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太清楚。他生前和姚婆婆是死對頭,可他死的時候姚婆婆好像很高興,那就沒有必要來破壞他的墳了啊。


    況且之後我來十裏鋪的時候,瞎子的墳還是好好的。


    此後姚婆婆就出現在了披雲山,此後又是狼山,似乎更沒有必要千裏迢迢地跑回來破壞一座孤墳。


    那這個墳到底是誰破壞的,有何目的?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村長,或許他能知道一點情況。


    我敲響了村長家的門。


    村長一愣,問找誰,雖然我離開了隻是小半年,可是這小半年我頗經風霜,稚嫩白淨的臉龐上已經多了一絲不容覺察的滄桑和堅毅,他已經不認識我了。


    我出聲說找他。


    他打量了我一下,這才恍然大悟,一邊問那個道爺呢。一邊將我們讓進了屋子裏。


    我沒有跟他廢話,直接就問瞎子墳頭的事。


    他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唉了一聲,“就是您不問,我也想把這件事情給您說呢!”


    自從上次瘋道士給他卜卦,他就對瘋道士敬若天人,對我也格外的尊重起來。


    可是為什麽能掐會算的瘋道士有沒有算到自己的命運?


    還是說每一個卜卦者,都不能逃脫泄露天機的懲罰,或者逃不脫卦不算己的定律。


    我走了一下神,示意他接著講。


    “這何瞎子是中途過來的十裏鋪,他生前的時候不太愛搭理人,性格還古怪,因此村裏人都不大喜歡他,這是實情,我得跟您說清楚。”


    這不用他說,我知道瞎子生前不是特別的受人待見,就是和我說話都不冷不熱的。


    我點頭嗯了一聲。


    他好像就是等我點頭,見我嗯了一聲,他這才往下接著講,“後來他莫名其妙的死去,當時是你來找的老朽,我們就一起將他葬了,當時很多人還不願意,最後還是那個道爺來到,最後才將他埋下去的。”


    這村長好像有點畏懼我,講了這麽半天都沒有將到我想聽的,我隻得安慰他,“你撿重要的實話實說,我不會為難你的。”


    “哎,好,好,可是這何先生(連何瞎子也不敢叫了)下葬後一陣子,我們村裏人的都感覺到怪異起來,他的墳邊的草全部都枯死了,像是野火燒焦了一樣,您說邪門不邪門。”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瞎子墳周邊的現象,我上次回來的時候見到了,這時候聽村長的話音,好像瞎子的墳被扒的事,他知道情由。休剛上亡。


    他見我皺起了眉頭,又趕緊接著往下講,“墳周圍的草枯了,這本來不算是什麽事,可奇怪的是,最近這一段時間,村裏人的都開始有點沒精神,晚上睡的再好,白天都打哈欠,幹活都沒力氣。”


    “沒力氣?”我重複了一句村長的話。


    “嗯,沒力氣的很,好多人走路都打擺子,二盆子他們幾個跟我說,晚上想那啥(他看了一眼朱霜又不講了),床都上不去!”


    幸好朱霜並沒有聽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


    聽村長講到這兒的時候,我忽然想起瘋道士看過瞎子葬身之處說起的陣名,幡紋聚陰陣。


    可是後來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並不是聚陰陣,恰恰和瘋道士說的相反,這個陣法在吸食生機。


    難道瞎子的布的這個陣,是為了吸收周圍人的精氣麽?


    那村長看我愣住了,又道,“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大家都覺得不對勁了,有去醫院看的,大夫說是失了中氣。還有人去看了神婆,說我們這鬧鬼,誰知道把神婆請過來之後,神婆根本不管不問了,臉色驚恐,給多少錢也不接,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可是這麽下去不行,我這時候就尋思肯定是何先生的墳出問題了,因為您和那道爺走的時候曾說過,要是村民出現了古怪的傷病,甚至人命,就將那個瞎子的墳給他平了!”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我一想,瘋道士好像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可是那道爺說沒事的話千萬不能碰,否則有黴運的,我就沒敢亂說,誰知道我家老娘們嘴碎,閑聊的時候給說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村裏的人都知道了。最後就都過來找我責問我,說這麽大的事也不說,何先生的墳周圍那麽大範圍連一根草都不長,肯定是這個墳頭在作怪,紛紛要求去把何先生的墳給鏟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我就是不同意也沒辦法,當下村民商量,為了防止警察來調查時有人告密,一家出一個人,誰家不去都不行,於是我們就把何先生的墳給扒了!”


