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走路的速度不慢,需要秋生有意地快步走才能堪堪跟上。


    店鋪、樓房、街道……


    秋生的目光掠過周圍的環境,發覺每一個建築都和他記憶中的東京大差不差,完全是一幅自己穿越前生活過的城市畫麵。


    他心下了然,自己應該是在咒術世界裏的日本東京都。而且根據那個日曆來看,還是2005年的東京。


    “喂,小鬼。”禪院甚爾打斷了秋生的回憶。


    秋生回過頭瞥了一眼男人:“我叫與謝野秋生。”


    別老喊他小鬼。


    禪院甚爾嗤笑:“我從來不記男人的名字。”


    想說他裝逼但又說不出口的秋生:……


    低眸掃了對方一眼,禪院甚爾才不在乎秋生心裏的嘀咕,不過想到等會兒要做的事,他還是提醒道:


    “小鬼,我出門可是去殺人的,你跟著出來到時候可別後悔。”


    後悔?秋生搖了搖腦袋:“不後悔。”


    殺人這件事對於這個高危世界來說並不罕見,特別是他現在成為了咒術師,以後還要改變劇情,對在咒術○戰裏可能要遇到的各類事情,都應該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像是獵奇的咒靈,各種殺人現場,再加上自己需要對方瀕死的術式,秋生無比清楚自己未來會麵對什麽。


    自認為自己已經當了這麽多年的醫生,見過的血淋淋的東西也不少了,屍體也碰了不知道多少個,秋生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而且“後悔”這個詞語,於他而言不如去選擇“適應”,自從父母拋棄了他和妹妹之後,他不就一直在適應自己破碎的人生嗎?


    禪院甚爾見秋生答應得如此果斷,心裏滿滿的不相信。


    他這次出門可是要去完成他今天早上新接的任務,殺掉一個詛咒師的。


    少年身上的氣質完全沒有沾過血的痕跡,自己有意將其帶出來,可不想因為這個產生新的麻煩。


    這個小累贅到時候可別被嚇哭了。


    秋生不知道禪院甚爾覺得他會哭,他跟著對方的腳步逐漸從住宅區走了出來。


    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個破倉庫後邊,他打量著四周,看著那要掉不掉地掛在那裏的破舊倉庫的後門,朝著禪院甚爾撇了撇嘴。


    “就這裏?”


    不然呢?禪院甚爾的眼睛裏明晃晃地倒映著這個回答。


    看著倉庫裏隱約可見的人影,他張開嘴,在秋生愈發嫌棄的眼神中,緩緩吐出一個肉團。


    肉團在禪院甚爾的手上不斷膨脹,最後變成了一個毛毛蟲般的咒靈,環繞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是醜寶,它的肚子裏有個空間,能夠容納各種武器。”


    禪院甚爾無視了秋生滿是“不衛生”的表情,說完便從醜寶的口中取出了一把長刀。


    “你別亂跑。”


    男人的聲音落下,秋生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見他消失在了原地。


    禪院甚爾的速度極快,他閃身來到倉庫旁,一腳踢落了本就不是很牢固的後門,整個人直直地往倉庫裏衝了進去。


    *


    就這樣,一場極致暴力的戰鬥在秋生麵前徐徐展開。


    雖然自己離真正的戰場中心還有點距離,但由於沒有了近視的雙眼,秋生還是清晰地辨認出了在地麵與半空中來回交戰的兩人。


    而拳腳相撞的聲音也因為此處的荒僻無人、過於安靜,從倉庫內部順利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在秋生看來,那個詛咒師並不是什麽一擊就倒的廢物。相反,他剛開始的時候甚至還能和禪院甚爾打的有來有回。


    不過……


    看著禪院甚爾靈敏地躲過對方的殺招,秋生想:還是甚爾強一些。


    不愧是天與咒縛。


    零咒力的肉/體最強者。


    破舊的倉庫裏,禪院甚爾的每一次出擊都在彰顯著他無與倫比的體術能力。


    作為咒具的長刀在他的手上被揮舞出殘影,禪院甚爾在躲過那個詛咒師的術式後,將長刀精準地貼到了對方的脖子上。


    白刃染上紅點,禪院甚爾握著到平穩落地,那個上一秒還站著的詛咒師在一道無法躲過的衝擊後,人頭分離躺在了血泊裏。


    直播放到這一幕,彈幕激動地哇哇直叫,全都在感歎這一次的戰鬥。


    -果然是天與暴君啊!


    -你們說現在甚爾殺五條悟,五條悟還能活嗎?


    -樓上的,現在的甚爾可沒有天逆鉾。


    天逆鉾?


