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凜靠在輪椅上,他半身藏在陰影裏,支著頭看餘懷禮低聲與慕晴交流。


    慕晴邊聽邊時不時抬頭看他兩眼,目光十分戒備與疑惑。


    不止慕晴,慕凜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也莫名覺得有些好笑與費解。


    他先是與諾爾斯為了餘懷禮這個alpha,從禮堂爭論到了去往宴會廳的路上,向來與他關係不錯的諾爾斯竟然為了這個alpha徹底跟他翻臉了。


    自己等待下屬來的時候,又遇到了讓他和諾爾斯起爭執的正主。


    費了些心思哄騙餘懷禮推著自己來了宴會廳,結果他口中說要找的朋友竟然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妹妹。


    這個世界是怎麽了?


    難不成是圍著餘懷禮轉的嗎?


    這邊餘懷禮跟慕晴簡短的講完來龍去脈,慕晴皺起了眉頭,沉吟兩秒:“實在也太巧了些……”


    她想起來慕凜這個神/經病折磨人的手段有多恐怖,又想到他是怎麽對待靠近她的alpha的,心裏兀的有些擔憂。


    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牽連到了餘懷禮這個還算不錯的alpha,那她罪過了就大了。


    慕晴眸子裏有點不安,她抿了抿唇,低聲提醒道:“慕凜心腸都是黑的,他很討厭alpha的,你注意下他,不要靠他太近。”


    餘懷禮聳了聳肩。


    他對慕凜這種有點內心陰暗的人談不上喜歡,但其實也真沒多少厭惡感。


    不止慕凜,他對這個小世界的人都說不上是喜歡還是討厭,畢竟他是在打工嘛,這些人,也包括慕凜都勉勉強強算得上是他的甲方。


    甲方折磨他們,他們這些臭打工的能咋滴。


    慕晴思來想去,還是起身倒了一杯水走向慕凜。


    慕凜支著頭,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拿著一杯水就過來獻殷勤,但神情裏的怒火壓都壓不住的慕晴,忍不住嗤笑一聲:“怎麽?”


    “慕凜,哥。”慕晴叫他,她輕輕的聲音被宴會廳裏流淌的音樂蓋住了,但是慕凜還是聽清了:“你不要找餘懷禮的麻煩,他……他跟以前那些騷擾我的alpha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慕凜是真覺得有些好笑了,他撩起眼皮看著慕晴:“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今天才認識他吧?”


    現在就給他說上好話了。


    好好,一個兩個都說餘懷禮這個alpha跟別的alpha不一樣,他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哪裏不一樣,無非就是多了幾分無關緊要的小聰明罷了。


    慕凜又看向餘懷禮,他彎著眸子拒絕了別人遞給他的酒水,又在侍應生的托盤中拿起了果汁,跟那人碰了碰杯。


    “你不也是今天才認識他,為什麽要對他有那麽大的惡意?”


    慕晴早就想到,慕凜根本不會聽她的,看他就餘懷禮明晃晃的惡意就知道了。


    “啊……”


    慕凜沒回答她,他覺得慕晴這問題實在有些蠢,他對誰的惡意不大呢。


    有些蠢貨,光是活著就已經礙著他的眼睛了。


    慕凜沒有說話,隻是撐著頭看著餘懷禮好奇的抿了一口酸到倒牙的果汁,頓時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他笑出了聲。


    餘懷禮耳朵很尖,慕凜這聲嘲笑清晰的落進了他的耳朵裏,他歪頭看向慕凜,朝他呲了一下牙。


    他收回剛剛說對慕凜這人無感的話,這人真是壞的很。


    幹什麽嘲笑他。


    慕凜愣了一下,瞥開視線後下一秒又落到了餘懷禮的身上。


    這alpha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沒什麽特別的,餘懷禮與其他alpha都一樣,沒什麽特別的。


    他想,他還是要讓慕晴,讓諾爾斯看看,餘懷禮這個alpha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與其他的alpha沒有任何的區別。


    “慕凜。”慕晴見慕凜長久的不出聲,神情越發不安,她輕聲說,“別對他做什麽,就當是為了我。”


    慕凜笑了下,看著慕晴說:“也敢跟哥哥討價還價了啊,不錯,長大了。”


    慕晴聽到他這種嘲諷的、黏膩的語氣身上就起雞皮疙瘩:……


    個神/經病。


    “可以啊,可以的。”慕凜又說,“讓他過來和我喝一杯,我不會對他做什麽。”


    聽到慕晴隱晦轉達的餘懷禮:……


    咋滴,慕凜是土皇帝嗎?


    都說了他們出來打工的,必要的時候也是有尊嚴和底線的,陪/酒這種事情他是堅決不會幹的。


    餘懷禮撐著下巴玩骰子,沒有要起身的意思,麵上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附和了兩句慕晴。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著慕凜這個身不殘但誌堅的假瘸子朝他過來了。


    餘懷禮:……?不是,兄弟你自己能控製輪椅為什麽還要我推啊。


    他看起來是什麽天生勞碌命嗎?


