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訓練場上。


    新生十人一組,正在做著入學考試的最後一門——射擊考核。


    頂頭的靶子旁邊,宛如煞神的alpha瞥了一眼靶子上快要飛出去的眼兒,又皺眉看了一眼端著槍的alpha,冷峻的眉宇間仿佛結了一層冰霜。


    “五發脫靶,連端槍的手都打晃,你鼻子上麵那兩窟窿是用來照明的是吧?”嚴圳擰著眉,毫不留情的冷臉罵道,“你到底是自己考進來的還是做法進來的?”


    被罵的alpha隻敢怒不敢言,連抬頭看一眼嚴圳的勇氣都沒有。


    畢竟隻要考上這所學校的人都聽過嚴圳。


    嚴圳是現任上將唯一的孩子,他現在隻是七年級,但是不管是模擬訓練還是在戰場上他都屢破記錄、屢建奇功。


    甚至幾次將侵犯聯邦邊境的惡心蟲子打到潰不成軍。


    用“天才”形容嚴圳都顯得尤為不足。


    因為那些敗在嚴圳手上的alpha,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不過,嚴圳能力極其出色的同時,他的脾氣也是巨爛無比。


    就像現在。


    嚴圳按著筆帽,不陰不陽的嘲諷道:“還杵在這兒幹什麽,用我請你回到隊伍後麵去嗎,少爺?”


    alpha臉上像是被狂抽了十八個巴掌似的,他嘴唇氣的都顫抖了起來,看起來想說什麽。


    但是又看了一眼嚴圳後,他還是慫慫的回到隊伍最後。


    日光下暈,嚴圳眯了眯眼睛,他撫著脖頸,越發覺得煩躁。


    雖然他早就知道新生大多數都是這樣的,看什麽都新奇,又不服管,能力還吊差,甚至有些alpha會狂妄的泄露信息素挑釁他。


    以前他隻會覺得無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易感期快要來到的原因,現在臨時擔任這些蠢笨alpha的□□,讓嚴圳感到一陣陣煩躁。


    “圳哥。”


    聽到有人這樣叫他,嚴圳冷眼看過去,在看到來人時,他竟然有種解脫了的感覺。


    他將考核本塞給他的室友,不耐煩的低聲說:“你來,看著這群蠢貨就煩。”


    餘懷禮是要幫別的老師看班的,但是誰讓嚴圳是主角,他又是天生勞碌命呢!


    他看了一眼滿是不合格的考核本,接了過來,笑吟吟的看著低氣壓的嚴圳說:“哥怎麽不跟我說一下你也過來了。”


    “忘了。”嚴圳按了按太陽穴,“我也是臨時被叫來幫忙。”


    餘懷禮點了下頭。


    他當然知道嚴圳今天會在,而且嚴圳一會兒會因為諾爾斯作為一個omega進入軍校的事情和諾爾大吵一架,然後被諾爾斯狠狠扇了一巴掌。


    想到這兒,餘懷禮出於人道主義、本著跟班精神,擰開一瓶水遞給渾身好像都在叫囂著不耐煩的嚴圳:“那你先休息會兒圳哥。”


    存點力氣等會好挨打!


    嚴圳剛想伸手接過,但抬眼看了一眼餘懷禮後,他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秒才接過,嘴上語氣遲疑道:“喝過的?”


    不然餘懷禮怎麽笑的有點……壞壞的?


    嚴圳的視線從餘懷禮過分優越的眉眼上劃過,思忖了兩秒,沒有想到更合適的形容詞。


    餘懷禮:?


    主角什麽人呢,怎麽能把人想的這麽壞!


    他很無辜。


    “哥冤枉我,明明是我剛擰開的。”餘懷禮輕嘖了一聲,湊近了嚴圳一些,笑眯眯的朝他伸出手,“圳哥不喝就還我。”


    隨著餘懷禮的靠近,嚴圳隱隱約約嗅到了一股清淡的味道,像是酸澀的檸檬,其中又摻雜著若有似無的薄荷味。


    隻是他想要真切捕捉這股味道時,它卻又瞬間消散的幹幹緊緊。


    是香水嗎?還是哪裏飄來的草香?


    總不能是餘懷禮信息素的味道吧?