    妹妹好像說過這個,可以破除一切術式。禪院甚爾就是拿著這個破除了五條悟的術式並殺了他。


    秋生將彈幕中流露出來的一些新情報記了下來。


    禪院甚爾渾身散發著還未收斂的煞氣,大大咧咧地朝著秋生走了過來。


    秋生本來還在盯著彈幕,感受到了皮膚上的鋒芒,抬頭看向了正在靠近的男人。


    這就是天與暴君啊,好裝逼的外號。


    禪院甚爾將長刀收回到醜寶口中,一邊走,一邊將慢慢變小的肉球吞入腹中。


    來到秋生的麵前,他立刻掃了一眼對方的神色。


    咦?


    這小子好像沒有害怕的意思?


    禪院甚爾微彎著雙腿,換了個姿勢懶懶散散地站著。


    “你居然不害怕?”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小鬼第一次見到殺人都會忍不住哭呢。”


    男人的嘴巴一張一合,聽得秋生的腦袋上浮現出好多個問號。


    不是,他為什麽要害怕啊?


    “我之前是個醫生……”秋生沒想到禪院甚爾能把他想成這樣,無奈地說出自己的原職業。


    “難怪。”


    禪院甚爾沒有懷疑一個未成年人是醫生的離譜性,反而像是認同了秋生的話一般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秋生抬腳跟上。


    “現在我們是去哪兒?”


    禪院甚爾咧嘴一笑:“去拿錢。”


    *


    東京某辦公樓。


    秋生跟在禪院甚爾的身後,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男人一踏入大堂就拉著一個前台,讓對方把公司裏的一個小姑娘給叫出來。


    這時的小姑娘還沒出現,秋生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彈幕看到禪院甚爾的舉動去,開始齊刷刷地猜測了起來。


    無聊的等待中,秋生的視線瞟過彈幕,突然從其中的一條“不會是甚爾做小白臉的時候認識的女人”中意識到——


    禪院甚爾居然還去當小白臉?


    他都有兒子了!


    回想起在這快24小時的彈幕科普裏,秋生總結出來的對於禪院甚爾的形容。


    他完全就是一個為了錢什麽都幹,平時做做殺手當當小白臉,賺到了錢又會把錢丟進賭場,在賭場裏頭輸個精光以後又找女人吃軟飯,一邊還不忘接一些殺手單子的不負責任、不管孩子、見錢眼開但能打的爛人。


    秋生的眼底是對禪院甚爾品格之爛的不可置信,但是這一次彈幕和他都猜錯了,因為這個家夥還真是來辦正事的。


    那個女生一出現就帶著禪院甚爾和秋生走進了一間辦公室。


    禪院甚爾見門一關,便又熟稔地吐出了醜寶,從它的口中拿出了一具屍體和一個頭顱。


    女生檢查了屍體脖頸處的切口,說了一句“一刀致死”之後,便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了準備好的錢,遞給了禪院甚爾。


    “給,你的尾款。”


    禪院甚爾接過錢:“謝謝惠顧。”


    秋生看著這一幕挑了挑眉。


    原來這是甲方。


    兩人離開了辦公室,走出了辦公樓。


    禪院甚爾的腳步剛邁出大樓門口,手上數著錢的動作就停了下來,他從中抽了一張紙鈔遞給了秋生。


    “怎麽了?”秋生看向男人。


    禪院甚爾把那張紙鈔拍在了秋生的懷裏。


    “拿著,回去後再給我。”


    他暫時還不想回家,所以就暫且把這個少年當做家裏的桌子好了。


    秋生看出來了禪院甚爾的意思,想了想能給惠存起來,便接過了紙鈔。


    “好。”他將錢塞入口袋中,抬眸再次看向男人,“現在甚爾你還要去做什麽?”


    “賭馬。”禪院甚爾回答道。


    這是他的日常娛樂項目,誰都不能剝奪他的樂趣。


    然而剛回答完沒走兩步,禪院甚爾忽地想到了什麽,腳步一頓,扭頭看向秋生:“你好像還是未成年吧?”


    秋生點頭:“對。”


    禪院甚爾咋舌:“那你可進不去。”


    秋生聞言眯了眯眼,他今天可是打定主意要跟著禪院甚爾的。


    “我要去,你想辦法。”


    他不信某些散財童子沒有什麽其他路子,對方一定能把他這個未成年人給一起帶進去的。


    聽到從秋生嘴裏說出來的話,禪院甚爾看著其沒什麽變化的眼睛,咬了咬後牙,“嘖”了一聲。


    他還真有辦法讓這個小鬼進去,而且他也確實更想把這小鬼放在身邊看著。


    目的明明沒有什麽變化,可是怎麽這麽不爽呢。


    瞪了一眼秋生,禪院甚爾沒有給予他上一句話語的回應。


    男人轉頭加快了腳步,高大的身影突然與秋生拉開了距離。


    眼看著禪院甚爾的背影中透露出的煩躁,被瞪了的秋生抿起嘴,歪了歪頭。


    怎麽了這是?


    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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