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這一輩子都不要和我、不要和這個凶險的世界有任何交集,你平平凡凡的活著,平平凡凡的老去,永遠不要知道我去了哪裏,也永遠不會知道你身體的秘密。”


    我們兩個淚眼朦朧的相對站著,“沒想到造化弄人,這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就算是我逃到了天邊,你還是會找過來;就算是我再想讓你平凡,你還是要闖入這個世界,對這一切,我無能無力,好吧,我先從加入這個陰靈教給你說起吧。”


    他平靜了一下情緒,聲音終於再次平和,“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我膽子很大,曾經去財主家的墳地裏淘寶,有一次夜裏從墳頭裏淘到一個罐子,沒想到裏麵卻裝著一個死嬰,然後就開始有陰魂不停地纏著我,我沒有跟你爺爺說,而是自己去找了一個跳大神的,從此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再後來,我跟這個跳大神的學得了一身本領,加入了陰靈教,想著做一番事業,能讓這個世界因我的存在而改變,我從一個普通的力子,很快變成長隨,最後直接被提拔成靈使,這種感覺就好像世界都在腳下俯首稱臣一般。”


    “隨著我本領的增長,我漸漸的發現,陰靈教所做的事越來越邪怪,越來越陰暗,打著新世界的幌子,為了邪惡的力量不停的害人,特別是將披雲山的魔神引出來之後(講到這裏我啊的大喊了一聲,沒想到披雲山的魔神是他們放出來的),我漸漸地對這個組織萌生了恐懼,這種恐懼與日俱增,當時的在位的女天神謀化著利用陰陽魔神的力量來營造一個陰魂世界,我更是恐懼,所以在和老君閣一戰之後,我佯裝假死,將其供奉的尚未成覺醒的陽魔神的氣息給盜走了!”


    他說到此處的時候我明白了過來,原來我身體裏麵的陽魔神就是披雲山中的邪魔,那個一直被張天師壓製的邪魔!


    怪不得,怪不得那兩個小魔物不害怕我,反而對米疙瘩十分親近,就是因為米疙瘩吞噬的魔氣,和他們吸納的石頭中的魔氣是同一類的。


    這麽說的話,烏小香之所以跟著陽魔神離開,有可能就是住在了那塊陽魔神洞口的石頭裏,從而才和陽魔神產生的聯係。


    “盜走之後我不敢現身,因為陰靈教的人到處在找尋陽魔神的氣息,我也不敢回家,因為陰靈教很多人肯定對我的死有所懷疑,於是我遊蕩了半年,那個封印陽魔神氣息的魔石終於壓製不住它,在一天天的開裂,我知道自己耽擱不下去了,冒著被陰靈教發現的危險,就準備將陽魔神再次送去龍虎山,看他們有沒有辦法將其製住。”


    他講到這裏的時候我心中還是泛起了疑惑,為什麽還是沒有提我和母親的事?


    “不料走到半路,魔氣炸裂魔石,眼看就要亂走,一旦這魔氣脫韁而出,將為禍一方,這時候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她遇到的男人始亂終棄,跟著另一個女人走了,她準備跳江自殺,危急間我將他救了下來,我冒險以學的以生換生之法將陽魔神轉入了那個女人的肚子裏!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我禁不住啊的一聲大喊。


    丹增班覺衝著我苦澀地笑了一下,“我當時心裏想的是,不以一人之死生為念,而已萬家之憂樂為重,這個女人完全不知道我做了什麽,見我對她好,也很情願跟著我,於是我就把她領回了村裏,並且告訴你爺爺說這是給打帶過來的兒媳婦,你爺爺雖然表麵上生氣,其實我知道他還是高興的,不久後,你就降生了,其實,我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第二百七十二章:寶加活佛


    兩個人相對無言,站了一會,他長籲了一口氣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本來我對他充滿了埋怨和恨意,畢竟這麽多年拋妻棄子。如同人間蒸發,這是多麽絕情的一個男人,不過聽他講述完這些舊事,我已經說不出心中是恨還是其他的情愫。


