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雲溪一行人來到了相約的地點,發現聚集在城門口的人還真不少,大概有五十來人,全部都是聞訊要結伴去趁火打劫盜菇的。


    龍千絕輕挑著眸子,一臉的深沉。


    這些人是不是太不把他堂堂一代邪尊放在眼裏了,居然明目張膽地搭夥結伴要去偷他的赤頭靈菇?


    他龍千絕的東西,是隨便能拿便拿的嗎?


    與他的心境迥然相反,雲溪和龍千辰兩人卻是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沒多久就跟其中的幾個重要人物混了個熟。


    雲小墨疑惑地扯了扯龍千絕的衣角:“爹爹,為什麽娘親和辰叔叔這麽興奮?那些什麽靈菇不是爹爹家的嗎?”


    龍千絕依舊是一臉的深沉:“可能是因為……偷自家的東西比偷別人家的東西更加有趣吧。”


    事實上,他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為什麽自己的『fu rēn』和親弟弟都如此熱衷於偷盜自家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雲小墨抿了抿嘴,轉頭看向了端木靜,彎唇道,“小靜,那我們也一起參加吧!”


    端木靜可愛地拍拍小手道:“好啊,聽起來好像真的很好玩!”


    龍千絕麵部表情明顯僵硬了片刻,他抬頭望天,在心中自問,他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怎麽他們龍家的人一個兩個都有如此怪異的癖好?


    罷了,反正他昨夜已經發了消息回去,讓淩天宮裏的弟子們早做準備,可千萬別掃了『fu rēn』的“雅興”!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人物出現,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大家都讓一讓,司徒家的七小姐來了。”


    “七小姐,在下方平,能夠得見七小姐芳容,三生有幸!”


    “七小姐,別來無恙?多日不見,您越發美麗動人了。”


    “七小姐……”


    人群朝著兩邊分開,一名妙齡少女抬著高傲的頭顱,如女王般聘婷走來,對於眾人殷勤的討好無動於衷,甚至連瞄都沒有瞄一下。


    “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司徒青蓮眉頭皺了下,有些不悅,她尖刻的目光淡淡一掃,很快將視線落在了雲小墨和端木靜兩人的身上,眉頭皺得更深了。


    “連孩子也有?你們就不怕他們成為累贅?”


    身後有一人趕了上來,正是昨日與雲溪協商的司徒家弟子司徒德,他卑躬屈膝地賠笑道:“七小姐息怒,他們保證了,他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所以屬下也就沒攔著。”


    “不知所謂,分明就是自尋死路!”司徒青蓮尖刻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她的視線從孩子的身上跳過之後,忽然瞥見了龍千絕慵懶高貴的身姿和風華絕代的容顏,她頓時呆了一呆,雙目之中流露出了癡迷。


    “他……他是誰?”尖刻輕蔑的眼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媚態。


    司徒德壓低了聲音道:“他是兩個孩子的父親,那女的是他的『fu rēn』,還有他的弟弟和一個家仆。他們想得些赤頭靈菇給他的弟弟提升玄階,他弟弟現在的武階才隻有赤玄之境……”


    “他有『fu rēn』?”司徒青蓮帶著敵意的目光掃向了雲溪,在看到對方勝過自己的美色後,她眼中的妒意更濃了。


    雲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作理會,卻是輕瞪了龍千絕一眼,都怪他長得太妖孽了,時不時地招惹桃花,還沒有自我收斂的自覺,他才是罪魁禍首!


    龍千絕無端端地遭來一記輕瞪,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又得罪她了。


    等人聚集得差不多了,一行五十六人便浩浩蕩蕩地朝著淩天宮方向出發。


    城門口不遠處,有兩人鬼鬼祟祟地探著頭,相互交談著。


    “他們那些人究竟是幹什麽的?”


