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1974年春天，還有三年高考恢複，農村也會分產到戶，然後下海做生意，出門打工，誰還在乎分不分家，國家都鼓勵分家。
而且她觀察了，就算現在少要一點錢，吳秀麗還以為他們好說話，等她二胎的時候，或者一胎上學的時候，再或者過幾個月，又要來這一出，不如一步到位。
“分家隻是一個噱頭，他們不是想過自己的日子嘛，就讓他們過去，往後三年每個月給我們十五塊錢，三年後每個月給十塊錢，等明智也結婚了，隻需要每個月給我們五塊錢，其他的錢，他們自己拿著。”
“這也行，近幾年隻需要蓋兩間屋，留給明智結婚用，明智上初中用的錢可能會多一些，那也沒必要分家吧？”
“不分家，他們每次回來不都得吃公中的，秀麗這懷孕了，肯定要人照顧，不扯清楚，另外幾個孩子怎麽想？他們想拿大頭工資，又想吃用公中的，這麽美。”
就怕吳秀麗生產完，自己帶不過來孩子，又回村裏住，到時候損失更多。
她最多月子裏過去。
“還有，這分家隻是我們一家人說說，不找村長大隊長。”
“這樣也行，但分家……算了，聽你的。”
曲秀雯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曹明遠和吳秀麗沒有領結婚證，正好可以借著這個由頭，讓他們獨立戶口，把結婚證領了，高考恢複，知青回城，有張結婚證，也算是對曹明遠和孩子的保障。
曹山河點頭，孩子都要生了，結婚證是要領一個，確定了下兩個星期後要公布的事，說定了，兩人達成協議，別到時候又把他晾在半空。
“好了，出去吧，老在屋裏待著，孩子該著急了。”
“我就是確認清楚，到時候我們說的話，表達的是一個意思。”
“肯定的，你做啥決定，我支持你，我做啥決定，你支持我，夫妻二十幾年，你還信不過我咋地，快出去吧。”曲秀雯煩了這老頭了，磨磨唧唧，幾句話聽不明白咋地。
曹山河：剛才背部涼颼颼的感覺，他還沒忘那。
曲秀雯推開門，看到明智瞬間背過身，假裝往前走，廚房和門口的人也轉頭往她這邊看。
“都別看了，也別亂猜，晚上吃完飯和你們說。”
曹山河腿腳一抖，身子一歪，差點摔倒，不是兩個星期後說嘛，咋晚上就要說，剛剛可沒和他說，看他老了，不中用了。
“爹媽，我都聽您的，我和蓮蓮沒啥意見。”
曉娟點頭，她更沒啥意見。
明智隻想知道還讓不讓他繼續上學。
“孩他媽，進屋來一下。”
“幹啥？”曲秀雯轉過身，不明所以，又不是剛結婚，咋老想著往屋裏鑽。
“咋今天晚上就把剛剛的事說了？剛剛也沒和我說啊？”
“孩子們肯定想知道我們怎麽打算了，與其讓他們胡思亂想，不如早點告訴他們。”
“不能胡思亂想，想多了容易分心，那，說吧。”
“肯定要說，這點小事，你別老叫我進屋聊。”
曲秀雯甩甩手走了，徒留曹山河一個人站在屋裏淩亂，去地裏轉一圈，還是黃土地對他友好，伺候好它，糧食收成就高。
“山河，我看你兒子又帶你兒媳走了。”
“吳知青這都幾個月了，還到處跑來跑去，明遠也真是的，幾件衣服，自己隨便搓搓就是，還必須讓媳婦去。”
“哈哈哈~”
“娶了媳婦和沒娶媳婦能一樣嗎？媳婦洗的衣服更香。”
“你們好好幹活吧，說這麽多閑話，一會扣你們的工分。”曹山河走遠了些，以後難免會被村裏人說上幾句。
看他走開，幾人又說了幾句，就岔開了話題，知青嫁給村裏人，哪有一個是老實的，以後曹山河家的笑話還多著那。
尤其之前給曹明遠介紹對象的大娘嬸子們，她們娘家侄女，他看不上，娶了一個知青，看他日子能過出花來。
晚上吃完野菜餅，喝完碗裏的稀飯，沒有一個人站起來，都等著他們兩老的發話。
