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來替他蓋個被子而已,他這種態度是不是過於熱情了些?


    他輕輕離了她的唇,她趕緊開口:“等……等一等……我……”


    聲音沙啞迷離,她一時之間被自己的嗓音嚇到了,這簡直不像是她說的最強靈魂收割者全文閱讀。


    “我知道。”他再次覆上她的唇,那炙熱的吻瞬間奪去她的呼吸。


    他的雙手帶著一種令人失措的熱情,精確無誤地探入她的內衫,每一個碰觸都像在故意挑起她的熱情。她隻是被動地迎合著他的舌尖,仿若一個接著一個大浪向她打來,瞬間被卷入沉淪的漩渦中,整個人如騰雲駕霧般暈眩。


    好半響,他卻突然輕輕地鬆開她,目光清亮地看著她的麵孔。她嬌喘籲籲地躺在塌上,雪白的皮膚與烏黑的長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透著一股不自覺的誘惑。


    “榻上很冷……我可以去床上睡麽……”他這樣問道。


    江小樓呼吸一時停滯,隱約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他在等待,等待她主動邀請他,從新婚那一夜開始就一直很有耐心地等著。


    她終於緩慢,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微微笑了,笑容裏第一次帶著幸福的感覺,徑直將她橫空抱起,向床的方向走去。


    負責守夜的小蝶悄悄在門外偷聽,捂住嘴偷偷笑了起來。她輕輕推開門向床上望去,卻是影影幢幢看不清楚,隱約之間,似乎有人在叫著小樓,那清醇的聲音一聲聲地低喚,叫人心頭也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


    清脆的蟲鳴一直在房外隱隱響起,淡淡的花香縈繞了整個新房……


    獨孤克的動作很快,不,或者說……顧流年很有行動力。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一對整裝待發的天策軍在顧流年一聲號令之下,徑直衝進了太子府。


    管家心慌意亂,直接衝入太子房間稟報,太子從暖和的被窩裏驚醒,甚至來不及披上外衣就徑直衝了出去。


    庭院裏,一群鐵甲士兵在四下翻找,有人衝進了馬廄檢查,突然大叫起來:“在這裏!”


    馬廄的下麵有一塊活動的木板,上麵用大青石壓著,看起來格外隱蔽,當木板被打開後,便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穴,通過數級台階與外界相連。士兵們對視一眼,壓住了眼底的興奮,很快便將地下的兵器輕而易舉地翻找了出來。


    五百副鎧甲,一千把弓箭,還有不計其數的各種武器。


    早在當今陛下登基初年,便已經公布禁令:“京都士庶之家,不得私蓄兵器。凡都城小民,造彈弓及執者,杖七十七,沒其家財之半。擅造軍器者,謀反同罪,誅滅九族。”


    弓箭尚且不算什麽,鎧甲卻是的的確確的軍器。太子殿下好端端在京城呆著,為什麽要在地底下藏武器?


    太子臉色登時大變,誰,到底是誰,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太子府的地下藏了這麽多武器?!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他的腦海快速轉動著,臉色一陣陣的發青,整個人如墜冰窟。


    兵器隻是一個發現,另一則重要發現是太子妃房中的密室。剛開始士兵們以為那密室裏藏著什麽隱秘的東西,後來卻揪出來一個滿頭白發的巫女。那巫女一身黑袍,麵頰幹枯,身形瘦小,唯獨一雙眼睛精幹有神。她在密室裏享受著太子妃的供奉,正吃著柳州進貢的極品水煙,當士兵們將她扯出來的時候,她嘶啞著嗓音大喊道:“老天會懲罰你們的,一定會懲罰你們的!”


    在推推搡搡中,她仍舊不停地揮舞著手中的權杖,幹枯稀疏的牙齒幾乎要掉落下來。


    士兵們以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這個老怪物,太子妃究竟為何要在內室藏這樣一個人?


    太子妃腳步紋絲不亂,在這種緊急的關頭依舊保持著高貴的儀態,然而嚴妝濃粉,卻掩不住眼底的不安:“你們幹什麽?”


    “太子妃,是不是應當解釋一下這女人的身份強寵,丫頭你往哪逃。”


    太子妃揚眉看去,顧流年正斜倚在廊柱上,笑靨直如耀目的陽光,唇畔卻掛著一抹譏諷的笑意。


    太子妃神情冰冷到了鎮定的地步,姿態高傲平靜,一雙眸子隻能瞧見太子失魂落魄的身影:“我藏了什麽東西,這老婦人不過是我的乳母罷了,她得了瘋病,我又不能將她趕走,便隻隻好將她秘密的養了起來,難道這也有罪嗎?”