    “我打聽過了,他們是聽說了我們端木家族要對付淩天宮,所以特地前往淩天宮趁火打劫偷盜赤頭靈菇的。”


    “他們可真行,這樣也能趁火打劫?對了,二長老命我們來這裏注意龍千絕的下落,我們都等了這麽多天了,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你說,他會不會混在這些人當中,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絕不可能!這些人都是要去盜龍千絕栽種的赤頭靈菇,他犯傻嗎,自己去偷盜自己種的靈菇?除非他腦子撞壞了,否則絕不可能發生這麽不靠譜的事!咱們別理他們,讓他們去淩天宮把渾水攪亂更好,對咱們有利無害。”


    “說的也是,除非是吃飽了撐的,否則誰會跟人一塊兒去盜自家的東西?”


    “……”


    兩人繼續留守在城門口查探,而他們口中那一行“吃飽了撐的”之人,卻是越行越遠,很快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從此地出發前往淩天宮,至少得三日的路程,一路上,雲溪一行人依舊是以馬車代步,而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各自騎馬。


    有好多次,雲溪掀開車簾想要觀看車外的風景,結果看到的都是司徒青蓮別有深意的窺探馬車的眼神。


    哼,敢打她男人的主意,膽子不小啊!


    雲溪鼻中哼哼著,在心底打起了算盤。


    總算到了一處可以歇息的地方,雲溪想著尋個僻靜的地方方便一下,誰知身後就多了一條尾巴,亦步亦趨。


    雲溪唇角淺淺地勾起,似笑非笑,她正想著如何給偷窺者一點教訓,她自己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司徒青蓮一步步跟隨在雲溪的身後,冷眼微眯,心中對她充滿了嫉妒。一路上看著她跟她的丈夫親親我我,她心中酸意泛濫。


    她頭一回遇上這麽有魅力且深深吸引她的男人,可惜卻已經有了妻兒,她一路上心情很是煩亂掙紮。對於已經有了妻室的男人,她本不該有所覬覦的,可是沒辦法,每每看到那男人英武的身姿和風華絕代的容顏,她的心就像是被什麽撓動,癢癢的,難以抑製。


    想來想去,她都覺得不甘心,好不容易遇上喜歡的男人,她怎能輕易放棄?


    隻要殺了他的妻子,也就除去了她的心頭大患,她便可以順理成章地跟他在一起了。她可是司徒家的七小姐,身份何等尊貴?再加上她的美貌出眾,身姿婀娜,哪個男人不願意娶她?她對自己充滿了信心,相信隻要自己除去了他的妻子,就一定能收服那男人的心。


    一抹淩厲的殺機在她眼底劃過。


    她的手無聲地按在了她腰間的佩劍,隻等待機會,無聲無息地殺了她。


    正思索間,前方的人忽然回頭,朝著她揮了揮手:“七小姐,這麽巧呢?你也方便?”


    事發突然,司徒青蓮按劍的手勢頓在了原處,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麵上的表情顯得格外僵硬。


    前方的人格外熱情地同她招手道:“要不然一起吧?”


    司徒青蓮嘴角抖動了下,這種事還需要一起嗎?


    “好、好啊。”她按在劍柄上的手鬆開,裝作若無其事,心想著這裏離眾人歇息的地方還不夠遠,在這裏下手殺人,很有可能會驚動其他人。若不然先跟她去一處稍遠的地方,避開耳目,更方便她下手。


    兩人於是一前一後,繼續朝著野草滋長的密林處行進。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


    你給我說清楚,我要啃掉你的骨。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


    每次都被欺侮,小心我一定報複……”


    雲溪一邊走,一邊嘴裏哼著小曲兒,跟觀光旅遊似的,不成調的小曲,攪得司徒青蓮一陣煩躁。


    這女人到底要走到什麽時候去?她到底是不是來方便的,怎麽她越看她越像是來踏青的呢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


    還有她嘴裏哼的那是什麽小曲兒,低俗、難登大雅之堂!她真搞不懂,那樣一個極品的男人,怎麽會看上這樣一個沒有格調的女人?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雲溪一點兒也沒有被人嫌棄的自覺,繼續施展她的歌喉,吼著張學友的《你好毒》,因為她覺得這首歌用在此事真的很應景啊。


    司徒青蓮終於忍不住了,衝著她厲吼了聲:“住嘴,別唱了!你還有完沒完?”