    我心中一陣無語,這村民弄的還挺周密,不過瞎子連一個親人都沒有,誰幫他去報警啊。


    他對我倒是不敢隱瞞實情,說完之後他求我原諒。


    現在墳都扒了,瞎子布下的風水局都破壞掉了,還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


    我搖頭歎息,心中雖然有愧於瞎子的囑托,可是總不能傷害這些無辜的百姓。


    瞎子布下的陣雖然對他們沒有什麽大的傷害,可人們少氣乏力的終歸是害怕,也情有可原。


    “算了,這其實也不能怪你們。”


    聽我這麽說,村長的神情並沒有放鬆,“不怪我們也不行,現在我們是後悔拔開他的墳了,扒開之後,現在村裏麵的人就好像被惡鬼纏繞上了,一到晚上都嚇得不敢睡覺!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問完他這些原因,我本來領著朱霜要走了,瞎子的墳雖然扒了,最多算是對死人的不敬,我剛才有些怒氣,現在的怒氣也消了,不過聽村長說有惡鬼纏人,我又坐了下來,讓他將清楚。


    “就在我們扒開何先生墳地的頭天夜裏,我回到家就覺得屋裏多了一個人,可是我點亮燈火之後又什麽都沒有,我覺得自己好像是疑神疑鬼了,就睡了,誰到半夜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呼吸沉重,床下麵好像有一個人隔著床板在搦我的脖子,我起身點燈往床下照的時候,發現一個伸著長舌頭的女人趴在我的床下麵!我一聲大喊,她衝著我陰慘慘地笑笑就從窗戶跳走了!你看我脖子這的手指印!”


    就在我剛才和村長說話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一片黯淡的黑紅,原來是被厲鬼掐的,他說這好長時間了,到現在都沒消。


    不單單是他,現在村裏所有的人家,幾乎都在鬧鬼。


    我問他然後呢,他說現在晚上聚在一塊打牌,白天才敢睡覺。


    瞎子的風水局被破壞,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厲鬼出來?


    不過我卻知道,今天晚上我是有活幹了。


    現在一般的厲鬼在我眼裏不算什麽,隻要不是黃泉中引來的黑白眼厲鬼,我自信都能對付的了,和朱霜說了一下,要幫他們抓了鬼再走。


    我告訴村長,讓他給所有的村民說,今天晚上不要熬夜,各回各家,我保證把這些厲鬼捉了。


    村長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這,這行麽?”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我可現在就要走了。”


    “別,別,我信您,我這就去通知!”說完村長出去了。


    我和朱霜商量了一下,她手上沒有那種專門捉鬼的符紙,也沒有那種黑白相間的魂葦子,我就讓她帶著柳柳,自己有打鬼鞭子足夠了。


    本來現在捉鬼的話,烏小香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我現在可不敢講她叫出來,捉鬼雖難,柳柳勉強也能行,要是將烏小香喊出來,捉完了鬼,怎麽給烏小香解釋柳柳的事。


    村長好不容易說服了眾人,讓所有的人家都敞著門,方便我們去拿鬼。


    我和朱霜分了任務,一人負責一半的莊子。


    半夜時分終於聽到了一聲大喊,我奔到那戶人家之時,看見一個少婦樣子的厲鬼,正在勒著一個女人的脖子,那女人被勒的都是白眼珠,眼看就要倒下,我手沾一把朱砂就朝那厲鬼打去。


    厲鬼怕朱砂,放開了那個女人,惡狠狠朝我衝來,我絲毫不懼,揚起打鬼鞭子擋住,她雖然凶厲,可撐不住打鬼鞭子抽擊,一鞭之後就有點撐不住,轉身就逃,可我怎麽會容她逃走,隨後跟上,又一鞭子打下,她就委頓在地上不能起來。


