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說蠻不講理的老爹,這個時候又搖身一變變成了小工,拿著一隻蓮蓬頭往樓下澆水.


    自來水嘩地澆在翠竹上,枯黃的竹葉一片片落下.


    竹林邊一隻大風扇呼呼地吹著風,地上的落葉又撲卷起來,在雨中飄來飄去.


    就在這樣的場景中,淩霄將唐美玉摟在懷裏,兩人深情地看著對方.這樣的眼神倒不是裝出來的,這個時刻,淩霄的心神好像回到了紅霞溝,在冰天雪地的大雪山上,他和唐美玉擠在一隻帳篷裏,相互依偎著,用體溫溫暖著對方……


    唐美玉也默默地看著淩霄,卻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麽.她也好像忘記了這是一場戲.


    "說台詞呀!你們在幹什麽呢?"漢斯威爾遜著急地提醒道.


    淩霄這才回過神來,哽咽地道:"美玉,你怎麽啦?"


    唐美玉的臉上流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的聲音也沙沙的,"淩,我的容貌已經毀了,我沒法和你在一起了,我們來世在做夫妻吧."


    "不,我有祖傳的美人膏,祛除疤痕有顯著療效,另外他還有美白皮膚的功效,用它,你就能恢複你的美貌."淩霄很灑脫地拿出了一瓶美人膏.


    這邊漢斯威爾遜趕緊將盡頭推近,放大美人膏上的神女藥業的logo和文字.


    淩霄擠出一點美人膏,溫柔地給唐美玉塗抹在了臉蛋上.塗抹的時候,他飛快地扯掉了黏貼在她臉蛋上的道具傷疤,然後又在她的臉蛋上.


    唐美玉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淩霄,安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裏,那模樣兒小鳥般依人.


    "ok!"漢斯威爾遜很高興地叫了停.


    閣樓上,聘請來的老頭也停止澆水了.


    也不知道漢斯威爾遜花了多少錢請他來的,但想必也不貴.


    第三個場景是一間臥室.


    洞房花燭,淩霄掀起了唐美玉的大紅蓋頭,蓋頭下是一張又白又嫩的漂亮臉蛋,沒有半點疤痕.


    淩霄卻又將那瓶帶來拍戲的美人膏拿了出來.


    "夫君,你拿這個幹什麽呢?我的臉上的疤痕已經沒有了,皮膚也比以前嫩多了."唐美玉深情款款地說著台詞.


    淩霄笑了笑,"娘子,你有所不知,我這祖傳的美人膏呀,它還有一個作用."


    "呃?什麽作用?"


    "它呀,它還能增大尺寸的呢,均勻塗抹,輕輕按摩,一段時間之後,娘子的前麵就會變得更大,我們的孩子會更健康."


    唐美玉羞澀地扭開了頭,"你壞死了."


    "娘子……"淩霄拿著一瓶美人膏將唐美玉放在了床上.


    "ok!"漢斯威爾遜高興得很.


    一天不到的時間,三萬歐就快到手了,這事放誰身上都會很高興的.


    淩霄趕緊從唐美玉的身上爬了起來,剛才壓著她的感覺非常舒服,而唐美玉也非常入戲,那眼神真的像是剛剛與他成親的新娘子一樣,羞羞答答,欲迎還拒.這些都是很刺激人的因素,他有點什麽不應該的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片刻後淩霄和唐美玉換回原來的衣服,來到了閣樓茶室.


    那個頗有點員外氣質的老頭已經拿錢走人了,淩霄沒有看到漢斯威爾遜給錢的那一幕,但估計不會超過五百軟妹幣.


    漢斯威爾遜忙著收拾他的拍攝器材,看見淩霄和唐美玉出來的時候,他向淩霄招了招手,示意淩霄過去跟他說話.


    "漢斯先生,你給我一個卡號吧,我給你轉賬."淩霄以為他是要錢了.


    漢斯威爾遜搖了搖頭,"我們到外麵去說吧."說著他放下了手中的一圈線材往門外走去.


    他想說什麽?淩霄心中好生奇怪,他回頭看了一眼唐美玉.唐美玉靜靜地坐在窗戶邊,喝著茶,看著窗外的景色,不言也不語.他納悶地走了出去.


    漢斯威爾遜站在走廊裏,他看著淩霄,似乎在組織心中的語言.


    淩霄走了過去,"漢斯先生,你想談什麽呢?"


    "不是錢的問題."漢斯威爾遜說道:"我給你拍廣告片,我要完成後期製作以後才會收你的錢.我要和你談的是美玉."


    淩霄愣了一下,笑著說道:"漢斯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


    漢斯威爾遜搖了搖頭,"不,是你誤會了."他說道:"我來到這裏這裏之後發現美玉過得並不快樂,我知道是因為你的原因,還有我的的原因,所以我要將真相告訴你."


    淩霄訝然地看著漢斯威爾遜.


