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聽了左昆的敘述,當時就冒了汗。心說:艾虎啊,你們怎麽這不曉事啊,竟敢瞞著我大鬧刑部衙,要劫持罪犯!這就犯了不赦之罪。好在是皇上聖明,沒有降旨把你們抓起來砍頭,不然的話……包大人一邊這麽想,一邊撩袍跪下,以頭觸地:“萬歲,包拯犯了失察之罪,求萬歲發落!”包公是開封府一家之主,手下人捅了婁子他得領罪。仁宗點點頭:“包卿家,這事你知道不知道?”“臣半點不知。臣若是知道,一定要阻攔他們。”“嗯,好!卿無罪,平身!”“謝陛下!”仁宗又說:“包卿,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嚴辦!回去之後,馬上將鬧事之人交有司衙門,按律治罪!”“臣遵旨!”包大人一想:不好,照這個意思,回去把艾虎三十多個人都得抓起來,交有司衙門,到那時候按律治罪,哪個也活不了。所以他嘴裏說著“遵旨”,可人並沒動地方。這情形被皇上發覺了,又問道:“包卿,你還有本要奏嗎?”包公利用這個機會,二次跪下:“臣有一事不明,當麵領教!”“什麽事不明?講!”“陛下,徐良也是我的下屬,他究竟身犯何律,法犯那條?請陛下明示。”仁宗一聽咳了一聲:“包卿家,這是在偏殿,我才能說;若在八寶金殿,朕也是有口難言哪!”仁宗就把九月初三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給包大人說了。包大人這才知道具體的情形。不過包公從開始就確認不是徐良幹的。等皇上講完了,包大人向上叩頭:“陛下,您就認定這是徐良幹的嗎?以臣看來,此事是冤枉了徐良,顏查散顏大人可以作證。徐良一直在閻王寨平賊滅寇,出生入死,何曾來過開封?怎麽能夠到翠華宮作案?再說徐良憑陛下薦用,升為三品命官,他是感恩不盡,焉能到皇宮裏來行刺?按常情推斷決無此理。另外,還有件事情啟奏陛下:遠在八月下旬,有一個人,五官相貌,酷似徐良,不知他姓甚名誰,曾到開封府行刺為臣,幸虧徐良的受業者恩師金睛好鬥梅良祖趕到,才把賊寇驅散。這賊寇至今仍然逍遙法外,未曾落入法網。方才聽陛下這麽說,臣想此事一定是那賊所為,與徐良無關。”“啊?”仁宗一愣,“包卿,果有此事?”“臣豈敢說謊!”“因何不早奏?”包公再次叩頭:“陛下,臣原以為那是一件小事,未料到如此嚴重,故而犯了失察之罪。”“唉!”仁宗點點頭,“卿家言之有理,那以你之見呢?”“陛下,以我之見,應當將徐良馬上開釋,放回開封,讓他去捉拿那個賊寇。”“這個——”仁宗猶豫了半天,心說:包卿家,就憑這麽一說,徐良的事就完了?上哪兒去找那個假徐良呢?要是找不到呢?“包卿家!”“臣在!”“我看這樣,不管徐良犯沒犯罪,現在仍是重大嫌疑;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能開釋,暫時押在刑部衙。如果卿家所奏是實,你們要想方設法把那一賊人逮捕歸案。到那時人證物證俱在,再放徐良不遲。”“臣遵旨!”皇上有了這話,徐良的命就能保住了,包大人也不便再往下說了。


    仁宗把袍袖一抖,就要退殿,但包公站在那兒沒動,好像還有事。仁宗又問:“包卿家,還有何事?”“陛下,臣鬥膽懇求陛下開恩:艾虎眾人雖然魯莽,犯了不赦之罪,但事出有因。因為他們確知徐良在閻王寨,不曾犯法,而陛下降旨把他抓起來,所以心裏不滿。年輕人,慮事不周,就做出了這樣的事,確實可恨,但也是屬於情有可原。請陛下開恩赦免才是。”仁宗一聽,心想這包卿家真行,憑著你這兩本一奏,你手下的人全都沒罪啦!不過又一琢磨,如果真有個假徐良作怪,也難怪這些人著急啊。於是點點頭:“包卿家,就依你所奏,赦免眾人也就罷了!”“臣謝恩!”


