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黑了,我不敢回去,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琅玕,我更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麽決定,我不想打掉孩子,可是我更沒有辦法,因為這個孩子,和我家裏人對峙!


    一陣“嘭嘭嘭”的響聲從窗外傳進了我的耳朵裏,我轉頭一看,是琅玕滿臉焦急的在敲著我的車窗。我頓時就慌了,開動車子,想要走,我不敢見琅玕,像是做錯了事情般,根本的就無法麵對他,如果不是我對他的放縱,他也不會認為我是喜歡他的,更不會對我做出這些我和他之間根本就不能發生的事情。


    可是就在我想要擺脫他的時候,我心裏的孤獨感瞬間上升,像是整個人都被抽空了一般,這種痛苦,根本就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看著還在窗外滿臉擔心看著我的琅玕,再也忍不住了,立馬開了車門,向著琅玕身上撲了過去,抱著他的頸子哭了起來。


    琅玕還是第一次見我哭的這麽慘,頓時就慌了,以為是我受了什麽欺負,趕緊的抱住我撫摸我的頭發,焦急又輕柔的問我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就和他說,無論什麽事情,都有他為我做主。


    “我、我懷孕了。”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就猶如打翻了個五味罐,眼淚全都印在琅玕的衣服上,濕了他的衣服一大片。


    “你說你懷孕了?”琅玕忽然抱住我的肩,神色激動的看著我,我看著他的肩膀都在因為他的開心而在顫抖。


    “我也是剛才知道的,我不知道該怎……?”


    我沒說完,琅玕狠狠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瞬間將我緊緊的摟在他的懷裏,臉在我的頭發裏揉蹭支吾的對我說他實在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了,要我讓他先緩一緩。


    我沉靜著讓琅玕緩了一會,琅玕這才將我抱進車裏,動作無比輕柔,然後將臉放在我的小腹上,閉上眼睛。


    我問琅玕他在幹嘛?琅玕說他想聽聽小寶寶的心跳。


    我頓時又好氣又好笑,這個時候了,琅玕去卻是一點也不擔心,我一把就推開琅玕的臉,說才這麽小,他怎麽可能聽的見心跳?


    琅玕聽我這麽說,像是才忽然反應過來,對我憨憨的笑著,說他太開心了,一時間給忘記了,說著便又將我摟進他懷裏,無比寵愛的問我今天晚上想吃什麽,他回去給我做,先不做店裏的生意了,又不是他缺錢,養不起我這一大家子。


    不得不說,琅玕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臉部的肌肉拉緊,嘴唇的弧度性感又嫵媚,漂亮的雙眉下那雙眼睛微窄,纖長的睫毛如數的印進如水的瞳孔裏,清澈又溫柔。


    “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便有什麽,但是如果這個孩子讓細奶奶知道了,細奶奶一定會想辦法把這個孩子弄下來的,琅玕,我們想想辦法可以把這個孩子瞞過去的辦法好嗎?”


    “她知道便讓她知道,細奶奶威脅不到我,若是她敢欺負你,我就帶你走,我們離開這髒亂的地方,將我們的孩子養大。”


    琅玕這話說的極度的任性,琅玕沒有考慮到我們人與他們的差距是什麽,就算是我願意和琅玕一起離開,那今後肚子裏的寶寶要是出生了,我們就要為孩子負責,他的生死,他的思想,他的教育,他今後的命運。就算是這個世界再髒再亂,但是,身為我們人,已經離不開這個世界。


    “琅玕,你說,如果你帶我走,你帶我去哪裏?我是人啊,隻有在這個遍地都是人的世界裏,我才能這麽好好的活著,我的爸爸媽媽隻有我這麽一個女兒,你說我要是走了,他們該怎麽辦?你是靈偶,你是神木,你無牽無掛,可是我根本就無法拋棄我的父母,拋棄我所活著的這個社會,和你一起走。——就算,就算這些我都可以做到,但是,我們的孩子呢,你忍心看著我們的孩子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玩耍嗎?看著他因為缺乏教育而無知嗎?看著他孤獨終老嗎?他是我肚子裏的孩子,遺傳了人的蠢笨,不可能全部和你一樣天資聰慧,再說隻要我們還活著,細奶奶便會找到我們,我們所有的努力,便都會成為泡影。”


    我解釋的很清楚,把我能想到的問題都分析了一遍給琅玕聽,希望琅玕放棄這個想要逃離的念頭,而是和我一起,想著如何才能讓這個孩子順順利利的長大成人。


    琅玕沉默了下來,眼睛裏滿是悲傷與無奈:


    “那我們該怎麽辦?”


