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臉之後我就照鏡子,我看見自己兩個眼睛下麵都是青青的顏色,鼻子下麵也是,脖子後麵也是,隻不過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在嬸娘那也沒照過鏡子,這一照鏡子嚇了我一跳,開始我以為是什麽東西,那香皂和手使勁的搓揉,結果把那一片地方全部揉紅了,還是隱隱地能看到皮膚裏的青顏色。怪不得這最近一段時間全身冰涼,難不成和這有關?


    我恐懼莫名,這是怎麽了,我感覺自己全身無力,突然從洗手間裏退出來,頹廢地坐在床上。


    我用手抱著腦袋,心想這是怎麽回事,我病了?還這麽嚇人,得趕緊去醫院去檢查下,不然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急急忙忙地把住過的房間收拾好,下樓把鑰匙給了李姐。李姐還是特別熱情,問我有沒有零錢坐車,我說有並謝謝她那麽關心我,對她說,如果我能好好的,我會再來看她的。然後我對李姐揮揮手,轉身就走出了麵館。


    李姐說,你現在怎麽那麽奇怪,你這孩子,路上小心點。


    我覺得李姐是個好人,可是我也不能和她多說這些事情,於是我擦了一把淚,就擠車去了我們學院。


    然後從我們學院再次轉車去上次我去過的那家醫院,是我們這最大也是最有名的醫院,我掛了個皮膚科的號,然後就進去了。


    皮膚科裏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長的挺慈祥的,我一看前麵有三四個病號呢,然後就坐在後麵等。前麵的幾個人,有一個白癜風的,都長到臉上了,一半臉都是白的,像陰陽人一樣嚇人。另一個左胳膊都是爛瘡,看一眼就有點惡心,還有一個看青春痘的,一張臉長的和月球表麵沒有區別,看完她們幾個之後,我頓覺輕鬆,我心想我估計這不算什麽,興許那醫生看一眼就讓我回去了。


    前麵的幾個人醫生一邊趴著寫病曆,一邊詢問著,表情波瀾不驚的。好不容易到我了,我說醫生你看我這沒事吧。


    她帶上她的眼睛瞅了一下,然後開始問我這幾天吃的什麽,是不是對什麽過敏了,接觸過什麽東西沒有,又讓我做個血液分析,於是按照她說的去做了個血液分析,做完我回來把結果給她,她開始有點皺著眉頭,仔細地看著我,像是看一件工藝品,最後她說,你這種情況我還沒有見過,你後天再來吧,我們給你組織個專家會診。說完給我了她的名片。


    我就接了她給我的名片,然後六神無主地出了醫院。


    心想兩天後他們專家會診,那麽現在我去哪兒?


    突然我想起了那天在醫院門口遇到的這個道士以及今天早上的古怪的夢,心想這個道士肯定知道裏麵的前因後果,就決定去找那個道士。


    我一摸兜裏麵還有三百多塊錢,心想那個道士要我給他捐香火錢,還是省點錢吧,錢能通神,不然估計也不會怎麽待見我。午飯我在地攤上吃了一碗炒麵,就找了一個地下過道坐著乘涼。


