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通沒有回答我爸,而是在祠堂裏走來走去的觀察,我爸就像是已經認定了我奶奶的屍體是被白錦繡帶走了一般,又是急又是罵的。白通也不理,在祠堂裏走了幾遍後,忽然拿出了個小型的羅盤,然後將羅盤托在手裏,跟著羅盤上的指針走動。


    羅盤上的指針在受到了磁力的影響下,開始微微亂顫,指針指著哪個方向,白通就走往哪個方向,我也很擔心白錦繡啊,想跟白通一塊找,但是白通見我要跟著他過去,伸手對我做了個噓的動作,叫我們別動,我們人的磁場會影響羅盤的準確度的。


    我沒敢靠近羅通,隻能和一幫子的人離得羅通遠遠的,等他的消息,或許是大家都知道了昨晚我奶奶屍變,所以這次非常的害怕,一個勁的猜測是不是我奶奶詐屍,把白錦繡給吃了,或者是什麽白錦繡變成了僵屍,到時候就要咬死村子裏的人了!


    這越說越惶恐,有的膽小的都哭了起來。


    白通忽然在祠堂西牆的牆壁上前停了下來,並且,隨著羅盤指著的方向,向著祠堂那早已泛黑的牆麵上看上去,像是在尋找著些什麽東西。


    我也跟著白通的眼神看著牆,這祠堂有些年頭了,這牆也是以前的人用黏性比較大的黃土和石頭做成,外麵再刷上一層不幹不淨的石灰做牆皮,因為年數已經久了,這牆皮都脫落的差不多,露出了一片片黃土加石塊的泥牆胚,我跟著白通看了老半天,也看不見這牆麵上有生命東西。


    “你們拿些新蒸的米飯過來,要今早上蒸的,還沒有被人吃壞,一鍋就好,順便給我拿個梯子過來。”


    這一說話,我趕緊的使喚我媽去找些米飯來,然後叫我爸去找個梯子,現在是早上,一鍋沒有被吃過的米飯不算是很難找,至於梯子,村民們幾乎每家都有。


    很快,還沒到十分鍾,要的米飯和梯子都拿過來了,現在白通也收拾了羅盤,他要米飯的時候,我們好奇的跟著他過去看,隻見白通先是爬上了椅子,然後也不怕燙,將鍋裏還熱乎乎的米飯,用手直接挖出一大塊,向著牆上抹。


    這在場的老爺爺奶奶們就看著心疼啊,嘴裏嘀咕著這人不是在浪費糧食嘛,但是隨著白通砸牆上將一一層層白白的米飯抹上去時,有些的地方的米飯開始在莫名其妙的泛黑,就像是米飯忽然間長了黑黴斑一般,並且,這股黑黴斑越長越大,到後來,竟然依稀的變成了兩隻腳印的模樣。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不禁的唏噓了起來,猜測上麵這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也更加緊張了。白通也沒停下來,繼續往牆上抹米飯的動作,米飯一層層的抹上牆去,牆上黑黴斑印越來越清晰,當一鍋子的米飯抹完後,一雙六趾頭的腳出現在我們所有人的眼睛裏!


    是的,是人光著腳的腳印,在小趾頭的旁邊,還各自長出了一節小小的凸起,看著這雙黑色腳印的大小,應該是個大男人的,而且腳尖朝著大堂橫向著印在牆上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麵朝著大堂,橫著身體站在筆直垂立的牆麵上!


    白通自從看見牆上出現這雙奇怪的腳印後,就一直眉頭緊鎖,臉色很是不好看,也不管牆上的這個較硬了,從梯子上下來,轉頭對我說:“那個東西,是衝著你老公來的。”


    什麽?衝著白錦繡來的?難不成是白錦繡的仇家知道他複活,出來追殺他了?


    這裏不好說這些話,白通叫我跟他走到外麵去,避開了所有的人,才繼續對我講:“我剛才打高祖爺爺的電話,高祖爺爺的電話一直都沒人接,我的電話,高祖爺爺是不可能不接的,所以我才懷疑,高祖爺爺不見的這件事情,其中一定有貓膩,於是拿出羅盤,測祠堂內的磁場,這一測,果然就出現了問題,祠堂裏麵除了高祖爺爺自身散發出來的磁場,還有一個更大的磁場所在,所以我叫了村民拿米飯過來,這不管誰祭祀神佛仙鬼,都能用到米飯,米飯就是供品,不過不管是仙靈鬼怪,都隻是食用米飯的“氣”,而牆上的米飯變黑,是表示被某種東西食用過了,可是這貢品米飯因為被食用而變黑,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發現過。”


    白通說著,沉思了一會,繼續抬頭對我說:“高祖奶奶,你有沒有想過在你們昨天進喜祠堂的時候,那個東西就開始站在剛才出現腳印的那個位置,一直盯著你們看?你奶奶屬於安詳死,也沒有犯任何的衝忌,祠堂風水也沒有任何的問題,唯一能引起詐屍的,就是那個東西,有可能是控製,也有可能用的是別的方法。”


    那個連白通都說不上來的詭異東西,從昨天我們進祠堂就開始一直都在祠堂盯著我們看,現在想起來,真是細思極恐。可是說到控製,我想起了紙人惠子和那個日本女人?會不會是她們對白錦繡使的壞?