    “這中間我曾經去看過你兩次,見你們生活的好好的,我就沒有出現,回西藏拜入活佛門下,希望能洗脫自身的罪孽。”


    我凝視著這個穿一身僧衣的男人,他麵容頗經滄桑,眉頭仿佛有化不開的憂鬱,這個男人心中又承受了多少無言的苦痛,做一般人都不能做的事。為此獨自背負一切秘密,遠走他鄉,隱姓埋名,於爺爺和我來說。他是一個不孝子,是一個沒有盡責的父親,可是對大義來說,他又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講述完這些之後他仿佛卸掉了很大的重擔,這些事情不知道壓在了他心頭多久,他的神色輕快了一些,向我問道,“你能遇到驅鬼客這個魔頭,看來你的際遇還真是不一般,不過他怎麽會知道你身體中有陽魔神的?”


    我想了下,當時驅鬼客是感應到我身體中的氣息才說出陽魔神的名字,我就把這個情況說了。


    誰知道說出之後,丹增班覺臉色大變,“你身上怎麽可能有陽魔神的氣息,它已經和你融為了一體。我都感應不出任何異常,他怎麽能感應到?”


    他的以生轉生。其實就是慢慢將陽魔神和我的生命融為了一體,在我危機的時候,能救我的命,但是它永遠不會醒來,像是朱歡慶第一次去爺爺家找我的時候,就是我生命受到威脅,從而爆發了陽魔神的力量。


    他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當時驅鬼客感受的到,是陽魔神主動在胸腹間湧動,現在它已經從我身體中逃脫,任誰也感覺不到了。


    “什麽?”他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逃走了?怎麽可能?”


    他覺得陽魔神不可能蘇醒,也不可能從我身體中出來,想到那兩隻小魔物。我突然想到了胸口的玉,會不會陽魔神的蘇醒和這塊玉有關係?這玉本是鎮壓陽魔神洞口的玉,其中肯定吸納了些許它的氣息,是不是這些氣息慢慢地浸入我的身體之後喚醒了它呢?


    和丹增班覺說起這玉石,他詳細詢問了下,黯然點頭,玉石中肯定隱藏了魔氣,石本來就能封印氣息,那魔氣連披雲山的老頭都沒有感應出來,還以為裏麵全是陰氣,“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來是你將這個玉石帶活,陽魔神的氣息也開始覺醒,這就是宿命啊!”


    他露出無奈而又神傷的表情,他覺得當初的煎熬,十八年的狠心都成了無用之功,拋妻棄子離家隱世,現在陽魔神還是一樣的逃走了。


    此時我已經完全明白,玉石的氣息不斷的侵襲入我的身子,最終使陽魔神覺醒,那兩個小孩吸收了玉石中的氣息都已經魔化,我卻沒有,不是因為當時我周身陰氣而逃脫了此劫,而是那氣息被陽魔神自己吸收了,所以他才能醒來。


    而它後來能救烏小香,還和居在玉石中的烏小香建立聯係,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陽魔神因玉石而醒來,因柳柳的水法而從我身體中逃脫,這一切都是巧合中的巧合。


    見丹增班覺內疚異常,我忍不住出聲道,“你(出於恨意還是不想喊他父親,或者喊您)別自責了,你的苦心至少換來了這十八年的安寧。”


    他沒有理會我的安慰,“你不知道,之前之所以能將披雲山的陽魔神,以及狼山壓著的陰魔神都請來,就是因為這兩個魔神都有自己的想法,互相配合才逃脫牢籠,它們才不願意無端被陰靈教利用呢。陰靈教,陰靈教,它們的這個名字不是白來的,正是因為它們供奉陰靈而得名啊!”


    “這個陰靈教到底想做什麽?”我心中現在對陰靈教滿滿地疑問,一路行來,這所有的詭異,恐怖,無不與之相關。


    丹增班覺搖了搖頭,“以前他們是想弄出一片陽光都照不進的陰魂國度,所以才找上陰陽魔神,至於現在他們想做什麽,我就不知道了。陽魔神既然從你身體中遁出,現在必定是去找陰靈教了,它也有自己的算盤的!”


