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是綢緞做的,雖然一百多年過去了,但是壓根就沒有一絲的損壞,顏色清朗豔麗,衣服雖然有點厚,但綢緞的冰涼質感貼在肌膚上,倒也沒覺的有多麽的的難受。


    當我推開房門走出去的時候,楊倩他們已經把衣服穿好了,正在大廳的鏡子前扭來扭去的照鏡子,問白秋遠好不好看?


    我向著他們加快了幾步腳,也想著要對著鏡子看看我把這衣服穿成什麽樣子,這淡紅色的顏色因該還挺襯我的皮膚,是中袖,衣擺也長,下麵是一條百褶的裙子,衣服上還繡朵朵深色的小桃花,一簇簇的擁在一起,像是在春天的時候穿著的這衣服,下邊的百褶裙是淡杏色,雖然穿在身上看起來有點肥大,但是真心的好看,還真把自己整的跟清末的貴婦一樣。


    楊倩穿著件坎肩小短衣,下身穿著一條長裙,是深藍色的正在鏡子前照,見我從房間裏出來,眼睛就一直都放在我的身上了,看著我老半天,大概是覺的好看,趕緊的問白秋遠他衣櫃裏還有沒有像我這樣的衣服?


    白秋遠也在看著我,神色有點激動,大概是沒聽清楊倩在說什麽,隨便的點了點頭,然後向我走了幾步過來,上下打量了我:


    “真的像,小薇你穿這衣服真的和當年我母親的很像呢,真的想不到,我還能找到一個這麽像我母親的人!”


    我轉了下身體,裙擺飄散開來,開玩笑的對白秋遠說要是他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幹娘,我保證不會介意的。


    謝紀年立即在旁邊黑著一張臉了,沒等白秋遠說話,立即說不行,我故意問他我說的是白秋遠,白秋遠沒急他急什麽?謝紀年那臉就更黑了,坐在沙發上不理我了。


    白秋遠拉住我的肩,叫謝紀年從房間裏把他的相機拿出來,他要和我拍幾張照片,謝紀年本想不去,賴在沙發上好一會,見白秋遠又催了一次,才不滿的去拿了,說有什麽好拍的,不過就是穿了件衣服而已。


    我和白秋遠商量要擺什麽position照相,畢竟這也是頭一回把這麽古董級別的衣服穿在身上,心裏可是有些激動,白秋遠為了應景,也回房拿了件象牙白的長袍馬褂穿在身上,立起來的領子將頸子包裹著,領子邊上是一條淡金色的條邊,這淡淡的金色邊沿,把他還露出些的頸子襯托的白皙細膩。


    謝紀年拿著照相機出來了,白秋遠趕緊的拿個椅子坐在我的身邊,叫謝紀年就這樣拍!


    我看著白秋遠這和我拍照的姿勢,還真的像是解放軍叔叔阿姨照婚紗照那般僵硬羞澀,我想跟他說能不能換,但是我一時也沒有找出什麽適合的造型,就隨著他這樣了!


    楊倩也穿好了件和我款式差不多的衣服出來了,問我們好不好看?見我和白秋遠要合照,立即給我們擺造型,見我們倆這麽僵硬,把我和白秋遠拉倒那張頗為古典的大椅子上去讓白秋遠坐著,我撲身在白秋遠的身前,手放在他的膝蓋上,身子朝著白秋遠的臉探上去,仰頭看著他,而把秋遠則俯著頭看著我,四目相接,還說最好是在拍照的時候目光柔情一點,這才不浪費身上的這身百年古董衣服,還說要是拍的好的話,她們公司下次做到做到這種節目的時候,完全可以把這照片當做藝術照片宣傳。


    謝紀年臉上有點不高興,但還是舉著相機幫我們拍照,楊倩見謝紀年這樣子,把相機一把搶了過去,叫我和白秋遠看向她。


    “再靠近一點、對、采薇,你頭再向上揚一點,白道士,你的頭再低下一點……。”


    我離白秋遠隻差不到十公分就要鼻子碰鼻子了,而且我們還一直這麽四目交接,我有些尷尬,眼神躲閃,可是楊倩隻要是我閃躲一下眼神她就叫我趕緊的擺好姿勢,她就叫我別動來動去的,次數多了,就有點不耐煩。


