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平時樹敵太多的緣故,組織裏想弄死飛鳥和也的人比外麵的警察還多。


    琴酒盯著他沒說話,但飛鳥和也默不作聲,就是從裏麵感覺到了一點威脅的氣息。


    “開個玩笑。”飛鳥和也心虛,“這麽嚴肅幹嘛。”


    他說著就收回手,不僅毫無自知之明,還熟練地找了個地方坐下啃餅幹。


    琴酒冷嗤,覺得他精神好的很,一點也沒有之前研究員說的症狀。


    “對了,蘇格蘭的報告。”可能是擔心琴酒的血壓還不夠高,提交完報告後,飛鳥和也提議,“能不能給我也簽一個,我覺得每次蹭車有點丟人。”


    這個“也”字用的就很微妙。


    “我看你也不覺得丟人。”琴酒的語氣森冷。


    “飛鳥和也。”他開口,喊了他的大名,“再做這種沒有意義的小動作就打斷你的手。”


    飛鳥和也準備給他綁麻花辮的手僵在半空,震驚於琴酒腦袋後麵也長了眼睛的現實。


    不過現在退讓顯得他很沒有骨氣,飛鳥和也思慮再三,最後把琴酒口袋裏的打火機順了過來。


    朗姆已經自覺保持光頭了,那打火機就可以用來燒龍舌蘭頭發。


    飛鳥和也致力於逼瘋組織裏每一個成員,平均每年都有兩個頂不住壓力企圖向警方自首。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這種暴力的話啊。”飛鳥和也說著,一屁股坐在琴酒旁邊,“看看隔壁彭格列,人家現在都loveandpeace了,我們也要與時俱進,沒有peace就love好了。”


    可樂酒的身上帶了點洗手液的香氣,那是剛才琴酒把他頭按水裏時留下的。琴酒側過臉,視線落在他臉上,表情有些陰晴不定。


    可樂酒不可能放過折磨每一個活著的生物的機會,既然他不是回房間換衣服的,那就肯定藏著什麽。


    “別裝傻。”


    琴酒皺眉,打斷他的話。


    “你剛剛回房間做了什麽。”


    ……哇,琴酒不會也是異能力者吧。


    飛鳥和也裝模作樣:“好過分啊大哥!貝爾摩德也說不能因為我喜歡你就一點隱私也不給我!”


    琴酒的疑心病是頂級的,直覺也是頂級的,所以就算知道他不可能抓到自己臥底的證據,但飛鳥和也偶爾還是會心跳驟停。


    他這麽說著,身體就開始自動往外挪,飛鳥和也每秒挪動1cm,企圖以不被發現的速度挪出個安全的距離。


    “……”琴酒看他就像在看個小智障。


    房間裏的時鍾滴答滴答,琴酒又審視地盯了他一會,隨後在這樣毫無意義的僵持中失去追問下去的興致。這似乎成了他們之間的某種默契,琴酒一翻開文件,飛鳥和也就熟練地蓋上被子,找了個沙發躺下。


    然而就這麽安靜地過了一會——


    飛鳥和也盯著天花板:“大哥。”


    “……”


    “我睡不著。”


    “……”


    琴酒臉色陰沉,很想給他腦袋上開個洞,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垃圾。


    可惜這個基地裏沒有異能屏蔽裝置,打他除了讓琴酒失去一張新買的沙發外沒有任何好處。


    眼見琴酒不打算理自己,飛鳥和也調了個頭。


    他金色的長發亂蓬蓬的,頂著個被子露出兩隻眼睛。


    “這都不生氣。”


    飛鳥和也問。


    “你加入佛教了嗎大哥,他們教你念什麽清心咒?”


    琴酒麵無表情,隻覺得他聒噪。


    “睡不著就滾去吃藥。”


    “哦。”飛鳥和也躺下,又盯了天花板一會,“吃藥不會變笨嗎。”


    琴酒嘲諷:“你沒有更蠢的空間。”


    嗯……


    “好吧。”飛鳥和也嚼嚼嚼,“可是待會我和蘇格蘭還有個任務要做來著。”


    “……”


    琴酒這下連文件都不看了。他一把槍拿出來,飛鳥和也就用被子蒙住腦袋,思考琴酒為什麽還沒被他氣成腦溢血。


    勝利是50%的異能+50%的努力。既然他的異能沒有問題,就隻能是他不夠努力了。


    飛鳥和也沉痛地得出結論,幾秒過後又把被子往下扯了點。


    “大哥。”


    他問。


    “難道比起我你更喜歡阿伏那樣的?”


