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宅子不到百步是一片竹林,雅靜的竹林裏突然憑空多出了兩人,男子墨衣長衫,風華絕代,女子白衣清麗,翩若驚鴻,兩人攜手出現在竹林裏,像是在一幅充滿詩意的百竹圖裏平添了兩個神仙般的人物,美侖美煥。


    “千絕!你怎麽這麽快就趕來了?”雲溪深望著他,淺笑盈盈,頗為甜蜜。前一刻,她還想著他會不會因為她的失蹤而擔心,下一刻,他就立即出現在了她的跟前,莫非這就是愛人間的心電感應?


    龍千絕低頭看著她,唇際輕揚,黑眸中星光閃動,柔和的光芒一點點逸出。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耳畔,挑起那一縷頑皮垂落的發絲,歸攏到她的耳後,柔聲輕語道:“我是循著你留下的暗號找來的,怎麽樣,他們沒對你用刑吧?”


    “他們敢?”雲溪朝著他調皮地眨了眨眼,心底淌過暖暖的蜜意,她越來越發覺自己在他麵前時是如此的輕鬆愉快,就像小時候在父親的麵前撒嬌一般。無論她多調皮多搗蛋,父親總會含笑站在那裏,對她毫無怨言地全部包容。隻不過,不同的是,父親隻是父親,而他,卻是她這一生想要執手走完一輩子的人。


    “沒事就好,那你為什麽還留在這裏?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嗎?嗯?”他徐徐傾身,指尖輕輕刮過她的鼻尖,加重了鼻音。


    雲溪雙唇微撅,輕瞪著他,哼哼道:“還說呢,這裏有一個你的老熟人,就是她處心積慮想要害我。”


    “老熟人?”龍千絕狹長的眸子輕挑,略帶疑惑。


    “冷、眉、兒。”雲溪忿忿地瞪著他,人長得帥就是個麻煩,隨意一個輕挑眸子的動作都這麽**,怎麽看他怎麽妖孽,難怪總是惹來這麽多的桃花。


    雲溪心中很鬱悶,難道她下半輩子什麽也不做,就專門來替他擋桃花、砍桃枝、摘桃子嗎?她又不是農民伯伯,為什麽總讓她來幹這種事?


    可惡、可惡,太可惡!


    雲溪狠狠地磨牙。


    “她居然還敢出現?”龍千絕如水墨畫的眉梢輕蹙了下,轉眸間察覺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看得他眼皮直跳,難道他最近犯錯了?短短的時間內,他就在心底將自己近日裏的所作所為全部反思了一遍,思來想去,好像沒做錯什麽事啊。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雲溪伸手,在他胳膊上狠擰了一把,嗔道:“誰讓你到處拈花惹草了?你說,你到底還在外麵勾搭了多少女人?”


    龍千絕微愣了下,隨即淺淺地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幾分邪魅。他雙臂大張,將她玲瓏婀娜的嬌軀抱了個滿懷,噙著笑意,好心情地說道:“那你算不算?”


    原來有人吃醋了!


    看著她這副吃醋小女人的可愛模樣,他整顆心都變得無比柔軟,緊緊地抱著她,恨不得能將她揉入到血肉當中去。


    雲溪小手捶打著他的胸膛,沒有什麽攻擊力,嘴裏卻是繼續哼哼道:“滾一邊去!我煩著呢,老是幫你到處擋桃花,我又不是無敵桃花盾。哼,下一次,我也去勾搭幾個小美男,看你怎麽辦!”


    龍千絕臉色倏地一沉,霸道無敵的口吻道:“我看誰敢對你動歪心思?我廢了他!”


    雲溪噗哧笑出了聲,雙手從他的腰際徐徐穿過,回抱著他,甜甜地說了句:“討厭,哪有你這麽霸道的?”


    龍千絕嘴角輕蕩起笑意,俯首輕吻在了她的頭頂的發端,心中萬丈柔情全部化作了眸中的星光閃耀。


    雲溪右頰緊貼著他寬闊的胸膛,閉目享受著他溫柔的寵愛,隻覺得天地之間隻剩下了他們彼此,其餘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一陣風吹過,竹葉沙沙,奏響一曲動人的樂章。


    “對了,我懷疑端木家的人可能將神器也帶來了,我正在想辦法怎麽把神器奪過來呢。現在你來了更好,我們就更加有把握了。”溫馨甜蜜過後,雲溪想起了眼下之事。


    龍千絕斂眉道:“放心,交給我吧!端木家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連我龍千絕的人都敢動,我要讓他們承受慘重的代價!”


