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震驚地凝望著龍千絕的背影,久久地回味著他的話語:在這世上,除非我死,否則沒人可以傷她一根毫毛!


    他何以脫口而出這樣的話語?是出自真心,還是……


    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心弦被重重地撩撥了下,她有一點點的心動。可是,她如何能輕易相信一個男人?


    在這個世界上,至親之人都可以傷害她,她還能相信誰?


    長長的睫毛徐徐垂落,當她再次抬眸時,眼底是一片無情的冷光。無論如何,他今日救了她一命,救命之恩,她會找機會報答的!除此之外,他們依舊是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


    底下的紅衣蒙麵女子們被龍千絕強橫的氣勢籠罩著,一個個的臉上露出驚駭之色,這等實力早已不是她們所能抵抗的。隻得一個人的強橫氣勢壓迫下,便讓十幾名高手膽寒心驚,龍千絕的強者神威,當真可稱得上是驚天憾地了!


    可是尊者的命令,她們不敢違抗,哪怕是拚了性命也要完成任務。


    這些紅衣女子也算是江湖閱曆豐富之人,經驗老到,以最快的時間作出了判斷。麵對如此強敵,倘若她們分散實力,那麽那些實力相對較弱的人極有可能抵擋不住他奪命的一擊,隨時可能落敗身亡。如今之計,也隻能十幾人抱作一團,相互凝聚力量,奮力抵抗了。


    十幾名女子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同時激發出自己身上最強的氣勢,毫無保留地想要做奮力一擊!十幾股龐大的氣勢衝天而起,排空激蕩,在大街的上空撐起了一個無形的穹廬圓蓋,震得街道兩旁的瓦礫顫顫作響。


    氣勢反激上去,龍千絕全身的黑袍颯颯飛舞,獵獵有聲。


    “米粒之光,也敢同日月爭輝?!”龍千絕冰冷的話語,如同悶雷一般驟然炸響,連地麵也跟著顫了幾顫,街道兩旁的瓦礫紛紛墜落。


    瓷片粉碎的聲音,擊打在紅衣女子們的心中,讓她們心神震動,瞬間亂了心神。


    米粒之光,怎能同日月爭輝?


    這個人的實力,竟然能高到這個地步,太不可思議了!


    就連她們的尊者,恐怕也無法與他抗衡。


    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讓她們的心防一點點地被瓦解,是啊,如此強敵,又怎是她們可以抵擋的?


    心神大亂之際,更為強橫的氣勢自龍千絕的身周圍炸開,氣勢洶湧,如驚濤駭浪之勢,那道無形的穹廬圓蓋在瞬間被輕而易舉地擊破、炸裂!


    紅衣女子們被氣浪轟擊,紛紛朝著四個方向彈射出去,一個個的口中吐出了鮮血,傷得不輕。當她們再次仰頭看向高處巍然而立的男子,不由地看癡了。


    他身姿挺拔,衣袂飄飄,每當夜風吹起他的長發,都給人一種身處萬丈絕巔的傲然和孤絕。


    他微泯的唇角,蘊含著驚天動地的殺氣,渾身上下散逸著難以言喻的森寒和冷冽,他眼中的鋒芒,遠比天下任何的利刃都更加攝人!


    他就像是神祗一般的存在,手握生殺予奪大權,高處於雲端,俯瞰天下!


    不止是紅衣女子們看癡了,雲溪看著他此刻傲然孤絕的身影,也有片刻的怔神,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何她聞到了他身上無限的孤獨和寂寞?


    “念在你們主人曾經有恩於我的份上,本尊暫且饒你們一回!回去告訴你們的主人,以後這個女人若少了一根毫毛,本尊都會把賬記在她的頭上,別逼本尊對她出手!”龍千絕森冷的眸光忽地黯了下去,隨之迸射出兩道更為精銳的光芒,他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滾!”