    嚴圳一時有些摸不準,但是他直接否認了最後一個猜測。


    如果現在聞到的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隻會暴躁的想殺人。


    ……應該是草香吧。


    嚴圳捏著蘇打水的瓶身,視線匆匆掠過餘懷禮蔥白的指尖,落到他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上。


    雖說他和餘懷禮一直是室友,但是要說關係多好,也談不上。


    餘懷禮畢竟隻是個臭下城區來的窮酸特助生,如果不是他成績實在好,根本不可能和自己住在同一個寢室。


    實在不是嚴圳地域黑,隻是他演講的時候曾經去過下城區。


    那個地方的人渾身都透著甩不掉的窮酸氣,路過他們的時候嚴圳都怕這群人偷他錢。


    他在那兒呆了三天,他的錢包、終端、扳指……甚至連垃圾文件都差點被他媽的偷走了。


    臨走的時候,連他下屬的備用車胎都讓卸下來了。


    給嚴圳都氣笑了。


    當然,餘懷禮雖然並不像嚴圳認為的臭下城區的那樣……讓人厭惡,但是他有時候覺得這個人心思很多。


    有好多次餘懷禮看著他的時候,眼神精明又帶著幾分算計。


    哪怕這種算計不摻雜針對他的惡意,他也不喜歡與這種alpha深交。


    不過現在餘懷禮看著他笑,故作不滿的情緒都讓此刻的他越發鮮活了起來。


    這也是他第一次發現,餘懷禮的眼睛好亮,像在清水裏浸泡著的黑曜石。


    ……而且他的虎牙怎麽這麽尖啊。


    【嚴圳看著脾氣好差啊。】


    【那是看著嗎,實際上也差的要死,他把原主整了個半死不活不說,還把原主喂了蟲子。】


    【你們懂什麽,嚴圳是隻對他的官配溫柔的,就是喜歡這種隻對一個人特殊的雙標捏。】


    【……樓上別是把自己代到嚴圳官配身上了。】


    【笑死,諾爾斯可聽不得這種剝奪他獨立人格的話。】


    【啊,我們帥帥氣氣的好梨也會被喂蟲子嗎,心疼。】


    大概是係統截取餘懷禮的動態封麵太過生動帥氣,一時間直播間又湧進了不少觀眾。


    人數在一百五左右起起伏伏著,對於新人主播來說,是個十分不錯的數據。


    係統凝成的虛體趴在直播屏幕上,看看餘懷禮認真記錄數據的模樣,再看看後台收益實現了從零到十的突破,感慨果然臉才是第一生產力。


    日光在湛藍的天空中暈染開,曬的餘懷禮都有點困了。


    幾聲槍響過後,又是一組新生射擊考核完。


    餘懷禮一個一個看過去,在考核本上記錄下成績後,頗有點憂心忡忡的瞥了一眼快要飄出靶子的槍眼,又忍不住撐了撐臉。


    怎麽辦。


    這群alpha真的好笨,他又坐的離靶子這麽近,萬一打到他怎麽辦。


    正擔心的餘懷禮剛錄入完成績,一抬頭就與下一組一個剃著美式前刺的alpha對視上了。


    alpha顯然一直在看他,兩人一對視,他就擠眉弄眼地朝他笑了一下。


    餘懷禮:……無語。


    對他擠什麽眼呢,以為自己是omega嗎。


    或許是種族天賦,餘懷禮一向對別人的情緒變化十分敏感,比如眼前的刺頭alpha。


    看著就笑的特別不懷好意,透著不忍直視的愚蠢。


    餘懷禮眨了眨眼睛,垂眸核對了一下alpha的信息。


    這個alpha叫拉曼。


    他在劇情中出現過幾次,無一例外都是急吼吼的挑釁主角受然後被狠狠打臉。


    拉曼應該剛和幾個同學嘲笑諾爾斯是底層的垃圾,根本不配做a,也不配進入軍校。


    但是接下來拉曼會被諾爾斯的考核成績狠狠碾壓。


    他不服,還繼續豬叫,就挨了處分。


    餘懷禮又抬頭看了盛氣淩人的拉曼一眼。


    隻是這人現在挑釁他是幾個意思……?


    他身上難道綁定了什麽係統,有什麽嘲諷kpi要完成嗎?


    怎麽比他還忙?


