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天色早早地就黑了.


    倫敦主城燈火通明,每一個角落都有故事在發生,每一個人都有著各自的**,還有車子,男人和女人,性與毒品,所有的一切都在夜空下交匯在一起,猶如一股渾濁的洪流在這座古老的城市之中流淌著,衝擊著,翻滾著,無休無止.


    隔著一條泰晤士河的克拉文擰球場在夜空下宛如一個巨大的怪獸,吞掉所有進入它的人.它的燈光,它的喧囂,從很遠的地方都能看到,都能聽到.


    卻就在克拉文擰球場的對麵,大約兩公裏遠的一個廢棄河邊倉庫裏,一個來自印度的男人和女人卻蜷縮在黑暗裏,品嚐著人生之中最苦澀的果子.


    這兩個印度人,一個就是阿米爾汗,另一個便是濕夜煞.


    這座倉庫廢棄了好幾年了,持有者斷掉了水電,就連個守門的門衛都欠奉,除了那些癮君子和路邊拉客的妓女偶爾光顧一下這裏,正常的人根本就不會靠近這裏.這樣的地方也成了阿米爾汗和濕夜煞所能找到的最佳的藏身點了.


    "那個小子今晚就會在克拉文龍球場踢球,享受球迷的歡呼與掌聲,而我們卻要躲在這裏,連一塊麵包都不能吃到!"越說越氣憤,阿米爾汗狠狠地踢了柱頭一腳.沉悶的長風文學"//cfwx"target="_nk">cfwx響聲裏,他的腳背傳來難忍的劇痛,但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濕夜煞抿了一下幹殼的嘴唇,她透過倉庫裏的窗戶看著克拉文擰球場的方向,沉默了半響才說道:"我們失敗了,我們都低估了他的實力.他在我們的身上動了手腳,我們現在已經失去我們的力量了,我很擔心……就算我們回到印度,我們的人生都沒法回到從前的軌道中去了."


    一個拳擊手倘若不能上台比賽,那麽這個人作為拳擊手的這一部分就枯萎了,就死了.他會被人遺忘,慢慢失去曾經擁有的一切.


    阿米爾汗和濕夜煞都是煞忌利教的殺手,倘若他們沒法再完成迪迦大師派給他們的任務,他們的結局又是什麽樣的呢?具體是什麽樣的結局固然無法知道,但可以肯定是,他們的人生再無一縷陽光了.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阿米爾汗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忽然發瘋似地咆哮了起來,他的聲音在堆滿雜物的倉庫裏回蕩,非常響亮.


    "你小聲點!"濕夜煞著急地道:"我們現在是逃犯,你想被捕嗎?比起想殺淩楓,我現在更想要一瓶礦泉水!"


    阿米爾汗轉頭看著濕夜煞,眼眸裏充滿了想殺人的神光.


    "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我們要報仇,那也得等我們度過了眼前的難關才行.如果我們被發現了,無論是落在警方的手裏,還是落在淩楓的手裏,我們這一輩子都別想報仇了!"濕夜煞還顯得很冷靜.


    "你被迦陀莎那個婊子紮了一刀,我被淩楓的保鏢打傷了大腿肌腱,更可恨的是淩楓那家夥還搜走了我們的錢包和手機,我們沒錢去買食物,沒法接到烏卡紮長老的電話,我們還能怎麽辦?"阿米爾汗的心裏充滿了絕望和憤怒的情緒.


    一個身家幾十億的土豪卻搶走了兩個殺手的錢包,讓人家連一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都無法買到,這樣的事情真的有些說不過去,太過分了.


    濕夜煞想了一下,"我去倉庫外麵物色一個目標,我們把人騙進這座倉庫裏來,然後你動手殺了他,我們就能得到我們需要的東西了."


    "你的意思是?"阿米爾汗沒說出來,但他的腦海裏卻已經浮現出了那些站在街邊的妓女的景象.


    濕夜煞捂著小腹走到了倉庫裏的一道小鐵門前,打開門,走了出去.


    倉庫的大門是被鎖死了的,這道小門原本也是上了鎖的,不過門鎖早就被人破壞了.


    小鐵門外麵是一條狹窄的小巷,小巷的盡頭是一條緊鄰泰晤士河的馬路,車流量很大.


    濕夜煞從小巷裏走出來,站在了馬路邊上.她將襯衣的紐扣解下,將一抹嫩膚從領口之中曝露了出來.然後她靠著一隻路燈的燈杆,盡量將腰臀的曲線展露出來.


    "嗨!先生,有時間嗎?"一輛車子駛過跟前的時候,濕夜煞硬著頭皮拉起了生意.


    開車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開著車子走了.


    不過很快又有一輛皮卡車開來,在靠近她的時候放慢了速度.


    "先生,有時間嘛?"濕夜煞硬著頭皮問道,說話的時候,她故意趴在車窗前,讓開車的肥佬可以看見她的傲人.


    "多少錢?"肥佬舔了一下嘴唇,好不掩飾他眼眸之中的興奮與貪婪.


    "五十英鎊就夠了."濕夜煞說道.


    "成交,上車吧."肥佬道.


