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怒喝,自帶威懾。魏楊氏哪裏見過這種場麵,被嚇得連連後退。


    “這……我不知道哇。這樣醜的娃娃,我可從來不曾見過……”


    李玉不容她狡辯,厲聲追問,字字緊逼,“眾目睽睽之下,從你袖口滾落下來的東西,你反而不知道是什麽了?


    魏楊氏,這可是禦前。


    你可知欺君之罪,當判斬立決。令貴人就算再得寵,也救不了你!”


    殺頭?


    魏楊氏已經被嚇的麵無血色,渾身顫栗了。


    她僵著一張臉,嘴唇哆嗦著,“我真不知道啊……我今天進宮的時候什麽都沒帶,這個娃娃……”


    “這個娃娃臣妾有些眼熟,似乎是民間傳聞的巫蠱娃娃。”


    陳婉茵沉聲皺眉,語速愈發遲緩,“這是民間巫術。


    一可謀財斷運,二可傷人害命,若是用心供奉,功力深厚,還可對被詛咒之人全族造成斷子絕孫之效。


    倘若魏夫人一直貼身帶著,那足以說明是在用心供奉,效力不低的。


    更何況,她還把此物帶進了宮裏,莫不是要對皇上的子孫……”


    陳婉茵的話戛然而止,可在場眾人都聽明白了她想要說什麽。皇上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額角隱隱有青筋暴起。


    陳婉茵自知失言,摩挲著自己的五色琉璃彩寶護甲,訕笑道,“這實在是個極傷陰鷙,陰毒狠辣又隱秘難查的手段啊。”


    如懿拿著帕子掩鼻蹙眉,語氣鄙夷的說道,“斷子絕孫?那損傷的豈不皆是皇上的子孫!如此惡毒,當真是聞所未聞。”


    皇上怒而起身,拍案厲聲道,“宮中向來明令禁止行這巫蠱之術。


    魏夫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犯下這種禍事。你究竟要害誰?”


    魏楊氏雙腿一軟,跌倒在地,嘴裏喃喃說著“我沒有”。


    陳婉茵難得凜冽的勾起唇角,聲若寒冰般說道,“魏夫人今日進宮,特意帶著這個娃娃,無論是為了詛咒誰,都其心可誅!


    皇上,還請您肅清宮闈,嚴懲宮中巫蠱之風啊。”


    “你!”魏楊氏直勾勾瞪著陳婉茵,胸腔裏似有怒火般上下起伏著。


    忽而她靈光一現,套著許多金戒指玉指環的手,直直的衝向了順心。


    “皇上,定是那個賤婢與我擦身而過時,將那髒東西藏到了我的身上。


    後宮女子向來是你爭我鬥的。定是婉嬪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見不得旁人遇喜。


    她嫉妒我女兒令貴人有孕,所以才用了這法子殘害皇嗣。


    如若不然,她怎麽對這詛咒之法如此熟悉,說的頭頭是道呢?


    要害您斷子絕孫的不是我,分明是婉嬪才對!”


    魏楊氏越說越是信心十足,胸膛也挺立了起來。


    她自以為言之鑿鑿,邏輯通暢,在場的所有人都應當聽從她的,把疑心的重點轉到婉嬪身上才對。


    可未曾想,不單是皇上和皇後,周圍所有的宮人們統一的都用著冷漠戲謔的眼神看著她。


    仿佛在欣賞一隻困在籠中,垂死掙紮的驚弓之鳥罷了。


    婉嬪殘害令貴人的皇嗣?


    且不說陳婉茵多年來一直與人為善,對上對下皆是客氣溫柔。


    就說宮裏如此多的阿哥公主們接連出生,陳婉茵都不曾有過一絲不忿。怎會因為令貴人有了身孕,而突然用了這巫蠱法子朝她下手呢?


    這種荒唐話都不需要陳婉茵自己開口辯駁,顯然是無人相信的。


    就在此時,一聲帶著喘息的嬌喝從門外傳來,“皇上,皇後娘娘恕罪,求您憐惜寬恕啊!”


    魏嬿婉及時趕到,撲跪在皇上麵前,梨花帶雨的泣訴道,“臣妾的額娘不懂宮中規矩,胡言亂語,求皇上饒恕她這一回吧。”


    進忠看見魏嬿婉這般莽撞的動作,嚇得心髒都要停了。


    他伸手虛扶了一下,口中不忘著重強調著,“令貴人小心些,您可還懷著龍胎呢。”


    魏楊氏眼見自己的靠山來了,嗓門反而更大了些。


    “哎喲喂,嬿婉呐,你快跟皇上說說,婉嬪要拿巫蠱之術害你的孩子,還要誣賴到額娘的頭上。額娘都快被她們給冤死了。”


    魏楊氏一邊說著一邊還虛假的抹著眼淚,可在場之人哪個不是人精,哪個又看不出來她在做戲?


    魏嬿婉打心眼裏厭透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重男輕女,還行事狂悖,隻會給她惹是生非的額娘。


    眼看著魏楊氏袖子裏掉出巫蠱娃娃的事情,已經抵賴不成。


    魏嬿婉狠狠心,暗下了一個決定……


    她淚眼朦朧的看向魏楊氏,貝齒咬住下唇,印出了森森血痕。


    “額娘,女兒知道你在意弟弟的前程,一直逼迫著女兒著力爭寵,事事冒尖。


    可天家盛寵,全憑聖上心意,豈能靠巫蠱之術強求?


    女兒勸您多回了,可您非要聽信東山仙師讒言。


    如今您背著女兒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皇上明鑒,自有斷決,恕女兒不孝,不能為虎作倀,替您圓謊!”


    魏嬿婉一番言論,正氣凜然,甚有大義滅親之感。驚的魏楊氏眼珠子幾乎都快掉了下來。


    “嬿婉……你……”


    還不待魏楊氏的罵聲出口,魏嬿婉繼續含淚泣訴道,“額娘,您實在是糊塗!


    您知不知道,如今您犯下的禍事,不僅會牽累女兒在這宮中難做,更會害了佐祿啊。


    佐祿年紀還小啊,您忍心讓他背著親額娘巫蠱害人的罪名,苟活於世嗎?”


    魏楊氏眼神呆滯,怔愣的杵在原地。


    又聽魏嬿婉趴伏在地,淚水潸然的揪心道,“皇上,嬪妾的額娘出身不高,見識短淺。


    如今她做了錯事,嬪妾不敢貿然求情。皇上要如何責罰,嬪妾甘願領受,絕無怨言。


    隻是,嬪妾的弟弟佐祿年紀尚小,還請皇上憐惜一二,不要讓佐祿被罰沒軍營。如此,嬪妾便心滿意足了。”


    魏楊氏看著自己倚仗的唯一靠山,此刻在帝後麵前,卻如一粒微小的塵埃一般弱弱乞憐,似乎恍然間才明白了什麽。


    她以為魏嬿婉懷了孩子,就像是揣了個金疙瘩一般,要被眾星捧月,好生對待。


    就連皇上和皇後也得忌憚她三分才是。


    可她忘了,這裏不是民間,而是等級森嚴的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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