    餘懷禮嘖了一聲,邊多分出幾分注意力在拉曼身上,邊叫他們在指定位置站好,給槍上膛。


    拉曼的能力在這一組還算可以,九發都在九環左右,隻有最後一發歪了靶,幾乎是擦著餘懷禮的耳邊過去。


    餘懷禮:……


    神經。


    餘懷禮不想理他,他看拉曼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又垂下眸子記錄下這一批新生的射擊成績,然後就聽到“砰”的一聲。


    是重物砸在桌子上的聲音。


    緊接著濃烈的烈酒味道直直的衝向餘懷禮的鼻腔。


    餘懷禮:……


    服了。


    是非要自己給點反應配合他表演嗎?


    隻是這alpha真的找錯人了。


    雖然為了適應和配合本世界的人物設定,alpha該有的東西餘懷禮一個都不少,但是他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


    對他來說,alpha為了挑釁他而釋放出來的信息素,就是聞起來濃度高點的酒。


    勾不起來他任何想要攻擊的欲望。


    但拉曼可能真的要自己給點反應才舒服,張嘴就開始叫起來了。


    “不是,我就奇怪了,你在那跟老子裝什麽呢?”


    拉曼抱著胳膊,眼神嘲弄的看著餘懷禮,嘴上還重重地呸了一聲表示他的不屑。


    “大家都是學生,你們不就早入學了幾年,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不過就是他們的一條狗!”


    餘懷禮有點煩了。


    ……這alpha嘰裏咕嚕的在說誰?


    說他蠢如豬吧,他還知道不得罪嚴圳來找他這個小拉米的事兒。


    “同學。”餘懷禮撐著下巴,笑意盈盈看向那個刺頭alpha,聲音不疾不徐,“你入學時有沒有看過校規,在學校釋放信息素引起騷亂是嚴重違紀。”


    他話說的平靜溫和,但是空氣中,濃烈的酒味幾乎瞬間就被淡淡的荊芥味道吞噬。


    連信息素互相對抗時,停滯的那幾秒都顯得微乎其微。


    拉曼的臉色在餘懷禮的信息素溢出時,唰的一下難看了下來。


    ……這個alpha,好像確實比他厲害那麽一點。


    但是這也隻是因為他比他早入學幾年,接受過係統的訓練而已!


    拉曼被信息素壓製,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脖頸處的血管一下一下鼓動著。


    但是他就是越想越不服,拳頭捏的咯吱作響,看起來還要繼續豬叫。


    餘懷禮沒看拉曼,他很快就把信息素收了起來,話頭引到嚴圳那兒:“不過我應該屬於正義路人,對吧,圳哥?”


    嘖,誰惹的人誰自己負責!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荊芥味道,信息素的主人好像不知道他有多麽香似的,還在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剛剛那劣質酒味信息素包裹著不屑的垃圾情緒衝過來。


    雖然它勾不起alpha好鬥的本能,但嚴圳本就臨近易感期,現在又聞到別的alpha的信息素,更是給他煩躁的心情添了一把火。


    可是下一秒,清淡的、刺激的荊芥味毫不留情吞噬了那劣質信息素味道後,也同樣霸道的盈滿了嚴圳的鼻腔。


    煩躁的心緒仿佛在一瞬間被撫平,但又好像被激起來了更深層的混亂與抵抗。


    ……他的室友信息素是這個味道的嗎?


    不記得了。


    嚴圳的喉結動了動,隻感覺脖頸後的腺體一陣陣發熱,更覺得喋喋不休的拉曼實在吵的很。


    他起身,抬眼看向拉曼時,眼底多了幾分冷漠。


    “你的考核成績全部作廢,考核結束後關禁閉三天,記一次大過。”


    拉曼更加怒了:“你們別太過分了!我告訴你嚴圳,你以為你是嚴家的我就怕你嗎!還有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嚴圳眸子沉沉,陰冷的目光真切的落到了拉曼身上,拉曼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小雞崽,後半段話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空氣都寂靜了下來。


    拉曼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惱羞成怒:“嚴圳你……”


    “這位同學,你可以先回到隊伍後麵去。”


    餘懷禮見拉曼還要繼續叫,表情有點索然無味:“還有一組新生沒有考核,別耽誤大家的時間,有什麽問題,私下找我們的嚴圳學長,他會幫你解決的。”


    下一組就是主角受了。


    餘懷禮確實壞壞的,他喜歡看熱鬧,也是真想看嚴圳被扇。


    所以如果這頭蠢如豬的alpha耽誤了自己推動劇情,他也不介意親自下場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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