    在我不遠處坐著一個算命的老頭,半閉著眼睛,後麵豎著一個布招牌,上麵寫著‘徐半仙’兩字,旁邊是他的卦攤,一邊還有一隻鳥籠子,裏麵是一隻黃色的小鳥。


    我看的奇怪,於是就走了過去看看是一隻什麽鳥。


    這人聽見我走過來,睜開了眼睛說,請坐。


    我說,我不算卦,我隻是看看。


    那老頭還是堅持讓坐下,我想了想就聽他說說吧,不過我給他說,我可沒有多少錢。


    那老頭笑了一下,問我想問什麽,我說,問吉凶吧。


    那老頭問了我的生辰八字,把旁邊的鳥籠打開,用手指一引,那黃色的小鳥就飛了出來,從一堆竹簽裏銜了一個簽出來。


    我看的好奇,那老頭喂了那黃鳥一粒米,那鳥就主動的飛回到鳥籠裏去了,老頭隨即又關上了鳥籠。看那簽時,上麵寫著下下簽。


    老頭把簽自己把簽看過,就遞給我看,我見上麵寫著。


    莫向西南問平生翼翼小心莫見紅。


    萬萬不可違此偈一朝無常家室空。


    我一看這簽,心想老頭估計會讓我拿錢然後告訴我破解之法我拍了拍兜裏說,說我沒錢了。


    老頭一看我這樣有點不高興,他也不給我多解釋什麽,就伸手要問卜費,我見老頭也不給我解釋有點生氣,就從兜裏掏了十塊錢給他,心想我不會再多給你了,轉身就要走。


    小哥。那人果然叫住了我,我以為他要說錢太少,沒想到他卻遞過來一個五塊的,說道,我叫半仙,不保全靈,付錢多少憑問卦者自願,而我隻取一半。你見是下下簽,所以不信我,但這偈語已經說的很明白,至於如何做,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他就又閉目養神了。


    我一看他這樣說,覺得他可能是個高人。因為我之前也看這方麵的書,算卦的人因為是泄露天機,相克自身,作為懲罰,一般情況下都會生活困頓不堪,或者多災多難。這人每次取錢隻取一半,正暗合萬物物極必反的中庸之道。想在問他時,那人似乎睡著了。


    我張了張嘴又想想算了,還是去找那個道士要緊,因為他好像把著前因後果都知道的很清楚。不過我也不想再次缺了禮數,衝那徐半仙鞠了一躬,轉身就走了。


    走出地下通道之後,我一連問了幾個當地擺攤的小販問他們知不知道城外有個鬆風觀。他們都說不知道,最後有一個年紀大點的小販說他知道,他說有是有,隻不過完全荒蕪掉了,平時也沒有人去那裏,他表情誇張地給我說那裏有點邪乎,勸我也不要去。


    我要是好好的,鬼才去那種地方呢,現在我身上發冷發得厲害,剛才在地下通道那待了一會竟然打了幾個冷戰,這大夏天的怎麽可能這樣。隻有在陽光下站著才能感覺好些,另外臉色中隱隱的青色讓我很不安,是不是真的被什麽鬼纏身了,道士真擅長捉鬼降妖,不去找道士,那我又該去找誰。


    想了這些之後,我謝過那小販,就去找公交車站牌,看有沒有小販說的斷石鎮這個地方,果然在公交路邊圖上有這個地方,是4路車的最後一站。於是我就等著4路車來。


    誰知道左等右等4路車就是不來,等了足足將近有兩個鍾頭,4路車才晃晃悠悠的來了,我一看裏麵就坐了三個人,我上去之後司機就開動了,看來沒人走這一路,那三個人走到半路下就全下了,司機載著我自己往前慢慢的開著。我說道,師傅,你能不能開快點,等你到了天都黑了。


    司機開始沒搭理我,我以為他沒聽見,於是就又說了一遍,司機有點刺的說,催什麽催,不想坐你下去走。


    我看這車越開越慢,不知道司機在搞什麽,就說停車,下去之後,我衝著司機喊了一聲,我****媽,轉身就跑。司機在車裏罵道,sb,去斷石鎮!老子天黑了從不去終點站。


    我遠遠地聽見了他說這句話,猶豫了一下,心想現在離天黑還早,實在是有點奇怪的話我就回來,媽的不能像之前那樣被困在紫雲裏了。


    於是我就步行往前走,走著看路邊的標誌,既然是個鎮,那應該有個標誌性的地名,結果沒有,我想找個人問問這裏是不是斷石鎮,結果這空蕩蕩地沒有一個人。


    我隻好繼續往前走,路是青石路,但是很窄,路旁是相當氣派的黑白相間的徽派建築,每家每門都有一個大石獅子,石獅子的眼睛是用朱砂點成了赤紅,一個人在這條路上走走著,每走一步都有回音。


    這一個人都沒有,讓我去哪兒找鬆風觀,幸好這個地方不大,我可以完全把這個地方完全找過來,於是我就沿著路一點一點往裏麵找,結果沒有找到,我想別人的道觀都是在山上,可以得到山川靈氣,所以才能成仙成佛,這叫什麽鬆風觀,既沒有鬆,也沒有風。我不甘心,又重新找了一次,細找之下,發現一個低矮的大院子與眾不同,院子懸掛著奇怪的旗子,看那旗子時,年深日久,早已破爛不堪。我心裏想,這個看起來想是個道觀,不然在這到處都是高強的徽派建築之間怎麽有這麽一個古怪的院子。


