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黑沉沉的屍體現在怎麽辦,雖然現在滿腔憤恨,終歸要著眼現實問題。要是這具屍體現在不處理好,明天城外的狗頭人一旦被發現,警察就有可能調查過來,說不定我就得入獄。


    我感覺二十多年我沒這麽頭腦清晰過,清晰的知道我要報仇,一定要弄清這麽周圍到底是什麽樣的神秘力量在維持著這一切的轉動,同時也從來沒這麽迷糊過,迷糊的不知道明天再那裏。從來沒這麽好過,因為夢中人就在眼前;也從來沒這麽壞過,媽的我竟然殺了人。


    想到這我決定要把城外的那個狗頭人的屍體給處理了,這樣也不至於把警察給召來,於是我招呼了一下伊姍就下樓了。


    伊姍還是怕的厲害,哆哆嗦嗦的,但是還是跟著我下去了。


    斜月殘照,地凍天寒,兩個黑影在黑夜中小心翼翼的前行。


    我隻記得那隻狗頭人的大致位置,月雖然已經快消盡,但是黑暗的大地上卻沒有了那個狗頭人屍體的痕跡,我心中大奇,心想難不成屍體又沒有了?憑著記憶的方向,和伊姍一點一點的尋找,隻找到一大片烏黑的暗血和狗毛。


    我哆嗦了一下,心想還有人?


    難不成冥冥的黑暗裏還有眼睛在窺視著我?


    於是我拉著伊姍的手趕緊離開了,伊姍沒有說什麽,也不知道我找什麽東西,但是看到地上一灘烏黑的血她頓時明白了,不過她隻是緊緊地依偎在我的身邊也沒有說話,仿佛我就是她的天,一切都聽我的。


    重新回到樓上之後我開始心裏不安起來,那隻狗頭人也消失了,但是這個屍體一直在這放著也不行,那怎麽處理呢?


    我突然想到要把屍體丟到瘋子的屋裏,讓那些可怕的嬰蛙分食,但是總覺得隱隱中有點不安,又害怕那些青蛙在出什麽異變,要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這兒直接逃走,肯定不久就會被警察發現。


    現在又沒有力氣把他抬出去了,我一狠心,決定分屍。


    死人沉重無比,費了吃奶的力才抬進簡陋的浴室。我把浴缸的塞子拔出來,用紗布細心地裹了一層。這樣既能滲水,又不會在下水彎管處留下碎屑。大學時旁聽法醫課,聽過不少毀屍滅跡的案例,許多案犯堪稱高手,屍體處理得天衣無縫,唯獨疏忽了這一點,最後鎯鐺入獄,身首異處。接著把這禿頭的衣服剝了個淨光,拿起兩把剁肉刀,心中百味俱全,狂亂、焦躁、恐懼,還有點無端地快感。


    伊姍臉色蒼白問,你你要幹什麽?


    我問她想不想坐牢,她說不想,我揮了揮手說,那就去燒一鍋開水,現在!


    不管怎樣,我都要知道這一切的恐怖源頭在哪裏?所以我現在不能死,也不願入獄。我在這白衣光頭的屍體前站了半天,喘了幾口粗氣,一把拖出他僵直的胳膊,咬了咬牙,狠狠一刀剁了下去。


    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過是騙人的屁話,這老天向來都是瞎子,滿世罪惡都以天理為名,眾生掙紮在他巨大的陰影下,為善的受盡苦難,不得好死;殺人者逍遙法外,永享天年。而傳說中,人人都有一個天堂。


    想到這兒,我加緊施為,剁了幾刀,滿身都是黑血。伊姍隻看了一眼,倏地軟倒,蹲在那裏哇哇大吐。


    這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驚的我們兩個靈魂出竅,我隔著門問到,誰?


    一個聲音說道,小秦,你原來斜對門的那個人你見過沒有?


    我一聽是房東,心想怎麽了,我不敢說見過了,免得和他囉嗦不清,於是說沒見,咋了?


    房東說,沒事,今天警察找他呢?剛才我聽見有人上樓了,所以過來問問。


    我噢噢了一聲,也不敢和房東多囉嗦,就說自己睡了,然後就沒給房東開門。


    房東在門口站了一會,就歎了口氣下去了,我冷汗直流,心想這警察找那個人幹嗎,看來得抓緊時間了,處理了這個屍體,明天就要離開這。


    我長出一口氣,走回浴室繼續加工。伊姍吐得快虛脫了,我胃裏陣陣翻騰,不過事已至此,死活都在今夜,我揮起刀,沒頭沒腦地剁了下去。血水橫流,殘骨爛肉濺了一地,邪惡的種子在心裏慢慢發芽、成長,枝繁葉茂,每個毛孔都齊刷刷地大張著,我獰笑著想:去他媽的,這就是世界末日,我豁出去了,便是三千佛奔來眼底,老子一棒打殺!


