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柒聽著,眉心輕輕擰了擰,白屹洵說得如此誠懇,他們倒是不好相逼了。


    隻是他的妻子?


    那位搶在他前麵買柑橘的女子?


    看著確實很嬌小。


    靜默會兒後,他看向白屹洵說,"好吧,既然白公子不願意,我們自然不會相逼。"


    話落,他又道,"我們還會在望城待半月,若是白公子想通了,就來青羊街道的羊肉館知會一聲。"


    聽溫言柒將他們的聯絡站告訴白屹洵,安夙之皺眉看向他,有些不滿意,但也未說什麽。


    白屹洵聞言,就起身朝著安夙之和溫言柒行禮,"如此,草民告退。"


    "白公子,盛公子慢走。",溫言柒點頭,就瞧著他們出門,轉頭看向氣哼著的安夙之,挑眉說。


    "我還當咱們親自來一趟,他會輕易答應了,不料,如此難以勸說。"


    安夙之聽著,換掉了茶,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沉聲說,"這個白屹洵,看著溫和羸弱,可城府心思他一樣不淺薄。"


    "此人非是池中之魚。"


    話落,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寒意,眼角也向上眯起,聲音都帶上了厲冷,"如果此人不能為我們所用,他日與我們為敵,可就是極難對付的對手。"


    聞言,溫言柒看向安夙之說,"侯爺,你不要亂來,此人才智多謀,又聰慧通透,這樣的人,我們應該愛惜才是。"


    "愛惜?等他羽翼豐.滿,同我們為敵,再想對付他,可不容易。"


    安夙之不讚同,沉聲說,"所以,我們現在就要折斷他的翅膀,以免他成為勁敵。"


    "侯爺,我們身邊能用之人可不多,陛下剛剛登基,我們應該禮賢下士,多收攬人才。"


    溫言柒知曉安夙之的性格,便勸著說,"白屹洵聰慧過人,又處事不驚,此人假以時日,必然有所作為。"


    "所以我們應當想法子招攬,而並非除去。"


    "招攬?",安夙之煩躁地灌了一杯酒入口,又哼聲道,"剛剛你也看到了,你我的身份擺出來,他都不屑一顧。"


    "此人可難以掌控,留著他,終究是個隱患。"


    溫言柒想著白屹洵,搖搖頭,有不同的看法,"不畏強權,可是難得可貴的氣節,這可不是什麽人都有的。"


    "而且,我們為什麽要掌控別人?不能是合作,相互協助呢?"


    "白屹洵提起家人,麵上的溫柔不似作假,可見此人的重情重義。"


    "所以,我們得想拋出誠意,讓白屹洵同我們一派。"


    安夙之聽著,又灌了一杯酒,沉默片刻,看向溫言柒說,"你對於此人,倒是格外欣賞,可他現在能院試都沒有過。"


    "據我所知,白屹洵現在才參加院試,是因為身體原因錯過了之前的院試,可他能是南懷書院的甲一,足以可見此人的博學。"


    溫言柒笑著說,"而且白屹洵談吐不凡,絲毫不亞於世家子弟,反而更勝之,我的確很欣賞此人。"


    "所以,還望侯爺能夠多些耐心,我們等等看。"


    聞言,安夙之想著白屹洵,灌下去第三杯酒,眯了眯眼睛,他是很欣賞白屹洵的聰慧,可太過聰明的人,就不討喜了。


    不過,溫言柒所言不無道理。


    "罷了,白屹洵的事情暫時不提了,先把私鹽的事情處理了。"


    話落,他還是很不爽,"這個可惡的白屹洵,膽敢拒絕給我們製鹽。"


    說起這件事情,溫言柒蹙了蹙眉,又攤開手,難辦道,"可是白屹洵說的不錯,咱們究竟是讓他製鹽,還是拉他出去擋怒火,讓他送死呢?"


    "所以,人家為什麽要給我們製鹽?"


    安夙之不說話了,又哼了一聲,放下酒杯,朝著外麵走去,"先收拾了鍾家的人再說。"


    溫言柒無奈歎了一口氣,又跟著離開,不過他相信,他們跟白屹洵還會見麵的。


    "二郎,剛剛可嚇死我了,你好歹說話委婉一些,你不怕侯爺殺了你?"


    一出去,盛燾就大口喘氣,又喚了輛馬車,跟著白屹洵回城南。


    上了馬車,他看著神情自若的白屹洵,就忍不住道,"我剛剛可生怕給你收屍。"


    白屹洵聽著,失笑道,"我剛剛還不夠委婉嗎?"


    "你都要跟侯爺幹架了,哪裏委婉?",盛燾翻白眼,又看著溫和有禮的白屹洵,癟嘴說,"當然,你這長相還是很占優勢的。"


    "瞧著就是風度翩翩的公子,不笑自有溫笑,生氣也看不出來。"


    聞言,白屹洵挑眉,也沒有說什麽,就見盛燾又看著他很認真問,"你真的不怕侯爺殺你?"


    "他們上位者養尊處優慣了,見人忤逆,自然會不喜歡,直接殺了你,那都是在他們一念之間。"


    "不會。"


    "嗯?"


    "他們不會殺我的。"


    “為什麽?”


    見盛燾詫異,白屹洵便同他解釋,"他們把我調查得這麽仔細,連我太爺爺那輩都調查了。"


    "你說他們這樣的身份,為什麽要注意我一個連鄉試都沒有參加的學子?"


    "這個....."


    "必然是因為他們在製鹽上,已經到了瓶頸,所以任何一個可以突破的機會他們都不會放過。"


    "那他們知曉我會製精鹽的法子,又豈會輕易要了我的性命?"


    盛燾聽著,覺得很有道理,卻又挑眉說,"但是你拒絕,他們留著你也沒有用。"


    "有總比沒有好,他們特意來見我,可不是為了來殺我的。"


    白屹洵說著,想到了溫言柒,挑眉說,"或許清平侯會因為一時動怒要我的性命,但溫公子不會。"


    "溫公子的性情溫和,又深明厚慈,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大氣,可見此人的大局觀念格外強。"


    "殺我容易,但錯過了製作精鹽的機會,再想遇到可就難了。"


    "因此,溫公子必然不會要我的性命。"


    想起柔和有禮的溫言柒,盛燾讚同地點頭,看著白屹洵,他恍然覺得這兩人很像。


    有一句可以形容,溫柔且強大。


    這樣一想,越發覺得這句話很貼切。


    但....


    盛燾很好奇地問,"那二郎,你會同侯爺和溫公子合作製鹽嗎?"


    "等等吧。"


    "等?"


    "嗯。"


    白屹洵隻是繞有深意地笑了笑,並未再提私鹽,而是想起了蘇棠梨。


    棠梨會買柑橘,應該也非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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