    我就站在門口輕輕地敲了幾下門,結果裏麵一無應聲。於是我推了一下門,門竟然是虛掩的,咯吱咯吱地推開了。


    院子裏亂七八糟,有方形的四口大鼎立兩旁,但是大鼎之上橫七豎八的都是圓木,上麵不知道結了多少層蜘蛛網。


    我一看這很是失望,就想抽身往回走,看來這個鬆風觀確實存在,隻不過早已荒廢。


    剛抬腿邁出一道橫在地上的木頭,道觀裏麵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把我嚇了一跳,一個道人從裏麵走了出來,他說到,你是來找我的麽?


    我急忙回頭去看,果然見事之前我遇到的那個道人,還是那件土黃色的道士服,隻不過他的臉上好像受傷了,用一枚符篆貼著。


    我說,你這是?


    他說,哦,沒事,前幾天遇到一個很厲害的角色。


    我疑問到,這就是鬆風觀,他點了點頭,說道,恩,這我早知道你會來找我,來到這邊坐吧。


    那道士引我坐下,然後看了看我說,幸好你記得來找我,你現在三魂七魄中還餘下兩魂,七魄也已經半數離身,你現在是不是經常感覺身子會一陣陣的發冷,那是因為你身體裏,陰氣在慢慢地吞噬你的陽氣,等你身上陽氣所剩餘不多的時候,黑白無常就會把你當成將死之人,從而把你身體裏的最後一絲魂魄帶走,那樣你就一命嗚呼了。


    我雖然覺得最近有些古怪,但是聽他這麽一說,還是大吃一驚,於是就問他,那我現在要這麽辦?


    道士嘿嘿一笑,說道,我之前就給你說過,你是沾染上不幹淨的東西而造成的,如果說我估計沒錯的話,應該是一隻和貓有關的鬼怪。


    和貓有關?我突然想起了小諾的種種事跡,一一印證之下,隱隱地感覺小諾莫不就是一隻貓妖,這讓我打了個哆嗦,幸好我現在從紫雲裏出來了,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我一聽他說的似乎和之前的怪事能對上,就接著問他,那你說我現在改怎麽辦?


    道士說,你還要回去,找到之前和你接觸的那個東西,從背後拿黑狗血潑她,破了她的法術,這樣你被她收取的魂魄就會自動回到你的身體裏。


    我想了想回紫雲裏還是讓我有點瘮的慌,低著頭正在想該怎麽辦,那道士說,我這裏還有一個東西,你把黑狗血潑到她身上之後,她就不能動了,你把就把這個東西纏到她得左手上,這樣她永遠就不能在傷害你了。


    我聽這道士說的煞有其事,就點了點頭,道士就遞給我一個銀白的布條子,我對這個道士非常感謝,就把身上僅餘的三百塊錢拿出二百給了道士,道士想了一下,卻堅決不要,我說你之前不是說要我捐點香火錢麽?


    道士笑道,那是怕你不願意來才這麽說的。


    我很感激這個道士,很客氣的謝他。突然我想到沒有人的帶領我還進不去紫雲裏,於是就問那道士能不能幫我。那道士說,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我布道去的地方很多,紫雲裏這個地方從外麵是很難進入他們山村的,不過山村後麵有一條大河你知道麽,晚上常年有條渡船在那打漁。渡過這條河之後,就有一條大道,直接通到紫雲裏。不過那個人很奇怪,他是不會渡人的,我還給你個小木人,我和那個人有些交情,拿著這個他認出來後就會渡你過河。不過那人的脾氣很怪,你不要和他說話。我再次謝過那道士轉身就走,這次他沒有像上次那樣在背後笑我,可是我總覺得,為什麽他得聲音那麽熟悉,之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還是隻是醫院門口那一次。想了一下也沒有頭緒,於是就沿著老路回去了。


    一路上想著道士的話,難道真的小諾是貓妖?再或者嬸娘?或者那個瞎眼的老婆子?還是她們三個都是?我要拿狗血潑誰呢?小諾古怪的可能最大,因為自己見了她那道士才說我古怪,可是我身上發冷卻是進到紫雲裏自後才出現的情況。紫雲裏山村外竟然還有個神秘打漁的第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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