    "美玉在國外留學的那段時間,我們確實交往過,但那已經結束了.你知道她的性格,她就像是你們華國曆史上風華絕代的女詩人李金鬥……"


    "是李清照."淩霄提醒道.


    "好吧,那不重要,我隻是想舉個讓你能聽懂的例子."漢斯威爾遜有些尷尬,然後又接著說了下去,"我需要的是有性的戀愛,可她最多和我牽牽手,那讓我很難受.我們交往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分手了,不過我們還是很要.[,!]好的朋友."


    果然是這樣的,淩霄明白了過來,當初唐美玉拒絕他的時候,漢斯威爾遜不過是一個借口.


    "我知道,她很喜歡你,可你似乎不明白她的心,我不想讓她過得不開心,所以我才要跟你談這些."漢斯威爾遜說道:"你應該有點耐心,我想她總有一天會給你的."


    淩霄,"……"


    "對了,這是我的卡號."漢斯威爾遜不再談唐美玉的事情了,他給了淩霄一張紙條,"如果你想早點打給我的話,我也不介意."


    淩霄忽然覺得這個漢斯威爾遜其實一點也不討厭,反而有點可愛.他接過了漢斯威爾遜的紙條,順手揣進了衣兜裏,笑著說道:"回頭我就打給你."


    "淩醫生,如果我拍得好,你願意做我的製片人嗎?給我的電影投資,你會獲得豐厚的回報."漢斯威爾遜不忘推銷自己.


    這家夥還真是的……


    淩霄還算客氣,隻是說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投資的,但你先得把我的廣告片給我,我等著要呢."


    "後期製作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旁白,藝術渲染和字幕等等,這些都要花時間.不過你放心,一個星期後我就能給你."


    其實,也就短短兩三分鍾的廣告片,一天不到的時間就拍完了,後期的製作卻需要花一個星期的時間,可見後期製作的重要性.他這麽說淩霄倒是放心了很多,要是他說明天就給你之類的,那三萬歐幾乎就丟河裏了.


    "進去和她談談吧,那些東西我可以遲些時候再收拾."漢斯威爾遜說.


    "嗯."淩霄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進了茶室.


    他和唐美玉之間的故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漢斯威爾遜並不了解,而他也沒有興趣解釋給漢斯威爾遜聽.不過談談也沒什麽,畢竟大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淩霄坐到了唐美玉的對麵,他不在的時候,唐美玉已經給他泡了一杯金駿眉.上次是綠茶,這次是紅茶,這是不是一種心情上的變化呢?由清淡轉為濃鬱,滿滿一杯喜慶的色彩.


    "美玉姐,我……"


    "不要說話,喝茶吧."唐美玉說,平平淡淡.


    淩霄一肚子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


    於是喝茶,隻是喝茶.


    有時候,淩霄忍不住會將唐美玉拿去跟胡琳比較,他甚至會想,倘若她像胡琳那樣溫柔大方,知性體貼,溫婉可人,那該多好啊.可是唐美玉就是唐美玉,她有著鮮明的個性,她是不會為了誰改變的.倘若她改變了,她就不是唐美玉了.


    幾十分鍾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淩霄居然適應了這種奇怪的相處的方式,誰都不說話,隻是喝茶看風景,心裏想著事情,感受著對方的存在.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茶室裏的沉浸頓時被打破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淩霄拿著手機準備起身去別處接聽.


    "你就在這裏接吧,我又聽不見手機裏的聲音."唐美玉說.


    淩霄又坐了下來,滑開了接聽鍵.


    打來電話的是是胡琳,這是淩霄要到別處去接的原因.倘若是黎浩或者陳虎周軍誰誰的,他才不會到別處去接呢.


    "是淩霄嗎?"手機裏的聲音.


    "嗯,是我呀,琳子姐."淩霄尷尬得要死.


    "怎麽不說話呢?"


    "我剛喝了一口水……"


    "別嗆著了."胡琳說,"是這樣的,我聽黎浩說你把安娜調到京都去了,我托她給你帶了一條圍巾過來.北方天氣特別冷,你真好用上."


    "謝謝."倘若不是唐美玉就在旁邊直盯盯地看著他,他會有更多更豐富的語言,可被唐美玉這麽一盯著,他的話就少得可憐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等這段時間忙過我就回來."


    "你在開會吧?"


    "嗯,是的是的!"


    "那不就跟你多說了,我掛啦."胡琳掛了電話.


    通話結束的聲音傳到耳朵裏的時候淩霄頓時鬆了一口氣,要是再聊下去,他真的要忍不住離開茶室到外麵去接聽電話了.


    "我給你添點水."唐美玉提著壺給淩霄添水.


    "謝謝."淩霄說.


    "你對誰都這麽客氣嗎?還是隻對一些特別的人客氣呢?"唐美玉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作家慣有的邏輯嗎?


    淩霄看著茶杯裏已經發白的金駿眉茶湯,怎麽也喝不下去.


    "喝呀,這壺裏還有很多水呢."


    淩霄,"……"


    可憐的江湖遊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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