“聽你媽給你們說吧。”曹山河雙手抱胸，分家這個決定好壞，和他沒關係，不是商量之後的結果，他不承擔後果。
“你們大嫂以後要是跟著明遠住在縣城，給家裏的錢往後三年每個月十五塊，之後是十塊，再之後，給個五塊養老錢就行，另外他們算是自己掙錢自己花，所有花銷不走公中，就當把他們分出去，我們家之後慢慢開始分家。”
“媽，我每天能拿滿工分，分的糧食夠吃的，大哥大嫂要是住在縣城，要花錢的地方肯定多。”
“聽爹媽的安排。”
“媽，怎麽就分家了？”曹明智算了下，這三年少給五塊，給十塊錢的時候，他也快初中畢業了，應該能在縣城找一份工作。
“媽，分家幹嘛？弟妹都沒成家。”曹明鬆剛才根本就沒聽到分家這個詞。
“此分家非彼分家，就是你大哥掙的錢，一大部分由他們兩口子做主，要想長期在家吃飯，需要往公中交錢交糧，你們一家暫時還是在公中，但是每次大隊分錢分票，會根據收成分，給你們一些。”
常蓮蓮竊喜，沒想到還有這麽好的事，大餅掉懷裏了。
“爹媽，我和蓮蓮沒什麽花錢的地方，不用分給我們。”曹明鬆除了吃飯穿衣，沒有花錢的地方，飯家裏吃，衣服鞋子，破了縫補，不能穿了，媽和媳婦也會提前給他做新的，他連個煙袋都不抽，用不到錢。
常蓮蓮臉色一僵，也沒有表現出來不滿，爹媽從來沒有虧待過她，比在娘家的時候過的還好，去年過年還給她做了一身衣裳，土豆從出生到現在，衣服被褥，媽會提前準備好，能吃雞蛋了，兩三天一個雞蛋。
家裏大錢都是大哥掙得，大嫂快生了，重新分配一下錢款，也正常。
但是，誰不想手裏有些閑錢。
“該給你們的，都會給你們，我和你爹盡量做到公平公正，有哪裏做得不好，還希望你們體諒。”
曹山河跟著點頭，“手心手背都是肉，每個孩子我們都疼。”
“爹媽，你們真好。”曹明鬆一個壯小子開始眼淚汪汪。
“再說下曉娟和明智，明智繼續讀書，明年考初中，考上了，砸鍋賣鐵都上，考不上，你也知道的。”
考不上，現在可沒有打工進廠，都是下地。
“媽，我肯定好好讀書，考上初中，以後和大哥一樣，進廠子當正式工。”曹明智有大哥在前麵做榜樣，也知道讀書的重要性，以後他是像大哥一樣，穿著白襯衫軍裝褲，每個月領幾十塊錢，還是像二哥一樣，天天圍著地頭轉，曬得黢黑，累得滿頭大汗，就看他能不能考上初中了。
“曉娟。”
“媽，我不要錢。”曉娟很乖巧，從小就很聽話懂事，村裏其他女孩過的怎麽樣，她又不是沒看見，現在已經感覺很幸福了。
“沒說要給你錢。”
“啊？……好。”
“明智，這兩三個月每天放學除了自己做作業，把從一年級到四年級的課本知識教給你姐，都九月份開學，如果能跟你一起上五年級就上五年級，不行，從三年級四年級開始上。”
曹曉娟張大的嘴巴剛剛合攏又張開了。
“媽，姐要和我一起去上學？太好了。”
曹山河因疲勞蒼老褶皺的眼皮都撐開了，眼睛睜大，這？又不和他商量，曉娟都十六了，該說人家了，還去上啥學。
曹曉娟心被漲的滿滿的，是愛，她是全村最幸福的女孩，比村長家的慧珠姐還幸福，“媽，是真的嗎？以前學的知識我都記得，明智四年級的書，我也有看，應該能考上五年級。”
“真的！但是，具體情況等明天問老師才能知道。”
“太好了，謝謝媽。”曹曉娟又看了一眼她爹，爹好像有點不高興，難道是沒有說謝謝他，“也謝謝爹。”
“老師肯定會同意，我們班和我姐差不多大的有三四個那。”
“那你們好好學習，能考上初中，都送你們去。”等77年後，隨便做點小生意，都能拱起兩個學生，而且這個時候讀個職高，也是非常吃香的。
職高選得好，畢業分配工作，上學的時候還有補貼。
曲秀雯拉著女兒的手，曉娟半坐在她懷裏，幾人都很高興，除了曹山河。
“孩他媽，跟我進屋一下。”
唔~忘了這個一家之主啦！
