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轉過頭來看著我問道,為什麽?


    我現在相信你是不會害我的,我隻想知道以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小諾,你和你的姐姐同時都愛上了那個劉耀麽?


    姐姐?嗬嗬,好吧,或許等到後天你就明白了。還有就是,不是那個劉耀,是你這個劉耀,雖然你現在和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


    另外我告訴你,我不是鬼,你看,我有呼吸的,說著她對著我的臉上吐了一口氣,雖然有些寒涼,可是我覺得是人才有的氣息。


    我還要在問她,她搖搖頭不說話,不知道是看遠處的螢火蟲還是星星,她說,劉耀,後天子夜過後你就什麽都知道了,現在我隻想讓你陪著我坐坐,你就別問那麽多為什麽了。過一會我會給你說一些重要的事情。


    她像是一個天真的孩子,用兩隻手支撐著腦袋,看著遠處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


    她叫我到這兒來就是陪她坐著看星星的麽?


    過了一會,她突然說,那個石蛙叫得好煩,你去給我把它捉過來。


    捉青蛙?我說我沒聽到青蛙的叫聲啊。


    小諾說,就是那個“梆梆……”的像是敲樹的聲音,你去給我捉一隻上來,好麽?


    我一看這黑咕嚕東的,在山路上走都困難,怎麽還能給她去捉石蛙。


    可是我突然想到這之前的劉耀肯定不是個好人,讓姐妹兩個都愛上了自己,於是就沒說什麽,心想我就給她去捉一隻吧,於是我就慢慢地從岩石上下來,要往有著“梆梆……”聲的長草處去摸。


    我才剛從那個大青石上下來,她突然又把頭埋在膝蓋之上,用兩手抱著,嗚嗚地哭了起了。


    她這是怎麽了?


    我一看她這樣又趕忙再次爬到青石上和她並排坐著問她怎麽了,她說其實她擔心我不能回複記憶,因為我之前從來都不會為她去捉石蛙的,現在連之前的什麽都不記得了,所以她害怕不能成功,要是我還不能記得她,要是我不存在了,她也不想活了,她抹了一把淚說,我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很久很久了,劉耀,你知道麽?


    我覺得小諾也有一點語無倫次,可是能從她的聲音裏聽出是一片真情,我不禁有些感動,於是順手輕輕摟住了她,我說,小諾,你給我講講嬸娘準備怎麽續命,我真的是快要死了麽?


    小諾的頭躺在我的懷裏,嗯的一聲說,你知道那個在墓地裏出現的人麽?


    我想了一下說道,那不是個道士麽?


    小諾說,嗯,他平時是以道士身份出現的。不過他是貓妖,生來就有兩條實命,七條虛命,他在殺死兩個人以後,他每再多殺死一個人,就會多出一條實在的的命。要不是那天嬸娘用巫法和他以命換命,即使你把他打死了,過了十二個時辰,他就會恢複過來,隻不過是丟了一條命而已。


    而她的妹妹,就是在我體內的這個自稱是妙小容的人,嬸娘會想辦法將她的兩條虛命一分為二,這樣,到了我們各自的身體裏就會慢慢凝實,我們就可以繼續活下去了。


    我聽了打了一個哆嗦,小諾和我去分那個妙小容的兩條命,怪不得那個貓妖道士要拚了命的三番五次的闖進來,就是要救她的妹妹。


    小諾看我猶豫了一下說,你是希望我死,還是希望她死。


    我說,我肯定希望你好好的。


    小諾從我懷裏抽出身來接著說,一年前我遇到的她,要不是我,估計她現在也殺了不少人了,所以我要用她的命來換你我的重生。


    你現在能明白了麽?


    我聯想到之間嬸娘除了將我和小諾的屬姓相連,還和一個貓連著,原來就是這個原因。


    我點了點頭說,上次的陣法是我破壞掉的,你知道麽?


    小諾楞了一下說,不知道,可是之前我就一直在分離魂魄,最後轉生陣法又被破壞掉了,所以我太虛弱才壓製不住,讓那個貓妖反噬傷了嬸娘,那天晚上要不是你闖進來,估計嬸娘和我都沒有了。


    所以,你要配合嬸娘和我,要是失敗了,或許我們也都不存在了。


    我冷冷地打了一個哆嗦,鄭重地點了點頭。


    小諾又用冰涼的手拉住我的手說,陪著我死,你怕麽?


    我長籲了一口氣說死就死吧,反正我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也什麽都不記得了,現在除了知道你對我好,其他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也沒什麽可怕的。


    小諾說那就好,然後就站了起了,親了一下我的額頭說,我不能在這呆太久,從現在起要去分離我和那個妙小容的魂魄。說完就往回走了,看來她是覺得這些話太重要,而嬸娘說來我可能不相信,單獨把我喊出來說這些話給我聽。