    顧流年緩緩斂了笑意,側臉道:“太子妃到了現在還在辯解,尋常的人又怎麽會莫名其妙藏上這麽多東西。”


    士兵們將剛剛搜查到的東西兜頭丟在了地上,繡著萬字福的明黃色錦緞瞬間鋪開,裏麵的法器、紙符、木頭人全都滾落在地。


    太子的麵孔更加愕然:“你——”


    終究是隱瞞不住,還是被他發現了。太子妃的心口仿佛被一把鈍刀刺入,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眼見顧流年笑得越發濃麗得意,那張臉簡直比極品美人還要豔麗十分,實在是可惡得過了分!太子妃輕輕地咬了咬嘴唇,暗自一咬牙,神色已經恢複了往日裏的寧靜:“我不知道這是什麽,你們這是誣陷!”


    “誣陷?沒有人比太子妃更清楚這是什麽了,有什麽話都去陛下跟前解釋吧。來人,把他們全都押走!”


    “顧流年,你好大的膽子,我是當今太子殿下,你怎敢如此無禮?”太子氣急敗壞,臉色已經再無人色。


    顧流年輕輕笑了,眼底現出一點寒光,格外淩厲:“您如果能繼續做這個太子,再來向我問罪吧。”


    跪在皇帝麵前的時候,太子是一副痛哭流涕的神情。


    皇帝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掩唇咳了幾聲,半晌才緩過一口氣:“這一切都是你所為?”


    他的眼神格外冷漠,竟仿佛湖麵的冰層,帶著懾人的寒意。太子心髒急促跳動:“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犯了何等罪過,那些兵器以及巫蠱之物,都不是兒臣所有啊!”


    皇帝死死攥緊了手,指尖一點點因為用力而發出青白色:“那些東西就藏在你府上的馬廄之下,難道有人能夠趁著你不注意,悄悄在你自己的地盤上放上那些東西嗎?!不要再裝了,你這樣的不孝子所說的一切,朕都不會相信的!”


    “兒臣真的是冤枉的,如今隻求父皇好好想一想,這麽多年以來我何嚐做過這樣忤逆犯上的事,一切都是有心人的構陷啊父皇!我的太子府來來往往上百號人,不知道誰是哪裏派來的,兒子日夜生活在那些人的監視之中,日不安寢、食不知味,簡直是生不如死!很多人都盯著我的太子之位,想方設法要把我拉下來,這次的事情就是明證!好端端的我怎麽會藏那麽多武器,又怎麽可能用巫蠱之術還暗害父皇——”


    太子痛哭流涕,悲傷不已,撲過去死死抱住皇帝的靴子。


    皇帝的手不停地顫抖,漸漸握緊了黃梨木扶手,眼底慢慢湧出了一片血腥之色。


    如果沒有樂嬪的事兒,他沒準真會相信他,可一個連自己妃嬪都要勾搭的兒子,給自己帶了綠帽子的兒子……能相信嗎?從前太子雖然喜歡沾花惹草,可皇帝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沒有人不是這麽過呀,他以為太子過些年就會變得沉穩。更何況太子妃是個端莊高貴的女人,她對太子一片癡情,總能感動他、把他帶回正道兒上來重生之世家子弟全文閱讀。沒成想這兩個人串起來在家裏搗鼓巫蠱之術,又備下了盔甲武器,巴不得自己早死。


    哼——這才是真正的不孝子。


    皇帝冷笑一聲,一腳踹在他的心窩,厲聲嗬道:“把這個逆子給朕帶下去,即日起幽禁於太子府,著刑部、大理寺會審!”說完,他一甩袖子,起身離去。


    太子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父皇!”


    他完了,全都完了……他眼前一花,整個人如同一灘水,筆直朝地上癱了下去。


    蕭冠雪正在飲宴,消息來得猝不及防,他的目光微微一凜,隨即又浮起一絲笑容,感歎道:“動作可真快,讓人幾乎都反應不過來。”


    這種陰謀手段,要的就是雷霆霹靂,慢一點都會走漏風聲。


    身畔美人依舊是一派溫婉可人的模樣,依入紫衣侯的懷中:“侯爺,操心那些煩惱之事做什麽,好好飲酒、尋歡作樂才是。”


    蕭冠雪緩緩垂下頭,目光落在懷間美人的身上。


    這美麗的女子清麗脫俗,眼睛卻又不知不覺帶了一點媚,叫人心裏癢癢的,就像是記憶裏的某個人。


    唱戲的是顧流年,局卻必定出自於江小樓的手筆。這女人性情陰晴不定,看似繁花如錦,卻是心如蛇蠍。


    隻可惜她複仇心切,這場局做得太急,突如其來的陷害看起來迅捷有力,卻並非無懈可擊。


    &nsp;江小樓,誰輸誰贏,恐怕還不一定……


    江小樓正在書房裏作畫,突然落入一個散發出淡淡藥香的身軀,她一時微笑起來,側頭正巧對上他的眼睛。


    “太子被廢為庶人,你是不是很開心?”他輕笑著問道。


    陽光透過窗格照了進來,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竟然現出幾分妖異的美感。


    江小樓隻是勾起唇畔:“你也太小看蕭冠雪了,他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我越是逼迫太子,他越是要向我挑戰。”