    他的胸腔有力地起伏著,顯示著他的決心。


    雲溪從他懷中抬首,蔥白的手指撫上了他俊美如天神的臉龐,幽幽道:“關於楊婆婆的事,你別太傷心難過了。若不是我來遲一步,恐怕婆婆也不會……”


    “不關你的事,你無須自責。冤有頭債有主,端木家的人害死了婆婆,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龍千絕深邃的眸子裏劃過一抹狠厲和堅定,有時候他不喜歡用武力解決事端,可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逼得你不得不執起刀劍,酣暢淋漓地大幹一場!


    大長老的居所。


    此刻聚集了三位長老,正圍著桌子上一件發散著幽光之物細細地研究著。


    “大長老,這就是我們端木家的神器嗎?”


    三人怎麽看怎麽覺得不靠譜。


    “為什麽看起來像是女人的耳環,而且還隻是一隻?”心直口快的八長老脫口而出,不止他好奇疑惑,其餘兩名長老也是一頭霧水,怎麽都不相信端木家傳了千百年的神器居然就是一隻銀色的耳環。他們看不出其中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它的造型有些怪異罷了,上邊還雕刻著些許古老的文字,肉眼『ji hu』看不出文字的具體內容。


    大長老輕咳了聲,麵上也頗有些尷尬:“咳,老夫也不清楚。幾位太上長老們將它轉交給老夫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不過嘛,既然是神器,必定有它的獨特之處。”


    三位長老對視了一眼,並不看好,卻是轉移了話題。


    “大長老,難道我們真的不為二長老報仇了,就這麽跟龍千絕談判,化幹戈為玉帛?”


    “我不讚成!二長老不能白死,這仇一定要報!”


    “對,二長老是為了救我們三人而死的,這仇我們一定要報!”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頗為慷慨激昂。


    “愚蠢!”大長老臉色一沉,厲聲喝止了他們,“你們也不仔細想想,隻要我們將小靜那『yā tou』弄到了手中,還怕對付不了淩天宮的人嗎?到時候我們有了小靜和神器,就能開啟神器的力量,將整個淩天宮夷為平地,都不是什麽難事,還怕不能為二長老報仇?你們哪,就是目光短淺,成不了大事。”


    三人恍然大悟,紛紛點頭稱是。


    “大長老一語點醒夢中人!我們怎麽就沒有想到?還是大長老深思熟慮,足智多謀,我等歎服!”


    大長老揉了揉眉心,略微有些疲憊,擺擺手道:“行了,天色不早,你們都回去歇息吧。在沒有老夫的命令之前,你們都給我安份些,按兵不動。”


    “是,大長老。”三人諾諾退去。


    大長老小心地收起了神器,將它藏入懷中,無聲歎息。


    外邊的人都以為端木家族在十大家族之中排行第五,必定實力雄厚,無堅不摧,唯有他們自己人才知道,自從家主過世後,大家為了爭奪家主之位,拉幫結派、各自為政,最後弄得端木家族元氣大傷,連常年閉關、不理世事的太上長老們也不得不出關來幹預。


    此次他離開端木家族,正是受了太上長老們所托,責任重大。倘若此次不能將端木靜安然帶回端木家族,那麽端木家族的基業怕是真的要毀了。


    多事之秋,偏偏又多生事端,大長老感覺很無力。


    窗台前忽地掠過一抹黑影,大長老警醒地抬首:“什麽人?”


    莫非此人窺視到了端木家的神器?不行,必須殺了此人,不能讓他將端木家神器的秘密泄露出去!想著,他急忙飛身追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暗,新月初升,竹林中影影綽綽,隻有兩條黑影前後飛掠著,始終保持一段距離,不近不遠。


    大長老追趕了一段距離後,就在心底暗暗吃驚,此人的功力並不在他之下,而且他似乎有意讓著他,使得他能夠一路追趕至此。


    “你到底是什麽人?”


    前方的墨衣男子終於停下,落在了繾綣繁茂的竹林間。


    “大長老,別來無恙?”墨衣男子徐徐回首,淡淡的月光如水傾灑,照在了他天神一般俊朗的臉孔上,似鍍上了一層聖潔的銀色。


    大長老雙瞳驟然放大,眼前的男子和他多年前印象中的天龍尊者的形象發生了重疊,他驚愕地出聲:“你、你是天龍尊者?”