    “先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我要找個能頂替孩子他爸爸的男人,對家裏人說這孩子就是他的,我想獨立撫養這個孩子。等事情穩定下來了,這孩子也就能順利的生下來,如果瞞的過去,我們就可以一起撫養這個孩子,琅玕,你說這樣好嗎?”


    “這麽說的話,那外麵的人,都會認為這孩子,是別人的是嗎?而我,也不能和他確定關心是嗎?”琅玕看著我,我從他的眼睛裏,都能看出他心碎的樣子。


    我知道,這對琅玕來說,是件極度不公平的事情,看著琅玕難受,我心疼抱住他,對他說這隻是目前的一個想法,如果,如果真的再沒有出路的話……。


    “不要說了,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隻要你能在我身邊,我什麽都可以不介意!”


    “琅玕,……。”


    後麵的話,我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琅玕抱著我緩了下他的心情,也逐漸的接受我剛才的建議,拉緊了車門,為我係好了安全帶,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還是如剛知道我懷孕時的表情,笑的開心,在轉動方向盤的時候,摸了摸我的肚子,對我和肚子裏的孩子說這就帶我們母子倆回家給我們兩個做好吃的。


    就算是琅玕臉上一副開心的樣子,可是我還是看見了他眼裏的那一絲的無奈悲涼,明明那麽的期待和喜歡這個孩子的到來,今後便要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叫他舅舅或者是叔叔,這種痛苦,恐怕琅玕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接受的。


    到家的時候,香兒已經做了飯菜自己吃了,現在這會正在找什麽東西,見我回來了,看見了我手裏的包包,趕緊的向我跑過來,對我說今晚她一朋友過生日,她要打扮的好看一點去參加,可是她的包都沒有一點檔次,我手裏這個是lv的,可不可以借給她提一個晚上?


    我隨手將手裏的包遞給了香兒,叫她把我包裏的東西倒在我床上就好,我現在心情有點不好,想坐會,等會我去收拾。


    香兒聽我這麽說,趕緊喜滋滋的接過我手裏的包,在香兒要去房裏將我包裏的東西倒出來的時候,我又對香兒說要她從我包裏拿五六百塊錢,給朋友買個生日禮物啥的,這個月工資還沒發,空著手去不好。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見香兒在房間裏打開我錢包的聲音。琅玕見我一副憂容滿麵的樣子,倒了一杯溫開水給我,反倒是安慰我說不要想這麽多了,隻是一個稱呼而以,改變不了他就是孩子的父親的本質。隻要我不離開他,隻要我開心,他什麽都不介意。說著,還趁著香兒沒出來,在我的嘴唇上輕輕的咬了一下,笑著問我想吃什麽?


    “隻要你是做的,什麽都好吃!”


    我看著琅玕看開了,我的心情也好了些,氣氛也就這樣的拉來了,琅玕立即學著清朝電視劇裏的太監的模樣,對我稍微一躬身:


    “喳!小的這便就去為老婆大人做頓好吃營養晚飯。”


    琅玕這麽一說,我嚇的頓時就往他身上踹了一腳,壓低聲音叫他別叫這種稱呼,萬一要是被香兒抓到把柄,我們吃不了都得兜著走。


    琅玕拿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偷親了一下,才肯去廚房做飯去了。


    剛話說到把柄,我頓時就想到了剛才放在包裏的那張b超檢驗單!


    壞了,那張檢驗單,還在包裏頭!


    我趕緊的從沙發上下來,向著房裏走進去,這回,香兒正提著我的包出來,對我樂嗬嗬的說謝謝我的包了,今晚她有可能回來的晚一些,她帶了店裏的鑰匙,到時候要我和琅玕早點睡,說著開心無比的蹦跳著走出去了。


    我趕緊的向著房裏走進去,隻見香兒一股腦的全都把我包裏的東西都放在了床上,包裏的東西,除了那張檢驗單,什麽都在!


    我頓時有些心驚肉跳,那張檢驗單,我明明是隨手塞在包裏的,期間沒有任何人動過,難道是香兒拿了?


    可是剛看香兒臉上的表情,也不像啊,那難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丟了?


    正當我想著,細奶奶打了電話過來,我現在隻要是看見細奶奶的電話,都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拿起電話,問細奶奶這麽晚了有事嗎?


    “小月,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介紹你去馬嶺坡把琅玕接回來的那個棺材匠?”


    細奶奶忽然說起這個,我有點奇怪,於是對細奶奶說我記得,原本我也想打電話問問他情況呢,隻是這些天比較忙,一時間給忘記了。


    “我白天打了個電話給他,是他老伴接的,她老伴說,那個棺材匠,在幾個月前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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