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念著,燕草就有些不滿的嘟囔了起來。


    “主兒,這皇上和其餘嬪妃們對您也算看重,送來的東西要麽昂貴,要麽珍奇。


    唯獨皇貴妃,就送了兩盒燕窩來。還說是什麽南朝那邊兒的貢品。


    想著主兒為孝賢皇後守孝辛苦,特意送來給您補養身子的。”


    誠貴人頭也不抬,依舊閉眼假寐,享受著秦桑的服侍。


    秦桑仔細的用帕子將誠貴人的腳洗淨,不經意的說道,“燕窩這東西,既普通又常見,拿這樣的東西賞人,她也不嫌磕磣?”


    燕草隨手將裝著燕窩的錦盒丟到桌上。盒口敞開,裏麵完整的燕窩在暴力的磕碰中碎了不少。


    “就是啊,這燕窩怕是隻有在皇貴妃的眼中才算華貴之物吧。


    嗬,她可想不到咱們主兒早就在家裏吃膩了。這就是鼎盛世家和破落戶的區別!”


    誠貴人聽到聲響,這才緩緩睜眼,往桌上看去,“這不是咱們家裏常見的那種普通白燕,是南朝那邊兒獨有的金絲燕窩。


    每年朝貢上來的也不多。就連我也隻在家裏見富察夫人吃過兩回。先收起來吧。”


    誠貴人語氣雖然平緩,可燕草卻臊紅了臉。她連忙將盒子蓋上,捧著那金絲燕窩收了起來。


    “是奴婢見識鄙薄了。可這皇貴妃定然也沒安什麽好心。


    她執掌六宮,自然知道主兒在守孝期間,是沒有掛上綠頭牌的。


    她此舉,莫不是在譏諷主兒,就算年輕貌美,身子康健,也無法承寵?”


    誠貴人默然了片刻,說道,“皇貴妃心思深,目前我還看不出來她的用意。


    不過我既然決意要爭奪後位,就勢必要與她對上。咱們先防著就是。


    對了秦桑,我讓你去查的東西,查的如何了?”


    秦桑柔聲說道,“奴婢查清楚了。芳答應和柳答應是富察夫人早先安排進宮的棋子,忠心程度毋庸置疑。


    奴婢打聽過了。孝賢皇後辭世後,皇上本是打算封了長春宮,讓芳答應和柳答應永遠留在裏麵為先皇後守孝呢。”


    誠貴人淡然頷首,“不枉我冒著觸怒的皇上的風險,提出要入住長春宮。


    若非如此,怕是芳答應和柳答應這會兒還被困在長春宮裏出不來呢。”


    秦桑溫和的應道,“主兒睿智。芳答應和柳答應都很是感激主兒的恩德。


    據她們所說,慧妃從前一直依附於孝賢皇後,一直看皇貴妃不順眼。


    孝賢皇後崩逝後,也唯獨隻有她敢於和皇貴妃抗爭。


    慧妃是個耳根子軟且腦子簡單的人。


    她手裏養著皇上的長子,性子雖然嬌縱了些,但好在有皇上的愛憐。是個可利用之人。


    純貴妃往日裏不爭不搶,與皇貴妃和慧妃的關係都還算和睦。這回是得了太後的力薦才被推上了貴妃之位,協理六宮。


    至於皇貴妃和愉妃,早在潛邸時期便交好,情誼濃厚。


    奴婢瞧著今日皇貴妃雖然沒說什麽重話,但她的心思,怕是都藏在愉妃的話中了。


    目前這宮中三方勢力大致如此。


    依奴婢看,皇貴妃有皇上的情誼和一兒一女傍身。除此之外,她的樣貌、才情以及家世皆不如您。


    您還是很有勝算,可以一爭的。”


    燕草略帶苦惱的說道,“可是主兒的綠頭牌都還沒做好,不能侍寢,要怎麽爭啊?”


    誠貴人那麵如銀盤,純淨皎潔的臉上泛出淺淺笑意,“誰說沒有綠頭牌,就不能侍寢了?


    皇上不翻我的牌子,那我主動一點兒又何妨?


    憑著我這張與孝賢皇後肖似的麵容,趁著皇上對孝賢皇後還在深情懷念,這是我最好的機會。”


    秦桑蹙眉勸道,“可主兒還在孝期,孝期內引誘皇上……這不合規矩啊。”


    誠貴人輕嗤一聲,鬢邊的穗禾狀絲線流蘇微微晃動著。


    “先帝崩逝的時候,皇上也曾不顧孝期的納了嬪妃,可見皇上也不是個那麽守規矩的。


    不過眼下我還不能太過心急。


    孝賢皇後崩逝,烏拉那拉氏初登皇貴妃之位。六宮若是不穩,就是她這個皇貴妃無能。


    咱們得先把這水給攪渾了,才好渾水摸魚啊。”


    自從庶人金氏走了以後,啟祥宮就專屬馮貴人獨住了。


    因著遇喜晉位的緣故,內務府現在對馮貴人的份例,都是挑揀著最好的送來。


    先前馮貴人索要了許久的銀製製香工具,內務府以需要定製為由推脫了多時,可現下卻送的殷勤。


    杏兒拿著裝工具的絲絨錦盒,表情很是不忿。


    “主兒,內務府的人也太會擺高踩低了。


    先前對咱們的需求愛搭不理,這回倒是極盡巴結。奴婢真是看不慣他們的這副嘴臉。”


    馮貴人靠在軟榻上,撫著微微凸起的肚子,溫和的笑著,“你與他們計較做什麽,內務府的人向來如此。


    好在現下是他們巴著咱們。咱們安心受著就是。


    杏兒,那套工具我心儀已久了,快拿過來讓我瞧瞧。”


    杏兒正想將錦盒遞過去,半道上卻被魏嬿婉一把攔截了下來。


    她撅著小嘴,認真的對著馮貴人說道,“主兒有孕,盧太醫囑咐過不能勞累製香,更聞不得香料味兒的。


    這東西還是奴婢替主兒收起來吧。等到主兒龍胎落地,再看也不遲啊。”


    馮貴人脾氣好,也知道魏嬿婉是為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考量,倒也沒生氣。隻是無奈的笑了笑,收回了手。


    馮貴人這一胎懷的甚是不易。


    剛遇喜的時候就經曆了船隻顛簸,又差點因為暈船之症小產,胎像極其不好。


    導致馮貴人的肚子雖然一天天大了起來,可人卻比從前還要消瘦。


    不怪她的貼身宮女杏兒和魏嬿婉如此小心謹慎。生怕出了一點兒岔子,再次傷到了馮貴人和她腹中的皇嗣。


    馮貴人枯坐了半晌,實在無聊。又拿起了桌案上的一本雜記,讀了起來。


    可沒讀幾句,魏嬿婉又開始在她耳邊嘮叨。“主兒,這本書您早上醒來就在看,如今日頭都偏西了,您還要看。


    雖說讀書有益,可您每日裏這般苦讀,熬著眼睛和身子,莫不是打算考狀元不成?”


    杏兒被魏嬿婉的俏皮話逗的哈哈大笑,馮貴人隻好訕訕的將書放下。


    “嬿婉,自從我有了身孕,你對我的管束就越來越嚴了。


    唉,有時我看著你,仿佛就像在家中,看到了教習嬤嬤一般。”


    魏嬿婉知道馮貴人是在打趣自己。


    她頭也不抬的拿著抹布,仔仔細細的擦著桌案上的白瓷花瓶。


    毫不客氣的回道,“奴婢不是管束主兒,奴婢是怕傷到主兒腹中的龍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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