    龍千絕的唇角蕩起了一抹輕笑,他清冷的聲音道:“大長老果然好記性。”


    吃驚過後,大長老逐漸收懾了心神,鎮定下來:“尊者大人為何會出現在此,找老夫來所為何事?”


    龍千絕清雅中略帶冷冽的聲音徐徐吐出:“本尊來,是為了向大長老你討要一個人。”


    “誰?”


    “本尊的『fu rēn』。”


    大長老滿臉的疑惑:“尊者大人的『fu rēn』?老夫不是很明白尊者大人的意思,尊『fu rēn』的下落,與老夫又有何關係?”


    “你們端木家的人扣留了本尊的『fu rēn』,這難道還沒有關係嗎?”龍千絕厲目掃向他,加重了語調。


    “你、你是說那位雲小姐?”大長老恍悟,將事情前前後後聯係了一番,驚呼道,“不對啊,那雲小姐不是淩天宮宮主龍千絕的未婚妻嗎?怎麽……”


    他的雙瞳猛然大睜,吃驚得不能再吃驚:“難道、難道你就是淩天宮的宮主龍千絕?”


    龍千絕噙著一抹傲然的冷笑,笑而不答。


    大長老邊搖頭,邊不可思議地歎息道:“世人隻知道聖宮有位天龍尊者,卻少有人知曉他的真實姓名,沒想到啊沒想到,昔日堂堂聖宮的天龍尊者,如今搖身一變,竟成了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淩天宮宮主,一代邪尊!”


    “是老夫愚昧,沒有猜透尊駕的真實身份。既然尊駕就是龍尊主,那麽老夫也就不必繞彎子,尊主想要迎回雲小姐,就請將我端木家的小小姐送還,咱們一人換一人,很公平。”


    龍千絕神色一凜,冷笑道:“公平?何為公平?那麽你們殺了本尊的奶娘,這筆賬,又如何算法?”


    大長老麵色一紅,爭辯道:“尊主也殺了我端木家的二長老,一人換一命,也算公道。”


    “哈哈哈……好一個公平公道之說。按大長老的說法,你殺我一人,我也殺你一人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4,這就算是公平公道。那本尊今日就去殺了大長老的愛子,明日隨意還你一條人命便是。”龍千絕目光如電,直直地射在大長老的臉上,殺機隱現。


    大長老氣得發抖:“龍尊主莫要欺人太甚!”


    龍千絕淡掃著他,輕飄飄地吐言道:“本尊念在你德高望重,平日裏並無任何惡行,就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隻要你乖乖交出神器,帶著端木家的人從此在傲天大陸消失,本尊就放你一馬,否則……任何傷害本尊親人之人,都必須付出慘重代價!”


    好狂妄的語氣!


    大長老身子抖成了篩子,倏地一下拔出了手中的長劍,指向他:“你休想!別人怕你,老夫可不怕你!老夫今日就與你生死一搏,盡管亮出你的真本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你,還不配本尊使出全力!”一柄軟劍自龍千絕的腰間劃出了一道墨色的弧線,如遊蛇般在空中狂吟,囂張之姿與它的主人相比,不遑多讓。


    這一柄軟劍,龍千絕通常都不使用,隻是今日想要速戰速決,所以才亮出了他貼身的武器。


    “欺人太甚——”大長老率先騰空而起,如虹的劍氣,劈斬出颯颯的風聲。


    “鏗!”兩劍相擊,擦出些許的火花,卻是很快又各自撤回。


    這兩人,都隻是在相互試探。


    大長老麵臨強敵,盡管心中憤怒,卻仍然很是謹慎,第一劍隻是試探性地出擊,不敢太過深入。


    龍千絕縱使有絕對的把握,卻也不敢太過冒險。


    越是高手之間對敵,越是要小心謹慎,須知這世上永遠沒有不敗的勝者,也沒有永遠失敗的敗者!


    有了第一次的試探之後,彼此對對方的實力都有了大概的了解和掌握。


    大長老的心底敲響了警鍾,昔日天龍尊者的實力就足以讓他仰望了,時隔數年,對方的實力已逾當年數倍,至於實力究竟如何,便不得而知。今日一戰,凶多吉少,大長老開始暗暗為自己做著打算。


    龍千絕噙著一抹淺笑,深邃的眸子牢牢地鎖定大長老,從對方閃爍的目光中,他便知曉對方這是在怯戰,想要逃跑了。


    哼,想跑?門兒都沒有!


