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聲音,蘇棠梨和白屹洵兩人都是一怔,詫異地看過去,就見對方穿著一襲青色的錦袍。


    走路踉踉蹌蹌的,手上還提著一壺酒,麵色帶著醉意。


    等他走近,滿身的酒氣撲鼻而來,白屹洵輕輕挑眉問,"盛公子,你怎麽也在這裏?"


    "自然是喝花酒啊。",盛燾提著酒,看向白屹洵,還覺得親切,扶著花船上的欄杆,看向他笑著說。


    "隻是沒有想到會在花船上會看到白二郎,怎麽,你也來聽曲子?"


    "那二郎可有眼光了,今日這醉月樓的紫煙姑娘可久違地來了,別看她出生紅塵,可彈得一手好琴。"


    說著,船裏麵傳來優美的琴聲,盛燾打了個嗝,又傻笑了幾聲說,"聽,是不是很悅耳,這就是紫煙姑娘的琴聲。"


    瞧著盛燾醉熏熏的樣子,白屹洵和蘇棠梨互相看了一眼,見他都走不動路了,又靠近湖邊的欄杆,白屹洵便扶著他說。


    "我見你醉得不輕,先送你離開花舫。"


    "不用了,我還要聽曲呢!"


    "你這個樣子如何欣賞樂曲?"


    "能,用這裏,我的心。"


    盛燾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拍著心髒的位置,又傻笑了幾聲,就朝著花船裏麵走去。


    瞧著他扭扭彎彎地走著,白屹洵微微挑眉,牽著蘇棠梨的手,跟上去,就見花船裏麵坐滿了人。


    台上有屏風擋著,卻隱隱可見裏麵彈琴的女子,走近可瞧她的窈窕之姿。


    蘇棠梨還好奇地看向屏風,能是名妓,想來也是容貌不凡。


    隻是沒有想到有一天,她還能見到傳言中的花魁。


    "紫煙姑娘,彈得可真是好啊。"


    "是啊,這是失傳已久的雀中曲,聽聞是南越國開國女帝所創的曲子,便是在南越國,都沒有幾人會彈吧。"


    "是啊,沒有想到紫煙姑娘竟然這首曲子,果然不愧是醉月樓的花魁,就是多才多藝。"


    聽著眾人的誇讚,蘇棠梨微微挑眉,原來這首曲子就是雀中曲啊,難怪這麽好聽。


    畢竟可是一國女帝所創的曲子,之前看小說的時候,隻是簡單的幾個字描繪雀中曲,可親耳聽著,竟是這般動聽。


    不過....


    "那是,這可是紫煙姑娘,她有什麽是不會的?",盛燾抱著酒,癡迷地看向屏風裏麵的身影,又忽然暗自神傷,"便是連人的心,都能輕易勾走。"


    聞言,瞧著盛燾跟醉鬼似的,蘇棠梨明白,他這是受了情傷,才借酒消愁的?


    可書上的盛燾這會兒早就死了,哪裏會有什麽感情線?


    這是鬧哪出?


    蘇棠梨看向白屹洵,為難道,"夫君,我們是待在這裏,還是去另外一邊看皮影戲?"


    "盛公子有小廝在這裏守著,我們去看皮影戲。",白屹洵見盛燾有小廝照顧,便牽著蘇棠梨朝著皮影戲那邊去。


    蘇棠梨是看著盛燾,總覺得心中難安,卻也沒有多想,去看她喜歡的皮影戲。


    兩人看了一會兒,忽然外麵傳來了雜亂的聲音,船也晃動個不停,蘇棠梨險些一個摔下去,幸好白屹洵扶著她。


    "不好了,死人了!"


    什麽?


    死人了,誰死了?


    蘇棠梨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盛燾,難道他始終躲不過死劫?


    心中正想著,就見盛燾的小廝著急忙慌地走來,身上還有血,她的眉心擰得緊緊的。


    "不好了,白公子,不好了!",小廝見到白屹洵,像是見到了主心骨,又著急地跺腳,連氣都不敢喘,忙說。


    "白公子,我家公子出事了!"


    白屹洵擰眉,目光落在小廝身上的血漬上,沉聲問,"死人的是你家公子?"


    小廝先是一頓,隨即搖頭,苦著臉說,"不是,我家公子是沒死,可我家公子殺了人。"


    "什麽!?"


    蘇棠梨大驚,怎麽回事,盛燾沒死,還殺人了?


    白屹洵卻是擰眉問,"你家公子殺了誰?"


    "是,是郡守府的二公子。"


    "竟是郡守府,殺了官家子弟其罪不輕啊。"


    蘇棠梨的眼睛跳了跳,這個盛燾躲過了殺身之禍,怎麽又惹了這樣的禍事。


    小廝急哭了,"這會兒郡守府的人將船圍起來了,怎麽辦啊,白公子,我們知府大人跟著清平侯出去了,不在望城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盛燾不是喝醉了,如何能殺人?",白屹洵瞧著確有官兵包圍了花船,知曉事情很嚴重,便問小廝。


    "而且還是郡守府的二公子?"


    小廝聽著白屹洵平靜的聲音,忙按壓住恐懼,說,"原本我們公子是喝著酒欣賞紫煙姑娘的琴,可公子忽然要解手,小人就跟過去。"


    "但公子出來後卻沒有回花舫裏麵,而是朝著廂房走,小人以為公子要找花娘子尋樂,就守在外麵,卻聽到裏麵有慘叫聲。"


    "進去看,就見我們公子手上拿著匕首,地上就躺著郡守府的二公子。"


    "再後來,郡守府的人就包圍了花船。"


    蘇棠梨聽著麵色沉了沉了,又氣盛燾的不爭氣,知府大人不在望城,他還不多留個心眼。


    這下可好,牽扯進了殺害皇親國戚的案子。


    "夫君,我們怎麽...."


    "來人,將花船的人全部都帶走。"


    蘇棠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著郡守府的兵進來,要押著他們都出去,頓時罵了幾句盛燾。


    又懊惱自己看什麽皮影戲,不然就不會卷入人命案子。


    還是該來的人命案子,躲不掉?


    "棠梨,不用擔心。",白屹洵牽著蘇棠梨的手,見她麵上有著悔意,搖頭說,"有些事情避不開的,早來晚來,都是要麵對的。"


    "嗯。",蘇棠梨點頭,隻能跟著白屹洵一起朝著外麵走去,就見一群人都被官兵圍著,一個個在被盤問。


    而盛燾已經被抓起來,就聽為首的人說,"謀殺皇親國戚乃是重罪,給本官查查,有沒有同黨!"


    "一個都不能遺漏,否則都給本官帶走!"


    肅冷的聲音落下,周圍的人都縮了縮脖子,其中有人朝著白屹洵和蘇棠梨這邊看過去,指著他們說。


    "他們才是一夥的,官爺,小人就是來聽曲的,這跟我們沒有關係啊。"


    為首的官爺聽著,看向白屹洵和蘇棠梨,上下打量了他們,忽地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將他們帶走。"


    "慢著!",蘇棠梨見有官兵要抓他們,沉聲道,"抓人也要有證據,僅僅憑著一句話就要抓良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匪,不然何至於如此囂張無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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