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沈老師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女兒成績在市一中都屬於拔尖的,很有希望考到京都去。”


    “辛苦拉扯到的寶貝就這麽沒了,換我也受不了打擊。”


    目送沈建民離開,郭進忍不住歎氣。


    “沈茹人生還沒開始,就斷送在人渣的手上……媽的,越想越氣!好想把錢坤拉出來揍一頓!”


    “冷靜點,我聽說那小子在看守所不好過。第一天進去就被裏邊的犯人打破頭,罪犯也有鄙視鏈,錢坤這種奸殺的在最底層,他爸這會兒又顧不上他……”


    林宇壓低聲音,遞了個“你懂我懂”的眼神。


    “二審上訴期間,他至少要在看守所待半年。”


    “活該!他們一家子都不是好料,”郭進撇嘴,“他那個媽想卷款跑路,現在也被經偵的逮回去了。”


    “哎,恒遠是不是有毒啊?中發才收購,立馬也跟著完蛋。”


    徐飛幸災樂禍。


    江陽審完一個逃單的大爺,正好聽到大夥兒在討論沈茹案。


    “迷信不可取哈!”


    他彈了下徐飛腦門兒。


    “陽哥晚上擼串不?肖隊給你放的假就跟沒放似的,趁這兩天不忙我們去嗨呀!”


    見他過來,徐飛興高采烈的招呼。


    這一次大家一致決定不去ktv,也不去自助烤肉。


    對街邊新開的燒烤攤充滿了興趣。


    “榕城市新晉網紅打卡點,走一個?”


    徐飛把團購券懟到江陽麵前。


    “南亭路步行街?還挺會找地方。行啊,下了班我先回家換衣服。你們去占地兒,我晚點到。”


    大夥兒都在警局備了套便衣,江陽上次帶回家洗忘拿過來。


    總不能穿製服擼串吧?


    南亭路步行街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楊口區的標誌性景點。


    外地遊客必經之地,價格當然也略微高一些。


    肖誌偉經過聽見了,笑著道:“年輕人就該多出去玩一玩,放鬆一下。大夥兒都去,我買單!”


    他豪氣的一揮手,惹的江陽多看了兩眼。


    “幹嘛?有意見?”


    “那倒不是。早知道選個貴點的地兒了,擼串有點配不上您的身份呐!”


    江陽咂摸。


    “滾滾滾!難得大方一把還選上了?!”


    肖誌偉笑罵,大夥兒笑鬧著起哄。


    到點下班。


    今晚輪到林宇和小李值班。


    兩人唉聲歎氣,叮囑江陽吃完了一定要給他倆順點回來。


    那可憐兮兮的樣兒,肖誌偉瞧了紮眼。


    幹脆送佛送到西,忽悠一臉懵的周鴻鳴親自給倆人頂班。


    “你大方就大方,扯我做什麽?”


    周鴻鳴氣了個仰倒。


    堂堂局長,在線值班。


    他還有沒有點領導的震懾力了?


    “周局,反正你也要通宵寫報告,在家獨守空房有嘛意思?局裏還有我陪您。”


    “那,謝謝?”


    “不客氣。”


    肖誌偉如今春風得意,連周鴻鳴的胡子都敢擼一下。


    其實江陽回家隻是借口。


    他忙活一個多禮拜,積分終於攢到一萬出頭。


    “係統,罪惡雷達的範圍升20米!”


    控製麵板上積分一跳,瞬間從一萬跌到320。


    與此同時,罪惡雷達的檢測範圍也從680米飆升到700米。


    這些天,江陽開著警車到處溜達,深感擴大檢測範圍的重要性。


    抽獎還是往後稍稍吧。


    心痛了一瞬,他飛快洗把臉,換下製服隨手拿了套運動裝穿上。


    江陽到南亭路步行街的時候,擼串店已經人滿為患。


    郭進隔老遠就朝他猛揮手,嗷一嗓子,所有人都朝他那兒看。


    “那是……江警官吧?謔!警察也擼串呢!”


    “說什麽鬼話,擼個串讓你大驚小怪的!穩重點!”


    “哦,你穩重,你穩重你掏手機幹嘛?上次還沒拍夠?”


    “那不算!擋腿了!”


    姐妹倆興奮的討論聲很快引起隔壁桌注意。


    不一會兒人傳人,江陽來南亭路步行街擼串的事兒人盡皆知。


    連帶著刑警大隊都跟著火了一把。


    “看什麽呢,串兒都糊了!”


    江陽早就習慣形形色色的視線,大馬金刀往凳上一坐,該吃吃該喝喝。


    見對麵的徐飛抻著脖子東看西看,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腳。


    “臥槽,好像前麵吵架了?倆男爭一女!謔!好刺激!”


    徐飛年紀小,好奇心重還八卦,“你們先吃,我去瞅瞅!”


    “給我留點啊!”


    跑出去兩步,他又扭頭叮囑。


    “留個屁!哥們兒全給他呼嚕了!”


    郭進哈哈大笑,“平時在警局八卦還沒看夠呢,出來吃頓飯都不消停。”


    江陽跟著笑。


    他下意識掃過罪惡雷達,見700米內不是白的就是綠的,頓時把心裝肚子裏。


    不得不說,徐飛找網紅店有一手。


    步行街這家確實不錯。


    肉質鮮嫩多汁,烤一烤能滴油。


    噴香噴香的,刑警大隊十來個漢子吃了四百來串兒還沒過癮。


    這還不算雞腿雞翅,五花肉和黃油烤麵包片等。


    “肖隊掏錢你吃麵包片?”


    郭進瞥一眼張建柏,嫌棄的白眼都快翻出來了。


    “你管我!”


    江陽由著他們鬧,過了小二十分鍾徐飛才竄回來。


    “媽呀,前邊牛蛙火鍋差點打起來了!那倆男的加起來得有四百斤,‘哐哐’兩拳差點把我幹懵了!”


    “鬥毆?!”


    一眾刑警默契的放下串兒。


    “沒打,沒打!我和老板拉住了!我聽全了,不是因為女的,就是倆桌人爭一盆牛蛙!你們說傻不傻!”


    傻。


    江陽悶頭吃喝,耳邊是徐飛的叨叨。


    大家都當是個樂子,誰也沒放心上。


    吃飽喝足,各回各家。


    不料第二天上午,刑警大隊就接了個報警電話,說南亭路步行街死人了。


    出事的是一家牛蛙火鍋店。


    死者是個胖子。


    掛斷電話,大家相互看看,臉色都不大妙。


    “媽的,不會是昨晚上吵架那個吧?”


    徐飛一拍桌子,有點惱。


    “先別自責,郭進,徐飛,張建柏,三分鍾後出警。”


    江陽拍了把徐飛後背,小跑著竄進警車。


    案發現場已經拉起明黃色的警戒線。


    滄前路派出所的民警正給老板做筆錄。


    葉奇水也在,看到江陽後快步迎上來。


    “陽哥,三十分鍾前我們所裏接的報警電話,說是有人在店裏鬧事。”


    “我們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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