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人間的這段一百多年的日子,總是痛苦的多,快樂的少,當時隻是借助著想為鬱壘報仇的希望和依托鬱壘對我的期待而堅持活下去,如果鬱壘早出現的話,那麽我就可以早點結束這痛苦的日子了,恐怕與白錦繡,也不會再有現在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了吧。


    鬱壘聽我說這話,立即就用杯子用力的撞了下我的酒杯,有點責備性的對我說:“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哥哥為了救你,連性命都不要了,你還嫌我來的晚了,不過確實是哥哥對不起你,如果早練這神功的話,恐怕百年前我們兄弟兩也不會遭到這種災厄,是哥哥對不起你。”


    鬱壘說著這話後,看著我沉默了一下,揚起脖子,露出個結實的喉結,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等我完全練成這竊神功時,你已經和白錦繡在一起,我不知道該如何以我現在的身份告訴你就是鬱壘,所以一天接著一天的讓你逐漸自己想起來,並且荼,你也要靠他們才能變的強大,他們一邊在迫害你,一邊也在幫你,後來眼看我們的時機就要成熟了,我不能讓你跟著白錦繡永遠的封在王母洞裏,不能一個白錦繡,將我的神荼給毀了,所以我才會現身,引你出來。”


    鬱壘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心裏很是感動。酒宴上我知道了鬱壘為什麽之前要陪著我利用彭祖練禁藥對抗上天的,是因為這個想法是我想出來的,並且為之付出了不少的精力,鬱壘隻是怕浪費我這麽大的精力,所以才陪著我一起將賭注壓在彭祖的身上,現在彭祖死了,就該他出場了。


    有些時候真的發現鬱壘對我好過頭了,也不明白為什麽當初我有個這麽好的哥還會在外麵這麽不安分守己,也真算是被鬱壘寵壞了,才會這麽的任性跋扈。


    為了感謝鬱壘對我的照顧。我又敬了他幾杯酒,鬱壘給我的是一種放任自由的安全感,縱容我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在外麵惹了再大的麻煩,就算是死也是他扛著。


    我們喝的很多,鬱壘也沒製止我,反正後來我是不知道怎麽回房間的,這一喝醉酒就什麽事情都說的出口,我和鬱壘是親兄弟,可是現在在這麽重要的關頭。我對鬱壘的一點忙都幫不上,就問鬱壘有沒有什麽任務交給我去做,不然的話我還真的會愧疚死的。


    我說這話倒讓鬱壘覺的好笑,說我在人間這麽久,還是變了一些的,要是在從前,可沒有什麽愧疚不愧疚的,不過鬱壘叫我不要介意,我和他是一樣的,不存在著你我之分,叫我安安心心的看著他幫我打出一片天下,要是我實在是在地府無聊的話,他下次就帶我出去,給我指定點工作給我,這樣的話。我心裏就不愧疚了吧!


    聽鬱壘這話,我自然高興,夜宴散了之後,我和鬱壘一起回寢宮,我喝的早已經一片糊塗,倒在床上就睡,但是鬱壘看起來倒是沒什麽影響,幫我脫鞋扶我上床,我也側身臥向床裏麵,昏著頭腦睡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聽見鬱壘還在我的房裏,身邊還有陰兵輕輕說話的聲音,原本我是想問鬱壘怎麽還不回去的,但是我頭疼的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也睜不開眼睛,唯一能做的,隻能這麽靜靜的躺著。


    “還是不行,小的還沒在大大王身上找到什麽可疑的東西。”


    “沒找到?這怎麽可能?”


    第一句話是一個陰兵說的,而這第二句話。就是鬱壘說的。


    “也有可能大王您扭轉不了大大王的思維是外力所致,不是大大王自己本身的問題也說不一定。”


    “不可能,不可能是外力的。”鬱壘說著這話後,手掌向著我的腦袋上伸了過來,一道陰冷的氣從我的腦門上向著全身流溢。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鬱壘應該是在給我扭轉思想。鬱壘的神功是沒人能逃得過的,我自然也不例外,隻不過我不明白現在我都和鬱壘在一起了,鬱壘還要扭轉我什麽思想。


    不過鬱壘施壓在我身體裏的拿道冷氣似乎並沒什麽效果。還沒兩分鍾,鬱壘就將手從我的腦袋上拿了開了,語氣似乎也有些懊惱,對著陰兵說:“你下去吧。”


    隨後就聽來一陣腳步遠去的聲音。


    陰兵下去了,我聽見鬱壘拉著椅子坐在我床邊的聲音。我的手被拿了起來,掌心貼在了一張膚質比較細膩菱角分明的臉上:“荼,為什麽我能扭轉所有人的思維,但卻不能完全扭轉你的,難道你就真的喜歡他嗎?我不信,你不會這麽喜歡他的,我們這麽多年在一起,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了,你不能喜歡他。”


