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老喇嘛白眉蹙起,心中感到左右為難,雖然自己祈盼了數年,一直在等待穀中神醫來治好木裏大寺的神獸,但有良小兄弟的胳膊


    “喵嗚”媚娘急切的望著有良,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在昌瑞山地下古墓,他用僅有的汗青救活了自己,這次可是今生唯一的機會了。


    “寒生爸爸,你就先給有良哥治吧。”墨墨上前拽住寒生的衣襟,含淚說道。兩年前,在西山之巔,有良的胳膊是毀於沈才華之手,自己一直都深感內疚。


    “這是當然,”黨大師在一旁插話了,“接下來要與白光大魘決戰奪回鬼壺,了去大師若是斷臂重生,將會功力倍增,勝算就大了。若是少一條胳膊,奪壺之戰堪虞啊。”


    寒生此刻也頗覺為難,按理說人畢竟應該重於動物,但南喀是為墨墨所傷,而且先前也曾答應過紮西老喇嘛給予醫治的。


    “哈哈”有良長笑一聲,淡然說道,“六百年老太監胯下臊蛋蛋裏麵出來的東西,俺才不要呢,想想都惡心”


    “有良哥”小建淚眼婆娑的望著他,氣得直跺腳。


    “了去大師,大戰當即,你可要好好斟酌啊。”黨大師也鄭重的提醒他。


    此刻,沈才華與墨墨相對而視,低下了頭。


    “朱神醫,如今客家嬤嬤已然複活,可否重新再製作汗青呢?”黨大師急切的詢問。


    寒生思忖道:“嬤嬤現在神智不清,不知何時才能恢複,待我入穀後詳加診治後才能知道,而且製作汗青亦非倉促之間可得,起碼要數年之久。眼下的這點汗青雖說純度較高,但畢竟是用過一次了,效能減弱不少。南喀身形巨大超過人類,眼球又是神經最豐富密集的地方,因此隻夠其獨自使用。”


    “就請給南喀醫治吧。”有良的語氣堅決,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禪房,小建和黨大師匆忙跟了出去。


    賈道長與寒生的目光相接,想不到有良這孩子如此的俠肝義膽,回想起自己以前對其的態度,心中猶感慚愧。


    枋長老默默的看著這一幕,中原江湖人士的胸襟果然不一般,高風亮節,東南亞諸國中人與之相比真是自愧弗如啊。


    寒生長歎一聲來到南喀麵前,輕輕扒開牠幹癟癟的眼皮,然後將玻璃管中的汗青全部注射了進去。


    “老衲慚愧”白眉紮西老喇嘛噙著淚水,由衷的感歎道。


    “有良哥,你幹嘛那麽傻呢?”小建在門廊內拽住了有良空蕩蕩的衣袖,氣呼呼的責問道。


    “是啊,了去大師,與白光大魘之間的惡戰在即,絕不可因小失大啊。”黨大師也好言規勸。


    “喵嗚”媚娘悲傷的低聲叫著。


    “老太監的白毛蛋蛋的確是太惡心了嘛”有良坦然答道。


    塔巴林寺山門,明月住持與執法尼萍兒送寒生等人出來。


    “朱神醫,老衲代仁波切向您致以最虔誠的祝福。”紮西老喇嘛雙手合十。


    “紮西大師,不必客氣,南喀重生的新眼長好可能需要月餘時間。”寒生拱手回禮。


    白眉紮西轉過身來,發自內心的對有良說道:“小兄弟,老衲感激不盡,他日若有事,盡可來木裏大寺,本門將鼎力相助,紮西德勒。”


    老喇嘛說罷哈哈一笑,伸手拍了下南喀,喜馬拉雅禿鷲引頸清嘯一聲,展翅飛上了藍天,歡快的直奔遠方雪山而去。


    望著老喇嘛遠去的背影,有良對寒生說道:“俺也告辭了,先送小建返京回家,然後相機去盜取鬼壺,倘若不成,再設法引大魘來塔巴林寺。”


    寒生點點頭,關切的問他:“你不先到藍月亮穀裏看看二丫麽?”


    “俺不想讓她擔心,”有良搖了搖頭,“二丫在穀中好好的照顧庸兒和小活師就行了。”


    “好吧,返京後,千萬切記無論如何也不要單獨與大魘交手。”寒生叮囑道。


    “俺知道了。”有良揮手告辭,帶著小建離開了塔巴林寺。黨大師與媚娘則留在了寺中,此次暗中盜壺甚為凶險,人多反而是個累贅。


    是夜,寒生、賈道長老祖夫婦決定先送客家嬤嬤返回藍月亮穀,沈才華和墨墨還帶上了吸子筒和八隻河童,以後牠們將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穀內那座藍色的湖泊之中。


    枋長老一行就暫居塔巴林寺,加上黨大師和媚娘以及虛風道長,一起等待著那場即將到來的大決戰。


    虛風決定自己哪兒都不去了,將來跟隨著進入藍月亮穀,追蹤枋長老所說的那種另類虛空。


    不日,有良同小建終於回到了京城。


    什刹海胡同四合院,客廳內,東東見到女兒上前一把抱住,熱淚盈眶,放聲大哭。


    “有良啊,這次多虧了你”首長則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嘴裏不住的道謝。


    “乖女兒,這些天你都跑哪兒去了啊,媽媽可擔心死了”東東摟著小建,邊哭邊訴說著思念之情。


    “首長,你們一家團聚,俺還有事兒,就先告辭了。”有良站起身來。


    “也好,我送你出門,改日請你吃飯時再詳聊。”首長滿臉堆笑。


    “小建”有良打了聲招呼,私底下示意比劃著那卷畫軸。


    “人家還要玩幾天嘛。”小建把嘴一撅,與東東竟自相擁著走進了臥室。


    唉,真拿她沒辦法,有良無奈的隻得轉身離去。


    入夜,小建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躺在床上,悄悄展開了畫軸,手托著腮饒有興致的瞧著


    清冷的月色下,白袍將軍鋼炳手持偃月刀矗立在黃沙丘上,身旁依偎著古樹姥姥,兩人顯得很是親密無間。柳兒、紛兒、冉合、南宮煙以及犬伏屍則無目的的在古城堡前溜達閑逛,鬼爪與無欲老僧似乎在爭辯著什麽,唯有阿嗬獨自一人,孤零零的站立在空曠的戈壁沙灘中,揚臉凝視著夜空


    “哈哈,這些人都在本姑娘的掌握之中”她滿意的連打幾個哈欠,然後卷好畫軸塞進了枕頭下,隨即便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就在這時,點點悄無聲息的爬上了床頭,冷峻的目光瞅著熟睡的小建。


    “對不起了,如今時機已經成熟,這就怨不得師父”費叔心裏冷笑道,隨即元神離體,徑直朝著小建的囟門鑽去。


    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99章 怪異的姥爺


    驀地,一團黑霧自小建的囟門內湧出,擋住了費叔的元神,並將其層層包裹了起來。


    費叔頓時感到如墜黑夜,但他沒有急於硬闖,而是漂浮在囟門外靜靜的等待著。須臾,濃密的黑霧漸漸的讓開了一條指頭粗的通路,那些怨靈識別出了元神攜帶著蛔蟲點點的殘存磁場,這是熟悉的氣息,知道其絕不會對宿主不利,因此便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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