    仁宗退殿不提,單表包公回到開封府,馬上在書房之中傳下話去:把艾虎眾人傳進書房。這幫人自從昨晚捅下婁子後全傻了眼,知道這事準完不了。今日又見一名太監把包大人叫進內宮,他們就更感到不妙了。唉,是禍是福隻好等著。就在這時,包大人回來了。艾虎一捅房書安:“進去小聲點,看著沒有?說不定是凶多吉少!”“哎呀老叔哇,你還是小義士呢,怕什麽,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我說諸位,誰也不用怕,昨天是我挑的事,出了事我姓房的擔著,我寧願前去領罪,大夥兒全放心得啦!”幾句話說得眾人閉口無言。


    大家排著隊到了包大人的書房。包興請示過包大人,他們低著頭魚貫而入,“呼啦”跪倒了一片:“參見相爺!”包大人沉默了半天,說:“你等站立兩旁!”“謝相爺!”包大人也沒隱瞞,把剛才上殿的情形,從頭到尾給大家講述了一遍,一直說到最後請旨開恩,赦免眾人無罪。大夥這才放了心:“謝相爺!”“謝相爺!”大家再次跪倒行禮。不過包大人一點樂模樣沒有:“艾虎!”“在!”“昨晚是誰挑得頭,是你,還是劉士傑?”“哎——”艾虎心想:這話怎麽說?實際上是房書安挑得頭,但事到如今,能把房書安推到前頭去嗎?他正在猶豫著,可房書安真不含糊,趕緊向前,跪在包大人的桌前:“嗯——相爺,您甭問啦,是我挑得頭,與這些人毫無關係。我見我幹老兒身遭不白之冤,心裏不服,可我一個人又人單勢孤,這才煽動大夥兒一塊兒去砸牢。大人,您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得啦!”謔!他說得還理直氣壯的。包大人“咚”地把桌子一拍,訓斥說:“放肆,你——剛剛扒下賊皮,立誌要改邪歸正,到了開封你就幹了這樁蠢事,這還了得!看來你是賊性不改,來人!把他拉出去,斬!”這一句話不打緊,把屋裏人全嚇傻啦。“啊!”心說:包大人哪來的這大的火呀,就為房書安這幾句話,就要把他砍了?大家都不忍心。蔣平上前說:“大人請息怒,卑職有下情回稟。”“講!”“這房書安沒到過衙門,放蕩慣啦,哪懂得這官府的尺寸?他腦袋一熱,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可話又說回來,徐良平白無故地被關押起來,不止房書安不服,我等也不忿兒!請相爺高抬貴手,饒他一條性命才是。”經蔣平這一說,大家全跪倒了:“相爺,饒了他吧!他打閻王寨時立過大功。請相爺開恩啊!”其實包大人也沒心要殺房書安,不過是要嚇唬嚇唬他,要他懂些法規,今後辦事不能胡來。現在聽眾人講情,包大人就來了個就坡下驢:“嗯,好吧,看眾人的情麵,饒他這一回!”房書安跪下來:“謝相爺不斬之恩!”“房書安,你剛到開封府,寸功未立,就惹是生非。你馬上收拾東西,離開此地,另謀生路去吧!”“呣,我說相爺,不要我啦?”“對,馬上離開!”“好嘞!”房書安心裏說:走就走,此處不養爺還有養爺處。哎呀,真沒想到包大人是這個樣子,嘿,翻臉不認人!走就走!房書安心裏不服,他回到校尉所,把小包取出來,一邊收拾,一邊嘟嚷。


    這工夫,老少英雄也全來了。蔣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書安哪!包大人攆你走,你有沒有想法兒?”“嗯,爺爺,我當然有想法啦:這碗飯不好吃啊。當然包大人責怪我自有他的道理,可歸根到底,我還是有點不服氣兒!”艾虎覺得挺對不起他:“書安哪,相爺在盛怒之下,也不得不這麽辦,你別看他攆你走,但未必是真心。你先找個地方住幾天,過些日子,等相爺的氣消了,我們大家再給你說點好話,你自然還能回來。”“是嗎?老叔啊,我先謝謝啦!不過我也把話說清楚:我不是隻靠這一棵樹吊死,不吃這碗飯也長成這麽大的個子;我是惦記我幹爹。我先離開這裏,找個地方住下,等著看我幹爹的官司究竟是什麽結果!”展南俠在賬房裏給房書安支了五十兩銀子,房書安回了個“多謝”。這一分手,大家心裏都不是滋味。


    大家目送房書安走遠,一個個唉聲歎氣。這時候,包興又傳下話來:包大人召眾人議事。議什麽事呢?就是說的那個假徐良。包大人傳皇上的聖旨:要大家速速破案,把那個假徐良抓住,不然徐良不能放。可大家想:上哪兒去找這個假徐良呢?事情隔了多日,他做完案早跑啦!這好比大海撈針一般啊,看來徐良的這案子一半會兒是沒頭啦。但是事已至此,還是應該照辦。