“你們收拾收拾，早點睡，曉娟，把之前用的背包整理下，明早跟著一起去學校。”
“進屋裏來。”
而且她觀察了，就算現在少要一點錢，吳秀麗還以為他們好說話，等她二胎的時候，或者一胎上學的時候，再或者過幾個月，又要來這一出，不如一步到位。
“分家隻是一個噱頭，他們不是想過自己的日子嘛，就讓他們過去，往後三年每個月給我們十五塊錢，三年後每個月給十塊錢，等明智也結婚了，隻需要每個月給我們五塊錢，其他的錢，他們自己拿著。”
“這也行，近幾年隻需要蓋兩間屋，留給明智結婚用，明智上初中用的錢可能會多一些，那也沒必要分家吧？”
“不分家，他們每次回來不都得吃公中的，秀麗這懷孕了，肯定要人照顧，不扯清楚，另外幾個孩子怎麽想？他們想拿大頭工資，又想吃用公中的，這麽美。”
就怕吳秀麗生產完，自己帶不過來孩子，又回村裏住，到時候損失更多。
她最多月子裏過去。
“還有，這分家隻是我們一家人說說，不找村長大隊長。”
“這樣也行，但分家……算了，聽你的。”
曲秀雯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曹明遠和吳秀麗沒有領結婚證，正好可以借著這個由頭，讓他們獨立戶口，把結婚證領了，高考恢複，知青回城，有張結婚證，也算是對曹明遠和孩子的保障。
曹山河點頭，孩子都要生了，結婚證是要領一個，確定了下兩個星期後要公布的事，說定了，兩人達成協議，別到時候又把他晾在半空。
“好了，出去吧，老在屋裏待著，孩子該著急了。”
“我就是確認清楚，到時候我們說的話，表達的是一個意思。”
“肯定的，你做啥決定，我支持你，我做啥決定，你支持我，夫妻二十幾年，你還信不過我咋地，快出去吧。”曲秀雯煩了這老頭了，磨磨唧唧，幾句話聽不明白咋地。
曹山河：剛才背部涼颼颼的感覺，他還沒忘那。
曲秀雯推開門，看到明智瞬間背過身，假裝往前走，廚房和門口的人也轉頭往她這邊看。
“都別看了，也別亂猜，晚上吃完飯和你們說。”
曹山河腿腳一抖，身子一歪，差點摔倒，不是兩個星期後說嘛，咋晚上就要說，剛剛可沒和他說，看他老了，不中用了。
“爹媽，我都聽您的，我和蓮蓮沒啥意見。”
曉娟點頭，她更沒啥意見。
明智隻想知道還讓不讓他繼續上學。
“孩他媽，進屋來一下。”
“幹啥？”曲秀雯轉過身，不明所以，又不是剛結婚，咋老想著往屋裏鑽。
“咋今天晚上就把剛剛的事說了？剛剛也沒和我說啊？”
“孩子們肯定想知道我們怎麽打算了，與其讓他們胡思亂想，不如早點告訴他們。”
“不能胡思亂想，想多了容易分心，那，說吧。”
“肯定要說，這點小事，你別老叫我進屋聊。”
曲秀雯甩甩手走了，徒留曹山河一個人站在屋裏淩亂，去地裏轉一圈，還是黃土地對他友好，伺候好它，糧食收成就高。
“山河，我看你兒子又帶你兒媳走了。”
“吳知青這都幾個月了，還到處跑來跑去，明遠也真是的，幾件衣服，自己隨便搓搓就是，還必須讓媳婦去。”
“哈哈哈~”
“娶了媳婦和沒娶媳婦能一樣嗎？媳婦洗的衣服更香。”
“你們好好幹活吧，說這麽多閑話，一會扣你們的工分。”曹山河走遠了些，以後難免會被村裏人說上幾句。
看他走開，幾人又說了幾句，就岔開了話題，知青嫁給村裏人，哪有一個是老實的，以後曹山河家的笑話還多著那。
尤其之前給曹明遠介紹對象的大娘嬸子們，她們娘家侄女，他看不上，娶了一個知青，看他日子能過出花來。
晚上吃完野菜餅，喝完碗裏的稀飯，沒有一個人站起來，都等著他們兩老的發話。
“聽你媽給你們說吧。”曹山河雙手抱胸，分家這個決定好壞，和他沒關係，不是商量之後的結果，他不承擔後果。