    我和白通說了這件事情,白通搖了搖頭,說不是她們,前幾天白錦繡叫他去查這幾個女人的底細,他這幾天一直都跟著她們,並沒有發現她們什麽可疑的地方,這件事情一定是另有所為,而且,昨天白錦繡也在祠堂裏呆了這麽久,到後來還敢和我一起睡覺,應該是沒有發現祠堂裏有什麽東西,但是那個東西的的確確就在祠堂裏,白通懷疑,那個東西,肯定來頭不簡單,不然以白錦繡現在的狀態,是不可能察覺不到那個東西的。


    那現在該怎麽辦?白錦繡臉這個東西都感覺不到,那東西到底得是有多厲害?我問白通是不是之前殺白家的人知道白錦繡出現來報仇了,所以先下手為強,想對付白錦繡啊?


    白通也不不確定,現在是找到白錦繡要緊,正當白通拿出羅盤想重新尋找白錦繡的時候,祠堂外傳來一個女人又哭又罵的聲音,好像是說什麽她家的牛死了還是咋。


    我和白通朝著大門口走過去,隻見一個中年壯婦抹著個眼淚,又是哭又是鬧:“我就說這個老太婆就是個害人的種啊,死了也不安生,還把我家養的三頭牛給咬死了,我家的牛我養了好幾年,今早我去欄裏一看,脖子裏還有兩個冒血的血窟窿啊!這不是這死老太婆咬的還是誰咬的?i還好我一個女人睡覺關了屋,不然咬死的可就是我啊!”


    這婦女這麽一說,在場的人頓時就像是炸開了鍋,生怕下個就會咬到他們一樣,得知是我爸昨天晚上不讓燒屍,紛紛指責我爸,村兒裏的人講究人丁興旺,家裏的男丁越多,在村兒裏就越霸道,我奶奶就我爸一個兒子,那些人罵到最後,就朝著我爸直接拳打腳踢了起來!


    “別鬧了!”白通從剛才聽到被咬死三頭牛後,臉色忽然變的異常難看,大喊了一聲,對著剛才那哭訴的壯婦說:“帶我去看看你家的死的三頭牛。”


    第四十章 花裙子男人


    壯婦聽見有人說話,轉眼看向白通,白通雖然是中年,但是保養的好,皮膚細嫩,穿著打扮也得體金貴,在這麽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漢裏麵,白通很引人矚目的,而且長得也算是很有味道,那壯婦看見白通,竟然臉紅了一下,點頭答應,要白通跟著她來。


    我們這一夥的人都跟著壯婦後麵去她家看死牛,在路上從我媽的嘴裏,我了解到這壯婦叫飛燕,剛嫁過來的時候,連個孩子都沒來的及生,老公就死了,在這村兒裏,死了男人的女人,就連狗都敢跑到屋裏撒尿,有意無意的被排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村兒裏的人都不敢欺負飛燕,因為飛燕壯,力氣大,一個人撂倒三個男人都不在話下,而且,飛燕嗓門大會罵人,四五個老媳婦都不是她對手。我媽還對我說,這飛燕平時最吃不得虧,又難纏,這一下子死了三頭牛,賠錢不說,估計得還要鬧騰好久。


    在村子裏的巷子裏七拐八拐,飛燕帶我們走到走到後山腳下的一棟占了一畝三分地的老瓦房麵前,開門進屋,穿過廳堂到他家後院。


    “好了,這就是我家牛棚。”飛燕把我們一群人帶進一個四麵敞開通風透氣的牛棚裏,牛棚被打理的很幹淨,地上鋪著一層厚實的稻草,稻草上麵,翻仰或側躺著幾頭大黃牛的屍體,每頭牛的牛脖子裏都粘著一大片黏糊的血,而血的源頭,就是從脖子裏的兩個類似畜生牙齒孔洞裏流了出來,白通踢了下屍體,孔洞裏又有一股冒著點熱氣的血流出來,看來這牛並沒有死多久。


    牛的全身,除了脖子裏的孔洞,也並沒有任何的傷口,更沒少塊肉身缺條尾巴,而且這有的牛死的四腳朝天,現在的山上早就已經沒有了大型的食肉動物,排除了動物的可能性,發生這種情況的唯一可能性,有可能還真是奶奶幹的。


    可是白錦繡與奶奶一塊失蹤的,如果白錦繡是和奶奶在一起,那麽一定會阻止奶奶幹這種事情,難道白錦繡,他根本就沒有和奶奶在一塊?或者,還有種更可怕的設想,白錦繡會不會是被那個站在祠堂牆上的那個厲害東西帶走了?!


