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或是熟悉,又或是陌生的名字衝開了盧東的記憶。


    江陽揪住他衣領,抬起的手掌裹挾著冷風扇過去。


    審訊室裏一時隻有響亮的耳光聲。


    “怎麽不說話了?”


    “剛才不是說的很暢快嗎?”


    “現在還委屈不?”


    連續二三十個耳光下去,盧東的臉已經沒法看,徹底腫成了豬腦袋。


    他嘴裏的牙齒都沒打鬆了,稍微動動嘴就吐了一地的血沫子。


    “嗚嗚嗚……不委屈!江警官說的對,我沒有殺人,但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金中華就是我們仨個迫害的。”


    “除了他之外,每年都有膽小的屈服於我們。”


    在懺悔耳光的作用下,盧東再也壓製不住自心底油然而生的愧疚感,哭喊道:“一開始我也不想的!都是王祥帶的頭,他背後有陳洪生頂著,我,我見幾次下來都沒事,所以我才……”


    盧東哭的撕心裂肺,止不住的打起嗝來。


    郭進見狀給他倒了杯水,他咕咚咕咚三兩口喝完才冷靜了一些。


    成功撬開他的嘴,江陽打開了監控,抱臂站在邊上。


    之所以先從盧東下手,是因為三人中他的年紀最小,沒有另外兩個那麽油嘴滑舌,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審訊。


    即便江陽都能依靠技能讓人吐露真相,但能更快些解決何樂而不為呢。


    監控室裏,大夥兒個個目露悲憤,沒人同情盧東。


    “嗐,那倆男大第一次來報案的時候我還覺得沒事找事,這幾個人看著就老實。”


    “老張你糊塗了,幹了那麽多年的刑警還不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嗎?”


    徐飛瞪他。


    “你還說我,你當時不也覺得人家是想騙賠償金嗎?”


    老張撇嘴,說的徐飛尷尬的摸摸鼻子。


    “咳,我就那麽一說。”


    “陳洪生本來就不是個好的,我前女友買過他公司的衣服,質量差客服態度也不好。”


    林宇湊了個腦袋過來,“新聞上都報道過好幾次了,但是很快都被壓下去。消費者又跟魚一樣,記憶很快消失,搞得陳洪生每次都能輕飄飄揭過。”


    “那是因為他有個好女婿!”


    老張感歎,“林開富會做人,對外都和和氣氣的,國家有個什麽自然災害也都衝在最前麵捐款捐物資。”


    “就說去年章開市的泥石流,衝垮了多少個村落,結果恒遠地產一小時內調控了一千萬的物資趕去受災地區。”


    “關鍵他做好事還不留名,都是事後被人扒出來大眾才知道。”


    他說完,滿眼欽佩。


    不過也有人立刻表示了不同意見。


    “哼,‘做好事不留名’?我看他到處都有姓名,太假了。”


    秦明智不屑,“這就跟‘全世界都知道他低調一個道理’。老張你真是單純啊!”


    “去去去,怎麽跟前輩講話的。”


    老張臉一紅,作勢要拍秦明智的腦袋。


    盧東既然開了口,各種醃臢事就跟泄洪似的嘩啦嘩啦往外倒。


    起初監控室內還有人打岔開玩笑,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的臉色都嚴肅了起來。


    “……江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沒說謊,我用我祖宗十八代發誓!林開富真不是個東西,他有時候還跟我們一起玩呢!”


    “您別看他平時在媒體麵前表現的有多疼他媳婦兒,實際上他就是個軟腳蝦,他老婆罵他,他都要樂嗬嗬誇!”


    盧東心裏憋了太多事,借由懺悔耳光全都講了出來。


    他和全裕光是老鄉。


    早年他在村裏混日子,沒個正經的收入。


    是後者看不下去,才拉著他一塊兒到城裏討生活的。


    鄉下漢子一把子力氣,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工地。


    不過施工隊也有一點不好,有時候碰到黑心的一年到頭工錢都拿不到。


    “我因為全裕光的介紹,被騙了兩次,他挺過意不去的。”


    “後來又一次喝酒碰上王祥,他和全裕光差不多大,又有共同語言,一來二去的就攀上了交情。”


    “剛認識的時候,王祥就已經是工頭了。”


    “他自稱上頭有關係,拿到的項目肯定坑不了,讓我們跟著他一起幹。”


    盧東頂著張鼻青臉腫的腦袋,思路卻格外的清晰。


    據他所說,一開始,王祥還真帶著他倆掙了不少錢。


    好的時候一年二三十萬,差的也能有個十多萬。


    關鍵錢多事兒還少,安排給他倆永遠是最輕鬆的活兒。


    他和全裕光都挺感激的,逢年過節的也會送點小禮物,單純圖個心意,也真心實意的拿王祥當個朋友。


    “有一次多喝了兩杯,酒勁上頭王祥就說帶我們去見見世麵,說我跟全裕光來城裏那麽久都沒真正體會過城裏人的快樂。”


    “我還當是唱卡拉ok了,沒多想就去了。”


    “誰知道是招呼我們去,去,去嫖!”


    “這可不得,犯法啊!”


    盧東艱難的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覷著江陽的臉色說道:“江警官,我真拒絕過!全裕光拿老貨先頂不住的,搞上了個小妹妹。”


    “我,我琢磨著不行啊,咱這歲數都能給人當爹了!”


    “再說家裏婆娘那兒也不好交代。”


    “但,但是全裕光自個兒爽完了還要嘲笑我不行!”


    “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啊……”


    說著說著,盧東還委屈上了。


    江陽冷笑,作勢又是十來個耳光上去。


    “少扯些有的沒的,講重點。”


    接觸過那麽多形形色色的犯人,他自然清楚盧東是想借機為自己開罪。


    但哪有這麽容易。


    成年人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買單。


    總要付出代價的。


    “哦哦,我說我說!您別動怒,消消氣!”


    盧東哭喪著臉,立馬說道:“我搞了幾次之後發現沒什麽事兒,就,就跟著一起玩兒了。反正王祥分下來的錢夠多,撇開寄回家裏的還能剩不少。”


    “而且他那裏各色各樣的女孩兒都有,也都是為錢來的。我琢磨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後來,王祥連男的都搞來了!還,還要我幫他拍視頻,說能掙錢!”


    【叮!請宿主為國家功臣伸張正義,洗刷冤屈!完成任務可獲得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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