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創造練習生》選手就要入營了。前一天晚上,江淮先登了楚元清的馬甲,建了個微博賬號。


    他觀察了一下目前內娛站姐們的起名風格,發現其中一半是高端但不明所以的英語單詞,另一半是兩個看起來很有氛圍但沒什麽關係的中文詞組拚在一起,還有一些起名是真的很厲害,但他學不來。


    江淮本來想使用一下英語單詞取名法,畢竟楚元清的原型何洲可是正經留學過的,結果被係統狠狠嘲笑了。


    819的嘴實在是很歹毒:【人楚元清是學霸,你可不是啊。你這個高中畢業沒上大學的,知道這些單詞的意思嗎?】


    江淮惱怒:【能不能別說得我像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我上了十二年學的好嗎?甚至我高中時候成績還挺好的!】


    【其實對於我這種頂級人工智能來說,你們大部分人類都一樣蠢,也不是特意攻擊你。】係統涼薄地說,【你找點和自己有關係的元素啊,比如生日星座之類的。】


    這個倒確實可以,他正巧出生在春分,這兩個字看起來也還算不錯。江淮改好用戶名,讓係統幫忙做了個頭像,又巡視了一下自己的微博廣場。


    熱度最高的一條是他和其他幾位選手一起的製服照大圖,評論裏誇讚他的居然還挺多,隻是看起來都是湊熱鬧的圈外路人,之前就追星的真正粉絲有幾個,但不多。


    路人緣不錯也算一種贏!


    江淮知足常樂地睡了。


    2024年7月6日,周六,《創造練習生》選手入營當天。


    江淮早上起床,趁著坐地鐵去公司的時間,先控製楚元清帶著相機,停在節目錄製基地旁的一家旅店的鍾點房裏休息。


    他目前隻能同時控製一個馬甲,下午入營時除了本體還要控製鬱嵐。係統對馬甲的控製權限僅限於全自動上班,別的忙完全幫不了,一切都得江淮親力親為。


    因此必須提前布局規劃好,才可能來得及切上楚元清的馬甲給自己拍張圖。


    ……為了出張圖也是真是拚命了。


    景明傳媒參加這次選秀的練習生加上他一共有四人,剩下的分別是尹和、龐哲彥和周成文。按照計劃,他們三個會一起表演初舞台,江淮自己單獨表演。


    四人之前都在練習室裏見過,對彼此還算熟悉,聊起天來不至於什麽話都能說,但也不怎麽尷尬。之前鬱嵐錄製選手招募時,相機就是周成文借給江淮的。


    根據《創造練習生》節目組的安排,入營後稍作整理,拍一些賽前發言、選宿舍的鏡頭後,當天晚上立刻開始初舞台直播,一周後節目第一期正式播出,發布剪輯版。


    公司很看重這個項目,提前安排好了和初舞台選曲相適配的妝造。江淮站在全身鏡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眼妝部分尤為突出,本就立體的眼窩被勾勒出銳利的線條,顯得格外深邃。化妝師刻意往攻擊性強的方向強調,眉骨間的灰色眼影與整體相相呼應,整張臉有種古希臘雕塑的精致和神秘感。


    深灰色的無袖背心緊貼著江淮緊實有力的身軀,彰顯出精瘦的肌肉線條,寬大的黑色皮帶橫跨腰間,抬高腰線優化身材比例的同時,增添了幾分不羈。額前刻意打亂的劉海又恰到好處地保留了他那份十九歲少年的朝氣。


    他現在看上去……


    很勁。


    【太帥了。我感覺你都可以不用賣腐了,鏡像和本人水仙吧。你看我截圖的這張。】


    確實。截圖中他沉靜地凝視著鏡子裏的自己,保持著一定距離感,仿佛兩個相互依存又相互獨立的靈魂。但這兩個靈魂偏偏長著同一張臉,因而展現出一種微妙的雙生感。


    可惜819的截圖隻能存檔在係統裏,不能調出來發到微博上,不然感覺等他紅了會很多人嗷嗷叫的,江淮遺憾地想。


    一切準備就緒,四人坐保姆車前往節目錄製基地,路上說說笑笑,江淮偶爾應和幾聲,實際大部分精神已經轉移到了鬱嵐的馬甲上。


    鬱嵐是個人練習生,沒有公司,妝造全都得自己做。好在這張臉無可挑剔,江淮大致地化了個妝,主要強調一下氛圍感就草草了事。


    他給鬱嵐選了首難度不高的抒情曲作為初舞台,主打一個唱得湊合不傷害他人耳朵,又配合個人風格穿了件輕薄的綢質襯衫,手腕處有幾根靈動的飄帶。垂感很好的白色長褲上加了一個腰封作為配飾點綴,看著也不至於太單調。