    不排除有這樣的假設,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白錦繡就真的是凶多吉少!


    我立馬就急了,問白通有沒有什麽辦法救白錦繡啊,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啊!


    聽到我說守寡,飛燕愣了一下,也不明白這事情的複雜性,估計也是聽見村民說我老公也連同奶奶的屍體失蹤,也以為我老公被我奶奶也抓走了,於是想到她老公死後她這些年來的心酸苦楚,立即帶頭出來,對村民說不管怎麽樣,一定要找到老太婆屍體,這活要見屍死要見人,希望這老太婆大發慈悲,沒有啃死自己孫女婿。


    村民聽了飛燕的話,也全都喊叫了起來,求白通要他幫忙找到奶奶的屍體,說現在都已經有三頭牛死了,要是再不抓住我奶奶,恐怕到了晚上都要吃人了!


    我爸看著地上死了的三頭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轉頭問白通確認,問白通這些屍體,是不是我奶奶咬的?


    白通點了點頭,對我爸說是的,這些牛,是中了屍氣才死的。


    我爸這下沒話說了,站在一旁,低頭抽煙,默默不說話。


    “大師,你能不能找到那老婆子的屍體啊?救救我們吧,我們一家老小,可都還在村子裏住著啊!”


    “是啊,我們都還在村子裏住著,這要是那個鬼東西忽然竄出來咬人,這該怎麽辦啊?”


    …………


    鎮子裏的人都在求白通要他幫忙找到奶奶的屍體燒了奶奶,可是我和白通現在都很想去找白錦繡?但又經不住這麽多村民的糾纏,白通被迫答應,隻是我奶奶吃了血就變得更加嗜血如命,他比較擅長處理鬼魄,像對付這種屍變,他也是第一次,所以也不是很有把握能對付的了。


    可現在鎮子裏的人哪裏管白通厲不厲害,這裏就他一個人懂得玄門法術最多,趕鴨子上架也要上一回,白通這是被他們連哄帶嚇的逼著白通,白通很是無奈,要求有五個壯漢和他一起,因為這種屍變的屍體力氣很大,他一個人對付不了,需要有人幫忙。


    剛才還朝著嚷著求白通出馬的人,現在聽說白通需要幫手,頓時全都麵麵相覷了,特備是那些比較精壯的漢子,個個都有意無意的向人群後退出去,有點不敢出來。


    眼見著氣氛就要僵了下來,飛燕有點沉不住氣了,立即站到白通麵前,衝著站在我們麵前的村民喊:“你們這些個臭不要臉的,師傅不答應的時候,你們一個勁的吵吵超,現在師傅答應了,要幾個人,你們卻一個個都跟啞巴似得,村裏的那些個男人,平時吹牛打老婆怎麽一個比一個厲害,現在需要你們了,怎麽熊成這德性,什麽都不要說了,不燒了金奶奶那屍體,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飛燕說著,再掃視了一眼人群周圍,直接用手指:“金鐵根、金二喜、苟子、小輝、加上我!我們幾個都去!”


    飛燕這種氣魄,普通男人還真沒沒有,那幾個被飛燕點了命的男人,局像是被閻王判了死刑的人一樣,那些村民一個個的將他們往前推,要他們跟白通一起去找我奶奶的屍體。


    現在人也湊齊了,白通走進牛欄,蹲在了一頭死牛的身邊,擠了一點牛脖子裏的血滴在了羅盤的中間,低聲的念了幾句咒語,羅盤的指針迅速飛轉了起來,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牽引了一般,指著東北方向的後山,劇烈的在顫抖。


    白通叫上剛才這幾個人拿上幾根大麻繩,說是屍體的方向已經確定出來了,這麻繩是拿去捆住屍體的,說著就帶著飛燕他們往後山走,而我和我爸,也跟著一塊去。


    羅盤上的指針,就像是個導航儀,帶我們去找奶奶屍體所在的地方,飛燕似乎真是看上白通了,走在白通身邊和白通搭話,問白通這為什麽把牛血滴在了羅盤上這羅盤就能自己帶我們去找屍體了?


    白通倒是對飛燕解釋,說屍體開始喝血,就會產生把體內的屍氣留在牛的身體裏,這些血裏帶著屍體的屍氣,這羅盤就像是一條嗅覺非常靈敏的狗,可以嗅到哪裏有這些帶著屍氣的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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