    把兩隻斷手扔進鍋裏,咕嘟嘟煮了一會兒,滿室飄滿奇香,一些奇怪的念頭翩翩飛來,我突然想:加點作料會不會更香?拿雙筷子拿個碗跟著肚子咕咕叫起來,我怔了怔,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但是已經沒有退路,將屍體處理完畢,還留下的部分等到淩晨三點的時候我才出發,這時候人睡的最熟,不易被發現,分了三次將禿頭的身體埋在郊外的樹林,腦袋綁上石頭沉到了汜水河,衣服全都燒了,發現留下了一個手機,我配了一個充電器,電話一律不接,突然想起屠夫的那個事情,於是決定依樣葫蘆,讓伊姍給通訊記錄裏麵的人全都發了短信,內容都一樣:我找到機會了近期可能無法跟你保持聯係兩年之後等我的好消息。這是反偵察的重要技巧,即使將來屍體被人發現,也不會馬上懷疑到我。為了把事情搞複雜,我故意把地址寫亂,有十幾條短信落款於廣東,有十幾條是於雲南,於黑龍江。這3個地方治安都不怎麽樣,死個人跟死隻雞沒什麽分別,等警察奔赴大江南北,到處探訪發現查無此人,我早就隱姓埋名,找清幕後黑手,報仇雪恨。


    發完之後,開始有短信陸陸續續的回過來,但是這些人都沒有姓名,有的上麵寫的是1,有的上麵寫的是2,回的都很簡單,大致都是,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看的不明所以,最後回來的一個短信更是奇怪,上麵一點標誌都沒有,回的短信挺嚇人的。


    也是一句話,好,有種,我看著你死。


    我心想這貨通訊記錄上都是存的什麽人啊?我急忙把電池扣出來,把手機給粉碎了,心想現在的科技那麽發達,別他媽的通過手機找到了我。


    等弄完了這些之後已經奇累無比,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已經流失殆盡,我看看伊姍,她深情的望著我,並沒有說什麽,但是我總是覺得她有點怪怪的,天已經快亮了,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不癢了,難道那個狗頭人教我的做法真的管用,但是防疫針還是要打。


    於是我對著伊姍說,你願意跟我走麽?


    伊姍點了點頭,說到,我昨天新找了一間房子,地方比較偏僻,你和我一起先到那去住吧?


    昨天?我心想伊姍這兩天消失了就是去找房子去了?但是她自己的家都沒有回,怎麽就立馬去找房子呢?現在和我伊姍之間仿佛有了隔閡,也沒說什麽,心想也好,反正現在伊姍也回來了,那就不著急離開這個城市了,我點點頭說,歇一下,再過一會就出發。


    簡單收拾了一下,帶上了那盒子藏紅花和桌子上的相片,伊姍現在魂不守舍的,從來到都沒看那照片一眼。大概五點鍾的時候,我牽著伊姍的手離開了,這間房子裏麵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房租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等房租到期了隨房東怎麽辦吧,東西也不要了。


    這時候的天黑的極夜,我拉著伊姍急急的前行,準備走到市區,即使不能走到,也要走到半路在找車,不然的話,大清早就在湘湖區找車,肯定會被人給懷疑上。


    快走到市區的時候實在是走不動了,這時候後麵來了一輛出租車,我看了一眼沒有異樣,於是拉著伊姍坐到裏麵去了,伊姍對著那司機說,樟樹下,快點。


    這是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不知道伊姍是怎麽找到的這,不知道這兒算不算是市區,但是我看到的是那種特別老式的樓房和坍塌的牆,伊姍拉著我走近了一個幽靜的小院,對我說就是這兒,我們現在這住著吧。


    現在的天色蒙蒙亮,這小院也是破敗的不行,但是好在裏麵收拾的還算整潔,好像小院的原主人特別愛幹淨,我沒說什麽,於是跟著伊姍走了進去。


    堂屋裏麵冰箱電視竟然一應俱全,我疑惑的看看伊姍,伊姍說,我碰巧才租到的,咱們先在這兒住著,等有好的房子我們再換。


    這時候伊姍問我餓不餓,我想起來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但是剛才分屍弄的肚裏麵反胃,現在什麽也吃不下,於是我搖搖頭,伊姍說,要不先吃點吧,我去給你弄個番茄雞蛋麵吧。


    番茄雞蛋麵?聽了伊姍說了這句話之後,我頓時打了激靈,我天生對雞蛋過敏,從來不吃帶雞蛋的東西,一次記得伊姍不信邪,把雞蛋打到麵裏麵騙我吃,結果我連黃疸都差點吐出來。那次伊姍嚇壞了,哭得給淚人似的,抱著我說以後再不給我吃雞蛋了。


    怎麽她現在又主動提出來給我弄番茄雞蛋?難道是今天嚇傻了不成?連我的禁忌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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