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的父母都想著要遺忘我,更何況是其他的人,我本就不詳,本就不應該投胎來到這個世界,害了別人,害了我自己,如果時間能夠倒回百年之前,我一定不會糾纏白錦繡,也不會慫恿鬱壘叛亂,更不會因此喪命而有一個如此痛苦的今生,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願意永遠和鬱壘待在陰暗的地府,永不來人間。


    鬱壘見我哭成這樣,遞給我一條絲巾,將我抱在了他的懷裏,對我說沒事的,不管什麽時候,他都在我身邊的,然後伸手給我擦了下臉上的淚,帶我轉身走。


    “瑤瑤!”我媽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過來。


    我極度的不想應我媽,但是出於習慣性,還是應了一句我媽,問我媽怎麽了?


    “以後要好好保重身體。”


    這是我媽哽咽著對我說這話的,或許是我們之間最後說的一句話。我淚如雨下,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點了下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交戰


    我們回到車裏,司機問我們去哪裏,我哭的一塌糊塗說不出話,鬱壘也沒具體的說我們要去哪裏,隻是對著司機招了下手,司機就意會到了鬱壘的意思,將車子往前開了,畢竟這車和司機,都是鬱壘變化出來的,鬱壘都能自己隨心所欲的控製住。


    彭祖雖然隻是陪著我和鬱壘過來的,但是看我哭的這麽凶,也過來安慰我,說我這活了這麽多年,我爸媽隻是小小的人類,畢竟和我隻是二十年的時間。就算是我在他們家休息了一陣,沒必要費這麽多感情的,與其忙著感謝他們,還不如把這份念想放在鬱壘的身上,鬱壘才是陪了我幾千年的親人。上輩子我和鬱壘是沒辦法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已經沒人是我們的對手了,今生我得好好陪著鬱壘了。


    畢竟現在鬱壘比我厲害,彭祖把之前對我的那種敬仰尊敬全都放在了鬱壘的身上,畢竟如果真的一旦開戰。我也要鬱壘的保護。


    我和鬱壘之間,不用分什麽你我,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也並沒有因為彭祖對我和他的轉變而生氣,難過了好一會,才把我的悲傷全都壓了下去,彭祖說的沒錯,我爸媽,隻不過是陪了我二十年,並且在我走後。他們也找了個小姑娘求得精神的慰藉為今後做打算,既然他們已經對我失去信心,我也不想再留戀,現在我們已經是箭在弦上,怎麽可能是一句說停的下來就停的下來,隻要我們再向前努力一步,我和鬱壘,就可以翻轉我們自己的命運了!


    我喚來了一些陰兵,叫他們在我爸媽死之前,一直都守護他們,不讓他們出任何的意外,算是對他們夫妻兩人的回報,除此之外,我什麽都做不了了,不過回想起他們領養的那個小女孩,叫玥玥,倒是十分像之前白錦繡給我女兒取得名字,雖然那是一段十分不堪的往事,但是現在我爸媽領養的這個小孩子,也叫玥玥。我不可能傻到白日做夢的以為那個小姑娘就是我那死去的女兒,或許這名字就是白錦繡娶得,看來我不在的幾年裏麵,白錦繡和我爸媽的關係,進步真是飛快呢。


    “我們這次回家,那些守在你家周圍的陰兵,應該已經去稟報白錦繡了,並且已經有消息來說,現在白錦繡已經官複原職,來圍剿我們。現在是白天,白錦繡是夜神,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今天晚上,他一定會來找我們。”


    現在的神荼鬱壘,已經不是當初的陰司地神,不要說一個白錦繡,就是十個白錦繡,他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讓他來吧,既然他不死,我們也不死,就陪他好好玩玩。”