    十幾人齊齊心頭大震,驚懼地相互對視著,想不到對方竟然認識她們的尊者,那麽他到底是誰?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她們紛紛爬起了身,相互攙扶著離開了大街。


    整條大街,一片狼藉。


    那些居住在街道兩旁的居民隻敢躲在屋子裏,卻不敢出門,生怕禍及無辜,就連自家的屋頂被人損壞,也顧不得了。損點財,消點災,總比丟了性命強!


    有些膽子大的,偷偷從自家的窗戶縫往外瞧,這一瞧之下,不由地看呆了。


    屋頂高處,一輪鐮月高掛,皎潔的月光下,是一名黑衣男子彎身抱起了白衣女子,輕柔優雅的動作,好似在侍弄一件藝術品,這樣的一個場景繪畫出了一幅唯美的畫卷。


    男子英武挺俊,有著王者的風範,如天上的神祗,威嚴不可冒犯!


    女子出塵脫俗,有著傾國傾城之貌,如九天仙女下凡塵,風華絕代!


    這樣的一男一女,簡直就是人間的絕配!天地萬物造化的奇葩!


    越來越多的人鑽到窗戶縫、門縫裏,來偷窺這一對如詩如畫的男女,議論聲悉悉索索地傳開去……


    雲溪再次被他強勢地抱在了懷中,她很是氣惱,這個男人似乎愛上了這個動作,總是未經她的同意,就將她抱在懷中,這一個晚上,她都記不清他已經抱了自己多少回了!


    “你放我下來!我有手有腳,還沒有虛弱到走不動路的地步。”


    雲溪的美眸冷凝,仰頭看著龍千絕,神色清冷如冰。她不想再接受他任何的好意,麵對他,她隻覺得罩在自己身上的一層層的武裝,在他的麵前變得不堪一擊,隨時都有可能被他的鋒芒所穿透。她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無法掌握,猶如行走在懸崖邊的鋼絲上,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一道似箭的眸光冷冷地射向了她,龍千絕抱在她腰間的手也跟著加重了力道,他的鳳眸之中迸射出憤怒的火光,逼視著她,冷聲斥道:“你給我閉嘴!誰讓你服用增玄丹的?你竟然還想一次連服三粒?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雲溪聽到他突如其來的斥罵聲,感受到他身上所釋放出來的冷然氣勢,她微愣了下,隨即狠狠地瞪了回去。他是她什麽人,憑什麽管她?


    “你不可能不知道增玄丹有怎樣的副作用,也不可能不知道連服三粒增玄丹會給你的身體帶來怎樣的傷害……難道你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麽吝惜自己的那點尊嚴,寧可自損身體,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


    “你若是出了事,那小墨怎麽辦?我沒有保護好他的娘親,誤傷了他的娘親,讓他的娘親受了重傷不止,還讓她自損身體,你讓我如何跟他交待?”


    “誰讓你交待了……”雲溪氣惱地說了句,原來他不過是擔心沒法跟兒子交待,不知為何,心底不是滋味。


    “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你的命就是我的,倘若你敢再傷害自己……你可以試試看!”龍千絕深不見底的眸子裏滿是危險而冰冷的氣息,然而在那一層危險而冰冷的氣息之下,藏著的卻是難以捕捉到的緊張之色。


    他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徹底離開,既然她不願意讓自己跟著她,那他隻好選擇暗中跟隨。幸虧他一直都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相隨,他很後怕,倘若他方才沒有及時出現,或者他壓根就沒有跟著她,那麽她豈不是要服下那三粒增玄丹來自損身體麽?


    真是個固執的蠢女人!


    她明明可以依靠他,讓他來救他們的孩子,可是她偏偏不要,不想欠他的情,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隻要一想到她刻意要和自己撇清關係,他心底就悶悶的,難道她就這麽討厭他,連和他見麵都不願意?


    雲溪沉默著,她在靜靜地回味著他的話,他的話語雖然冰冷徹骨,可是她卻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他在關心她。


    可是,他為什麽關心她?有何目的?


    僅僅因為她是他孩子的母親,他不想讓兒子憎恨他,所以才關心她的嗎?


