瑲玹緊張的心沒提起多久,就被盼兮簡單的一句“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可能來不及護送你去皓翎了”打落穀底。


    猩紅的血絲漸漸攀上瑲玹黑白分明的眼球,眼眶中微微泛起酸意,緊握白色狐狸斷尾的手,青筋突顯,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外溢出。


    他立馬將臉別過一側,不讓盼兮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


    聲音努力保持往日的平靜道:“好,我知道了,那你會來皓翎找我嗎?畢竟,你答應要幫我變強的,答應了就不能食言。”


    最後一句帶著點幽怨,似乎在抱怨盼兮答應他的事還沒完成,就要離開他,不管他了。


    盼兮當然聽出了瑲玹口氣中的異樣,她起身來到瑲玹身旁,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正在慪氣的小孩。


    “不是說好,不要將自己真實的情緒在外人麵前輕易展示出來。”


    感受到頭頂的溫柔,瑲玹再也不想忍耐了,他一把抱住盼兮纖細柔軟的腰肢,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那道溫柔中,聲音悶悶地傳來。


    “你不是外人。”


    所以,他的好與壞,他都想毫無保留地展示在她麵前。


    聞言,盼兮眼中的溫柔漸濃,嘴角微微上揚,哄道:“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忘記的,等我辦完事,我會盡快趕回來,若到時候你已經去了皓翎,我就去皓翎找你,好嗎?”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個月?或者我到時候去接你?反正我都為了西炎的大義去皓翎做質子,這小要求,爺爺還是會同意我的。”


    聽著瑲玹初現占有欲的發言,盼兮撫摸的動作微微一頓,輕歎道:“瑲玹,今日我再教你一課。”


    “是什麽?”瑲玹不舍地從溫柔中抬起頭仰望,恰巧與俯視他的盼兮四目相對,瑲玹竟從那雙秋水剪瞳中看見了最深層的平靜。


    仿佛她對他的溫柔,僅僅隻是她表麵淺淺的一個展示,是一個他對她好的一個小回報。


    他似乎從未接觸到盼兮最深一層中的情緒控製台。


    看著突然間愣神的瑲玹,自然也看見他眼中閃過的震驚,盼兮雖然不解為何他會震驚,但她依舊秉持一個好老師的職責,教導道:


    “那就是學會斷舍離。”


    “瑲玹,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永遠陪著誰,人生便是一直與愛的人分別,然後重逢,重逢後再分別,直到死亡。”


    “就像爹娘和奶奶她們一樣嗎?難道我成為強者後,都不能阻止嗎?我不想,不想再體會分別的苦了,如果強者不行,那我就變成至強者,成為這大荒的第一人。”


    瑲玹從怔愣中回神,聽見盼兮今日要教他的是:斷舍離,他眸中的微光暗淡許多,那片陰沉似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隨後一股更龐大更炙熱的欲望從心中油然而生。


    無論瑲玹如何不舍,等他翌日醒來,盼兮已經離開多時,唯有一個昨晚盼兮臨時製作,用來哄他的鳳凰花冠安靜地放在他的床頭。


    *


    這一次出行,盼兮算是真正意義上見識到了大荒的風土人情,大荒境內主要由三大王族和中原四大世家掌控,但由於辰榮已經被滅,現在局勢是西炎與皓翎兩方僵持,中原四大世家中立。


    在與辰榮最後一戰中,西炎軍力、國力損傷程度都比皓翎大,為了不成為下一個辰榮,也為了給自己留存休養的時間,瑲玹才會被作為質子送回皓翎。


    雖然辰榮已經被滅國,但殘留的辰榮軍隊一直都隱秘在一些深山老林中,伺機隨時反攻。


    盼兮原意想著,既然要找山洞救小夭,那便同時尋一下九命相柳,畢竟離戎氏經營的奴隸場無論什麽族、什麽世家都有,想來應該會有人看見過一條斷了尾巴的白色狐狸。


    隻要找到那條狐狸,她就能找到小夭。


    至於為何選擇奴隸場作為打探消息的地方,也是盼兮在無意中聽見路人們興致勃勃談論起今晚奴隸場會有一場生死鬥。


    盼兮才想起,還有一個同一時期快被人打死的相柳。


    雖說即使盼兮一時想不起來,相柳也不會現階段出事,但如果現在她能行動起來的話,那相柳就不會因為救命之恩而為了洪江與辰榮的大義赴死。


    差點,就差一點,相柳這一條線,她就要走地獄模式了。


    畢竟現在瑲玹那邊的主線已經很明了,他想要變強;但其餘三位,除了塗山璟,其餘兩位,盼兮心底對他們的渴求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想。


    但相柳具體在離戎氏的哪一個奴隸場呢?