    高手之間的對決,心理戰術為先,誰在心理上先輸一籌,那麽離輸局也就不遠了。


    龍千絕手中的軟劍抖動,劍吟之聲更加張狂。


    下一刻,他動了……


    還是宅院的那一間廂房,雲溪趴在門縫裏,對著門外高喊:“我要見大長老!我有關於神器的秘密告訴他!”


    門外的守衛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前去尋找大長老。


    未幾,那人歸來,朝著門內回道:“大長老不在,有事等大長老回來後再說。”


    大長老自然是不在的,說不好他現在已經死在了龍千絕的手中,雲溪低笑了聲,又說道:“那去請其他長老來!事關神器的秘密,若是耽誤了,你們可擔當不起!”


    四人又對視了一眼,難以決斷,大長老隻吩咐了將人看住,隻要她不離開屋子,他們便不算失職。


    “你等著。”


    其中一名守衛於是又跑去找其餘的三名長老,遠遠地,恰巧見著八長老迎麵走來。


    “八長老,那位雲小姐說有關於神器的秘密相告,大長老現在不在房中,所以想請其他的幾位長老前往。”


    “關於神器的?”八長老心思微動,暗暗長了心眼,抬手道,“行了,這事交給我去辦,你不必通知其他幾位長老了。”


    八長老推門而入,邁步走進房間,見著雲溪獨自一人坐在桌子旁飲著守衛送來的熱茶,他眉頭輕蹙了下,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被囚禁,還能如此愜意閑適的。


    “聽說你有關於神器的事相告?”


    雲溪作了個請坐的手勢,為八長老斟了一杯茶,悠悠道:“不錯!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事實真相告訴你們。”


    “什麽事實真相?”八長老疑惑,從她手中接過了茶杯,卻是不敢飲,怕她在茶水裏下毒。


    雲溪放下了茶壺,鄭重地凝望著八長老,慢慢說道:“其實,端木家族一直珍藏著的神器……是假的!”


    “假的?”八長老大驚,之前在大長老處看到神器之時,他心中就已有所懷疑,現在又從一個外人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他更為吃驚了。


    也是這怔神的瞬間,迎麵拂來一陣疾風!


    一枚銀針無聲地沒入了他的口中,他吃驚的神色就這麽頓在了原處,整個人像失去了魂魄,僵直在了那裏,再無聲息。


    守衛在門口的四大高手是何等耳力,當聽聞神器是假的秘密後,他們一個個也極為吃驚,正聽到關鍵之處,卻沒有了下文,一個個更是豎起了耳朵傾聽。


    房門內再次傳出八長老的聲音:“這是件大事,老夫必須同其他兩位長老商量一下。來人,去請九長老和十長老。”


    八長老的聲音有些微恙,守衛們沒有多想,隻當他是受驚過度,所以才導致聲音變樣。他們再次遣了一人前去通知另外兩位長老。


    這一次,率先來的是九長老,房門剛剛打開,雲溪就堵在了門口,對著四名守衛道:“幾位,此事關係到端木家族的至高機密,我隻告訴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還請各位到遠處守衛,勿要私下偷聽。”


    四名守衛臉上皆有些微恙,不過聽她說的也有道理,關係到神器之事,的確不是他們這等身份之人所能探聽的,於是齊齊飛身退到了小院外,從四個方向守住屋子,從他們所處的位置無法聽到屋子裏的對話聲,卻是能牢牢地看守住屋子,以免她趁機逃脫。


    待守衛們離開後,九長老邁步進入了房間。


    “聽說你有關於神器的事相告?”九長老環掃了一遍,不見任何人的蹤影,疑惑道,“八長老呢?不是說他也在此嗎?”