    畢竟是馬甲,差不多就行。他看著時間,打了部專車去節目錄製基地。


    半小時後,兩邊前後隻差了五分鍾抵達節目錄製地點,鬱嵐的位置離的近,反而成了先到的那個。


    前麵還要走一段路進入基地。邊上人聲鼎沸,都是提前蹲點的媒體站姐代拍,長槍大炮齊聚一堂,場麵甚至有些混亂。


    楚元清夾在這些人中間,江淮下了保姆車,根據之前的位置一眼就找到了人。江淮邊控製著鬱嵐慢悠悠往前走,期間趁著鬱嵐後頭沒人,又抓緊切上楚元清的馬甲給自己拍了幾張照。


    想的時候是一回事,實際操作起來甚至比預想的還要複雜,江淮隻覺得自己現在像隻章魚,三隻觸手分別對應三個腦子幹不同的事。


    而且……計劃根本趕不上變化。


    同行的練習生走得實在太快,而且本體和馬甲同時在走路的感覺相當微妙——視野被分成了兩塊區域,左側是江淮自己的,右側是鬱嵐的。


    他腳上邊走著自己的路,邊還得用精神力控製鬱嵐的行動,兩人身高不同,步距自然也不同,走起路來視野嚴重不同步,江淮幾乎覺得自己要暈3d了。


    他的精神實在太緊繃,甚至頭都有些疼了起來。


    就在江淮愣神刹那,馬甲短暫脫離控製,鬱嵐猝不及防猛地停住腳步,因為慣性自然前傾,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江淮幹脆徹底放棄控製鬱嵐,集中精神到本體,以一種不容遲疑的控製力,準確地抓住了自己即將失去平衡的馬甲。


    鬱嵐臉上表情呆滯,像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就被江淮緊緊抓住了。


    係統尖叫著提醒:【快快快!切楚元清拍照!現在立刻馬上!!快拍啊快拍啊快拍啊!!!cp神圖這不就有了?!?】


    肉/體行動比大腦反應得更快,楚元清站在遠處麻木地按下快門。


    鏡頭裏,鬱嵐襯衫的飄帶在空中飛散,表情失去控製而十分呆滯,但因為臉實在好看,反而讓人覺得那雙琥珀般的眼瞳透露出一絲迷蒙的茫然來,和身後江淮果決堅定,還有些焦急的眼神形成了鮮明對比。


    其實這本來應該是個有些滑稽的畫麵。但兩人臉好得挑不出刺,服裝又恰巧一黑一白,看著竟然非常般配,甚至有些戲劇性的張力。


    而且他們身體間距離很近,楚元清的拍攝角度有些遠,並不是很好,卻陰差陽錯卡上了一個很天才的錯位。


    ……要不是他本人清楚實際情況,恐怕也會覺得是江淮在擁鬱嵐入懷。


    江淮徹底回神,僵硬地開始左右腦互搏對話:“……你還好嗎?沒事吧?我鬆手了?”


    鬱嵐表情冷淡:“沒事了。”他上揚了一點嘴角,露出個很淺的笑,“謝謝你。”


    【太!上!道!了!】係統誇張地驚歎道,【這是你什麽時候想的靈感?怎麽不提前告訴我?連我這個係統都要瞞著?你是想悶聲做什麽大事嗎?】


    【……你想多了。這壓根就不是我提前構思好的。】江淮頭疼稍微緩解,總算能好好控製兩個人走路,【同時操控馬甲和本體真的太難了,甚至頭都疼啊。我稍微分神一秒,鬱嵐就差點摔了。】


    【噢,原來是這樣。沒事你放心,要是等會初舞台直播你能吸到粉的話,今晚應該就能上升到c級了。那時候精神力會比現在強得多,理論上可以同時控製兩個馬甲,隻操控一個的話,可以輕鬆做各種細節的。加油吧宿主!】


    【行吧。要一直像現在這麽痛苦,我真不敢想節目錄製的時候我是個什麽狀態。】


    【那你這張圖準備什麽時候發啊?楚元清那個號不是你的個人站子嗎?再開一個做cp站?】


    【之後再說吧,你不懂,賣腐講究一個埋線。也不是所有糖都要立刻發立刻嗑,cp粉會自己挖以前舊料的。】


    進入到選手基地,宿舍是四人間的,江淮自然是和景明傳媒剩下的三人住在一起。鬱嵐特地選了江淮隔壁的房間,不僅是為了賣腐,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什麽東西本體和馬甲都要用,聯絡起來會方便些。


    為了防止剛才的慘劇再次發生,他這次真的學乖了,特地等到自己和同伴錄製完賽前發言,坐在初舞台表演的休息區椅子上開始無所事事地等候,才控製鬱嵐出了房間。


    作為選手,哪怕上輩子已經出道過,江淮對賽前發言這個環節還是不大知道要說什麽,全靠臨場發揮。


    但一對上鏡頭,他又覺得,其實還是有話可說的。


    “大家好。我是景明傳媒的練習生,江淮。”


    他真誠而發自內心地說:“非常幸運能夠站在這裏參加節目錄製。我承諾,我會用每一次表演來回應大家的支持與期待……出發前我看過微博,已經看到有些朋友說喜歡我了。謝謝你們,我會永遠珍視大家的每一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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