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稻草人是什麽時候出現在我的周圍的,剛才這條路我走過,這裏是根本就沒有什麽稻草人的!


    “姐姐、姐姐!接住我們!”金枝玉葉從坡上飛快的滾了下來,身上穿的衣服厚,又是墨綠色的,翻滾下來的時候特別的像是兩個端午節的大胖粽子!


    我嚇壞了,趕緊的張開手想要接住他們!這兩個該死的祖宗,這分明是唐安歌派來虐我的!好在他們都滾的比較齊整,我靠在稻草人的身上,一手一個,把他們撈著了,拎小雞樣的拎在了手裏,長呼出了一口氣,但是轉念又將他們放在了地上,問他們為什麽要滾下來?


    金枝嘻嘻的笑了一下:“因為我們看見姐姐滾下來,以為很好玩,就也滾下來了啊!姐姐我告訴你,我模仿你模仿的可像了,你剛才聽到我叫了沒,和你叫的一模一樣!”


    我遺傳到我爸暴脾氣立馬就是上來了,怒氣衝衝的拖著金枝玉葉往平坦的地方走,將他們一把就丟在了地上,隨手撿起了地上一根細細的棍子,叫他們把屁股撅起來!還真是反了天了!


    金枝玉葉不明白我拿著根棍子幹什麽,很愉快的就把屁股撅起來,問我想幹嘛?


    我揮動棍子向著金枝玉葉的屁股上砍過去:


    “我叫你們不聽……”話還沒說完,手裏的棍子一碰到金枝厚厚的衣服時,啪的一聲脆響,手裏的棍子立馬就裂成了兩半。


    “姐姐,你的棍子斷了。”金枝聽到響聲,立馬回過頭來看著我。玉葉聞聲也回過頭來,笑嘻嘻的看著我,叫我姐姐。


    我的肺都要氣炸了,眼淚汪汪的瞪著金枝玉葉,猛的一回頭,轉身就走。我不想管他們了,這樣的孩子,讓唐安歌去調教去,姑奶奶我沒這閑工夫!


    金枝玉葉大概是知道我生氣了,趕緊的從後麵跑過來,大聲的喊我姐姐、姐姐等等我們!我聽的頭皮發麻,趕緊的拔腿跑。


    兩個孩子追著一個大人的場景,這種窩囊的畫麵就在山茶園裏上演,當然,我可以不要臉的告訴你,這個主角就是我。從小到大,自從遇見了唐安歌後,我把我一當中想都不敢想的丟臉事情全部都幹完了,忽然好想放聲謳歌我這悲慘的人生!


    最後,我還是妥協了,要金枝玉葉變回紙人的樣子,放在了褲兜裏,騎著自行車,帶著車前一籃子白白的山茶花回家,所幸今天中午是的是麵條,燒開水放麵進去泡一下,沒幾分鍾就熟了,沒誤了吃中飯的時間。


    外婆倒是很喜歡我帶回來的山茶花,說當年我外公在世的時候,每年山茶花開的時候都會采上兩大束紅紅的山茶花插在家裏的花瓶裏,省的家裏死氣沉沉,沒有半點生氣。


    我就有些奇怪,問外婆不是有她和外公相伴嗎?怎麽會沒有半絲的生氣呢?


    外婆好像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的提高聲音解釋說因為老屋裏麵就算有人氣也是陰沉沉的,所以就跟沒人氣一樣。


    這個理由牽強的讓我有種把西瓜當成蘋果吃般的感覺。


    不過也沒等我繼續追問,外婆便稱頭疼,回房間睡去了。


    外婆的秘密,多的有點讓我的理不清頭緒,我總感覺,唐安歌與外婆,他們兩個就像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但是,這又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唐安歌在千年前已經死了,而外婆,還活著。


    現在家裏的柴米油鹽這類的事情就全都由我一手包辦,早上問清楚了外婆想吃什麽菜後,騎上自行車就出去了。


    燕支鎮說大也不大,說小可是鎮子裏的集市卻是擁擠的很,附近的大大小小鄉村的人凡是沒事都愛來街上湊個熱鬧,今天是周末,平常周末人多的是站都沒地方站,現在趁早還不趕緊的上街買菜,等會太陽升高了,那些菜都被人踩爛了。


    賣菜的有的是拿去市場賣的,市場是露天的,各種吆喝聲與討價還價的聲音混在一起,我剛把車子停在一個賣萵苣的老奶奶麵前,正欲問挑選,這時旁邊站在肉攤前的幾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他們談論的好像是在問我外婆家在哪裏。


    一個年老的老婆子問賣豬肉的:


    “師父,我是茶園那村的,我問一下你啊,你知道楊老太家在哪裏嗎?就是你們鎮子上殺了那條大蛇的那戶人家?”