    我將眼下的淚水拭去,“那現在怎麽辦?”


    他想了一下道,“我說不好,明天先去找活佛問問吧。”


    既然情況已經變成了這樣,那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他可能對過往之事甚覺自責,不是三兩句解釋之後就能從容麵對我的,他道,“你早些休息吧,我去了。”


    說完之後他轉身離開,這一夜無眠,陰靈教、陽魔神、烏小香、甚至朱霜,都在我腦海中紛亂如雲,天明的時候,四輛軍車離開,朝著拉薩而去。


    由暗禮上師的密法鎮住,禿頭醒來後能緩慢行走,等我們離開的時候,他的身體又開始隱隱作痛,看來暗禮上師的加持摩頂和甘露丸的功效已經快耗盡了。


    幸好日喀則離拉薩不遠,車很快就到了,下車之後,四個喇嘛再前引路,我們攙扶著血手屠夫跟著前行,卻發現不遠處的山石上,麵對著我們立著一個小喇嘛。


    為我們領路的喇嘛上前與之搭話,那小喇嘛也以藏語作答,隨後他從山石上下來,對唐隊長他們俯首問詢。


    護法喇嘛翻為我們翻譯道,“活佛讓他來迎接我們的。”


    眾人嘖嘖稱奇,活佛怎麽知道我們來了,並且知道我們來的時辰,提前讓人在此等候。


    當我們露出驚疑之色的時候,一個護法喇嘛解釋道,“寶加活佛感應通神,預感到我們要來,因此才派他過來的,大家不必驚訝。”


    這小喇嘛領著我們進了一個大型的寺廟,那寺廟通體白色,屋頂為平的,過道上都是供信徒轉動的轉輪筒,還有一些大型的法鼓,繞過兩間房屋之後,小喇嘛領著我們進了最後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


    這大殿正中供奉著一個麵容雍容的佛像,殿裏下垂著很多紅黃色的法幡,地麵為紅布毯子鋪成,在一個金黃色的布製大蒲團上坐著一個老者,衝著我們微微點頭。


    那老者六十多歲,麵容消瘦,連顴骨都突了出來,他的百會穴已經深深的凹陷了進去,一看就是修為高深之人,一雙眼睛如同冰雪寒芒,能將人一眼看透的樣子。


    不用別人介紹,我們就知道這是傳聞中的寶加活佛。


    見我們進殿,他緩緩站起,“眾位不辭辛勞前來,寶加感激萬分。”


    說完他弓腰為禮,甚是謙遜,說話聲極為平緩,甚至比常人說話音速要慢上很多,但凡心地寬容有大智慧的人,語速都是極慢的。


    眾人分為主賓坐下,護法喇嘛將我們給活佛介紹了一下,寶加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對著我看了一看,隨後又看了看血手屠夫,“一者身內有邪,一者身中奇毒,看來是專為老僧而來的。”


    血手屠夫麵容憔悴,強做笑聲道,“活佛說的不錯,我是來求活佛救命的。”


    寶加活佛點了點頭,讓血手屠夫走上前來,問了下情況,知道是被食陰鐵線蟲入體,室內不甚冷,他讓血手屠夫除去上身衣服,眯眼定著看了一番,好像在看他身體中食陰鐵蟲的位置一般,好像他能看到內裏的邪蟲,然後點頭吩咐道,“你坐好,放鬆心神,代老僧試試。”


    他將手輕輕地懸在了血手屠夫的頭頂,那手上瞬間就冒出白氣,蒸騰著而出,隨著他嘴唇輕輕而動,血手屠夫的額頭已經開始滲出汗來。


    手在血手屠夫頭頂懸了一陣,活佛表情凝重,對著血手屠夫道,“估計有些疼痛,你需忍耐一下。”說完一掌對著早已看好的血手屠夫的後背按了過去,血手屠夫微微咧嘴,好像確實很疼,按了片刻,他鬆手離開,我們這時候看到在血手屠夫的身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手印,像是烙鐵烙上一般。


    我們驚奇不已,知道這正是藏傳的密法“大手印”,別說人的皮膚,山石也一樣能按進去。


    “應該可以了,那邪蟲已經化去,你身上的手印也會慢慢淡化,二十一天後就將完全消失。”


    血手屠夫試著感應了一下,雖然被這個邪蟲折騰的差點死去,精神不佳,不過身體中的阻塞於疼痛感卻已經消去,他驚奇異常,對著活佛就欲跪拜,活佛伸手擋住。


    他大聲問道,“這手掌印二十一天就要消去麽?”