    雲溪輕挑了眉毛,頗為歉意道:“不好意思哈,我這人就是有個壞毛病,方便的時候喜歡哼歌。七小姐若是不喜歡,那我換一首……”


    眼見著她又要施展她的歌喉,司徒青蓮連忙不耐煩地喝止了她:“不用了!還是趕緊把事兒給辦了。”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頭,見前方正好有兩棵樹,於是雲溪指著左邊的一棵樹道:“我去那棵樹下,七小姐去另外一棵,這裏比較僻靜,應該沒什麽人來打擾。”


    司徒青蓮微斂著眸子,想著是時候下手了。


    雲溪走到左邊的樹下,忽然驚呼了聲,又疾步跑到了右邊樹下,揚聲道:“我還是在這邊吧,七小姐你去那邊。”


    司徒青蓮狐疑地望向她,又瞄了瞄左邊樹下,恰好看到有一條斑點花紋的毒蛇自草叢間滑過,很快隱沒在了繁茂的草木當中。


    她心中一喜,倘若她死在了毒蛇的口下,遠比死在她的劍下更加自然些,她也就無須背負殺人的罪名,同時又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一舉兩得。


    唇角彎起一個弧度,她故意沉下了臉,衝她喝聲道:“本小姐就喜歡右邊的位置,你到左邊去!”


    “可是……”雲溪很是猶豫,同時也露出了小小的不安。


    司徒青蓮冷哼道:“怎麽?莫非那邊有鬼,你自己不去,卻讓本小姐過去,難道你想故意陷害本小姐?”


    雲溪連忙搖頭道:“我怎麽敢呢?”


    司徒青蓮一錘定音:“那就廢話少說,你去左邊,我去右邊。”


    “好吧。”雲溪一臉的不甘不願,亦步亦趨地挪身到了左邊的樹下,徐徐蹲身。


    見她走過去了,司徒青蓮陰冷地勾笑,也踱步到了右邊的樹下,跟著蹲身。


    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脫褲聲,司徒青蓮笑得更加得意了,她這邊卻沒有任何的動靜,隻是靜靜地蹲著,等待著對方中招。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


    你給我說清楚,我要啃掉你的骨。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


    每次都被欺侮,小心我一定報複……”


    那邊雲溪一邊解決生理問題,一邊又開始哼唱了起來,中間還夾雜著些許嘩嘩的流水聲。司徒青蓮微擰了下眉頭,伸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和鼻,一臉的嫌棄。


    真是個粗俗不堪的女人!


    她在心底鄙夷地咒罵。


    等啊等、等啊等,那女人低俗的歌聲依舊不絕於耳,而她本身卻絲毫無恙,司徒青蓮不禁有些不耐煩了,那條蛇究竟遊到哪裏去了?怎麽還不咬死那個粗俗不堪的女人?


    她兩眼隻關注著對麵的動靜,卻不知在她的身後,有三條斑點花紋的毒蛇正齊齊朝著她的方向逼近。


    “啊——啊啊啊啊——”


    驀地,草叢中驚起了一陣尖叫。


    司徒青蓮整個人從草叢中蹦了起來,一蹦三尺高,她的屁股上,還死死地咬著三條毒蛇,蛇尾在半空中醒目地晃動著,這情景滑稽可笑至極。


    這還不止,司徒青蓮驚嚇著急之下,就直接帶著三條毒蛇,朝著眾人聚集的方向奔跑呼救。


    “救命啊,快來救本小姐!”


    “哈哈哈哈……”雲溪從草叢裏慢慢悠悠地爬起了身,係好褲帶,笑得樂不可支。


    太給力了!


    她本來偷偷地在右邊的樹下撒了點藥粉,隻想把左邊樹下的毒蛇給引過去的,誰想這一招引一下子竟是引來了三條毒蛇,真他媽的太過癮了!


    更過癮的還在後邊,不知道幾十個人看到她花容失色的同時,某個部位上還死死地掛著三條毒蛇,會是怎樣有趣的反應?