    賣肉的屠夫警惕的看了看老婆子:“你問楊老太幹什麽?”


    “你看,這是我家小孫女。”老婆子讓了讓身,露出了一個穿著粉色衣服的女孩子,年紀大概就是17~18歲左右,臉很白皙,長得也清秀精致,隻不過這女孩子的頭發亂的就像是個瘋子,眼睛下垂。我順著她的眼神往下看,隻見她那雙細嫩的手被一根粗壯的麻繩捆的結實,身旁還站著個中年女人,死死的扯住女孩子的手臂不讓他動彈。


    “中邪了?——”賣肉的屠夫喊了一句,還沒說完,老婆子趕緊的做了個“噓”的動作,意識屠夫不要說出來。中邪這種事情在這些偏僻的地方,算起來是比較丟臉了,張揚不得。


    屠夫也意識到了,壓低了些聲音對老婆子說:


    “楊老太外甥女每天都會來買菜,她才是仙家,你們在這裏等她就好了今早還沒見著她的人影呢。”


    我從地上站起來也不好,不站起來也不好,這時屠夫倒是眼尖,在敲煙灰之際,順著眼灰一眼就發現彎腰挑菜的我,立即對著他麵前的幾個人叫了起來:


    “看看看,這就是楊老太的外孫女了,仙家,你們要找的人就是她了!”


    老婆子看過來,瞬間,臉上的神情有些疑惑了起來,試探性的問了我一句:


    “你就是楊老太她外甥女?上次殺蛇的那個?”


    忽然被陌生人這麽一問,我有些尷尬,點了點頭,說是。


    老婆子的眼神立馬就激動了起來,提上幾斤剛買好的豬肉,對我說:


    “仙家,能不能去你家坐會?”


    我點了點頭,說可以。


    一路上,我打聽到老婆子家就住在那次我和金枝玉葉的茶園下麵的一個村子,叫茶園村,來看仙家的是那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這女孩子叫江燕子,在縣城讀高二,但是因為這次中邪的事情,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去讀書了,幾個月都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能說。前幾天是村子裏的一個稍微懂點道道的老太太給看了一下,用香爐裏的灰調和成水,在江燕子的額頭上拍打了幾下,江燕子才醒了過來,後來聽說研燕支鎮有個很厲害的仙家,就過來了。


    我看著江燕子,江燕子也看著我,眼神有些不屑,說我沒用的,還是省省力氣該幹嘛幹嘛去。


    江燕子一說完,她家人就急了,掌她的嘴,說她是小孩子,要我不要跟她計較。


    我看了一眼江燕子,問她的家人江燕子在昏迷期間有沒有什麽反常,或者是說在江燕子醒來了之後有沒有什麽反常的?


    旁邊的中年婦女說話了:


    “在燕子躺床上的這幾個月,是一個字也不說,什麽東西也不吃,有時候還嘻嘻哈哈的傻笑,醒來了之後就整日整夜的往山腰上的茶園子裏跑,連人都找不到。村裏的人啊,說燕子是被茶園裏什麽給迷住了,脫不了身,所以叫我們帶過來給你看看,要是真的有什麽東西纏住了燕子,你可要救救我家燕子啊。”


    這虐女人因該江燕子的媽,一邊說就一邊哭,我安慰了她幾句,把她們帶進了家門。


    外婆見我帶著人回家,見中年婦女又是哭哭啼啼的樣子,明白了些,剛要從大廳的仙桌下端來椅子坐,但是在彎下腰端椅子的時候,忽然聲的喊我過去:


    “小薇你過來看,你看這茶花,還真是奇了!”


    我走過去,問外婆怎麽了?外婆的手指了一下仙桌上供著的山茶花叫我看,隻見原本就將要枯萎的山茶花,現在竟然像是吃了什麽還陽丹一般,一片片泛黃發幹的花瓣逐漸的腫脹成乳白色,瓣瓣嬌嫩欲滴,飽滿碩大!


    “姐姐你這茶花是從茶園裏摘來的?”江燕子忽然開口,而且一開口就叫我姐姐,我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點了下頭,說是。


    江燕子的眼淚立馬就流了下來,向著我慢慢的走了過來,而仙桌上的山茶花也因為江燕子的走進而開放的越發的美豔飽滿,極致綻放著花心裏的淡黃色的花蕾!江燕子的雙手放在仙桌邊上,眼睛直直的看開的繁盛的山茶花,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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