    我現在沒有好的東西可收她,也不想讓這樣的厲鬼跟柳柳擠一個魂甕中,就把撿的死人閣板寸頭的棺材拿了出來,這東西之前讓米疙瘩試了試,陰魂放進去之後就不能出來。


    最後還是烏小香用鬼道功法將米疙瘩硬生生拖出來的,從此之後米疙瘩對這個小棺材很是懼怕,說裏麵對陰魂有天然的壓製作用。


    現在剛好用安放抓住的厲鬼。


    柳柳的水符棺正是陰魂的克星,配合我的打鬼鞭子,很快就將所有作怪的陰魂全部捉住,當柳柳把水符棺全部移動過來的時候,我點查了一下,共有十五個陰魂,在水符棺中又一個女人模樣的厲鬼我看著特別的眼熟,想了一下,好像是第一次隨瞎子去楊家捉的鬼!


    不過她好像變的更加的暴戾!


    原來跑出來的,是瞎子黃楊木牌中的陰魂。


    我終於明白了瞎子將這些陰魂隨身下葬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的原因,我至少知道,應該是拿來對付神婆的,那麽多厲鬼,一般的神婆還能對付不了。


    將所有的陰魂捉住,他們屋裏的陰森森的感覺也就隨著消失,有一個陽氣特別弱的人,還看見了柳柳,和柳柳水符棺裏的陰魂,他們對和我朱霜千恩萬謝,頌聲一片。


    雖然收了陰魂,放進了小棺材,我的心情依舊不好,畢竟瞎子交代我的事我都沒有做好,就吩咐他們明天將瞎子的墳修好,別再扒了。


    他們連連點頭稱是,說再也不敢了。


    第二天我作為監工,看著他們將瞎子的墳重新弄好,我在墳前扣了頭,口中祈求瞎子原諒。


    要走的時候,村長卻又告訴我了一件怪事,這一陣子有一個少年,經常來瞎子墳頭這站著,一站就是老半天,從不搭理人。


    第二百零五章:少年


    聽他這麽說,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少年?


    難道說瞎子在這一帶還有親戚?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為什麽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別人都扒了瞎子的墳,他怎麽也不過來指責?休上丸劃。


    想了一下。我問村長那少年有多大,什麽樣的相貌,看看是不是我漏掉了什麽東西。


    “十一二歲吧,穿著一身破爛的灰衣服,長的挺俊的一個男孩,經常出現在何先生墳頭那,有人看見了去問,他從來不跟我們說話。再後來村裏就鬧鬼,也沒人管他了。”


    十一二歲的孩子?


    能來瞎子的墳前站著,定然有原因,有可能是感念瞎子的恩德,十一二歲的孩子,又受過瞎子的恩德,突然我想到,會不會那個楊家的德子?


    在瞎子救的人裏,我隻知道這個男孩,但也不排除瞎子以前救的孩子的可能。


    又詳細的詢問了一下村長那孩子的長相,聽了幾戶我還是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每天都來?”


    村長點了一下頭。“幾乎每天都來,一呆就是大半天。”


    村長這麽一說的時候我更覺得不尋常起來,不知道今天他會不會來,我決定在這等他。


    村長說完之後就走了。


    朱霜問我一定要在這等麽。


    我說是的,這件事情不弄明白我不安心。


    守著瞎子的墳頭等了很久,終於從遠處走來了一個小孩。


    他遠遠地看見墳地這有人也是一愣,不過還是走了過來。


    和村長說的大致仿佛,不過他不是德子,我也不認識這個孩子。


    他的神情很怪,說不上是呆滯還是激靈,總覺得既呆滯又激靈。這兩種特質糅合到一個人的身上時,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他稚嫩的身軀在離我很遠的地方站住了,打量著我和朱霜,也不說話。


    朱霜道,“小弟弟,你是這附近的人家的孩子麽?你天天來這做什麽?”


    那小孩沒有理會朱霜,對著我擺了擺手,他的意思是讓我過去。


    我心中七上八下的,雖然說不上是害怕,但是總覺得奇怪。


    這個小孩,怎麽會認識我?


    “叫我過去?”我詢問道。


    那小孩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我決定跟過去。


    朱霜拉住了我,衝著我搖了搖手,這個小孩出現的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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