    她的容顏平靜柔和,絲絲秀發卷入他的衣襟。隻要望著她的麵孔,心裏便會有一種默默的溫情浮動,不由自主地,他的親吻落在她的唇畔,她突然驚呼一聲,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一滴墨汁落在了宣紙之上,將那一幅眼看就要完工的山水畫徹底毀之一旦。江小樓輕輕蹙起了眉頭,獨孤連城卻從她手中接過毛筆,寥寥勾勒樹下,墨點化為一尊頑石。


    江小樓這才鬆了一口氣,這畫是要送給安筱韶的禮物。


    獨孤連城輕輕一笑:“蕭冠雪非常喜歡劍走偏鋒,隻怕他會另有打算。”


    江小樓望著獨孤連城,眼神變得越發溫柔:“是,我在拭目以待。”


    太子出事之後,短短三天內無數大臣都上了奏章,落井下石說太子早有不軌之心,求陛下重懲。很快皇帝的案頭就落滿了奏章,矮小的一摞是請求他原諒太子,而高高的一摞則是敘說太子的種種罪行,其中甚至有不少曾經十分親近太子的家族。


    皇帝原本格外篤定,看到這些奏章心中卻不由自主起了疑。如果朝中一麵倒的都說太子的好話,皇帝自然會認為太子收買了群臣,如果一麵倒的說太子的壞話,那也一定有問題。太子畢竟經營多年,為何剛剛出事就牆倒眾人推,這些人當中不少已經跟了太子多年,他們是不是被人收買了?


    皇帝思前想後,原本想要賜死太子的詔書終究沒有出手。良久,他吩咐人道:“來人,招太子府那些隨從,朕要親自審問穿越歸來最新章節。”


    審問的結果確認無疑,這些人依舊一麵倒地踐踏太子,訴說他的種種惡行,甚至加油添醋,百般抹黑。皇帝立刻將這些人全部下獄,預備將他們嚴刑審問一通。然後給太子下了一道聖旨,責令他在府中待審,卻撤去了原本看守嚴密的禁軍。


    蕭冠雪帶著消息趕到了太子府,此刻太子已經被幽禁在府中足足三天了。等待他的並不是被幽禁已久的太子,而是神情慌亂的仆人,簫冠雪蹙起眉頭:“太子殿下呢?”


    “這,這……”


    太子府的管家麵色難看,用手指了指屋子的方向:“晌午的時候太子就把人全都趕出來了,一個人不知道絮絮叨叨說著什麽。奴才們要進去,卻被他痛罵一頓……”


    簫冠雪徑直丟下了他,快步向屋中走去。書房的門窗緊閉,他進去的時候一眼便瞧見太子伏在桌上,似乎已經睡著了,手中還緊緊的攥著一隻式樣精巧的瓷瓶。


    “太子殿下,陛下已經寬恕你了,快起來隨我入宮謝恩去吧。”簫冠雪開口道。


    太子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見似的。


    簫冠雪眼眸眯起,瞬間察覺到了不對。他上前輕輕推了一下太子的肩膀,太子竟然如同一尊石像一般,砰地一聲倒了下去。


    瓷瓶咕嚕嚕一直滾到了他的腳邊,陽光下發出詭異的光彩。


    太子妃突然從門外衝了進來,臉色一瞬間蒼白如紙:“殿下——”下一刻,她向太子撲了過去。


    太子大睜著雙眼,麵孔慘白,早已經沒了呼吸。


    太子妃淒厲地慘叫一聲,蕭冠雪蹙起眉頭,他討厭女人的驚叫,尤其是這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吼叫。現在的太子妃已經不複往日的驕傲矜持,麵色落魄得仿佛天都已經塌了。在任何的威脅麵前,她都可以從容不迫地等待時機,因為她知道他們還有翻身的機會,對方越是步步緊逼,他們的贏麵就越大。


    但成功的前提是建立在太子還活著的基礎上,她保持冷靜的最重要一點……是她的丈夫還活著啊!


    太子……太子早晨明明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死了。她的手顫抖個不停,拚命地搖晃著太子,試圖讓他清醒過來。


    世界上是絕對不會出現奇跡的,死人就是死人,不管如何呼喚悲鳴,哪怕把老天都哭得動容,他也活不過來。


    簫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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