    鬱壘說的那個他,應該就是白錦繡,而現在,鬱壘竟然控製不住我的思維了,其實就算是現在鬱壘說的話沒讓我聽見,我也已經有些察覺我的思維和鬱壘所期望的有點兒不一樣了,因為在我心裏。白錦繡還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細細的回想著鬱壘在扭轉我思維的時候發生的這些事情,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定我心裏已經沒有了白錦繡絲毫的蹤影,但就是從白通將白錦繡的心肝塞進我的心裏之後,我就逐漸的留意起白錦繡來,這麽想來的話,我似乎有點明白過來為什麽和尚會說我的心換了,極有可能,我的心髒是被白錦繡換了,現在在我胸膛裏的,是白錦繡的心,而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的原因,極有可能是不希望我的思維全部被鬱壘所掌控,可是我的胸膛裏現在是白錦繡的心。那我自己的心呢?我的心這會哪裏去了?在白錦繡胸膛裏?


    我不確定。


    我的猜測不敢說百分之百的就正確,但是這是最大的可能性,白錦繡向來不會做多餘的事情,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找鬱壘比拚故意被挨打,他那天敢和鬱壘比試的主要原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標其實是我,但是隻要鬱壘在,他就無法對我下手,所以就寧願犧牲白通,也要將我和他的心髒換掉。


    白錦繡就這麽不希望我被鬱壘所掌握心智?為什麽呢?是因為想靠我拯救那些快要墮落的神明?還是隻是希望我別忘了他?或者兩者都有?恐怕這種事情,隻有白錦繡自己知道,至於他的計劃會不會順利完成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況。因該是在白錦繡的預料之中吧。


    第五百二十六章 感情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白錦繡的手段厲害到讓人感覺到恐怖,從之前到現在,細細想來,除非是白錦繡自願,不然的話,還沒見過誰能製服的了他。


    也許我們和白錦繡之間的戰爭,根本就不會這麽輕易的結束。


    鬱壘在我身邊坐了很久,後來是陰兵來報,說是又有天神被俘虜了,叫鬱壘過去,鬱壘才走的。


    我繼續在床上躺了一會,再繼續睡去,酒醒之後,已經是第三天正午了。地府的一切事情。都是鬱壘在打理,白所以就算是我再躺上個十天八天的,也沒什麽關係,等洗漱了一番去大殿的時候,鬱壘正在大殿翻著一本厚厚的本子。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寫著一些黑色的字,我貓著身向著鬱壘走過去,問鬱壘說這是在寫什麽呢?話說著的時候,眼睛瞅向本子上,隻見本子上寫著什麽北鬥星君、紫薇星宿什麽的,都是些神明的府邸和名字之類的。


    “這裏麵寫著的,全都是我們已經占領的地方,再不出一兩年的話,整個天界都是我們的了,這沒辦法,天上時間差和我們不一樣,不然的話,再過一兩天我們就能統領他們了。”


    鬱壘說這話的時候,還歎著點氣,我將鬱壘身前的這本本子拿過來,一頁頁的翻,這有兩指來厚的本子,滿滿的都是字,這得收複了多少?!


    鬱壘看著我翻著本子的樣子,伸手撐著他臉靠在桌上看著我,笑問了我一句:“喜歡嗎,這裏麵,全都是你的。”


    我看了眼鬱壘,翻著我手裏厚厚的本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鬱壘,如果在之前,我要是有一本掌握了無數神仙命運的冊子的話,我應該高興狂妄的,可是現在,這本冊子再出現在我的手上,我卻沒有了意料之中的興奮,或許我期待的並不是這種結果,可是如果不是這個結果的話那該是什麽,當初我心裏的不甘與怨恨,又是從哪裏來的。如今鬱壘為了這本本子都已經豁出去了一切,如果我說不喜歡,就是辜負了鬱壘這番美意,於是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


    “謝什麽,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管你想要什麽,想做什麽,哥哥一定都會滿足你的。”


    “可是鬱壘……。”


    這種時候,似乎有什麽話要從我的嘴裏脫口而出。但是因為某種原因,我說不出口,想要對抗神界的是我,現在想停手的也是我,我一個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而鬱壘已經陷進去了。


    “鬱壘,除了為了我之外,你認真告訴我,你自己想這樣嗎?”