    我心裏無比糾結,轉眼看向白秋遠,看著他的眼睛的時候,他的眼睛正看著我,像是很入神,連眼皮都不曾眨動一下,目光柔和,這種眼神,很像唐安歌看著我的這種眼神,而且在楊倩沒說的請款下,他的整個身子向著我慢慢的壓下來,原本不到十公分的距離現在挨得更近,他的呼吸都是熱的,撲在我的臉上,燙的我的臉有點難受,一點點的後退,到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曖昧了,剛想轉身,也不知道白秋遠是故意的還是怎麽了,一把手伸出來,抱住了我的腰,往他胸口緊緊一摟,我的鼻尖瞬間的碰在了他的臉上,而我整個上半身就靠在他懷裏了,他的手就像是把巨大的鉗子,鉗住了我的腰,讓我不能動彈一絲一毫。


    我張開著手,嚇呆了,真的沒有想到白秋遠竟然會這樣!而這時,楊倩手裏的照相機一閃,我們的這幅樣子就被照相機保存了下來。


    “這表情還不錯,看采薇這傻樣,還真的像是以前富家少爺要對一個小姑娘動粗似得,看著還真的讓人內心急躁啊。”


    聽見楊倩這麽說,我趕緊的推開了白秋遠,而白秋遠似乎也意識到了他剛才的失態,慌忙的對我說抱歉,他肯定是把我真當成他母親了。


    這種牽強的解釋,說給地上的狗聽狗都不信,但我也沒吱聲,謝紀年在沙發上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就算是親媽也不會抱這麽緊吧。白秋遠立即回過頭去瞪了一眼謝紀年,謝紀年聲音終於小了下去了。


    晚上我是和楊倩去賓館住的,我想起白天在靈堂發生的事情,問楊倩提醒她叫我對付紙人的短信是誰發過來的?


    “一個陌生的號碼?我也不知道是誰呢。真是奇怪!你拿我手機看,就在床上,是有一條短信告訴我的,那時候我正打算報警,一掏出手機就看見短信了。”楊倩正用吹風機吹著頭發,酒店裏的吹風機不好使,她就在一旁咒罵開來了。


    我拿著楊倩的手機開了鎖,翻到信息那欄,還真的有條短信,短信很簡短,八個字:


    “告訴采薇,控製紙人。”


    沒了,幹脆利落。


    叫我采薇的人,最親的除了我爸就是唐安歌,可是,如果是我爸的話,我爸怎麽會知道我在市郊的靈堂內出了事?那麽剩下來叫我采薇的,就是唐安歌了。


    我全身都緊了起來,如果真是唐安歌的話,那他怎麽知道我在靈堂,而且竟然這麽及時的發信息給楊倩,唯一的一個解釋,就是這個人在跟蹤我。我莫名奇妙的想到今早林天生送走的那個要開發打造古鎮的那個台商,我總覺的,他就是唐安歌。


    “楊倩,今早說那個要開發打造燕支鎮的那個老板是誰啊?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好幫你問問。”


    我還是不死心,繼續問楊倩。


    楊倩愣了幾秒,語氣有點虛的對我說:


    “不知道呢,我還沒看他的名字,要不我過兩天再來告訴你?”


    “不用了。”


    “嗯,那我先去洗個澡。”


    楊倩說著,把衛生間的門給關上了。


    我看著楊倩手機上的這個號碼,緩了老半天,想按撥號鍵,但是由沒這種勇氣,最後,還是緊緊的閉著眼睛,手一抖,點在了撥號上。


    我心裏就像是煮著一大鍋的沸水,一個個的大又滾的泡泡翻滾上來,攪亂了我的整個心智,電話的嘟嘟聲像是擴大了無數倍的擴放在了我的耳朵裏,我全身抖的跟篩糠似得,想立馬掛掉,但是又不甘心,最後電話好像通了,我慌忙的拿起手機聽,隻見手機那頭傳來一聲:


    “你好。”


    聲音溫柔靜好,好聽的讓人特別容易忘記,卻忍不住的再渴望聽到一次。是唐安歌的聲音,真的是他的聲音!


    我的嘴唇蠕動了半天,很多想說的話想對他說,想說對不起,想說我愛他,想問他我們還能不能向以前那般好,但是最終吐出嘴的,卻是隻有三個字:


    “唐安歌。”


    “對不起,姑娘你打錯了。”手機那頭的人立馬把手機掛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呆呆的握著已經被我捂熱的手機發呆。


    打錯了,怎麽可能,這個聲音明明就是唐安歌,他的語調還沒有完全的改好,還是叫我叫姑娘,不是他的話,又會有誰這麽古板的稱我姑娘!


    哭多了,現在已經哭不出了,也笑不出,我就想做那個永遠也沒有麵部表情的小醜,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任何傷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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