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開始了,最先出場的是一個把臉抹的紅紅的老花旦,她用當地方言唱的一曲地方民謠:


    三月裏的花開哎,


    鶯鶯燕燕都飛來;


    桃花哎,紅啊紅,


    那個梨花啊,


    漫山做雪飄;


    …………


    曲名是叫什麽《三月花》。這曲子聽起來鄉俗味十足,原聲原調,唱的是三月裏的花開花落,從繁榮走向枯敗。起先場腔高昂,但是就在那麽一個激烈的瞬間,猛地轉了唱調,幽怨的低念,最後是以四月來臨,萬花腐爛做整曲的收尾。


    唱完,竟然有鎮民哭了,嗚咽的聲音傳在了四周。


    這首曲子並不好聽,可是,卻是有一種難以抵抗的震撼力,讓人感覺這是在唱某種事物,那種事物在極為繁盛的時候無可奈何的滅亡。


    我外婆走到我的身邊,我看她的臉色有些陰沉,問她怎麽了,我外婆抬頭看了一眼我,說她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回家去了,等會就是花臉戲了,看完了記得早點回家吃早飯。


    這剝臉我在車上就見識過一次了,就對外婆說我整晚都沒有睡,我也想跟她會去睡會。


    外婆笑著牽著我的手回家,天色還沒亮,地上黑乎乎的,外婆便叫我小心點走路,還問我昨晚怎麽沒睡好呢?


    我猶豫了會,要不要將我和唐安歌之前的事情告訴外婆,可是唐安歌交代了不能對任何人透露他身份。


    “小薇,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啊?”外婆拍了拍我的手。


    我回過神來,挽住外婆的手,一臉興奮的對外婆說:


    “外婆,我現在是神婆呢,前幾個月我生了場病,夢見了一個懷著孕的女人,她對我說了一些話,還說我以後有什麽麻煩的事情找她就好了,我們還締結了呢!”


    外婆笑了起來,說她不懂什麽神婆不神婆的,不過聽人家說當神婆都要與鬼神動物這類東西有緣,機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還要我好好的珍惜。


    回到家裏,我把那個大肚子的木偶娃娃拿給外婆看,外婆反反複複的看了幾遍,問我這神靈就什麽名字。


    我一衝動差點就把唐安歌大名給報了出去,所幸話還在喉嚨裏時腦子反應過來,看著懷著孕的雕像,靈機一動,說這是唐小姐的,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她隻說她叫唐小姐。


    一說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幸好唐安歌不在,不然的話,我想他不會放過我的。


    外婆把木偶娃娃放在我的手裏,說這鬼神像啊,可要好好的供著,等吃完了飯,她給我房裏搬個桌子,讓我把神像供上,早晚起來都要跪拜上香,這樣的話就能得到神靈的庇佑了。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聽外婆的安排。外婆去淘米煮飯,叫我先去睡一會,等會她會叫我起來吃飯。


    我回房躺在床上,掏出手機放在桌上,順便看看時間,但是,剛打開屏幕,我的手機屏幕一大片烏黑,原來是點相冊看拍的照片時忘了按返回,剛才外麵漆黑,也沒認真看剛拍戲台的效果,現端著手機仔細一瞅,猛地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隻見,我的手機屏幕裏,除了一個紅戲台、和戲台下幾個劇組裏的人,周圍的鎮民,在我的手機裏全都不見了,空蕩蕩的一片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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