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條狗看見我出現在大門口,頓時像是監視我一樣,調轉過頭,露出狼一樣的目光,衝著我慢慢地走了過來。


    來到鐵絲網前的時候,它們也不狂吠,隻是露出凶狠的牙齒,好像是要我離開。


    我知道它們過不來,心裏也不怕,於是我就開始了和這些狗對峙。


    沒有人出來,沒有人經過,我和這些低智商的惡犬相顧誰也不相讓,一會累了我就坐下,然後又衝廠子裏麵張望。


    這幾條大狗,好像也有些疲倦,過了一會,隻餘下其中一隻守在門口,剩下兩條徑直搖搖頭走掉了,消失在廠子的長草間。


    我心想難不成這廠子白天沒人?這時候我想先挑釁這這條狗,這狗一叫的話,裏麵的人準會出來。


    我翻身找了快坷垃,對著那狗一下就掄了過去,那狗嚇了一跳,很迅捷的躲了過去,同時把牙齒森森的露著,但是就是一發出一點聲音。


    我心想你媽不叫是吧,於是我彎腰又撿了一把,坷垃頭石子啥的,暴風驟雨搬地衝著那狗身上招呼。


    那狗將牙齒凶的更厲害,一掉頭衝著一個方向跑去了。


    我一下愣住了,心想這狗怎麽這麽奇怪,也不狂吠,也不怕人彎腰。但是那狗不是往廠子裏跑,而是順著鐵絲網跑,我有點疑惑,看著那隻跑的狗,不知道它要去哪。


    跑了很遠之後,它突然停了下來,趴在地上從裏麵往外麵鑽,好像那兒的鐵絲網已經破了一個洞。


    我嚇了一跳,看著那隻大狗從鐵絲網裏麵鑽了出來,心想這狗好大的脾氣,難不成非要出來咬我,鐵絲網外麵還有一個鐵門呢,門柵欄的縫隙特別小,那狗肯定不能從縫隙裏麵鑽出來。


    誰知道那狗鑽出來之後根本不往鐵門這跑,而是對著這看了一眼,轉身又往另外一個地方竄去了。


    這時候我的心裏有點慌了,心想這畜生要是出來的話,豈不要咬死我,剛才我可勁砸它,它這是要來報仇啊。


    可是我覺得也不能被一條狗給嚇跑,在牆角我看見了幾塊大點的石頭,於是彎腰撿到了手裏,心想要是它真能出來,我就找準它腦袋給它一下,砸死它算求!


    剛把石頭拿到手裏,我就看見那條狗了,它貼著牆,前伸著頭顱,像是靠近獵物一樣,慢慢地兩個爪子交替的前行。


    我突然覺得這東西不是狗,怎麽比他媽的狼還要難纏,緊緊地攥著手裏的石頭,心想萬一要是砸不中它的腦袋,拿豈不是慘了。


    剛才那兩條狗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要是那兩條狗再過來的話,我他媽的跑都跑不掉。


    這荒郊野外的,誰來救我。


    幸好這時候廠子裏麵走出來了一個人。


    這人四十多歲,留著一個背頭,穿一身西裝,這人好像是八百年沒見過陽光似的,皮膚慘白,好像是福爾馬林液泡得一樣,他走到鐵絲網後麵站住了,看見我和那隻狗的架勢,似乎有點驚訝,指著那狗說,回去!


    那狗似乎能聽懂他的話,不甘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飛快的跑了,順著牆,也不知道在哪裏消失了。


    我鬆了一口氣,丟掉了手裏麵的石頭,那人接著對我說,你有啥事?


    我看那人態度還算可以,就說,我找工作找這兒的,你們招不招工人?


    那人搖搖頭道,不招。


    我心想那瘋子怎麽之前想讓我來,那不對啊,急忙喊住他問,你們不需要保安麽?我要求很低的,夠我生活費就行。


    那男的看了我一眼,還是說到,不招。


    我心想這男的不招進去,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啊,就是硬賴著不走也不行。


    那人說完之後又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到,你別惹我們廠裏的狗了啊,說不定會咬住你的。


    說完那人就走了。


    我細想這該咋辦,好不容易買了人皮麵具,而且嗓子也喊啞了,卻沒想到進不去這個詭異的服裝廠。


    我有點不甘心,正擱那門口想辦法呢,想了一會,心想難不成報警,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廠子裏麵是什麽,要是報警什麽都沒有,到時候可能什麽也查不到了,正想著,這時候那個進去的人又出來了。


    他走到門口的鐵絲網那的時候,對著我喊了一聲喂,拿鑰匙打開了一個看起來很不明白的鐵絲門,那鐵絲門幾乎和鐵絲網是一體的,他走過來對著我說,那個誰?你要做保安是吧?