    盼兮眉心緊緊皺成一團,低頭看著跪在她麵前這個小小奴隸場的負責人,聽著他壓抑恐懼結結巴巴說出的,一切有關離戎氏奴隸場的信息。


    天啊,居然大荒裏每個小鎮都有一個離戎氏的奴隸場!


    她這才搗毀的第一個奴隸場,後麵還有數不清的奴隸場,她得找到什麽時候?


    “我問你們,你們有沒有見過,或者聽別人提起過,一隻斷了尾巴的白色狐狸,他身邊很有可能捉著一個孩子。”


    盼兮的視線平靜地掃視著眼前一片淩亂的奴隸場,將跪在她麵前的奴隸場負責人,以及他身後分立而站的兩方,分別是奴隸場的打工人\/妖\/神,還有剛剛被解救出來、身上傷痕累累、神色極差的奴隸。


    “沒,沒看過,也沒聽過,敢問那隻白色的狐狸,是偷走了大人您的什麽東西嗎?”奴隸場負責人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望著眼前輕鬆就將他們一鍋端的麵具女子。


    “你隻需回答,有或者沒有。”


    隨著負責人第一個出聲,站在他身後左側的人馬也紛紛搖頭否認,生怕比別人晚一步,又要挨揍,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現在的他們除了衣著、體型比右側的奴隸們好點,但身上因反抗而受的傷,絲毫不比奴隸們少,就是沒怎麽流血,但外貌已經麵目全非了。


    他們心中腹誹,那個麵具暴力女,肯定長得很難看,不然幹嘛出手就往他們的臉、手腳這些地方揍。


    說是揍,也不那麽準確,因為對方隻是輕輕揮手、抓手的動作,就將他們像是玩具般,你撞我,我打你而已。


    “恩人,我們平日裏都被困在此處,消息不怎麽靈通,每日也隻是琢磨著如何活下來,我們也沒有看見過或聽見過有斷了尾巴的狐狸。”


    右側奴隸群眾站出一個像是他們的頭頭,恭敬地對盼兮回複道。


    “那你們這兒,有沒有誰是九命相柳,或者知道他相關的消息?”


    這一次,盼兮將視線重點放在了負責人和右側剛剛被解救的奴隸身上。


    沉默再次縈繞在這個如同地震過後的奴隸場內,盼兮失望地收回視線。


    也就在盼兮收回視線中的那一瞬,一個蓬頭垢麵,烏漆嘛黑臉蛋的小孩在僵硬立著的人群中抬起頭,一雙豔麗如同鮮血般的紅瞳緊緊注視著前方站立的麵具女子。


    她要找他?


    是要救他?


    還是像前一個卑劣的神族人一樣,囚禁虐待戲耍他?


    盼兮敏銳地感知到有一道不同尋常的視線,猛然間抬起頭,順著感知到視線的來處望去。


    視線是從剛剛被解救的那群奴隸們望過來的。


    可得到的隻是一道道充滿感激與敬畏的眼神,這些眼神給盼兮的感覺,與剛剛的不同。


    盼兮凝望過去,仔細辨認著他們的發色,再次確認沒有一個是白發的,也就重新收回注目的視線。(此時,九命相柳的發色還是黑色的,但盼兮認知中,對相柳介紹,最簡單的就是白發白衣。)


    盼兮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嚇到跪在她麵前的奴隸場負責人了。


    此刻的負責人額頭冷汗直冒,身體不受控製地哆嗦。


    忽然,一股難聞的騷味從他褲兜下散開,一股濁水從其中緩緩流淌出來。


    眾人驚恐地連連後退,掩鼻閉住呼吸。


    盼兮抿唇屏住呼吸,眼疾手快地掏出一個羅盤。


    一束強光乍現,眾人控製不住生理反應閉上雙眼,待強光消失,負責人和他的手下睜眼才發現,麵具女子和那群奴隸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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