    雲溪仰頭,怒瞪著他,美眸之中湧動著濃黑,冷聲駁斥:“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管不著!唔……”


    雲溪未完的話語被他的唇舌堵在了口中,化成一聲低吟。他熾熱的舌頭滑進了她的口中,吸允、纏繞,覆吻得密不透風。他濃重的男子氣息籠罩著她,將她所有的吐氣全部奪走,同時把自己的氣息渡給她,迫使她不得不接受他的深吻。


    雲溪呆愣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她伸手用力地推開了他,甩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耳光,在寂靜的夜空中更加嘹亮清脆!


    撫著自己的唇瓣,雲溪狠瞪著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的龍千絕,心底卻亂成了一團麻。她曾經試著吻過東方雲翔,卻絲毫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然而就在剛才,那種深深的震撼和電擊一般的觸感,是那樣真實,難道這就是她一直想要尋找的天雷勾動地火的感覺?


    可為何偏偏是他?


    龍千絕絲毫不顧臉上的疼痛,雙目猶如獵豹一般牢牢地鎖定在她那張微撅著嬌嫩得好似隨時讓人采擷的唇上,目光炯亮得仿佛能灼燒一切!


    “一個巴掌,換一個吻,很值!”他略帶沙啞的嗓音低低地傳入雲溪的耳中。


    雲溪的雙瞳方一變化,他再次俯首,含住了她的雙唇,用力地輾轉、深吻。這一次,他好似要將方才那一巴掌的價值全部討回來,一頓沒頭沒腦的狂吻。他如獲至寶的**,發出浪蕩的響聲,在這條寂靜無聲的大街上,清晰可聞。


    不該是這樣的!


    可是,不知為何,在他熱力四射的狂吻之下,雲溪好似被蠱惑了一般,掙紮著想要推開他的手也徐徐地放下,不知何時繞至了他的脖頸間。


    一抹火熱燃燒著兩人,親吻愈來愈激烈,喘息、低吟自兩人的嘴裏流泄,一聲迭一聲……


    漸漸的,親吻已不能滿足龍千絕心底的渴望,他將雲溪放下,讓她雙腳著地。他伸手抱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忍不住順著她的纖腰慢慢上移,隔著衣服握住她胸前的一團柔軟。


    “啊!”雲溪的口中忍不住發出酥人的嬌吟,水漾般的眸子立即從朦朧轉為清晰,柔軟的胸脯第一次被這麽觸摸,讓她原本已經略顯潮紅的臉頰上更添了一層紅色。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龍千絕依舊沒有躲,一張俊美的臉蛋上,片刻間顯映出了左右兩邊對稱的兩隻手掌印。掛著兩隻手掌印的他,卻沒有半點惱怒之色,反而好心情地噙著得逞的笑意,笑得風騷無比。


    雲溪用力地推開了他,看著他滿臉風騷欠揍的笑容,嘴角狠狠地抽了下。


    該死的男人,竟然趁人之危,輕薄她?


    更該死的是,她竟然回應了他……啊啊啊,讓她去死吧!不對,是讓他去死吧!


    龍千絕看著她臉上不斷變化的可愛神色,唇邊的笑意放得更大了,眉目之間皆是瀲灩的笑意,兩隻手掌印絲毫不影響他灼灼其華、傾盡天下的卓絕風姿。


    “你……”雲溪的手顫動地指著他,她狠狠地撕咬了幾下櫻花色的唇瓣,好不容易壓下心中所有的情緒,冷聲道,“你以後離我遠點!別再讓我看到你!”