    我看他笑眯眯的,於是我點了點頭。


    他手裏拿著一張表,說到,那填了這張表吧。


    他遞給我一張人事錄用的表格,我接過他手裏的表格和筆,隨表捏造了一個名字填寫了上去。我一看上麵的薪酬寫的是挺高的,最保底工資都趕得上市內一個白領了,心想這服裝廠造什麽衣服的,怎麽給看那麽高的工資啊。


    填寫完之後他指著上麵的一個空格說,這個要填清楚。


    我一看是家庭住址,當然這個我也是編的。


    那個背頭男看著我說,你把身份證拿出來填寫。


    我一想我沒身份證,於是說我身份證忘家裏了。


    那背頭男看了看我說,明天把身份證複印一份帶過來,這個家庭住址必須要填清楚。


    我心想媽的連廠子都不讓我進,家庭住址能給你填清楚才怪。


    但是還是假意的答應了,我說行行,必須給複印拿過來。


    下麵是附錄部分,上麵寫著注意事項,第一條就是半年不能出服裝廠。下麵還有很多條,我正要看時,他一把拽了過去,笑眯眯地對我說,其他的你不用看了,這張表格本來是女工填寫的,從來沒有過男工,所以上麵填寫的東西對你沒有約束力。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哦。


    那人看我填下完之後,給了我一個鑰匙,指著大門口一個附屬的小屋給我說,這個可以算是你的值班房,你的製服什麽的廠子裏麵不提供,要想穿的話就需要自己花錢買。


    我心想你們都不給提供,我才懶得穿呢,於是點點頭說行。


    那人把門口的一個小房子打開之後,一股黴味,裏麵空蕩蕩的,好像是這個小房子從來沒打開過。那個背頭男說到,這個房子是供你臨時歇腳用的,我們不提供你住宿,明天再給你一個小凳子。


    我心想正好,要是也讓我半年不能出門的話,要是這裏麵真有秘密我也沒有辦法,於是再次說行。


    那人說到,我姓鄭,你可以叫我鄭主任,咱們啥都好說,平時你有什麽需要可以打我的電話,我給你說一個電話號碼你記一下。


    然後他不由分說留給了我一個號碼。


    留完之後他笑了一下,說到,小兄弟,有幾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一個是白天不需要你在這,因為我們上的是夜班。另外一個,鐵絲網後麵的廠區,你不要進去,要是進去的話,會把你當成偷盜抓起來的,還有就是裏麵有狗,惡地很,咬住人不撒口的。


    我一邊聽一邊裝作很懂的樣子點頭,其實心裏麵疑竇大起,覺得這不就是不想讓我進廠區裏麵麽?白天不讓我在這,晚上上班不能進廠區,那還招我幹啥?


    我衝著那背頭男問到,那我的職責是啥?


    那背頭男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楞了一下笑道,晚上別讓人進廠子就行了,還有就是有女工從廠子裏麵跑出去的,及時打我電話。說完這些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他說,有的女工偷廠子裏東西往外跑,不過你遇到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說行,一定給咱廠子守好門,絕不放跑一個女工,也絕不放進一個敵人。


    那背頭男點了點頭,似乎對我怎麽回答很滿意,又似乎漠不關心,轉頭又看了我一會,說到,記得我給你說的話啊,要不然後果挺嚴重的啊,然後他就去了廠子裏麵。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覺得先當當看吧,要是什麽都不能發現,再想其他的辦法。


    但是這個服裝廠確實是邪門無疑,白天不工作,晚上才幹活,怎麽像是夜店一樣,而且還拉著鐵絲網,弄的跟抗日戰爭劇組似的。


    不過那背頭男也沒給我說今天是不是要上班,我一看也下午了,心想不能白來一趟,於是心想先去買點東西吃,一會晚上再過來,看看今夜能不能發現點啥。


    於是我就走著回市區了,進了一個小店,要了一份水餃吃了一個飽,轉身想得弄點什麽防身的,於是溜著去買電警棍去了。


    現在顏夕的錢我越花越的不對勁,怎麽這顏夕把卡給我就一點消息都沒了,難不成真的像是那個瞎子說的,春天一到天一暖,顏夕就沒有了。


    從一個警用器械店買了一個電警棍出來時,天差不多就黑了,於是我就順著記憶的路回了那個服裝廠。


    快三月的天,晚上還有有點挺冷的,其實這野地裏麵的服裝廠晚上誰他媽的來啊,我站在門口百無聊賴,緊張兮兮的望著廠子裏麵,但是裏麵還是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見哪兒有燈火,隻是隱隱看見幾列樓房在地麵上疆臥著,那幾隻狗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我心裏暗罵了一聲操,這他媽的連廠子裏麵都不讓我進,很明顯是防範外人。


    眼看天已經黑盡,我覺得要是不行,明天就想其他的辦法,這他媽的荒郊野外天天站一晚上會要人命的,正這麽想著,廠子裏麵似乎有動靜,我忙盯著看,走到廠門近前的時候,我一看,高挑身材,濃妝豔抹的正是紫欣!


    這貨似乎能自由的出入廠子,不知道她在裏麵是什麽地位。


    我剛要攔她,心想這騷貨不管去幹啥,想攔著她胡攪蠻纏一番,反正廠子裏麵不讓女工出去。或許能打探出來點廠子裏的秘密。


    誰知道我還沒有說話,她瞅了我一樣就愣住了,眼睛睜得牛蛋一樣大,好像是見鬼一樣,嚇得哎喲一聲,一邊退一邊顫著聲音指著我叫到,秦,秦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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