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嗎?”


    葉立軒參加工作時間不長,名下沒車沒房更沒有投資存款,所以,對於公務員財產申報的規定,還真不是特別了解。


    正在這時,宋思銘回來了。


    “見到冉縣長了嗎?”


    盧增漢立刻問道。


    冉再宇的調動板上釘釘,雖然還沒到任,但稱呼上,盧增漢已經改了。


    “見到了,還一起吃了個飯。”


    “我把那十二名副科級幹部的事,跟冉縣長講了,冉縣長說,幫我們想想辦法。”


    宋思銘簡單介紹情況。


    “那就好。”


    盧增漢點點頭。


    他們大老遠從瀾滄來到市區,就是為了獲得新縣長冉再宇的支持。


    “盧書記,時間也不早了,休息吧!”


    宋思銘隨後說道。


    “那我也沾沾你的光,長這麽大,我還沒住過這麽大的房子。”


    盧增漢嗬嗬笑道。


    “我原計劃是買個小三室,是他非攛掇我,買個大的。”


    宋思銘指著葉立軒說道。


    “人家希望姐姐住得舒服點,不是很正常嗎?”


    盧增漢為葉立軒說話。


    宋思銘一怔,馬上意識到,葉立軒向盧增漢坦白了他們的關係,不過,盧增漢也不是外人,知道了也沒什麽關係。


    “對了,明天回去之後,填一張財產申報表。”


    “周一去縣城開會,順路交到組織部備案。”


    盧增漢緊接著提醒宋思銘。


    “明白。”


    其實,宋思銘一直都想著這個事。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雖然他的收入,合理合法,經得起調查,但由於之前不想太高調,抓獲兩名a級通緝犯的事並沒有對外公布。


    如果被人知道,他住著一套這麽大的房子,確實容易產生誤會。


    為了避免第三次被紀委帶走,還是提前備案為好。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宋思銘的鬧鈴還沒響,詹元奎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隻是,宋思銘並沒有詹元奎的手機號碼,所以,拿起手機一看,顯示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但他還是選擇了接聽,“喂,你好。”


    “是宋鄉長嗎?”


    電話那頭的詹元奎問道。


    他也是輾轉從其他人那裏,問到宋思銘的手機號碼。


    “對,我是宋思銘,你是哪位?”


    宋思銘問道。


    “宋鄉長,我是青山中院民事審判庭的副庭長,詹元奎,兩年前,我們見過麵,還一起吃過飯呢,在潘家莊的手套加工廠。”


    怕宋思銘不記得自己,詹元奎特意說起兩人當初見麵的時間,地點。


    實際上,就算他不說,宋思銘也能想起來。


    對於詹元奎,宋思銘可以說是印象深刻。


    昨天,在二審判決書上,看到主審法官的簽名是詹元奎時,他眼前馬上就浮現出,詹元奎被一眾殘疾工人圍在中間的場景。


    那是兩年前,一個跟宋思銘在福利院一起長大的朋友,找到宋思銘,向宋思銘求助。


    朋友告訴宋思銘,他在青山市郊區的一個手套加工廠打工,手套加工廠的老板是一個好人,雇傭很多像他一樣,身體有殘疾的工人,管吃管住,工資也不少,甚至為他們繳納了五險一金。


    可是,好人卻沒有好報,加工廠遭遇了合同詐騙,大家連續加班三個月,趕製出來的一批手套,貨發出去了,卻沒有收回一分錢。


    買家不給錢的理由,是手套和合同約定的款式,有輕微差異,因為這個輕微差異,他們損失慘重,失去了最大的客戶。


    那批手套就相當於賠償了。


    最後鬧到了法院,可由於白紙黑字的合同在那擺著,也確實存在差異,一審區法院判決手套加工廠敗訴。


    然後,手套加工廠上訴到青山中院。


    朋友找到宋思銘的時候,二審的庭審已經完畢,擇期宣判,形勢依舊不樂觀。


    知道宋思銘是市委書記秘書,朋友就想讓宋思銘出麵,和青山中院打聲招呼,哪怕退還他們一半手套都行。


    要知道,老板為了這個大訂單,把家底都壓進去了,真要血本無歸,整個手套加工廠的經營都會出問題,到時候,所有的殘疾工人都得失業。


    而再想找一份這樣的工作,幾乎是不可能的。


    宋思銘表示理解,可是,招呼,他不可能跟青山中院打。


    那是法院,按規矩辦事的地方,宋思銘不可能因為原告一方和自己的朋友有關係,就去影響司法的公正。


    但考慮這個手套加工廠的特殊情況,宋思銘決定實地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如果真的困難,他可以考慮從其他方麵,提供一定的幫助。


    畢竟,國家對於這種解決殘疾人就業的企業,是有政策上的支持的。


    然後,宋思銘就在加工廠遇上了詹元奎。


    作為主審法官,詹元奎親自將二審判決結果,送到了加工廠,二審判決,完全推翻了一審判決。


    判決原告手套加工廠不構成合同違約,被告需要全額支付貨款,以及拖欠貨款期間所形成的利息。


    這一結果,不止超出了加工廠老板以及工人的預料,也超出了宋思銘的預料。


    合同可是白紙黑字,詹元奎這樣判,怎麽看都不合理。


    但詹元奎的解釋是,經過他深入了解,收貨方在製定合同前,就做好了賴賬的準備,並在合同條款中,設置相應的陷阱,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發生。


    對於這樣盡職盡責,從實際情況出發,深入調查,而不是死扣字眼的正義法官,加工廠上下自然是充滿感激,非得留詹元奎吃飯,詹元奎不吃,根本不讓詹元奎走。


    最後,在工廠食堂,宋思銘和詹元奎同桌吃了一頓飯。


    詹元奎是主角,宋思銘屬於蹭飯的。


    中間雙方還聊了幾句,詹元奎告訴宋思銘,他完全可以維持一審判決,但是,良心告訴他,不能那麽做,於是,他在這個案子下了大力氣,最後時刻,找到相應證據,才有了這個不合常理的二審判決。


    不過光判了不行,被告得心服口服,接受二審判決,才好執行。


    如果,被告不接受,就是不給錢,同樣是一個問題。


    所以,在到加工廠之前,他特意聯係了被告,闡明利害,被告保證一周之內支付貨款和利息。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在第一金屬公司的案子上,宋思銘才沒有把詹元奎作為第一懷疑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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