    撫著心口的傷,她一縱一躍間便飛出了很遠,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身影有些倉惶。


    龍千絕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薄唇,唇邊是自然流露的淺笑,那上麵還有屬於她的味道,讓他深深地眷戀。在這之前,他一直困惑著,不明白她為何對自己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可是現在,他卻是非常確認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了。


    “雲溪……溪兒……”一朵優曇在他唇邊綻放,他的雙目在黑夜之中格外得灼亮。


    隔了兩條街,一輛馬車停在了陰暗處,十幾個紅衣女子東倒西歪地苦撐著來到馬車前,馬車的簾子掀起,露出一張風華絕代的女子的臉孔。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你們一個個怎麽都這麽狼狽?難道你們這麽多人,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女子的聲音很是冷冽,猶如寒冬中的霜雪,沒有一絲溫度。


    “尊者,我們原本可以成功了的,誰知半路殺出了一個男人。他的武功極高,隻用了一招,就將我們全部打傷了。”


    “怎麽可能?沁陽城何時出現這樣一個高手……”女子剛想駁斥她們,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一個人的臉,美眸驀地放大,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難道……難道是他?”


    “那男人說看在尊者曾經對他有恩的份上,他暫且饒過我們的性命,他還說、還說……”


    “還說什麽?有話就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女子的臉色乍沉,眸光陰冷無比。


    “他還說,讓我們回去來告訴尊者,以後那女子若少了一根毫毛,他都會把賬記在尊者的頭上!”


    “他真的如此說?”粗重地喘息,女子的眼底綻放出嗜血的光芒,握緊的拳頭處指甲已刺透了掌心的肌膚,拳身不住抖動著。


    “絕,你竟然這樣對我?你一定會後悔的!”她森冷的話語飄蕩在空蕩蕩的夜空之中,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7淒涼而慘淡。


    當雲溪匆匆趕回將軍府,將軍府的人正為了小墨的事在集結人馬,打算連夜去闖聚寶堂。雲溪阻攔了他們,將自己的計劃述說了一番,然後將人馬遣散,自己回了房間。


    從包袱裏掏出了無數的瓶瓶罐罐,這裏麵所裝的都是她這些年來煉製的丹藥,有治傷的,有養身健體的,有增進玄力的,也有毒藥和增玄丹之類的禁藥。煉製丹藥是她少有的興趣之一,她之所以喜歡斂財,也是為了能買到更多稀有的藥材來煉製各種丹藥。


    從中挑選了幾瓶治傷和提神補氣的丹藥,她抬手,一股腦兒地把丹藥全部灌進了嘴裏。沒辦法,她必須在一個晚上恢複到平日的功力,所以不惜下了血本,將全部有益身體恢複的丹藥全部服下了。


    倘若有人看到她如此暴殄天物的做法,一定會暈死過去,要知道她煉製的每一種丹藥都是非常稀有和珍貴的,倘若拿到市麵上去賣,至少能賣千金萬金,而她卻跟吃糖果一般將它們全部吃下去了,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麽?


    服完藥,她運功調息,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身體逐漸發熱蒸騰,一團團的暖流在體內衝刷流淌,她所有的血液和肌膚都在以不尋常的速度更替和新生,心口處的傷也逐漸愈合。


    像她這樣的愈合和恢複速度,說出去簡直要嚇死人,可誰讓她手裏擁有最好的丹藥呢?這些丹藥都是她依據殘花秘錄中的配方煉製的,隨便拿出一瓶來,恐怕都很難在這個大陸上找得到。


    待她的傷愈合得七七八八時,睜開眼,從窗外透射進來的一縷明媚的晨曦恍了她的眼,不知不覺,居然已經天亮了。


    瀲灩的眸光逐漸蒙上了一層朦朧……


    一夜過去,不知小墨有沒有受虐待,睡得好不好?


    柔色的眸光之後,被一抹冷冽的光芒所取代!


    誰若敢傷害她的兒子,就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聚寶堂,一間昏暗的密室。


    雲小墨小小的身子窩在一張石床上,睡得香甜。


    小白蹲坐在雲小墨的身旁,撐大了一雙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密室的石門,全身處於警戒狀態。時間久了,它的眼皮耷拉,一下一下地閉闔。


    細碎的腳步聲傳入密室,小白渾身振奮了下,兩眼再次撐得大大的,盯著那道石門,好似要將石門看穿。


    嘎嘎幾聲,石門打開,一道較為灼目的光從外邊投射進來,讓小白微眯了眼,從中射出兩道更為銳利的光芒。


    哼,敢動小墨墨者,殺無赦!