“你們大嫂以後要是跟著明遠住在縣城，給家裏的錢往後三年每個月十五塊，之後是十塊，再之後，給個五塊養老錢就行，另外他們算是自己掙錢自己花，所有花銷不走公中，就當把他們分出去，我們家之後慢慢開始分家。”
“媽，我每天能拿滿工分，分的糧食夠吃的，大哥大嫂要是住在縣城，要花錢的地方肯定多。”
“聽爹媽的安排。”
“媽，怎麽就分家了？”曹明智算了下，這三年少給五塊，給十塊錢的時候，他也快初中畢業了，應該能在縣城找一份工作。
“媽，分家幹嘛？弟妹都沒成家。”曹明鬆剛才根本就沒聽到分家這個詞。
“此分家非彼分家，就是你大哥掙的錢，一大部分由他們兩口子做主，要想長期在家吃飯，需要往公中交錢交糧，你們一家暫時還是在公中，但是每次大隊分錢分票，會根據收成分，給你們一些。”
常蓮蓮竊喜，沒想到還有這麽好的事，大餅掉懷裏了。
“爹媽，我和蓮蓮沒什麽花錢的地方，不用分給我們。”曹明鬆除了吃飯穿衣，沒有花錢的地方，飯家裏吃，衣服鞋子，破了縫補，不能穿了，媽和媳婦也會提前給他做新的，他連個煙袋都不抽，用不到錢。
常蓮蓮臉色一僵，也沒有表現出來不滿，爹媽從來沒有虧待過她，比在娘家的時候過的還好，去年過年還給她做了一身衣裳，土豆從出生到現在，衣服被褥，媽會提前準備好，能吃雞蛋了，兩三天一個雞蛋。
家裏大錢都是大哥掙得，大嫂快生了，重新分配一下錢款，也正常。
但是，誰不想手裏有些閑錢。
“該給你們的，都會給你們，我和你爹盡量做到公平公正，有哪裏做得不好，還希望你們體諒。”
曹山河跟著點頭，“手心手背都是肉，每個孩子我們都疼。”
“爹媽，你們真好。”曹明鬆一個壯小子開始眼淚汪汪。
“再說下曉娟和明智，明智繼續讀書，明年考初中，考上了，砸鍋賣鐵都上，考不上，你也知道的。”
考不上，現在可沒有打工進廠，都是下地。
“媽，我肯定好好讀書，考上初中，以後和大哥一樣，進廠子當正式工。”曹明智有大哥在前麵做榜樣，也知道讀書的重要性，以後他是像大哥一樣，穿著白襯衫軍裝褲，每個月領幾十塊錢，還是像二哥一樣，天天圍著地頭轉，曬得黢黑，累得滿頭大汗，就看他能不能考上初中了。
“曉娟。”
“媽，我不要錢。”曉娟很乖巧，從小就很聽話懂事，村裏其他女孩過的怎麽樣，她又不是沒看見，現在已經感覺很幸福了。
“沒說要給你錢。”
“啊？……好。”
“明智，這兩三個月每天放學除了自己做作業，把從一年級到四年級的課本知識教給你姐，都九月份開學，如果能跟你一起上五年級就上五年級，不行，從三年級四年級開始上。”
曹曉娟張大的嘴巴剛剛合攏又張開了。
“媽，姐要和我一起去上學？太好了。”
曹山河因疲勞蒼老褶皺的眼皮都撐開了，眼睛睜大，這？又不和他商量，曉娟都十六了，該說人家了，還去上啥學。
曹曉娟心被漲的滿滿的，是愛，她是全村最幸福的女孩，比村長家的慧珠姐還幸福，“媽，是真的嗎？以前學的知識我都記得，明智四年級的書，我也有看，應該能考上五年級。”
“真的！但是，具體情況等明天問老師才能知道。”
“太好了，謝謝媽。”曹曉娟又看了一眼她爹，爹好像有點不高興，難道是沒有說謝謝他，“也謝謝爹。”
“老師肯定會同意，我們班和我姐差不多大的有三四個那。”
“那你們好好學習，能考上初中，都送你們去。”等77年後，隨便做點小生意，都能拱起兩個學生，而且這個時候讀個職高，也是非常吃香的。
職高選得好，畢業分配工作，上學的時候還有補貼。
曲秀雯拉著女兒的手，曉娟半坐在她懷裏，幾人都很高興，除了曹山河。
“孩他媽，跟我進屋一下。”
唔~忘了這個一家之主啦！
“你們收拾收拾，早點睡，曉娟，把之前用的背包整理下，明早跟著一起去學校。”
“進屋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