    我說完這話後,鬱壘點了下頭,對著司機說去哪聽彭祖的吧,我們要盡快把禁藥練成。


    彭祖見鬱壘已經將權利交給他了。十分的開心,立即叫司機調轉了車頭向著西邊走,鬱壘伸手過來擦我臉上有些暈了的妝,幫我整理了下往後梳的頭發,一路上,一句話也沒再說。


    彭祖要去的目的地,是當年他所住的地方,禁藥是用我們的血肉和他的血肉一起練成的東西,秘方我和鬱壘當然不知道,這隻有彭祖知道,當我們回到彭祖老家時,原本這裏是一個集市,到現在,竟然荒廢成了無人居住的村莊,不過雖然百年過去。但彭祖原本的老宅子還有些破銅爛瓦的,找到也不是很費勁,彭組說他之前煉藥的地方就是在他們家地底下,過程中不能被任何人打擾,所以我和鬱壘就在地麵上等彭祖練完藥出來。並且今晚白錦繡估計也會找上我們,所以我們要等白錦繡過來。


    夜幕很快降臨,這麽偏僻的村子,如果我們隻是普通人的話,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畢竟現在已經不同往日,在彭祖進入土地之後,我們和鬱壘開始驅散方圓百裏內的神明,之後召集了幾十萬陰兵上來,在這麽一塊荒蕪的村子裏,瞬間變起一座座酒樓飯店,人來人往,不亦樂乎,一點都不覺的荒涼與孤獨。


    和我們預料的沒錯,白錦繡在我和鬱壘吃晚飯的時候來了,身邊一個兵衛都沒帶,外麵的那些陰兵攔住了他,他也不慌不忙的叫那些陰兵來給我和鬱壘報個信,就說是從前的一個朋友來了。


    白錦繡這會以朋友相稱,也真是難為他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相互廝殺,用盡了所有的手段,糾纏了這麽久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結果,分分合合再合合分分。這種事情經曆多了,我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是真,什麽時候是假了。


    白錦繡就連他的大鳳鳥都沒帶,連我的對手都不是,我和鬱壘怎麽又會懼怕他,於是讓外麵的陰兵放他進來。


    當白錦繡一席銀白色長袍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時候,我看著他,心裏湧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這種感覺是從心裏傳出來的,很奇怪。於是我就一直都注視著從門口走過來的白錦繡,而白錦繡也一直都看著我,就像是第一次見到我一般。


    “這麽了?這才幾年沒見,就不記得我了?”我問白錦繡。


    白錦繡聽我這麽問他,對我笑了下:“當然不是,隻不過覺的你這麽打扮,還真是越發有女人味了。”


    這話很輕佻,不過配著白錦繡那張似冷非熱的臉,一點都沒有輕浮的意思,反而讓人覺的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不知道是褒還是貶。


    “這女人味,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在將我魂魄給我的時候將我的性別固定了下來,恐怕站在你麵前的。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說起這件事情,我至今心裏都有些怨念,畢竟這要是我們成功的時候,讓三界的人都知道我神荼從一個男人變成了一個女人,那是一件多麽覺的可笑的事情。


    “就算你是女人,也能頂天立地。”


    這話是白錦繡說的,我還以為他會諷刺我和我拌嘴,當他和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有點發楞,一時間沒接過話來,鬱壘這會就在我的旁邊。見我和白錦繡說話說夠了,於是頭都不轉的問白錦繡:“今天你來,恐怕不是隻是為了和神荼鬥嘴吧。”


    “確實不是,今天,我是來打敗你們的。”


    白錦繡這話。我聽的無比的想笑,就他這樣,還想來打敗我和鬱壘,這開的什麽玩笑,不過看著白錦繡一副滿臉不在乎的樣子,我又覺的好氣:“你要是想拿我們給予你的不壞之身當肉靶子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和你打上個幾百回合。”


    我說這話時,已經拉開了要和白錦繡幹架的架勢,鬱壘沒有阻止我,他知道我的實力,也知道白錦繡的實力,現在的我對付白錦繡,雖然不能殺他,但是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本事還是有的。