    -


    琴酒最後還是把他揍了一頓。


    這件事聞者傷心見者落淚,而受害者本人飛鳥和也卻非常頑強。


    畢竟他實際上根本沒受什麽傷,還趁亂揪了琴酒幾根頭發,打算有空送回特務科做dna備份。


    被揍了還開心,琴酒看他的眼神更像看智障了。


    “宮野明美有問題。”


    這是第一句。


    “去找出和她聯絡的人是誰。”


    這是第二句。


    飛鳥和也沉默,偷偷把頭發藏進口袋。


    “不對吧。”他想了想道,“如果明美姐背叛了組織,直接把她殺掉不就好了。”


    琴酒看了眼郵件:“她還有別的用處。”


    能有什麽用處,威脅雪莉唄。


    仔細想想雪莉也蠻慘的,組織裏會做研究的人就那麽幾個,琴酒有事沒事就盯著她工作。


    “那要告訴萊伊嗎?”飛鳥和也問。


    一點火光在房間中亮起,琴酒咬著煙,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眉眼間極具壓迫感。


    組織成立到現在,完全不怕他的大概隻有飛鳥和也一個。


    他不僅不怕,還頭頭是道地反駁:“你知道的啊,萊伊和明美姐在交往,現在他也是行動組了,萬一明美姐真有問題,萊伊不小心把我們的情報透露出去怎麽辦?”


    這句話聽著是在袒護萊伊,實際上是在袒護宮野明美。


    可宮野明美本身在琴酒眼裏確實沒什麽價值可言,拋開雪莉這層關係,宮野明美這樣的女人在組織裏到處都是,也創造不了什麽利益。


    琴酒眯起眼,半晌發出聲不屑的鼻音:“我讓你監視她,沒允許你做多餘的事。”


    飛鳥和也在這點上倒是毫不避諱。


    “我就是覺得有一點可惜。”


    他撇嘴,對於自家上司不悅的語氣充耳不聞。


    “像明美姐這種會享受生活的人已經不多了,你知道剛剛我的餅幹哪來的嗎?新來的蘇格蘭竟然也用壓縮餅幹當晚飯,沒天理,太沒天理了,我已經吃了兩天的壓縮餅幹了,組織裏除了明美姐根本沒有人好好吃飯!”


    言外之意,他已經蹭了別人兩天的飯了。


    自從基安蒂被派出去出任務以後,飛鳥和也沒了一起抗議的小夥伴,請人吃火鍋也沒人鳥他。


    琴酒皺眉,對這樣的控訴毫不理解。


    “要是萊伊泄露了情報,就把萊伊一起當叛徒處理。”


    “……你剛剛是不是選擇性無視了我壓縮餅幹的話。”


    飛鳥和也吐槽,和琴酒對視幾秒後,聽見對方拋下一句“吵死了”。


    心虛!心虛了吧!琴酒絕對是因為想不出反駁他的話心虛了吧!


    看來他自己也不想吃壓縮餅幹,大夏天都黑大衣黑手套的,以他們這種可惡的裝逼性格,大概率也不會大搖大擺地去餐廳裏吃飯。


    至於做飯,那就更不可能了。基地裏根本沒有可以做飯的地方,飛鳥和也之前用酒精燈試過一次,可惜琴酒嫌他浪費時間,把酒精燈也沒收了。


    等等,沒收了。


    飛鳥和也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琴酒是沒收他的酒精燈自己偷偷做好吃的!


    想通了的飛鳥和也心情大好,他和琴酒麵對麵坐著,說著就開始點菜。


    “我要吃絲絨蛋糕。”


    “……”


    “難吃也行,我不挑的。”


    “……”


    琴酒掐住他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在質疑朗姆以前帶他做的智商檢測的準確性。


    “我應該警告過你。”在飛鳥和也繼續點菜以前,琴酒沒了耐心,“不要對任務對象產生多餘的感情。”


    飛鳥和也理解得很快。他唉聲歎氣,意識到什麽後扯開琴酒掐著自己的手。


    “這是boss給我的任務嘍?”


    沒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不近人情這個詞在這個琴酒身上詮釋到了極致。


    飛鳥和也不禁懷疑起那位首領究竟用了什麽手法,才能讓琴酒這麽忠於組織。


    當然,這種話他是不可能現在問出口的。


    飛鳥和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任務,隻抱怨了一句“組織對我的考驗真是太多了。”


    晚上九點,東京的夜色漸沉。飛鳥和也磨磨蹭蹭地從琴酒房間走出去的時候,蘇格蘭已經等在了基地的大門口。


    說是要暗殺某位議員,其實是要把人家的兒子抓來,警示對方的背叛,順便榨幹他的錢財,為組織的研究提供資金。


    飛鳥和也一個頭兩個大,覺得這裏真是比異能特務課還卷。他又沒有四隻手,怎麽同時做那麽多任務。


    宮野明美要是真死了,他們異能特務課的顏麵何存。


    “要不然你自己去吧。”


    罪惡的夜色中,飛鳥和也停在蘇格蘭的車前,語氣沉重地陳述:


    “我要先去讓挑選個倒黴的幸運兒。”


    蘇格蘭沉吟,覺得自己大半夜被拉出來和他搭檔做任務還不夠倒黴嗎。


    而且不知道可樂酒哪根筋搭錯了——蘇格蘭思考了一會,試圖揣測他的心思。


    “遊輪上有自助餐。”


    俗話說得好,完成任務不在一朝一夕,到時候找個替身使者送琴酒,再把雪莉綁走得了。


    開門,關門,一氣嗬成。


    飛鳥和也從駕駛室探出個腦袋,神色近乎虔誠。


    “快上車。”他對沉默的蘇格蘭邀請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讓你感受一下什麽叫真人版神廟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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