    聽完後我托著昏昏沉沉的腦袋,也跟著小諾回了嬸娘家。


    因為害怕第一次用的柳葉代替的桃葉不起效果,於是我又偷偷地多洗了一次澡,心想,在後天夜裏子時之前洗夠五次不就行了麽,這個洗澡的作用不就是去除自己身體的陽氣,讓我和小諾的身體不產生排斥,隻要我的身體能受了就可以。害怕嬸娘和小諾再怪罪我,於是也沒和她們說,自己就偷偷加了一次。幸好小諾現在分離魂魄,外麵的事情她是一概不知,而嬸娘暮靄沉沉,閉目等死,也沒有察覺。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都沒有什麽怪異的事情發生,黑白無常也沒有再來,但是嬸娘的頭發已經變成了全白,連眼睛裏都出現了隱隱的灰白色,她走路甚至連腰都彎了下去,看來死去也隻在這一兩天之間。


    第三天夜幕降臨,院子裏周圈點滿了紅燭,布滿了一圈圈的紙人,在中間是十二生肖的畫圖,另外在加上一個貓和一把鋒利的長刀,還有一個大碗。而我的身體早在昨天就再次恢複了之前的那種冰冷,夜晚來臨的時候我打了幾個哆嗦,看到這一切的擺設,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哆嗦的更加厲害。


    嬸娘貌似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告訴我第一要放鬆身心,不論身體怎樣都不要抗拒,第二一會不論看到了什麽事情,都不要出聲,不然有可能會驚飛魂魄,那我們即使醒來估計也與癡傻無異。


    子時將到,帶上了黑色骷髏頭麵具的嬸娘將小諾從東屋裏帶了出來,黑色的骷髏頭在配上長長白發的嬸娘,在飄忽晃動的紅燭光之下,看起來像是死神一樣陰森嚇人。嬸娘走一步,小諾挪一步,仿佛是個木偶,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沒有了魂魄,本來兩隻怪異的眼睛也已經不複冰藍和碧綠,而是慘白。除了第一次柳葉作假的,我也洗過第五次寒水澡,看來成敗就在今夜一舉。


    嬸娘慢慢地將她拉到那個黑色紙人之前讓她站定,然後喊我。讓我過去站在那個紅紙人的旁邊不要動。


    我站了過去,然後嬸娘在我和小諾之間禱告天地,虔誠跪拜,不停地變換手勢,怪聲諾諾不斷。做完這些之後,走到小諾的身旁猛地從小諾和自己頭上扯下了一縷長長地頭發,接著摁著我也拽下一片,我覺得這無比的陰森恐怖,連疼都忘記了。


    她將三份頭發並在一起焚燒,頭發瞬間成灰,然後她將頭發的灰捧在手心裏念念有詞,最後一昂頭吞了下去。


    我瞪大眼睛還沒來的及驚奇,嬸娘從地上撿起了那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我心裏打了一個哆嗦。隻見她迅速地舉起刀來,將左手放在下麵,猛地刺向了左手的掌心,鮮血立時咕咕的流淌,嬸娘看著我笑了一下,笑得我渾身不自在,我一會是不是也要這麽放血?


    刺過之後嬸娘將手指並攏,將鮮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小紙人上,頓時將慘白色的小紙人染的血淋淋的,說不出的詭異,她手上出的血很多,於是她一圈圈地染這些小紙人,一直染到最後一圈停了下來,隻有我和小諾身旁的紙人上沒有滴鮮血。


    然後她將流血的手在身上擦了一下,估計血也沒有止住。但是嬸娘不管,她提著明晃晃的長刀又走近了小諾,將小諾的右手托起來,用刀子在小諾的右手中指劃了一下,拿碗接住,一直好久才停下來,也不知道放了多少血。然後她沾了一些碗裏的血塗在了黑色的紙人上。


    塗完之後嬸娘將刀遞給了我。


    我疑問地看著嬸娘,不知道她是讓我放哪裏的血。她用頭和手示意也是我的手指,並且劃傷之後去塗那個紅色的紙人,我將右手提了起來正要劃,嬸娘卻搖搖頭示意是左手,我隻好將左手中指伸出來,用刀子割了一下,趕緊去淋那個紅色的紙人,剛才我由於恐懼沒注意紙人,現在看自己的血滴在紙人之上,怎麽感覺像是澆花似的,那紙人明顯精神了好多,往上一挺一挺地似乎是要生長。我正低著頭看紙人,手指的血由於我劃的不深,血出得有點慢,看來一會就要停了。


    我正抬起頭想問嬸娘下一步怎麽辦,她悠忽地走近來,放下血碗,從我手裏奪過刀子,握住我的左手,她的動作很迅速。接著在我左手中指上用力的一切,鮮血嗖嗖的冒,我不知道中指是不是斷了,疼的咬牙切齒。嬸娘又趕緊將那個血碗端到了我的手下接血,我一看裏麵已經有小半碗血了,我的血流不止,不一會就接了近一碗。心裏咒罵著嬸娘下手太狠,心想怪不得你會死掉。


    我不敢吭聲也不敢走動,隻好用力的按壓著中指,希望能止住血。


    可是突然之間我現在已經顧不上自己的疼痛了和咒罵,因為怪像又起!


    嬸娘兩隻手擎著這碗血,又慢慢地放下,來回三次之後,走到了黑紅兩個紙人之間,將碗放在地上,右手沾了一下碗裏的血,將五個手指都沾勻,去塗兩個紙人之間連接的線。


    那條線被塗抹過之後分外煞紅,隱隱有光澤,因為嬸娘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正好奇地想歪著頭去看時,突然身體一緊,像是被一條隱形的繩子給捆綁上了,一動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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