    “八長老覺得此事甚為緊要,所以尋大長老去了。”雲溪淡淡笑著,又重新走回了桌子旁,為九長老重新斟了一杯茶。


    九長老將杯子往邊上一推,並不打算飲茶,也是,按照江湖經驗,陌生人給的茶,是萬萬不能喝的,他厲聲道:“那你說吧,關於神器,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雲溪勾起了一抹笑,拾起他推開的那杯茶,輕抿了一口,娓娓說道:“我知道,你們十大家族每個家族都擁有一件神器,而這件神器並非所有人都可以啟動它,在每個家族,能啟動神器力量的人,隻有一個!”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九長老微詫,就連他也是近來才知道的,她一個外人又如何得知?對於她即將提供的信息,他更加深信了幾分。


    雲溪詭秘地一笑:“我之所以收容端木靜,自有我的道理……”


    “你連這個也知道?”九長老更加吃驚了,心中思索著是不是什麽人走漏了消息,倘若這個消息泄露出去,江湖上的人都知曉了,那麽端木家族的興衰豈不是就維係在了一個小『yā tou』的身上?茲事體大,他不得不為端木家族的前途擔憂。


    “九長老不必驚訝,不妨先喝杯茶,等十長老來了,容我慢慢向你們道來。”雲溪重新取了個新的杯子,往裏麵倒了大半杯的茶水,再次推到他的跟前。她收了聲,一副不等到十長老來便不再出聲的架勢。


    九長老無法,隻好耐心等待。左等右等,他的右手慣性地拾起了茶杯,猶豫了下,方才親眼看到她將茶水飲下,未見她又任何的異樣,出自同一壺茶、用的是新的茶杯,想必出不了什麽問題。想畢,他端起了茶杯,小口小口地抿了起來。


    雲溪托腮,靜靜地看著九長老,看著他抿茶、看著他徐徐倒下、再慢慢口吐白沫,她無動於衷,隻是冷冷地勾起了一抹邪笑。她想要下毒,便是無孔不入,就連天下第一殺手獨孤謀都無法逃脫,更何況隻是區區一個端木家的長老。


    論武功,或許她鬥不過他們,可是論智謀和下毒的本事,她卻是在行的很,三位長老,個個擊破,她已經順利地除去了八長老和九長老,現在就隻剩下十長老了。


    她右腳輕抬,將九長老已經斷了氣的屍體踹入了床底,恰好與八長老的屍體重疊在了一處。


    當十長老姍姍來遲,推門而入之時,雲溪已悠然地閑坐在了桌旁,依舊是自斟自飲地品著茶,不露聲色。


    十長老聞到了空氣中有些許怪異的味道,夾雜著血腥味,他不由地警惕起來,四下環顧著,問道:“八長老和九長老呢?”


    “他們死了。”雲溪竟是直言不諱,好似嘴裏說的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之事。


    十長老震驚:“你說什麽?”


    雲溪勾唇,聳了聳肩頭,道:“我說,他們死了。”


    “是你殺了他們?”十長老的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雙目瞪著她,充滿了憤怒。


    “沒錯!不止他們要死,你也很快就要死了。”雲溪冷笑著,視線繞過他的耳際,投向了他的身後。在他的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一人,那人墨衣長衫,手持軟劍,正對著十長老的背心,一劍穿心而過。


    十長老一命嗚呼,臨死也沒弄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站在他身後之人又是誰,他死不瞑目!


    雲溪抬腳,又是朝著十長老的身上一踹,將他也踢進了床底,讓他跟另外兩位長老作伴。


    “千絕,大長老呢?”


    之前他們一齊在大長老的房門外偷聽了四人的對話,於是就決定兵分兩路,各個擊破。大長老的實力最為強大,龍千絕便負責去對付他,搶奪神器,雲溪則負責拖住三位長老。原本說好了,等龍千絕回來,再一起對付三位長老的,隻是雲溪覺得沒有必要,憑她的智謀,她可以將三位長老一一兵不血刃。


    龍千絕從懷裏掏出了一件閃著幽光之物,淺笑著,送入了她的手中。


    “神器?”雲溪接過,看著手中一隻小巧玲瓏的銀製耳環,欣喜道,“太好了!我們終於得到第一件神器,隻是……這件神器未免也太新奇了吧?”


    “天下之事無奇不有,端木家族的人也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想要證實它是不是真的神器,等回宮後,尋到小靜證實一下即可。”龍千絕道。


    雲溪也覺得有理,於是小心地收起了它。


    “我們走吧。”龍千絕道。


    “等等!還有兩個人,我們不能輕易放過。”雲溪眼底劃過一道異樣的精芒。


    冷眉兒,你一定不會想到自己大禍了臨頭了吧?


    龍千絕看著她的神色,恍然大悟:“你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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