    緊接著,一道高大的身影遮蓋了白光,逐漸露出那人的臉。


    小白虛著眼看他,後蹄撓了撓睡夢中的雲小墨,將他喚醒。


    小墨墨,壞人又來了!


    雲小墨從睡夢中醒來,睡眼惺忪,看到走進石門的來人,他的眉頭糾起。


    孟洛秋一進密室,看到他跟沒事人一樣睡得香甜,頗為詫異。可是,一想到他的那些珍藏的寶貝雪蓮、靈芝,還有價值連城的玄靈果,心中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再看向雲小墨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小惡魔、貪吃蛇!


    “小子,你膽子不小!到底是誰讓你吃了我這麽多的寶貝?”


    雲小墨微微偏頭,天真無辜的表情道:“是你們請我來作客的啊,你們也沒說那裏的東西不能吃,難道那些東西真的一樣都不能吃?”


    孟洛秋的眼神陡地冷寒無比,嗜血之氣染於唇角,他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下,緊盯著雲小墨無辜的小臉,怒斥道:“沒有人請你吃,自然是不能吃的!你這小兔崽子,在這裏跟我裝傻是不是?你不但吃了我的寶貝,而且還專挑好的東西吃,不好的東西不吃,你別告訴我你真的一點都不懂?”


    “你說的是那些長得像花和蘑菇一樣的東西嗎?其實味道也不怎麽樣,還沒有我娘親炒的青菜好吃,我實在是太餓了,所以才勉為其難吃的。”雲小墨一臉的困惑之色。


    孟洛秋臉上的肌肉都在劇烈地抖動著,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珍藏了多年的千年雪蓮和靈芝,到了他的口中竟然成了花兒和蘑菇,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嫌它們不好吃,連他娘親炒的一盤青菜都比不上……他『ji hu』就要嘔血!


    跟隨在孟少身後的孟管事也跟著嘴角不斷抽搐,這孩子究竟是太過天真,還是壓根就是在戲弄他們,他實在有把人氣瘋的本事。


    瞧見孟洛秋臉色不善,雲小墨吐了吐舌頭道:“你不『gāo xing』的話,大不了我回頭讓我娘親還你一籮筐的花和蘑菇不就成了?你們大人就該有大人的氣量,幹嘛那麽小氣,氣量連個五歲孩子都不如!”說完,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還一籮筐的花和蘑菇?


    孟洛秋簡直想要殺人!


    “那玄靈果呢?它擺放在那麽隱秘的位置,你是怎麽找到它的?”


    “什麽玄靈果?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雲小墨撅了撅小嘴,似想起了什麽,道,“哦,你是說那些果子啊?因為小白喜歡吃,所以才給小白找出來的啊。”


    價值連城的玄靈果,竟然成了一隻小獸嘴裏的食物,孟洛秋氣得頭頂冒煙,一雙赤目狠狠地盯向一臉無辜的小白。


    “來人啊!把這隻小獸給我拿去烤了!”他一字一句,冷得徹骨。


    身後的兩名護衛聽令向前,舉步向小白走去,兩人的眼底多少都有些懼意。因為昨夜小白的神勇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裏,到現在為止,他們很多同伴還昏迷不醒中,正是因為被它咬了,中了不知名的毒。


    雲小墨和小白對視了一眼,然後靜靜地看著,沒有阻攔,也沒有要保護小白的意思,濃黑的大眼裏麵反而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小白無害地團成一團,蹲坐在地上,兩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前來捉它的兩人,讓孟管事等人『ji hu』以為自己的眼花了,這哪裏還是昨夜那隻神勇無敵、生人勿近的小獸?