    如此好戲,她怎能錯過?


    沒有久留,她趕緊拔腿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嘴裏喊著:“七小姐,等等我!這裏好可怕,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其餘的人等候在原地,說說笑笑著,忽然間聽到了遠處傳來呼救聲,司徒德等人很快識別了那是七小姐的聲音,一個個連忙拔腿跑了過去查探。


    龍千絕狹長的眸子輕挑了下,不但不著急緊張,反而扯出了一抹邪肆的笑,耐人尋味。方才看著司徒青蓮尾隨雲溪而去,他本想插手的,但回頭一想,以溪兒的功力,不可能察覺不到身後有尾巴,所以他也就撒手不管了。而且憑他的直覺,溪兒早就看那司徒青蓮不順眼了,以她的性情,一定會趁機狠狠地教訓對方一頓。


    果不其然,一聽到司徒青蓮的驚叫聲,他就猜到了大概。


    餘下的人訝異地看向他,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難道他一點兒也不擔心他『fu rēn』的安危嗎?


    不止他如此,他們一行中的幾人,包括兩個孩子,都沒有露出焦急緊張之色,而是一個個伸長脖子,一臉看好戲的神色。


    最先跑過去營救的司徒德等人跑了一段距離後,就看到了瘋跑中的司徒青蓮,她脖子以上的皮膚呈現青紫色,麵上是驚駭的神色,名門閨秀該有的儀態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救我、快救我!”


    司徒德拔出了腰間的佩劍,繞過她的身後,想要查探她身後究竟是何妖物在追趕著她,以致於將她嚇得花容失色?


    “七小姐別怕,小的來保護你!”一腔熱血上湧,好不容易才尋到一次保護七小姐的機會,他是肯定要好好表現一番的。


    司徒青蓮看著他擦著她的肩,朝自己的身後奔去,她立時暴喝道:“蠢蛋!你跑哪裏去?”


    司徒德詫異地回首,這一回首,便看到了驚嚇她的真正罪魁禍首,他整個兒愣在了原地,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下手。


    這時候,不止他看到了,其餘陸續追趕來的人也看到了。一個個隱忍著笑意,胸腔抖動,這場景實在是太逗樂了!


    龍千辰也跟著眾人跑來湊熱鬧,乍一見到這一幕,他爆笑出聲,捧著肚子,前俯後仰。


    然後,他就看到了他親愛的大嫂。


    她安然無恙地尾隨在司徒青蓮的身後,一邊奔跑,一邊呼喊著:“救命啊!我好怕怕哦!”


    這一下,龍千辰整個人都笑趴到了地上。


    大嫂,你太邪惡了吧?把人家惡搞成這樣,你還裝怕怕?


    雲溪直接踏著他笑趴的背踩了過去,像花蝴蝶一般撲進了龍千絕的懷裏,一邊使勁蹭著,一邊嘴裏還在不住地低呼著:“千絕,好可怕、好可怕……”


    龍千辰吃了一鼻子灰,從地上抬頭,哀怨的眼神眼巴巴地看著某人的背影,不住地心底紮她小人。


    大嫂,我是人,不是肉墊!


    龍千絕噙著一抹濃濃的笑,配合著懷裏的人,拍著她的肩頭,細聲細語地安慰:“乖乖,沒事了,咱不怕哦!”


    雲小墨、端木靜和小白三個並排坐在馬車車沿,用著同樣迷茫的表情看著他們,眨眨眼,又同時搖搖頭,繼續迷茫。


    獨孤謀抱劍倚在了一棵樹旁,一動不動,不知到底是睡著了,還是無動於衷。


    一場鬧劇,終於在司徒青蓮因蛇毒的侵噬影響下昏厥過去,才算告終。


    眾人左右看看昏迷中的司徒青蓮和“處於驚嚇”中的雲溪,隻能感歎江湖之險,隨便去方便一下都能遇上禍端。


    血的教訓告訴他們,以後尋找方便之所時,一定要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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