想姿態,又“容色稍緩”,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


    西門慶見她沒那麽極端了,也鬆一口氣,進一步勸說道:“娘子真的別多想,特別不能有自暴自棄、最不能有自盡心思。這真的沒多大點事,咱做人得公正,不能發生在別人身上就不是事,在我們自己身上就要死要活要玩命的!”


    吳月娘做出更有些認同的樣子,頻頻點頭。


    西門慶也很久沒能和大娘子這樣談心了,接著道:“這不就對了,忍得一時,風平浪靜。想當年,韓信大將軍受了胯下之辱,那又如何?”


    吳月娘暗暗好笑,這時代的所有懦弱男都無一例外有個特點,每次懦弱的低頭後,就特別喜歡拿漢時名將韓信的屈辱來說事。


    在吳月娘看來,韓信本身就不堪,下場也非常不好。至於那些拿韓信來為自己懦弱洗白的弱者,就更是笑話。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


    這時吳月娘懷有心機的插話道:“對了,小高衙內對你戾氣太深,在折磨我時,都念念不忘說要找你報仇。”


    “啊!”西門慶嚇了一跳道:“敢情他如此對你,還不算報仇啊?”


    吳月娘搖頭道:“不算。”


    西門慶遲疑著道:“那他……打算如何有沒透露?”


    吳月娘道:“說起韓信呢,他暗示的時候倒是也提及了一個和韓信有關的人。說的是那個……比韓信更牛,更能忍辱負重的劉什麽,就是最後當了皇帝那個?”


    西門慶失聲道:“劉邦?”


    吳月娘點頭道:“對,就是劉邦,他怎麽了?”


    西門慶難免有些尷尬的道:“這哥們把他的大老婆……送給霸王做抵押物,就像我放貸時……收取的抵押物那樣。”


    吳月娘樣做失聲:“難道……”


    西門慶神色古怪了起來,尋思敢情他怕我西門慶對潘金蓮念念不忘,這意思也是要收個抵押物啊?


    如果隻是收個抵押物就好!


    否則啊,西門慶還是聽過關於他的一些故事的,聽說動不動就剁蛋什麽的。


    西門慶除了武功高之外,也是靠蛋吃飯的人,萬一真被剁了……


    鄆哥兒走在街市上,今日生意不是太好,估計沒飯吃了,隻能吃水果充饑。


    往日的話武大郎會把賣不完的餅給鄆哥兒吃幾個。


    但武大郎當時受了重傷,現在不知去了哪,生死未卜,鄆哥兒有點想念武大郎了。


    “喂,你怎麽又吃梨不給錢!”


    籃子裏的梨被人拿走後,鄆哥兒這才看清楚,乃是個髒兮兮的瘋婆子拿走了梨。


    鄆哥兒自也就無法說什麽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王婆已經瘋了,整天就遊蕩在街市上,亂拿人家東西吃。


    但凡有人問她要錢,老婆子就說:“大膽,我乃唐朝女皇武則天。”


    沒人知道王婆為什麽瘋了。


    有小道消息說,西門慶戴了綠帽後,上門報複王婆,動靜很大!


    後續西門慶離開,有好事者偷偷進入查看,都做好心理準備要看到屍體了。


    卻忽然看到王婆從地上起身,眼睛發亮的笑道:“我是唐朝女皇武則天。”


    自此後也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總之不論別人說什麽,王婆就說他是武則天。


    至於原本王婆的茶坊,現在改姓西門了。


    西門慶手持一份有王婆按了手印的抵押契約,說是不還錢就用茶坊抵押。


    人家陽穀縣的押司也去核對過了,的確是王婆的手印。


    把王婆叫去縣衙問“你是自願簽署的嗎?”


    王婆說:“大膽,朕乃唐朝女皇武則天!”


    隨後王知縣點頭說“明白了,你乃自願簽署”。


    又有打更的張三爆料說:有一晚聽聞西門慶家裏傳出喝罵聲“西門慶你這不知羞恥的狗東西,為了你的安危,竟要把老娘抵押出去做人質,還拿什麽漢高祖做例子”!


    大家口口相傳都說:這一切,都是因打虎英雄高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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