    “我的下屬過會兒來接我。”慕凜朝餘懷禮舉杯:“要麻煩你多多照顧一下我的妹妹了。”


    餘懷禮看看有些懵的慕晴,再看看十分正常到有些不正常慕凜,眨了眨眼睛:“應該的。”


    “你不喝嗎。”慕凜抿了一口白水,看了一眼他手邊的飲料,抬眸問他。


    餘懷禮也瞥了一眼左手邊的果飲,想起剛剛的口感,臉又要皺在一起了:“特別酸呢,我不喜歡。而且……我剛剛聽到你嘲笑我了。”


    原來慕凜是過來看自己笑話的,這樣就解釋的通他為什麽這麽正常了。


    “這是翠果提純的,當然酸的很。”慕凜又笑了一聲,從路過的侍應生手中拿下一杯彩色的果汁:“並不是嘲笑你。這是蔬果汁,可以配翠果汁一起喝,推薦給你。”


    餘懷禮眨眨眼睛,遲疑的接過,但是也沒喝,就放在了手邊。


    慕凜的指尖與餘懷禮觸碰了兩秒,才緩緩移開。


    餘懷禮收回手,捏了捏指尖。


    總感覺慕凜不太對勁,對他憋著壞呢。


    慕凜的視線卻不在他身上了,低聲跟剛過來的下屬吩咐了一句,又跟慕晴說:“十點,我會派車來接你。”


    慕晴頓時皺起了眉:“可是現在都快八點了!”


    慕凜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他邊拿出終端發了一條信息,邊擺擺手吩咐下屬推著他離開了。


    “這個神/經病!”慕晴看著慕凜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罵了一聲。


    “你哥哥真的很奇怪呢。”餘懷禮撐了撐下巴,一邊讓侍應生把兩杯果飲都端走倒掉,一邊說:“明明看起來是關心你的,可是態度就好像……”


    “態度就好像很隨意的對待一條小狗,對吧。”慕晴將頭發挽到耳後,眼睫輕顫著。


    “怎麽這樣說呢,小狗也是值得被用心對待的。”餘懷禮挑了下眉,“不說他了,你們什麽遊戲差一個人呢。”


    慕晴朝她那個幾個omega朋友指了指:“國王遊戲。”


    餘懷禮:……


    他中學的時候就不玩這麽幼稚的遊戲了好嗎?好的。


    但是看著慕晴重新整理好心情,興致勃勃的拉著他要加入的模樣,餘懷禮歎了一口氣,到底也沒說出拒絕的話來。


    萬一abo世界觀設定下的遊戲規則和懲罰不一樣呢?


    他在中學的時候玩這些遊戲基本次次都贏,因為他幾乎不會用獸型示人,所以即使偶爾輸一次,他的朋友們也隻會讓他把耳朵露出來讓別人摸個遍,態度新奇的就跟他們沒有似的。


    就很無聊。


    慕晴拉著他,將他介紹給她的朋友,有幾個omega他看著眼熟,應該是上午和慕晴一起的那幾個人。


    還有幾個alpha和beta餘懷禮沒有見過,但是他看得出來,他剛一坐下,那兩三個穿著特別清涼的alpha就隱隱對他有點敵視。


    餘懷禮眨了眨眼睛。


    他隻是一個無辜路人,真的不是來參與你們雄競的。


    隻是遊戲還沒開始呢,餘懷禮身旁的位置就塌了下去。


    他轉頭看過去,與諾爾斯對視了一眼。


    諾爾斯泰然自若的擠走了餘懷禮身旁的beta,見餘懷禮看過來還彎眸朝他笑了一下,隻是他像是來的很急似的,胸腔起伏著,氣息也有些不太穩。


    被擠的差點掉出沙發邊緣的beta:……?


    這alpha眼/瞎嗎。


    諾爾斯又看向慕晴一群人:“你們好,在玩什麽,方便多加一個人嗎。”


    “你怎麽也在這兒?”慕晴當然認識諾爾斯,畢竟他是為數不多能和慕凜那個神/經病臭味相投的omega。


    但是下一秒她就皺了皺眉,目光審視的看著諾爾斯:“還變成了一個——”


    隻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諾爾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我們認識嗎?你認錯人了。”


    慕晴的終端響了一聲,她拿起來看了一眼。


    【諾爾斯:任何關於我的事情都不要提起,與你無關。】


    【慕晴:你們腦子都有病。】


    餘懷禮假裝看不見主角受和慕晴的互動,他也知道諾爾斯來這兒肯定是慕凜告訴的。


    說不定作用和自己一樣,就是被拜托好好看著慕晴。


    事實與他猜的也大差不差,諾爾斯收到的慕凜消息就是讓他去宴會廳照顧一下慕晴。


    諾爾斯已讀不回後,慕凜又慢悠悠的加了一條:餘懷禮也在。


    正在禮堂到處找餘懷禮的諾爾斯這才匆匆趕來。


    被諾爾斯擠走的beta重新坐到了餘懷禮的另一邊,洗牌的alpha根據人數把洗好的牌放在桌子上,按照順序正好是他第一個拿。


    然後他又被另外一個alpha給水靈靈的擠下了沙發。


    “在玩什麽?加我一個。”嚴圳氣定神閑的說。


    beta:你們alpha都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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