    活佛點了點頭。


    他皺起了眉頭,“怎麽還會消?我還想帶著炫耀呢,印著老活佛的手掌紋路,還不把別人羨慕死!有沒有辦法不讓它消去?”


    他一臉誠懇,這話引的大家哈哈大笑,連寶加活佛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木場斤技。


    不過想到玄靈公社幾近全軍覆滅,眾人笑了一下都覺得不合時宜,紛紛停住。


    血手屠夫算是無恙,活佛轉頭對著我道,“你身上氣息怪異,卻是何原因?”


    第二百七十三章:向天問卜


    早在剛剛進大殿,他一下就說出我和血手屠夫有異常的話時,我心中就恐慌不已。


    現在他直接詢問,我有點倉皇無措,麵對著活佛。撒謊不行,不撒謊也不行。


    現在我活脫脫事一個邪物載體,水精靈柳柳,吞噬了魔氣的米疙瘩、新收服的替身期的小白蛇、張恒的魂魄、手中冤魂血劍、無不都是異常的氣息,身體中還有魔氣,不管我怎麽掩飾,終於讓他感覺了出來。


    玄靈公社的眾人見過我召柳柳,紛紛替我解釋,說我收養的是一個善良的水精靈。


    寶加活佛輕輕頷首,“這位年輕人不單單事身外攜帶邪物,身體本身都微微散發著煞氣,可能是追尋力量而走的極端近路。此不可取啊。”


    他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聽到我的耳中如雷鳴一般,我連往身體中引入魔氣的原因都說的八九不離十。


    “縱然你心性良善,陰煞之氣在體。時間長了必然會影響你的心性的,你自己要謹慎為之。”


    我點頭稱是,多謝他指點,心中對這個活佛敬佩之時也充滿了好感,他雖然洞悉物理,也佛法高深,但是卻不像是有的正派人士,見了所謂的陰邪就喊打喊殺喊殺的,或者正是他的包容成就了他的這種高深的修為。


    見他懷疑我身上帶陰邪之物,我就將盛張恒的竹筒拿了出來,請求他為竹筒中的陰魂超度。木場序弟。


    他將竹筒接到了手裏,見我避重就輕,知道我不願說出身上帶的秘密,他也就點到即止,沒有再追問別的。詢問了一下張恒的事,這個我沒有必要隱瞞。將我和張恒結怨的事和盤托出,活佛將竹筒打開,張恒的虛影又開始出現。


    張恒現身之後見是佛殿,驚慌失措,不過活佛沒有將其強行超度,而是對著張恒的虛影問詢起來。


    張恒見這老和尚和善,驚懼之心盡去,他亦能看出這是高深的僧侶,提出不願入輪回,反而問詢藏地轉生之法。


    活佛被張恒的虛影問的一愣,“轉生之法是由修為高深的僧侶才能完成,普通人是不能轉生的。”


    見張恒不願被超度,活佛告訴我可以將張恒留在此處,聆聽佛音之後。他自然就願意被度化了。


    說完張恒之事,他開始詢問了陰靈教的事情,得知玄靈公社絕大多數人已經犧牲在了穀底,他神色悲憫,又念了幾句簡短而晦澀的經文。


    我們不理解的就是穀頂出現的小魔物,說給活佛聽的時候,他慢慢詢問了一下那兩個怪物的長相,身體的氣息,想了一下,他也不是太明白。


    這件事情上我沒有必要隱瞞活佛,就告訴活佛,那兩個小魔物可能是我之前認識的兩個孩子,後來沾染了邪氣離家出走,再出現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聽我這麽說,玄靈公社的眾人都感到驚奇,劉根轉頭問我,“米凡,你認識那兩個小魔物?怎麽之前沒聽你說?”