    半個月過去了,那個假徐良一點影子都沒有,把眾人急得一籌莫展。就在這時候,金睛好鬥梅良祖、雲中鶴魏真、翻江海馬尚君義、浪裏白條石萬奎、黑妖狐智化、北俠歐陽春等有身份的人,都紛紛離去。他們不是開封府的人,不便幹預這事;不說又忍不住。幹脆,另找個地方暗中聽信兒,對幾方麵都有好處。


    單說房書安,到了安邱門裏順城街,找了個李家老店住下。十幾天裏,他像個散兵遊勇整天喝悶酒,喝完便睡,睡醒了轉一圈兒接著喝。他心說:媽的什麽皇上,狗屁!無道的昏君,你不問青紅皂白,隨便戮殺功臣!單說徐良為大宋朝立了多大的功勞,你不但不賞,反倒說殺就殺,成什麽道理!我不能走,非要把這事情搞清楚不可!房書安又一想:我光這樣呆著也不行,難道我就不能找一找這假徐良嗎?說不定瞎貓碰死耗子,讓我給碰上,我幹老兒這官司不就出頭了嗎?於是第二天吃了早飯,房書安背了小片刀,開始在城內外走街串巷,四處尋訪。別看房書安別的能耐沒多少,可對偵破個事情卻頗有經驗。在江湖上混了多年,聽別人說一句話,他能琢磨出十句,看人一舉一動,他就能猜出是幹什麽的。他從紅十字大街出發,繞著城走順城街,再返回紅十字大街。汴梁城的大街小巷他都走遍了,可是一連五天還是一無所獲。


    這天傍晚,他回店的路上,走的是鐵獅子街。這是一條背街,隻有兩家店房,一家飯館。他見飯館還掌著燈,就走進去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夥計馬上過來擦抹桌案:“大爺,您用點什麽?”房書安隨便要了四個菜,兩壺酒。他一隻腳蹬著椅子,一隻手托著下頦,又喝起了悶酒。他一邊喝一邊琢磨:難道說這個賊真地遠走高飛啦?又一想:不能!幹這種事的人,一般的說在這城裏必然有個窩,在那裏貓著打聽動靜,徐良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會離開。房書安決定明天查得再細一點,要像蓖子蓖頭一樣,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把這東京城搜個遍,要看看這個賊他究竟藏在何處!


    啊呀,真是不巧不成書,就在這飯館要關門的時候,突然走進一個人來,探頭縮腦把小飯館打量了一遍,然後就退了出去。大頭鬼房書安一看這情勢,心裏一動:咦?這人怎麽這個架勢?像是有點秘密,他想幹什麽?老房把帽子往下狠狠一拽,又用手托住半個臉,以免別人認出他。工夫不大,外麵又是一陣腳步聲,走進三個人來:前頭的就是剛才伸頭探望的那小子;第二個是個老者,個頭不高,長得圓背方腰,沒戴帽子,白花花的頭發綰了個牛心發纂,一根竹簪子穿著,身著土黃布袍子,腰係一根帶子,他麵如三秋古月,山羊胡子朝前撅著,兩隻眼睛閃閃發亮,挺有精神;後麵跟進一個人來,哎呀,這人一露麵,房書安好懸沒跳起來。原來這人跟徐良長得一模一樣,他頭上戴甩頭疙瘩青皂帽,頂梁門安著慈姑葉,鬢插絨球,穿青掛皂,背刀挎鏢囊,麵如紫羊肝,兩道白眼眉!這人也是有意拽低了帽子,但房書安眼尖,一眼就看了個清清楚楚。“哎呀!”房書安心想:兔崽子,我正琢磨你哪,你倒自己來啦。嘿,真讓我給碰上了!但又一想:隻我一個人哪行?如果再有幾個人就好啦。想到這裏,他擋著半個臉,瞅著這三個人的行動,心裏打主意。


