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柒聽著,看向白屹洵的目光含著一抹喜悅,像是找到了誌同道合的知己一樣。


    又笑著搖頭,"用世人籠統了些,不如用上男子,是這世上的男子沒法接受女子壓上一頭,才會用世俗的規矩束縛有本事的女子。"


    "而且這樣的男子,還要加上一句,應該是那些外表強大,實則內心狹隘且懦弱。"


    "因為他們很可憐,才不會接受女子的強大。"


    聞言,白屹洵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看向溫言柒說,"就像當年的長鴻將軍,女扮男裝入軍營,明明建功立業,一步步當上了大將軍。"


    "守衛了疆土,也讓敵軍不敢侵犯,可卻因為暴露了女子的身份,就被人唾罵。"


    "昔日的大將軍卻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姬,還被關入了大牢,受盡折磨。"、


    "因為女子不可入軍營,不可入朝為官,一個欺君之罪,一個禍國的名聲。"


    "讓這位戰功赫赫的女將軍沒有戰死在沙場上,卻被自己人五馬分屍。"


    "實在殘忍至極。"


    溫言柒聽著,眉心蹙了蹙,想到這位女將軍,長歎了一口氣,"所以啊,當年長鴻將軍被處死,敵軍入侵,朝野上下,竟無人出戰。"


    "眼睜睜看著敵軍踏入邊疆,被奪了城池,可笑的是,那些詆毀長鴻將軍的人,才想起有長鴻將軍在,敵軍從未踐踏邊疆。"


    "僅僅因為她是女子,才要受到這樣的對待,可這就是世道啊。"


    "即便是現在,女扮男裝都是大罪,更別說入朝為官了,一經發現,就是滿門抄斬。"


    "所以,女子想馳騁天下,難如登天。"


    話落,溫言柒看向白屹洵,想到了蘇棠梨剛剛的話,很是好奇地問,"如果,我是假設,二郎的妻子,不甘拘束在內宅,想要自己闖一闖。"


    "不說入朝為官,不說入軍營建功立業,但想自立門戶,做生意,二郎會如何做?"


    "會敬佩。",白屹洵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會引以為豪,會稱讚她敢於突破世俗,敢於追求,敢於做自己。"


    溫言柒聽著,眉眼跳了跳,意外地看向白屹洵,卻是問,"你不怕世人的議論,流言蜚語可比真刀真槍殘忍。"


    "它們看似沒有傷你,可卻是把人朝著死路逼迫。"


    "所以同世俗為敵,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白屹洵搖頭輕笑,柔和的眼眸閃爍著堅定的光輝,他看向蘇棠梨,溫聲說。


    "可正是如此,我才要敬佩敢跟世俗為敵的她。"


    "至於後果,她盡管去做自己,抵抗世俗,有我來就好。"


    "若是讓流言蜚語都能傷她,那要我這個夫君做什麽?"


    溫言柒聽著,看向溫潤如玉卻也病弱的白屹洵,卻是嘴角上揚,眼中含笑。


    格外欣賞,也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白屹洵,值得他結交。


    "對了,我要離開望城半月,差不多等二郎考完了院試就回來。"


    溫言柒笑著看向白屹洵說,"希望下次再見,我們既是朋友,也是合作者。"


    "會的。",白屹洵知曉合作指的是製鹽,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便點頭說。


    "我也很期待和溫公子的合作。"


    聞言,溫言柒笑著舉杯,繼續喝酒,不再說朝堂的事情,就聊聊學問。


    池暮歸他們幾人都喝了幾壇子美酒,醉醺醺的,喝不動的,直接就倒在了桌子上。


    白屹洵也是有些頭暈,見大家都喝醉了,便喚了幾個小廝,扶著他們去裏麵休息。


    池暮歸是主人家,必然還是要留些神智的,隻是視線模糊起來了,他勉強看向白屹洵和溫言柒說。


    "二郎,屋子我都讓人收拾好了,你們夫妻就在這裏休息,溫公子如若不嫌棄,也在這裏休息如何?"


    "還是我讓人送溫公子回去?"


    溫言柒隻是微醉,聞言,看著其他人都被扶著進屋,揉了揉眉心,抬頭看向天空的明月。


    再看著外麵的天色,搖頭說,"不了,我的畫舫就在外麵,直接回去就成。"


    "夜深湖麵可不怎麽安全,溫公子當心些。"


    "放心,我住的地方離著這裏也不算遠,坐畫舫回去很快就能到。"


    聞言,白屹洵看向溫言柒說,"那我送溫公子出去。"


    "不用。",溫言柒擺手,見他的侍衛來了,便說,"今日的宴會,很愉悅,等下次我設宴邀請諸位也同歡。"


    池暮歸點頭,"成啊,到時候我們一定去。"


    "好,夜深了,你們也回去休息,不必相送,我先走了。"


    "溫公子慢走。"


    白屹洵見侍衛護送溫言柒離開,等他們隱入黑暗中,才收回目光,瞧著池暮歸已經撐不住了,忙讓小廝扶著他進去休息。


    "那二郎,你自便,我就不招待了,這兒你也熟。",池暮歸喝了好多酒,確實已經扛不住了,就趕緊進去休息。


    瞧著他們都走了,白屹洵才走到蘇棠梨的身邊,見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瞧著她紅撲撲的臉,不禁笑了笑。


    又伸手攔腰抱著她,朝著屋子走去,見她睡得沉,輕輕將她放到床上。


    就讓侍女煮些梨子水來,又拿著熱棉布給她擦了擦臉。


    等梨子水來了,白屹洵輕輕拍了拍蘇棠梨的肩膀,喚了她幾聲。


    這才見她的睫毛顫了顫,眼睛半睜開,迷糊地喚了一聲,"夫君。"


    "把梨子水喝了,不然明天起來該頭疼了。"


    "嗯。"


    白屹洵見蘇棠梨有了一點意識,將碗遞到她的嘴巴,見她乖巧地張嘴,笑著喂她喝。


    動作輕緩,配合著蘇棠梨的吞咽,所以一滴水都沒有漏。


    等喝完了,就見她翻了個身,貼近他,抱著他的腰,喃喃說,"夫君,這酒怎麽這麽烈。"


    聞言,白屹洵失笑,將碗放下,拉著被子蓋著她露出來的腿。


    瞧著她醉意的臉龐,忍不住捏了捏,笑著說。


    "池公子拿出來的可是宮廷禦酒,烈著呢,我不過一會兒沒有看著你,你便扔了果酒,喝起烈酒了?"


    蘇棠梨聽著,卻喊著口渴,迷迷糊糊喝了水,又神誌不清地說,"我好久沒有喝酒了,我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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