    "不,去巷子裏解決吧."濕夜煞給出了一個通俗易懂的暗示.


    "哈哈,好,我跟你去小巷,今天真是走運,我會讓你知道厲害的."肥佬熄了火,拿著車鑰匙下了車.


    濕夜煞走前帶路,肥佬忍不住伸手去抓濕夜煞,恨不得立刻就狠狠地發泄一番.


    後麵被襲的.[,!]時候,濕夜煞的眼眸裏頓時閃過一抹冰冷的神光.


    兩人很快就走進了小巷,黑漆漆的小巷裏很安靜.


    "還要走到什麽地方?我還趕著去看球呢,我是特意從韋根過來的,我是維岡競技的球迷."肥佬口無遮攔說著話,"小妞,你知道淩楓嗎?哈哈,他可是我們維岡競技隊的當家球星啊,我這次是特意來看他踢球的.要不,我們做完之後一起去看球怎麽樣?"


    濕夜煞已經走到了倉庫的小門前,她推開那道被破壞的小門走了進去.


    肥佬在門口猶豫了一下.


    "我會讓你舒服死的."濕夜煞回過頭來,嬌媚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將肥佬拉了進去.


    男人的警惕與戒備在這種時候趨近與零,一想到白花花的美人,還有那種感覺,肥佬哪裏還會懷疑什麽,跟著就走了進去.


    小鐵門砰一聲關上.


    就在這時,阿米爾汗從藏身的角落裏躥了出來,將手中的一根鐵釺狠狠地紮進了肥佬的腦袋之中.


    肥佬的笑聲戛然而止,起碼兩百斤重的身體轟然栽倒在地上.


    濕夜煞卻還不解恨,她抬腳踩在了肥佬的那隻摸過她的手上,就像是要踩滅一個煙頭一樣,狠狠地跺了又跺.


    阿米爾汗從肥佬的身上收到了一隻錢包和一隻手機,他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好了,我去買點東西回來,你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給我買一把刀回來."濕夜煞說道.


    "你要刀幹什麽?"阿米爾汗訝然地看著濕夜煞.


    "我要將這個死肥豬的手剁下來."濕夜煞說道,聲音冷得像冰渣.


    阿米爾汗愣了一下,沒再說什麽,打開小鐵門便走了出去.


    同一時間,五十米遠外的一座大樓天台上,雷洛正趴在天台邊沿,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看著從小鐵門之中走出來的阿米爾汗.他一直都在這裏,阿米爾汗和濕夜煞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之中.


    他無法看見小鐵門關上之後的情景,但泰格,蘭特思,貝雷得和拉莫斯卻能從別的角度,透過倉庫的不同方位的窗戶監控到倉庫裏麵的情況.


    "那個胖子已經死了."蘭特思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了出來,"他居然是老板的球迷,當時我真想去救他."


    "你最好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泰格的聲音也在通訊器裏傳了出來,"他為他的好色和愚蠢付出了代價,僅此而已.我們的目標是烏卡紮,不是解救一個嫖客.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被謀殺,我們能救多少?你們都要記清楚一點,我們不是蝙蝠俠,也不是警察,我們隻是淩老板的保鏢."


    "好吧,我就是隨便說說,我不是沒去嗎?我知道分寸的,泰格,你就別說我了."蘭特思的聲音.


    "那個家夥開車去了一家超市,大概是去買東西吃吧."拉莫斯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出來,"他是一個很狡猾的人,我去過他住過的汽車旅館,什麽都沒搜到,連一個指紋都沒有留下."


    "對方畢竟是職業殺手,是專業人士,我們得小心一些,不然會被他察覺到的."貝雷德的聲音也從通訊器裏傳了出來.


    狙擊步槍的瞄準鏡裏,阿米爾汗並沒有將車開很遠,很快就在一家路邊超市前停了下來.下了車,阿米爾汗邁著微瘸的腿走進了超市.這家超市距離倉庫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一千米.


    十分鍾後,阿米爾汗從超市裏麵走了出來,抱著一隻購物袋,裏麵裝了很多食物,還有幾瓶礦泉水.


    一個老頭在門口不小心撞了阿米爾汗一下,但阿米爾汗沒有說什麽,很低調地離開了.


    雷洛用瞄準鏡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老頭,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他跟著又將視線轉移到了阿米爾汗的身上.


    "他終於找到他的晚餐了."雷洛調侃地道.


    "這個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蘭特思的聲音,"真想去克拉文擰球場看淩老板比賽,我可是他的球迷啊,嗯,應該是鐵杆粉絲才對."


    克拉文擰球場燈火耀眼,看不見裏麵的情況,但可以想象那一定很熱鬧.


    阿米爾汗很快就將車開到了倉庫旁邊,他抱著購物袋下了車.他並沒有急著返回倉庫,而是站在肥佬的皮卡車旁,舉目眺望著克拉文擰球場,好半響都沒有動彈一下.路燈的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被拖長,就像是一支長矛.


    "砰."天台上,雷洛的嘴裏吐出了一個小小的聲音,他的手指也觸摸了一下狙擊步槍的扳機.


    一切都在神女特戰小隊之中,想要阿米爾汗死,他隻需要輕輕扣一下扳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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