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大雪冷的出奇,雪花飄飄灑灑,落在人的衣服上竟然半天都不會化。


    刺骨的冷風硬是往人血肉裏鑽,自從踏上修仙路以來,林逸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樣寒冷的感覺了。想來,這裏的一切感受都與攀天塔設計出來的幻象有關。


    這是第幾層幻境來著?


    二十八?還是三十五?


    林逸已經有些不記得了。


    他終於用手中的長劍刺破了眼前五階雪獸的喉管,溫熱的血飛濺到他的臉上,他抬手擦幹淨。


    五階雪獸算得上是附近雪獸的首領,雪獸有著十分堅硬的皮甲和毛發,要想殺死一隻極其不易。更重要的是,雪獸是群居的妖獸,萬一引來獸潮,哪怕隻是一群二三階的雪獸,也是一番惡戰。


    林逸將雪獸的屍體裝進儲物袋,轉身便離開的雪山。


    他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他已經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了。


    雪還在洋洋灑灑的飄著。


    林逸拿出陣盤,半炷香後,他依舊沒能推演出陣眼所在之處。


    “就這種程度還說什麽修仙界的天之驕子,依我看給駱海生提鞋都不配。”


    “閉嘴。”林逸惡狠狠的咬牙切齒。


    自從他開始修煉符紅靈給的魔功後,腦袋裏的嘶吼聲就逐漸學會了說話,甚至隱隱在他的腦海中有了實體。


    林逸知道,這就是他的心魔。


    可無論他如何追問,心魔就是不肯說出它是如何產生的。


    萬幸的是,心魔並沒有表露於人前的意圖,就連雲天明都沒能發現心魔的存在。


    他與自己的心魔,以詭異的平衡,共存在同一個軀體之中。


    心魔仍然繼續自說自話,“攀天塔的第三十二層考驗的就是心魔,你沒發現嗎,自你進入三十二層以來,再沒有一個人能夠破除陣法,通往下一層。因為這裏的一切幻境都是根據你的心魔幻化出來的,你的心魔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的還要強大。”


    林逸抓起地上的白雪將劍身上的血跡擦拭幹淨,妖獸的嗅覺靈敏,一丁點兒血腥味都逃不過它們的鼻子。這裏的靈氣稀薄,他不想將本來就珍貴的靈氣用在除塵訣上。


    “我的心魔不就是你嗎?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不過就是我腦袋裏麵暫時無法擺脫的聲音罷了。”


    心魔似乎聽到了什麽有趣的話,仰天長嘯幾聲,“你我相生相伴,除非你墮入魔道與我融為一體,否則你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我。”


    林逸拿出陣盤,半合著眼皮,用手指抓住空中浮現出來的根根絲線繼續推演陣法。口中似是喃喃自語,“你到底是因何而生?”


    一向吵鬧的心魔卻沒有說話,似是消失了一般。


    饒是林逸得到了片刻寧靜,可他依舊沒能推演出來陣眼究竟在什麽地方。


    “你根本就不如駱海生,我看你這輩子都超不過駱海生!你就隻配待在角落裏,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正道魁首的位置上,哈哈哈哈這才是你這種陰暗小人的歸宿。”


    心魔的聲音又一次出現。


    “閉嘴!”


    林逸爆發出了一句低吼,配合上現在略顯疲憊的麵容,顯得更加狼狽。


    他討厭駱海生。


    自從駱海生完美結丹出關後,林逸對他的討厭幾乎到了難以遮掩的程度。隻是林逸自己也不知道這份厭惡感究竟是為什麽產生的。


    心魔卻是抓住了這一點,為了激怒他,頻繁的提起駱海生的名字。


    駱海生、駱海生、駱海生!


    這聲音似乎在他渾身各處叫囂。


    林逸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已是布滿血絲。


    太陽馬上就要落山,夜晚的雪山隻會比白天更冷。這裏待不下去了,他必須找個溫暖且安全的地方等待白天的到來。


    ……


    一陣濃鬱的香氣隨著熱氣四處飄散,桑元拿著烤好的雪兔肉朝著正在閉眼休息的霓妨走去。


    “吃點東西吧,我剛烤好的,這次聽你說的刷上了一層蜂蜜,你嚐嚐有沒有好吃一點?”桑元將雪兔肉一分為二,沒烤焦的那份遞給了霓妨。


    霓妨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接過兔肉就啃了起來,“還行。”


    熱乎的食物下肚,霓妨終於覺得身上的力氣回來了一些。


    他們已經困在這座大山很久了。


    與之前遇到的情況不同,這裏靈氣稀薄,妖獸卻都是四階以上的大妖。不止是自身的靈氣缺少補充,就連身體的強壯程度也大不如前。霓妨兩次靠近雪山,都因為難以忍耐的嚴寒從而退了回來。


    因為在這一層耽誤的時間太長,霓妨之前準備的辟穀丹已經消耗完了,她與桑元不得不四處覓食來維持生機,萬幸的事這附近的有個雪兔窩,戰鬥力低且肉質上可入口的雪兔成了兩人主要的食物來源。


    困在攀天塔第三十二層的不止霓妨與桑元兩人,伴隨著自身靈氣的消逝,許多修士在日複一日苟活中崩潰,從而將主意打到了其他修士的身上,希望能夠在離開攀天塔之前搶奪到對方的機緣。


    在這件事情上,霓妨耗費了不少心神,一邊遠離其他修士的戰場,一邊還要耗費心神提防桑元對自己下黑手。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桑元似乎並無殺人奪寶的意圖,更多時候他表現的比自己還要樂觀。


    “憑姐姐的陣法之術一定能夠找到陣眼的,我相信你。”


    某一直到某天晚上,桑元裹著雪狼皮毯子,聊起曾經在金戈宗修煉的日子,霓妨這才卸下了對於桑元的防備。


    他說:“姐姐之前沒接觸過金戈宗的修士吧?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麽防備,我們金戈宗的修士雖然名義上是以商入道,但實際上的道心是來自於誠信。我既然已經跟你達成了約定,就不會背信棄義。為了幾個機緣,我桑元還不至於損己道心。”


    桑元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不帶一絲笑意,可霓妨卻覺得這個時候的桑元比任何時候都真誠。


    霓妨便不再耗費精神防範桑元,對待他也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得益於兩人這段時間練就的逃跑躲藏本領,倒也一直沒惹上什麽麻煩。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香樟木在火焰裏燃燒,發出響亮而清脆的劈啪聲,火光照耀在山洞的石壁上,將整個空間都染成了溫暖的橘紅色調,兩個人的影子被火光映照的明明暗暗,一陣搖曳。


    累了一天的尋寶鼠趴在雪兔皮上正香甜的做著美夢。


    一派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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