    這裏本就全都是陰兵,所以和白錦繡鬥法的時候我根本毫不用顧忌,也不等白錦繡準備,直接握起一道濃烈的陰氣向著白錦繡身上撲殺而去。


    我此時的力量已經不容小覷,那股陰氣直接在白錦繡身上貫穿進去,也不知道白錦繡是知道他打不過我還是怎麽回事,根本就不反抗我,整個身體被我的力量衝擊的幾乎是懸斜在地麵上,垂著那雙和從前同樣眼神的鳳眼看著我,任由著陰氣將他的銀色的頭發與衣袍翻飛,巨大的靈氣,從他的身體裏被我打了出去。


    第五百一十五章 鎖魂咒


    我原本隻是想著要和白錦繡比試一場,想看見白錦繡比我欺壓的那種痛快感,但是白錦繡根本就不出招,這讓我心裏十分的憋屈,於是加重了力量傾身向著白錦繡身上逼壓過去,抬著頭直視著白錦繡,壓低了聲音質問他:“為什麽不反抗?”


    白錦繡那雙好看的眼睛就在我的麵前,看著我,頭發伴著衣袍翻飛,卷在我的臉上。我十分惱怒的將他的銀絲與頭發撥開,看著白錦繡的臉,叫他回答我。


    “因為我打不過你,你也殺不了我。”


    白錦繡回答的十分幹脆,垂著眼直直的盯著我看。


    白錦繡拿著我和鬱壘給予他的籌碼,威脅我和鬱壘根本就殺不了他,原本就生氣,現在更因為白錦繡那無關緊要的態度讓我心裏恨他恨的發狂,為什麽他老拿著那副毫不在乎的臉色對著我,我就希望看見他痛苦或者是難過的樣子,這樣才能彌補我這百年來所承受的一切苦難!


    “是嗎,既然殺不了你,那我也要讓你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我說著這話的時候,陰森森的笑了起來,或許我是第一次這麽不顧自己形象這麽陰森的笑著,周圍都是我們的陰兵,白錦繡在這裏,就像是被困在了籠中的鳥,任由我們割宰。


    我放開了白錦繡,盤腿坐在了地上。鬱壘就坐在我身後的桌上喝著酒,他並不在乎我會怎麽對付白錦繡,或許他也希望我能對付白錦繡,畢竟對鬱壘來說,我變成如今這模樣,會受這麽多的苦,都拜白錦繡所賜,如果不是他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一串串白色的咒語,在我念著咒的時候向著四處迸發出去,並且在迸發出去之後,一串串咒語,連成了一道道的繩索,向著白錦繡的身上,緊緊的勒了進去,我越念咒,那白色的咒語將白錦繡就勒的越緊,這是鎖魂咒,咒語就是繩索,不要說白錦繡不想反抗,就算是白錦繡想反抗,也跟本反抗不了,這鎖魂咒,不管是妖鬼,被鎖住的。渾身就如萬仞穿心,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能從鎖魂咒裏逃脫出來。


    白錦繡被我鎖住了,這鎖魂咒可比剛才的陰氣攻擊要來的更厲害,剛才隻是短時間的痛苦,現在不一樣,隻要我不收咒,白錦繡就永遠都掙脫不開!


    鬱壘見我此時用了我前世所常用的法術,頓時有些開心,給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的身前,對我說我現在的記憶可恢複的真快,等再過些時間,我從前所有的記憶都會想起來的,到時候我們兄弟的情誼,在患難之後會顯得更加珍貴,就再也不分開了。


    鬱壘說這話很平常,就如一個失去孩子許久的母親忽然找了自己的孩子般,不願意希望再與孩子分開,隻不過我聽著鬱壘這話的時候,心裏忽然莫名的傷感了起來,似乎並不想和鬱壘永遠在一起,還有個東西讓我比跟鬱壘在一起還期待著,但是這個東西是什麽,仿佛在身邊。又仿佛在天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種東西。


    “就算是不想起來,我以後也會永遠和哥哥在一起,畢竟這一百多年,太難熬了,失去了哥哥的保護,我卑微的就連條狗都不如。”


    我說著這話的時候,將鬱壘手裏的手壺給拿了過來,在我的手掌心裏倒了一杯酒,對著鬱壘敬了一杯。然後將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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