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秀雯剛過來,頭痛、頭暈、胸悶,這具身體很不舒服,繼續躺在床上,閉眼,接收原身記憶。


    這次任務是:女兒不要了,供三個外孫女上學,幫她們脫離那個家。


    原身身體的痛,是因為急火攻心,氣暈過去,摔倒在地。


    為什麽會這樣那?


    原身今年五十歲,丈夫曹榮貴五十一,兩人共同育有一兒一女,都已結婚生子,一直生活在村裏,兒子兒媳在城裏打工,把他們唯一的兒子帶在身邊,女兒嫁到隔壁村,女婿家在村裏開個小賣鋪,加上種地,以此來謀生。


    問題就出現在女兒女婿身上,村村相連,生活幾十年的地方,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不,原身去鎮上趕集,遇到隔壁村的婆娘,兩人打招呼,嘮了一會嗑,那婆娘就爆出來一個大瓜。


    女兒女婿家現在住著一位孕婦,是他們村裏的寡婦劉佩蘭,寡婦怎麽懷孕啦?還住在別人夫妻家?他們猜啊,劉佩蘭和江永康有一腿,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江永康的,聽說那肚裏還是個男娃,曹婉婉連生了三個都是女兒,沒給江家留個後,愧疚,幫著一起照顧劉佩蘭,伺候江家的根。


    原身一聽,直接氣炸,也不嘮嗑趕集了,騎著自行車直奔江家。


    村裏人,都想要男孩,傳宗接代,沒有男孩,就沒有後,現在國家還是一孩政策,農村戶口第一個是女孩可以生第二胎,曹婉婉連生三個女孩,三妮還被罰了兩千塊,當然,有一半錢是原身和丈夫出的。


    思想如此,環境如此,曹婉婉覺得對不起丈夫,原身也覺得不好意思,生好幾個女孩再生男孩的也有,慢慢來嘛,兩個孩子一起把日子過好才重要,原身和丈夫也幫把手,一起努力,男孩早晚會來。


    這樣造成了曹婉婉在婆家受到一些偏待,她自己覺得是應該的,不會告訴娘家人,娘家這邊,也就是原身和丈夫,幫襯女婿,該要求的也不做過多要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主要是,女婿別和她女兒離婚,別打她女兒,就行了,村裏人家都是這樣過日子。


    更本質的是,她們覺得沒有給江家生個男孩,理虧。


    人都是有底線的,退讓都是有度的,你和別人亂搞什麽意思?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還接回家?還想讓她女兒照顧小三和肚子裏的孩子?


    原身衝到江家,首先看到的就是蹲在門口玩的三姐妹,身上髒兮兮,穿的破破爛爛,汙漬都焊在了身上,頭發亂蓬蓬,打結粘在一起,今天可不是周末,原本應該在學校的大妮沒去,早就讓他們把七歲的二妮送去學前班,還沒送,五歲的三妮抓著樹葉子就往嘴裏塞。


    三個女兒怎麽了?三個女兒也是他們的孩子,這都搞成什麽了?街上的小乞丐都沒她們髒臭。


    女兒和公婆住在一起,原身不好太過插手,給東西給錢,平時語言提點,好好過日子,日子就過成了這樣。


    原身一開始聽了那婆娘的話,很是氣憤,一路騎車過來,隻想看看什麽情況,好好說道說道,看到三個外孫女在這家過的日子,怒火直衝腦門。


    衝進院裏,衝進臥室,看到江永康坐在沙發上,叼著煙,手裏把玩著手機,一個肚子明顯凸起的女人半躺在床上,曹婉婉在床邊坐著,給她端茶倒水,還說多吃點水果,對肚子裏的兒子好。


    三人齊齊看向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原身,江永康隻是簡單掃了一眼,曹婉婉看見來人,迅速低下頭,瑟縮起來,躺著的女人看了一眼,把目光投向江永康詢問,江永康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曹婉婉,你媽來了。”


    曹婉婉聽到江永康說的話,迅速站起來,走到門口,拉著原身的胳膊就往外拽,“媽,你怎麽來了?我們到外麵說話,別打擾到他。”


    原身推開女兒的手,已經震驚到失語,一時間不知道質問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媽,我本來不想讓你和爸擔心的,佩蘭肚子裏的是男娃,我和永康馬上要有兒子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媽,你能不能別胡鬧?”


    “那門口蹲著的三個,才是你的孩子,那裏麵就是一個野種,即使生出來,也不是你兒子。”


    “為什麽不是我兒子?就是我兒子,佩蘭說了,那個孩子她不要,我把她照顧好,等孩子出生,做完月子她就走,兒子給我,上在我和永康的戶口本上,母子關係。”


    “我看你是瘋了,你們都瘋了,大妮她們才是你的孩子,應該好好照顧她們,把心思放在她們身上,女娃長大,上學掙錢,也會同樣給你養老,大不了到時候找個上門女婿。”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她們就是小丫頭片子,以後是給別人家生孩子的。”


    原身直接甩了女兒一巴掌,嘴裏念叨著,‘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女兒’,‘你的腦子壞了’,然後要再次衝進臥室,她要打江永康,她要把那個寡婦趕走。


    曹婉婉攔住原身,被原身打了好幾下,爭吵起來,劉佩蘭繼續坐在床上,江永康站起來,站在劉佩蘭前麵,站在曹婉婉後麵,讓曹婉婉把她發了瘋的媽弄走。


    曹婉婉開始反抗,推搡原身,並說一切都怪原身,別人家的女兒都能生男娃,為什麽她生的女兒生不出男娃,一切都是原身的錯,原身沒有把她生好。


    原身也不吵了,也不鬧了,呆坐在地上,愣了好一會,不知道又從哪裏來得力氣,說大妮他們不要,她要帶走,以後就和江家沒關係,是曹家的孫女。


    幾人也沒有阻止,原身拉住因為他們爭吵,躲在角落,抱成一團的三姐妹,路過大門口,左右兩間門房被他們改成了商店,江家父母一直在家裏,沒有出頭,沒有說話,等原身走的時候,看到他們,他們才對原身笑笑,讓她長來坐坐。


    原身把二妮三妮抱上自行車,牽著大妮,推著自行車走回家,回到自家,看到丈夫,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直接倒地不起,連帶自行車上的兩個孩子也摔了一跤。


    曹榮貴開三輪車帶原身去醫院,隻是急火攻心,鬱結於胸,打了點滴,拿了藥,又把原身拉回家,問了三個外孫女,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好在原身年輕,經常幹農活,身體強壯,不然直接腦出血,還有沒有命等到曲秀雯過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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