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苟教授?”眼前的大胖子令陸曉機遲疑了老半天,最終還是認出這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位瘦小的苟教授,畢竟五官相貌沒有怎麽變。


    犬伏師的目光越過他,疑惑的望著虛風道長和徐華聲,這兩個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陸曉機的話一出口,虛風道長心中暗自一驚,但麵上並無甚反應,而徐華聲和馬家父女則聞言臉色大變。


    “他就是苟教授?”徐華聲警惕的盯著犬伏師,此人並不符合陸曉機描述的苟教授體貌特征啊。


    犬伏師一看便已知道出錯了,但自忖以其武功修為,幾個平民百姓倒是不懼。不過在這些人裏麵,唯有那個扁腦袋穿西裝的家夥不可小覷,看得出來有身手。


    “怎麽,你也聽說過老夫?”犬伏師不屑的望著徐華聲。


    這時,虛風道長上前坐在了犬伏師的對麵,口中冷冷說道:“據說苟教授原本是身材瘦小之人,如今卻是肥胖不堪,怕是豬油吃多了吧?”


    “你是什麽人?”犬伏師犀利的眼神兒盯著對方。


    虛風並未回答他的問話,而是淡淡的說道:“月牙泉的那些遊客是你殺的吧?”


    犬伏師驀地大驚失色,看來事情已經徹底敗露了。


    “沒錯,是老夫所為,那又如何?”犬伏師鎮定下來,隨時準備出手。


    “苟教授,你被捕了,”徐華聲唰的從懷裏抽出手槍對準了犬伏師,口中吩咐說,“馬老爹,去拿一根繩子來。”由於是便服出來查案,未曾帶有手銬等戒具。


    馬老爹應聲到廚房內取來了繩索。


    “哈,原來是你們是警察”犬伏師說著猛然催動內力,真氣沿胳膊手太陽大腸經注入茶杯之中,“噗”的一聲,一股炙熱的水柱驀地竄起直射徐華聲的麵頰。


    虛風道長是內家高手,早已察覺杯中茶水突然凝聚,便知道“苟教授”要發難了,但他仍舊不動聲色的冷眼旁觀,部裏的徐警官年輕氣盛,行事魯莽,吃點苦頭也好。


    徐華聲猝不及防,被熱茶水噴濺到了眼睛裏,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與此同時,犬伏師的手臂突然暴漲,劈手便直接奪槍。


    徐華聲雖然臨場實戰經驗不多,亦無內力,但其在政法大學的徒手擒拿格鬥課程卻也是分數最高的,反應也是奇快,身子瞬間向後急撤了一大步,犬伏師竟然抓了個空。


    他用槍也隻是在逼唬對方,明知此案重大,因此更不會隨意開槍,萬一擊斃“苟教授”就麻煩了。


    犬伏師此刻早已起身,但見其一撩長衫後擺,露出肥胖白皙的屁股,“噗”的一聲,一道青光自臀縫中射出


    青姑淩空閃電般的一口咬在了徐華聲的手腕上,“當啷”聲響,手槍掉落在了地上。


    第一卷 《天師畫軸》  第19章 全真大戰神道教


    徐華聲“啊”的慘呼一聲,低頭望見右手腕上有一排細細的血洞眼兒,有道青氣正沿著手臂徐徐上行,眼前頓覺青光朦朧,隨即身子一歪昏厥了過去。


    “三屍蟲!”虛風道長口中愕然道。


    “哈哈,你是何人?竟然認得老夫的青姑。”犬伏師也是兀自吃了一驚。


    “貧道京城白雲觀主虛風。”虛風道長坦言,既然遇見了高手,便不好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這也是江湖規矩。


    “中原全真教”犬伏師愕然的望著虛風,嘿嘿笑了,“賈屍冥道長如今可好?”


    “賈道長十五年前便已離開本教隱居江湖了,據說當年他曾中了日本大嶽山摩道院神道教主犬伏師的三屍蟲,想必閣下就是犬伏師吧?”虛風道長平靜的說道。


    “老夫正是。”犬伏師點頭承認道。


    “據聞當年你已經死在了鄱陽湖穀,想不到竟然還活在世上。”虛風默默的望著他。


    “道長身為白雲觀主,同是修道之人,老夫亦不隱瞞,難道不知道‘滅息大法’麽?”犬伏師說道。


    “嗯,‘龜息’法雖然可以減慢心跳頻率,甚至以其他器官替代呼吸,但賈屍冥乃道家一代名宿,不可能發現不了的。”虛風麵現疑惑之色。


    “嗬嗬,當時穀中大敵當前,四處一片混亂,失察也是難免的,否則老夫豈能今日還站在這裏?”犬伏師嘿嘿兩聲。


    虛風點了點頭:“犬伏師,念你我都是學道之人,又與全真教前任掌門有過一麵之緣,今日本應放你一馬。但是國有國法,殺人償命,自古以來如此,所以”


    犬伏師目光冷峻的逼視著虛風,打斷了話頭:“道長的武功比起當年的賈屍冥如何?”


    “尚有不及。”虛風答道。


    犬伏師發出一陣“桀桀”冷笑:“老夫這十五年來苦修‘守庚申’三屍絕技,功力遠勝當年,道長何不就此罷手,一拍兩散豈不很好?”


    虛風淡淡一笑:“隻可惜你殺害了那些無辜的遊客,貧道便無法坐視不理。陸老師,請你把徐警官抬出去吧,大家都不要進來,以免誤傷。”


    陸曉機和馬家父女本都已經是目瞪口呆,此刻聞言趕緊七手八腳將昏迷的徐華聲架了出去,機警的馬賀蘭還順手偷偷撿走了地上的那支手槍。


    “犬伏師,”虛風望著他說道,“貧道有一事不明,還望釋惑。”


    “請講。”犬伏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遊客屍體中的血液哪兒去了?”虛風問。


    “老夫喝了,否則何必殺那些毫不相幹的人呢?”


    “喝了?”虛風詫異道。


    “老夫修煉當中,每提高一個層次,便要飽食一頓人血,否則便會走火入魔。”


    “原來如此,邪教有悖天理,貧道應當予以鏟除。”虛風站起身來,體內真氣運行周天,身上的西服已然漸漸隆起。


    “玄天氣功”犬伏師愕然道。


    犬伏師此刻心下尋思著,全真教的玄天氣功在中原首屈一指,當年受黑澤邀請來到京城時,亦不敢與賈屍冥直接比拚內力,而是動用三屍蟲趁其熟睡之際偷襲方才得手。如今雖然新培養出來的青白血三姑要更加的厲害,但也仍要避其鋒芒,以巧勝拙方為上策。


    “嗬嗬,道長的玄天氣功果然名不虛傳,以老夫所見,已經超過了當年的賈屍冥。隻可惜一旦動起手來,隻怕這所民房承受不起道長的渾厚內力”他腦筋一轉嘿嘿說道。


    虛風其實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擒拿犬伏師的時候應該避免損毀陸曉機家的房子,於是他淡淡一笑:“那你說有該如何呢?”


    “我們幹脆就到戈壁灘上決個勝負如何?”犬伏師說罷,也不待道長答話,張大了嘴巴將手一招,地上的青姑驀地彈射而起,淩空直接鑽入了他的口腔裏,“咕嚕”一聲咽了下去。然後身子縱起平飛出了敞開著的窗戶,越過籬笆牆和灌木叢,一氣嗬成,直奔樹林外的戈壁沙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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