    我說自己也是剛剛想明白。


    活佛聽我這麽說,再次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這樣說的話,有可能是邪法培育出的第六魔物,又稱人間魔羅。”


    我們都沒有聽過這樣的說法,人間魔羅是什麽東西。


    活佛道,“我雖然沒有親見這兩個小魔物,但是六世活佛卻對付過一隻第六魔物,是由一個邪法師控製的,也是有正常人而培育成的魔物,因其比不上前麵的五個傳說中真正的魔物,所以被成為第六魔物。”


    “可是正常人怎麽能變成魔物呢?”禿頭現在身體中的苦痛已去,就關心起來這個第六魔物,不過他所問的,也正是我想要知道的。


    “據六世活佛傳下來的說法,他後來降服了那個邪法師,邪法師自己交代這個人間魔羅分三階段,第一階段是有找沾染的魔氣的人,放在血池中吸收血腥暴戾之氣,經過一段時間,這人就會變的癡癡呆呆,人性泯滅,心中隻有嗜血的願望。第二階段就是用密法刺激它們身體中的奇經八脈,讓他身體可以快速的生長,但是卻壓製住手腳,不讓其正常生長。第三階段,讓吸收了魔氣血腥氣和刺激了生長奇經的人從血池中撈出,在其身上畫邪物圖像,讓其對著邪物圖像冥想,而且不停地在其耳邊以密語念誦。九九八十一天之後,正常人就會長出小角和尾巴,力大無比,刀槍不入,而且殘忍嗜血,這時候就已經變成了第六魔王,也就是小魔羅。”


    活佛的這一番講述,另眾人惶恐相顧,目瞪口呆,沒有想到世間還有如此邪惡還滅絕人性的密法,幸好魔氣難尋,要不然心理陰暗的邪徒,有很多人會學此術法。


    一旦養成一個邪魔的話,簡直就無敵於天下。


    此番陰靈教的這種種作為,肯定是有著大的陰謀在其中,要不然也不會下那麽大的血本來對付玄靈公社,聽楊佑時的口氣,好像正在準備一個大的逆天陰謀,因此要將玄靈公社的人先行斬除,免得到時候影響他們。


    將這個情況說給活佛之後,活佛點頭,陰靈教和葛喇他們應該還在藏地,他會聯係高僧搜尋這夥歹人的,不過陰靈教究竟想做什麽,估計也就楊佑時知道,別說捉不到他,他這樣的人,信仰頑固,就算是被捉到也不會告訴我們的。


    活佛沉吟了一番,慢慢說,“搜尋的同時,我會先用卜問之法,試試能不能推測出來大概。”


    活佛說出此話的時候,包括我父親在內的四大護法喇嘛和唐隊長他們都是一驚,我卻不解緣故,後來才知道和尚是不宣揚占卜之術的,因為佛教的理論就是因果循環和報應,種什麽因得什麽果,而占卜和預測是窺探天機改變因果的行為,所以幾乎所有的佛教信徒都不宣揚占卜之術。


    但不宣揚不代表不會。


    如同孔子一樣,他精研周易,但是卻從來不與人算卦,道理大致也是相通的。


    占卜之術,分為幾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就是與人算命,這個的話,瘋道士也可以,之前我曾經跟著他給十裏堡的村長算過命,他還曾經在西安城中為人算命,凡是透露天機與人算卦的,一般難逃五弊三缺,所以很多高明的相師一天隻給人算一卦,並不是他們所說的算多了就不準了,而是他們要做其他的功德,將泄漏天機會給自身帶來的不利給化去。


    第二階段就是謀算自身,這個就已經很少有人達到了,很多相士說卦不算己,其實為什麽不算己,誰第一個學會卦術之後不是先給自己算算。不過為什麽要說卦不算自呢,原因就是卜算自己的時候是算不準的,很多精研卦術的人,結局都是悲慘的,到最後他們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沒想到自己會這個下場。


    孔子已經達到了可以為自身卜算的這一步,他的著名的話“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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