    “小心點,這小獸會咬人,它的牙齒很毒的!”兩名護衛交換了個眼神,慢慢地呈合圍之勢向小白包圍。


    小白依舊一動不動,兩隻黑溜溜的眼睛撲閃著,很是可愛。


    “捉住它!”兩名護衛齊齊朝它撲了上去,出乎意外地,他們很順利地將小白抓了個正著。


    “捉住它了!捉住它了!”兩名護衛很是激動,想不到這麽容易就得手了,不過心中還是有些疑惑,難道是這小獸折騰了一夜,累得無法動彈了?


    “給我拎過來!我倒要看清楚,它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孟洛秋憤憤地說道,嗜人的視線定定地落在了小白純白的毛發上,他也很好奇,為何今日的小獸變得如此溫順,連一點攻擊和反抗的能力也沒有了。


    “你們不許傷害小白,小白它白日裏是不能施展武力的……”雲小墨說到一半,見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連忙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兩隻大眼睛裏全是懊惱的神色。


    原來如此!


    小獸隻能在黑夜裏擁有攻擊性,到了白日就隻能是變成一隻溫順的寵物,一點攻擊性也沒有了。原本還尚存的一絲疑慮,頓時消散殆盡,孟洛秋薄涼的唇微勾,一抹冷酷的笑意自唇邊逐漸逸散出來。


    他伸手,從護衛手中拎起軟綿綿的小白,陰冷的視線盯著它,冷笑道:“很好!既然你吃了我這麽多的玄靈果,現在我把你烤了吃了,那麽那些玄靈果的玄力照樣可以進入到我的體內,哼哼……”


    雲小墨好心地提醒道:“小白它昨晚拉了好幾次,那些玄靈果的營養,恐怕早已經被它給拉完了。”


    孟洛秋的臉色猛然一沉,陰惻惻得瞪向他,喝道:“小子!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去嗎?等我收拾完了這隻小獸,回頭再來收拾你!”


    “啊!”


    手中的小獸突然脫離了他的掌控,攀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脖子的血管處狠咬了一口。孟洛秋觸不及防,不是他反應不夠快,而是小白的速度太過驚人,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倘若是遠距離地對戰,就算小白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擊即中,實在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而他又因為雲小墨的一句話而疏於防範,待他悔悟之時,一切都晚了。


    “臭小子!你敢坑我?!”孟洛秋很快明白過來,剛剛雲小墨就是為了讓他疏於防範,才故意透露小白白日裏不會襲擊人的信息。想不到一個孩子就這般狡詐奸險無比,在這裏等著他上當中招呢!


    小白一招得手後,早已竄回了雲小墨的懷中,得意地搖晃著腦袋邀功。


    還是小墨墨聰明,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哈哈,對方果然中招了!太棒了!小墨墨最最聰明了!


    “我沒有騙你啊,我隻是沒說完,小白白日裏還是會咬人的!”無辜地攤了攤手,雲小墨也不急著逃命,反而穩穩地盤膝坐了下來。


    “來人,給我殺了他!”孟洛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脖子以上的部分也因為毒性的蔓延,逐漸呈現黑色。


    “孟少,你中毒了!”孟管事等人驚駭地提醒,現在連孟少也中了毒,這事可就大條了,得趕緊稟報家主才行。


    孟洛秋好似洞穿了他的心思,抬手示意道:“此事不得向外伸張,尤其不能讓我爹知道,明白了嗎?”


    “可是……”孟管事很是擔憂,心裏也知道孟少好麵子,第一次接管聚寶堂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倘若再讓家主知道他中了毒,那麽孟少往後在孟家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沒有什麽可是!”遞給他一個冷冽的眼神,孟洛秋製止了他其他任何的想法,隨後才將嗜血的視線轉向了雲小墨。


    “趕緊交出解藥,不然我不止要你跟我一起陪葬,還要雲家所有的人都跟我一起陪葬!”


    雲小墨像是被他凶狠的表情給嚇到了一般,弱弱地說道:“我沒有說不給你解藥啊,你這麽凶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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