    鬱壘做好了打算聽我誇他好話的準備的,但是現在見我支支吾吾。於是放下了手拉我坐在他的身邊,問我怎麽了?怎麽忽然問這個。


    “我就是想問哥你不要因為我的原因,你想做大神嗎?”我抬頭直眼看著鬱壘,再次問了一遍。


    見我這會是認真的,鬱壘也直了身子,接過我的眼神,對我說:“如果說實話的話,從前我並不想當什麽神仙,對於我來說,隻要我們兄弟二人在一起,去哪裏都無所謂,隻不過我習慣把你的思想當成是我的想法,你想做什麽,我就陪你做什麽,這久而久之。這個念想就如同一個已經貼進我皮肉裏的麵具,我已經拿不下來了。”


    鬱壘這話的意思已經和我說的很清楚,因為我的思維已經影響到了他,現在我能抽身而退,但是鬱壘不能。


    我不知道我是該怪鬱壘太過把我當回事,還是怪我自己太過於任性衝動,可是就算是再後悔也沒有用,我不是鬱壘,不能改變他的思維,而我也不能再次回到過去。改變我自己當時的想法,事已至此,這件事情是我先挑起來的,就算是我想製止,我也沒這個通天大的本事。我們現在所走的這條路,就連我自己都走的心驚膽戰,我們這是在做一件改逆天命的事情,改的是整個天下,一絲膽怯。就如絲絲冷氣,慢慢的傾入我的骨髓裏。


    “是不是我讓你為難了?”鬱壘問我:“其實我知道,這件事情過去了這麽久,這麽多年來,你經曆太多了。不想再背負著什麽風雨,不過我們兩個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一起堅持我們原本的念想好嗎?想要安定的唯一途徑,隻有我們掌管一切,這樣的話,就誰都不敢再為難我們了。”


    此時我已經是就算長著一張嘴,但也說不出一句話,看著鬱壘,點了下頭。鬱壘知道我此時心裏不好受,手掌按在了我的肩上,注視著我說:“不要難過了,從前的荼可不是這樣的,從前你就是捅了天大的簍子也不怕,該吃就吃該喝就喝,笑一個。”


    我看著鬱壘,也不知道是不是鬱壘這時候掌握了我的思維,我腦子裏想起了從前我一犯什麽錯就去求鬱壘的樣子,那德行真的是說有多不要連就有多不要連,又哭又鬧。纏著鬱壘不讓他走,那個樣子可真是讓人看了覺得又氣又好笑,所以我幾乎是不由自主的看著鬱壘笑了一下。


    原本很嚴肅很悲傷,還沒一會呢,我就忽然笑起來。這讓我覺的很尷尬啊,趕緊拿開鬱壘搭在我肩上的手,正想起身,但沒想到鬱壘手掌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扯住我的手用力往他這一拉,和我鬧著玩呢。但是卻沒想到我腳下還沒站穩,鬱壘一拉整個人都向著他的胸口靠跌了過去,鬱壘怕我摔了,張開手抱住了我,低頭看著我的時候笑著對我說:“我看你還跑。”


    這話是鬱壘脫口而出的。可是這種時候我聽的心裏有些別扭,尷尬的看著鬱壘,感覺我們這會就像是以前當皇上的戲弄妃子一般,這話說的曖昧又寵愛,可我是男的啊。我和鬱壘在一起,一直以來,他也知道我是男的啊,一個男的對一個男的說這樣的話,鬱壘不是現在那些基佬,他三觀正直的,他說對我說這種話讓我渾身有點兒不自在。


    我看著鬱壘好一會沒說話,鬱壘估計也意識到了尷尬,也一直都看著我的眼神,可是看著看著。他摟住我背的手稍微有些用力,手掌輕輕的移到我的後腦勺,溫柔的握著我的脖頸,他的眼眸裏倒映著我的一張臉,並且我的臉在他眼裏越擴越大。鬱壘的臉也向我越貼越近,唇瓣就在我麵前,光澤柔軟,唇角微挑,看起來十分性感。


    這種火辣的眼神與鬱壘貼在我胸口時我感受到的劇烈心跳,讓我心頭一驚,伸手向著鬱壘的肩推了過去,眼神也變得緊張起來,問鬱壘怎麽了?


    估計是被我這麽一打擾,鬱壘似乎回過了些神來,眼神微微聚焦了一些,被我看的有點不自在,緊緊抱著我的手像是想把我鬆開,但是又不好怎麽鬆,好一會才笑了一下,對我說:“你額頭上有點汙漬,我幫你弄幹淨。”說著的時候,原本即將想貼在我唇上得唇瓣向著我的額頭上移了上去,下巴滴在我的額頭上擦拭了一下,然後才放開了我。


    剛才這事讓我心裏總覺的像是吃了不幹淨點東西般,老是放不下,如果按照正常的角度,就算是我現在是女兒身,可是我同鬱壘生活了幾千年,從我們和彼此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我是男的,也不可能會把我當成女的啊,而且我們是兄弟,怎麽可能會產生男女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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