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鐵質的小桌,張沛畏懼的盯著江陽,生怕又挨一頓打。


    全身上下的骨頭都痛的快炸開,腫脹的眼睛也隻能睜開一半。


    “江、江警官您有什麽想問的盡管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保證全都給您交代的清清楚楚,半個字都不帶假的!”


    張沛平時多跋扈的一個人,走廠裏就沒人敢跟他唱反調。


    哪怕是同樣老資曆的李忠新,頂多也就嗆兩句。


    真的要幹,不得嚇得屁滾尿流。


    然而,就這樣一個人,到了江陽麵前和小貓咪似的,縮著肩膀低垂著頭,客客氣氣別提多恭敬了。


    江陽攜帶的威懾力提升500%的技能效果,壓迫感十足,並且百試百靈。


    壓根沒人能扛過去。


    在他的麵前,罪犯隻有老老實實份。


    “嗬嗬,現在安分了?剛才抓你的時候咋恁狠呢?摁著李忠新的頭打,手上的鏟子揮的虎虎生風,我以為你要當著我的麵殺人呢。”


    江陽陰陽怪氣的說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輕飄飄一個眼風掃過去,張沛瞬間嚇得全身癱軟。


    “沒有的事!沒那回事,都是誤會!我一時上頭,真的沒想殺人的,就一點微不足道的小誤會而已。”


    張沛冷汗直冒,分分鍾就浸濕了衣衫。


    汗水順著腦門兒往下淌,砸在地上匯聚成好幾個小水窪。


    和下雨似的。


    “啪!”


    江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張沛整個人都跟著原地彈了兩下。


    “跟我打馬虎眼呢?你當我兩隻眼睛是瞎的嗎?”


    “江警官饒命啊!別打我!我沒說謊,一開始我真沒想下死手的,就想嚇唬老李,誰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和我來真的!他才是想搞事呐!我、我氣不過,這才真的跟他動起手!江警官我承認我做錯了,但是老李他不是個東西!”


    張沛爆哭。


    他沒吹牛,說的實話。


    懺悔耳光和罪惡之拳的技能效果還在,張沛被情緒左右,哭的停不下來。


    “媽的,哭夠沒有?抓你回來是看你在我麵前表演哭戲的嗎?需要我跟電影學院推薦你不?”


    江陽被張沛吵得耳膜疼,抬腿一腳踹在小桌上。


    “哐當!”


    桌子滑出去一小截,正正好撞在張沛的腹部。


    刺耳的哭聲戛然而止。


    江陽冷冷盯著張沛,“給你一分鍾時間整理措辭,我要聽到事件的全過程。但凡有一丁點對不上,哪怕是一個字,你就給我等著。”


    說著,他隨意掰了兩下手指骨,“嗑噠嗑噠”的聲響就跟催命符似的在張沛的腦海中循環播放。


    張沛活了三十來年,第一回這麽恐懼一個人。


    他跟警察打過的交道不少,然而能帶給他這種無與倫比的壓迫力的,隻有江陽。


    “老李……就是李忠新,非要跟我搶一條流水線,我當然不能慫!我組裏那麽多老老小小的都要吃飯的,搶了我的活兒,咱們丟了工作他賠錢嗎?”


    張沛深吸口氣,瑟瑟發抖的說道:“老李這個人見了我那次不是點頭哈腰的,我是沒料到他為了一條生產線這麽拚。”


    “幹架是我倆都同意的,化工廠嘛,都是大老爺們在。有什麽事抉擇不了,一般都是掰手腕子。”


    “誰贏了聽誰的。要不然就是領導發話,我沒意見。偶爾有大事,就打一架。所以咱們算是打習慣了的。”


    “可是今天我過來一看,媽的老李那狗東西,居然讓手底下的人帶了家夥!我這暴脾氣能忍?我立馬也讓手底下的小弟找了些鏟子、電鋸、棍子之類的充場麵。”


    說起這些,張沛的腦袋垂的更低,整個都恨不得鑽進地裏,不讓江陽看見。


    光是頭頂若有若無的視線,就足夠他害怕的不敢抬頭。


    “嗬,你倒是很會挑家夥,每一個都能殺人。”


    江陽冷笑。


    餘敬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字,記錄下張沛的口供。


    “這不是形勢所迫嘛,何況我就想給老李一個下馬威唬唬他,沒想真見血。”


    張沛哆哆嗦嗦的說。


    “是嗎?”江陽哼笑,反問:“警察到時可不是你說的那樣玩過家家,一地的血,三分之二的人受傷,六個重傷。”


    “這、這不是控製不住嘛。”


    張沛害怕的聲音發抖。


    “我也是被老李氣昏頭了,才下的重手……”


    “那他求饒的時候,你怎麽不停手?”


    江陽不聽他廢話,步步緊逼。


    “真動手了哪兒還顧的上這啊那的,恨不得一鏟子把他腦袋都叉下來。”


    張沛無法說謊,坦白道:“我就一個想法,隻要老李死了,什麽事情都解決了!誰讓他非要跟我爭流水線的,活該!老板一開始定的人選就是我,他自己橫插一杠……”


    他嘀嘀咕咕抱怨了一堆。


    從食堂打飯,到宿舍恩怨,洗澡排隊,幾乎把李忠新的底兒全漏了。


    總結一句話,基本就是李忠新不做人,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審訊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結束時,張沛從頭到腳跟洗過澡一樣,全身都濕噠噠。


    江陽一走,他徹底癱軟在椅子上起不來。


    骨頭斷裂的疼痛感也在此時爆發。


    剛才處於江陽難以言喻的威懾力下,他渾身麻木。


    這會兒雙腿一哆嗦,居然稀稀拉拉尿了一地。


    淡黃色的液體散發著陣陣騷氣。


    張沛心裏悔啊,就不該衝動動手,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不說,還挨了江陽一頓暴打。


    太恐怖了!


    根本不是人!


    再讓他選一次,他肯定好好做人!


    然而眼下說這些已經遲了。


    這場械鬥案算今年福市相當嚴重的一起了。


    如果不是警方到的及時,少說也得死幾個。


    最起碼,那些重傷的很可能救不過來。


    “李忠新呢?”


    江陽整理完張沛的口供,偏頭問曾高傑。


    那人是他負責審訊的。


    “嘖,早交代了。”


    曾高傑坐著椅子從工位滑過來,一手勾住江陽肩膀道:“你小子在化工廠揍張沛那幾下,把姓李的嚇得半死。”


    “嘿,我進去還沒開口,他自己嘰哩哇啦全都交代了。喏,他的口供,我才弄好。”


    江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胳膊一伸撈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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