    三個人進來,離房書安不遠找了一張桌子:“夥計!”夥計趕緊過來擦抹桌子:“三位啊,怎麽來這麽晚啊?我們都下了幌啦。”“對不起,因為有事遲來了一步,麻煩你還得給做幾樣吃的。”“好說,好說,請說要些什麽?”“請隨便做十個菜,把好酒端上來。今天你得晚歇會兒,放心,多賞銀子!”“是,是,是!”夥計轉身到裏邊,告給廚師,重新捅開爐子,刀勺齊響,開始做飯。夥計先端上四個壓桌冷碟,讓幾個先喝酒。房書安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麽,就見三顆腦袋湊在一起嘁嘁喳喳。他心裏琢磨:他們要十個菜,還說時間短不了,我不如趁此機會搬兵去!想到這裏,趁三個人不注意,裝著無所謂的樣子算了賬,出了飯館,直奔開封府。


    開封府裏,差官們剛吃過晚飯,正在校尉所坐著閑談。房書安一推門:“嗯嗯,各位我又回來啦!”把眾人嚇了一跳。蔣四爺站起來:“書安啊,多日不見,你在哪兒來著?”“四爺,先別問這個,快快集合抓賊去!”眾人一聽全過來了:“什麽,抓誰?”“抓那個假徐良!”“在哪兒?”“在,我也說不好,獅子大街,你們快跟我走!”話不多,卻像一顆炸雷震動了開封府。翻江鼠蔣平、南俠禦貓展熊飛、小義士艾虎、玉麵專諸白雲生、粉子都盧珍、霹靂鬼韓天錦、刑如龍、刑如虎、龍天彪、土豹子張英、義俠太保劉士傑、笑麵郎君沈明傑、超水燕子呂仁傑、小元霸魯世傑、柳金傑、柳玉傑,井底蛙邵環傑、金背羅漢武申、聖手秀士馮淵、勇金剛張豹、雙刀將馬龍、開路鬼喬賓等,全都闖出來啦。蔣平一看,情況緊急,來不及稟報,命人去給包大人打個招呼,率大家跟著房書安,直奔鐵獅子大街,一邊向前跑,一邊向房書安詢問情況。


    說話間到了那個飯館近前,放輕了腳步,向前靠攏。房書安撩起門簾朝屋裏一看,隻見三個家夥吃得正來勁兒,夥計們添酒送菜,出來進去地忙著。房書安回身向蔣平招呼一聲:“爺爺,王八蛋們沒走!”蔣平聞聽,馬上向眾人吩咐,堵門的堵門,守窗子的守窗子,壓頂的壓頂,“呼啦”一下散開,蔣平身邊隻帶著展南俠、劉士傑、沈明傑幾個人。房書安領頭把門簾一撩進了飯館,把門一堵,高聲叫道:“呔!賊寇,跑不了啦,趕快繳出武器投降吧!”這一聲大叫,夥計不知是為了何事,一下嚇癱了。這三個賊回頭一看也“啊”了一聲,筷子都掉地上啦。那個假徐良一看不好,把這桌上的兩盞燈一呼扇全打滅啦。另外櫃台上還有兩盞——屋裏全憑這四盞燈照亮。隻見他順手摸出兩塊沒羽飛蝗石,一抖手,“啪、啪”兩下,那兩盞燈也打滅了。當時這屋裏全黑了。這家夥站起來,又飛起一腳,“嘩啦——”把桌子踢向門口,酒壺、菜盤、碗撒了一地。那老者一伸手綽起把椅子,朝房書安就砸,房書安看得清楚,往下一哈腰忙喊道:“快躲開!”這椅子“啪”一聲正砸在門上,屋裏立刻一陣大亂。假徐良用腦袋撞開窗子,“噌!”跳出去了。堵窗戶的正是艾虎和盧珍,艾虎看見跳出一個人來,舉刀就剁。但是這家夥動作特別靈敏,急忙一躲,艾虎砍空,由於用力過猛,這刀深深嵌進木頭裏了,半天才拔出來。這時盧珍就同這家夥戰在一處。緊跟著,那兩個人也闖出來了。但他們被圍住了,逃跑不脫,就在飯館門前展開了一場混戰。蔣平一看,得先把事情穩住,於是大聲叫道:“大家先別動手,把他們給我圍住!”


