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月緊追不舍,“皇上,臣妾不敢跟皇後娘娘比,臣妾就是心疼阿瑪。也怪臣妾不爭氣,身邊隻有一個大阿哥。


    還被臣妾養的粗粗笨笨的,不僅比不上皇後娘娘的二阿哥得寵,甚至連嫻妃的……”


    話說到一半,高曦月突然發現皇上的臉色有些慍怒,這才住了口,沒有繼續說下去。


    “阿瑪既然進不了軍機處,那皇上要答應臣妾,每個月除了去二阿哥那裏,要多來看看大阿哥。至少,要比去嫻妃那裏次數多才行。”


    皇上歎了口氣,“慧嬪,朕太慣著你了。縱的你這般撒嬌撒癡。”


    高曦月挽著皇上的胳膊搖晃著,“皇上,沒有皇上常來,臣妾一個人在鹹福宮實在太悶了。”


    皇上端起茶杯,低頭斂眉,將神情掩藏在了陰影裏,“朕聽說,你們宮裏的雙喜不是擅長養蛇嗎?你怎會悶?”


    高曦月臉上的笑容一僵,趕忙解釋道,“說到這兒,臣妾就生氣。


    雙喜雖然養的一直都是無毒的蛇,而且那些蛇早就都被拔了牙。


    但到底是容易衝撞到旁人。臣妾私下裏已經提醒他多回了。


    前些日子又出了景陽宮那事兒,臣妾覺得晦氣,已經狠狠責罰過雙喜了。


    還叫人看著雙喜,讓他親自把蛇全都扔了出去,不準他以後再養了。”


    皇上看著高曦月急迫解釋的焦急神情,心中難免有些不忍。


    加之皇上也知若是因為此事冷落高曦月太久,怕是高斌要生事。


    此事並沒有直接的線索指向高曦月,皇上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舍得追究高曦月的錯處。


    思前想後,皇上最終寵溺的拍了拍高曦月的手,“屬你乖巧。罷了,朕答應你,今後多陪陪你就是。”


    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高曦月這才露出了甜美的淺笑,依偎在了皇上的懷中,“臣妾就知道,皇上待臣妾最好了。”


    “好了,到時間了,走吧。咱們一起送永璜去尚書房吧。”皇上起身,高曦月連忙跟了上去。


    這樣皇上親自送阿哥去尚書房的榮幸,她可不想錯過。


    慈寧宮中,粉紫色的夕顏花繞著欄杆,次第開放,顯得一片生機盎然,令人心情不自覺的隨之愉悅。


    太後正扶著福珈的手,在院子裏邊走邊賞花。“慧嬪,真的讓高斌為她進言求情?”


    福珈笑著回道,“是呀,高大人這麽做了,可見也不聰明。不過這次倒是嫻妃,贏的很漂亮。借力打力,成功壓住了皇後。


    皇上雖然對皇後並未做什麽實質性的懲罰,但心裏,必然已經是大不如前了。這後宮啊,說到底還是得由太後您做主的。”


    太後唇角微勾,“嗯,嫻妃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有人費心安排,有人順水推舟,環環相扣,最後哪個也跑不了。


    不枉哀家之前利用欽天監和儀嬪幫她擋下了不少明槍暗箭,也算是她懂事。”


    “是,嫻妃知恩圖報,太後沒有看錯人。


    隻是那欽天監的監正今日來立場有些不堅定了。


    奴婢聽說最近在朝堂上,有人利用星象難為訥親大人,還是監正起的由頭呢。”


    太後眉頭微蹙,繼而又舒展開來“不聽話的人,找個機會去了就是。訥親最近是有些飄了,受些彈壓也好。”


    福珈聽完太後這話,便轉移話題道,“對了,齊汝有一事請太後懿旨。慧嬪說,素日裏所用的藥物並不起效。她始終未能有孕,囑咐齊太醫換藥方。”


    太後渾不在意的說道,“聽說前些日子皇帝親自和慧嬪一道,送了永璜去尚書房。慧嬪都已經有了永璜了,怎麽還是不安分。


    她那樣的身子骨,換不換藥沒區別。叫齊汝不必為她大費周章了。”


    福珈點頭道,“奴婢明白。”


    這邊高曦月總算是暫時哄住了皇上,又繼續過著她無腦寵妃的快樂日子。


    那邊的富察琅嬅表麵雖然依舊端莊自持,其實內心也急躁不已。


    但她放不下身段,做不到如高曦月一般日日去禦書房對著皇上殷勤獻媚,討好爭寵。


    又聽聞前些日子,皇上重視長子,親自送永璜去了尚書房。富察琅嬅更是心焦不已。


    於是,她便把重心放在了二阿哥永璉的身上。日日去擷芳殿督促永璉讀書習字。


    為了讓永璉更加勤勉用功,富察琅嬅除了之前給永璉製定的卯初讀書,未正散學,散學後習步射,寒暑無間斷之外,還額外定下了每年的休息日。


    每年的元旦、端陽、中秋、萬壽節,還有永璉自己的生辰,一年一共五日可以休息。


    永璉才不過五歲的孩童,正是好玩好動的年紀,聽完這樣嚴苛的學習計劃自然是喪氣不已。


    富察琅嬅看著永璉耷拉著的小臉,難免有些心軟。


    但一想到慧嬪的長子和嫻妃的貴子還在一旁虎視眈眈,時刻等著奪了永璉嫡子的太子之位。富察琅嬅便隻能讓自己狠下了心腸。


    她鼓勵永璉道,“永璉,你作為皇上的嫡子,被皇上寄予了厚望。勤勉讀書,隻是最基本的。


    雖然皇額娘給你定的是卯初讀書,但是寅正時分你就要先去尚書房溫書。皇額娘會時常問起你的功課,可不許偷懶,知道嗎?”


    永璉不敢反駁,隻得懂事的仰頭答道,“兒臣定不辜負額娘的期望。”


    擷芳殿內,屋中放的冰盆正在緩緩升起嫋嫋的水汽。絳紫色銀製鑲銅蓮花香爐中點著提神醒腦的薄荷香。


    灼熱的陽光透過窗紙,仿佛也被這涼爽撫慰了脾氣,變得柔和而明亮。永璉正在窗邊單手托腮,搖頭晃腦的讀著“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子曰,中人以上……”


    永璉實在困乏,一邊讀著,一邊不住的想打瞌睡。


    富察琅嬅原本在一旁陪著永璉念書,見永璉這副倦怠的模樣,趕忙上前摸著他的腦袋,說道,“永璉,你若困了,便去洗把臉,醒醒神。”


    永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略帶委屈對富察琅嬅說道,“皇額娘,兒臣每日早起真的很累,兒臣想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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