    大家跳出圈外,各拿刀劍,把路口堵好。蔣平手提蛾眉刺,到了三個人麵前,結果從中就認出了那老頭兒:原來是八步登空草上飛錢萬裏錢老劍客!蔣平的腦袋嗡一聲:“哎呀,這老家夥,他還沒死呀!”原來蔣平與他早就打過交道。他的徒弟淫賊花蝴蝶薑衝,正是被蔣平在水裏活捉,解往京師淩遲處死的。就為此事,蔣平得罪了錢萬裏。以後這老家夥想方設法給他徒弟報仇,到山島之中鼓動是非,好懸沒要了蔣平的命。再後來這錢萬裏就沒有消息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裏遇上了。蔣平知道錢萬裏手狠心黑,武藝高強,光他一個也對付不了,何況還有假徐良兩個人呢?四爺心想:早知這樣,說什麽也不能放走魏真、北俠和梅良祖他們。哎呀,真是糟糕!但是,事在騎虎,不能把這三個家夥放跑。四爺仗著膽子走上前:“哎喲,這不是錢老劍客嗎?少見,少見!”錢萬裏一看是蔣平,冷笑了一聲:“不錯,正是老朽。你不是蔣老四嗎?”“對。我說老劍客,你今天怎麽有興趣到京城來啦?咱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你徒弟薑衝是什麽人?你明白,對他明正典刑想你不會計較。現在我問你:他是誰?”蔣平指著那個假徐良,“他犯下不赦之罪,竟敢進宮刺死娘娘,毆打天子,反過來又陷害徐良。這種人國法難容!請你說出他的家鄉住處,姓甚名誰!”錢萬裏一樂:“蔣老四,你別白話啦。依你說,我徒弟算白死啦?告訴你:沒那麽便宜!我這次來就是為了給我徒弟報仇的。你要問這個人是誰,哼,不告訴你!你說的那些事,正是他幹的,就是置徐良於死地。怎麽,你們想抓差辦案嗎?好,有膽量的過來,老朽奉陪!”蔣四爺回頭看看展熊飛:“兄弟,你受點辛苦吧!”


    南俠領命,抽寶劍跳出來:“錢萬裏,可認識某家!”錢萬裏一樂:“咦,禦貓展熊飛。堂堂的南俠客呀!哈哈,展昭啊,你這兩下子拿不出去。不像當初,高人還沒出世,稀者為貴,就顯得你不含糊,落了個好名望,算是揀了個便宜。可在今天,人才輩出,你那兩下子就上不得場了!”錢萬裏口吐狂言,冷嘲熱諷,說完哈哈大笑。南俠大怒,揮寶劍上前便刺。錢萬裏也不示弱,兩人戰在一處。人們一看,南俠不是對手,這錢萬裏不帶兵刃,要空手奪劍,把南俠逼得滴溜溜亂轉,一點辦法沒有。義俠太保劉士傑抽刀跳進圈內:“大叔,咱爺倆一塊兒打他!看刀!”“欻”就下了家夥。兩個人雙戰錢萬裏也不能取勝。笑麵郎君沈明傑一撩三彩裙,從腰裏取出龍頭鳳尾的擀棒,飛身跳出來助戰,仨人來戰錢萬裏。四個人像走馬燈一般,殺得難解難分。假徐良在一旁撇著嘴看著,見打得不分勝負,便脫了衣服,探臂膀取出那冒牌的金絲大環刀。隻見他把刀在空中一舉,高聲叫道:“姓蔣的你過來!你們想拿想抓的是我,有種的朝這邊來!”這一叫,氣的小義士艾虎一晃手中七寶刀,“嗖!”就跳過去了,用手指著他罵道:“好淫賊!你怎麽也長這模樣?是怎麽把眼眉弄白的?你冒充好人,進宮作案,好懸沒要了我三哥的命。今天非抓你歸案不可!看刀!”掄刀就剁。那家夥往旁一閃,“咯呯!”用大環刀把艾虎的刀架住:“艾虎,我要叫你在我麵前能過去十個照麵,就稱不起假徐良!”艾虎不服,可等打到第八個回合的時候,這假徐良使了個刀裏加腳,“咚!”一聲,把艾虎蹬出一丈多遠。一見這情景,白雲生、韓天錦等一幫人,一起上來,“呼啦”把個假徐良團團圍住。與此同時,另幾位小兄弟勇金剛張豹、雙刀將馬龍,開路鬼喬賓、土豹子張英把另一個年輕的也給圍住,這就打成了三團兒。其餘的人守住路口觀戰。


    再說蔣平看這架勢,就想到徐良,心說:要是徐良在就好辦了。想到這裏,蔣平趁這個大混戰的機會,一溜煙直奔開封府。


    蔣平跑回開封府見到包大人,把情況如此這般以及要求釋放徐良等口述一遍。包大人又向皇上請旨,到了刑部衙請左昆左大人放了徐良,命徐良隨蔣平前去抓賊等等經過,且不細表,單說徐良回開封府收拾停當,帶好兵械,隨著四爺直奔開戰地點,暗自咬牙:“好小子,你害得我好苦,我要看看你究竟是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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