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關上躺下,瞪眼一看,那點滴似乎還在飛快的流動。我大吃一驚,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個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米雲雲拿著溫度計走了進來。那點滴突然停了下來,這時候我已經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了,全身和額頭上都是冷汗。米雲雲進來就看到我的傷口又再次迸裂了,於是要去喊小診所的人我說處理。


    我不敢讓米雲雲再次走開了,“你別走,你看看我的點滴,是不是出什麽情況了。”


    米雲雲抬頭看了一眼我的點滴,突然嚇的她跳了起來,“你,你這點滴是怎麽下的,剛才我的走的時候還有半瓶呢?”


    “有人要害我。”我的心跳到現在都還沒有平複,我用很小得聲音說到。


    “嗯?誰要害你?”米雲雲瞪著我看到,很明顯這事情太奇怪了,她走的時候,點滴還有半瓶呢,她去拿個溫度計,最多就五分鍾,怎麽可能半瓶點滴都快下完了。


    “剛才有沒有人進來。”米雲雲問到。


    我搖搖頭,沒有,再說就是人進來將點滴全打開,人的靜脈血管的血流的非常緩慢,也不可能一下就將半瓶點滴下了半瓶。


    米雲雲不停地看著房間的周圍,好像是要找出什麽異常,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先量量溫度吧,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覺得自己不像是發燒,可是有怕是自己發燒燒迷糊了,不知道自己是發燒,於是就答應了,米雲雲於是將溫度計夾到了我的咯吱窩裏,她這時候看見我的點滴停了,就要彎下身子去將那個開關打開。


    我看見米雲雲這樣猛的一激動,差點坐了起來,傷口又是一陣劇痛,心想媽的,要害死我啊。“別開,點滴不能再下了,你趕快給我拔掉。”


    “為什麽要拔掉?”米雲雲不解地問到,“還有一段呢,這都是消炎藥,打完它,估計還能下好幾分鍾呢。”


    “下完我就要死了,我現在心跳很快,心慌。”我感覺睜不開眼睛,就半閉著給米雲雲說,“你給我拔掉吧,快點。”


    米雲雲看到我很急切,她雖然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可是也覺得很怪異,於是就按住我的手,毛毛躁躁地將針頭拔了出來,針頭從血管拔出來的時候,我的心裏一陣放鬆。


    “你這是怎麽回事啊劉耀,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怎麽那麽奇怪,來,我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米雲雲一邊說,一邊把我咯吱窩裏發了幾分鍾的溫度計拿了出來,“37度,是不是發燒了?”


    我搖搖頭,心想我平時的溫度都是37.2,可能是剛才出了一身冷汗,所以現在體溫下降了點。


    “看來要在這呆兩三天了,等你好個差不多再說。”米雲雲看著我無奈地說。


    “不能停在這兒,一會我躺一會你就扶著我走,我們要去一個地方,我要去洗澡。”我突然想起了小諾消失前安排的事情,於是對米雲雲說。


    “洗澡?你現在洗澡不怕傷口感染麽?”米雲雲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沒事,你一會扶著我起來,這路上我慢慢地給你說。”這幾件古怪的事情讓我心裏直發毛,是不是小諾說的惹了陰差的緣故,可是我覺得又不像,要是惹了陰差,他們應該能來拿我的魂魄啊,我的眼睛是能看見他們的,可是昨天和今天的這兩件怪事,我卻什麽都沒有看見,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按小諾的吩咐,再去一次紫雲裏。


    米雲雲聽話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小諾,感覺現在她們兩個的性格是那麽的相似,我心想去紫雲裏把自己的事情辦好之後,一定要辦米雲雲討回公道,把那些衣冠禽獸繩之於法。


    我知道米雲雲臉上的白紗巾肯定是怕見燈光,也沒有說什麽,我歪歪頭去看天色的時候,注意到牆上掛了一個人體掛圖,是一個人的脈絡和肌肉圖,是將人劈成一半然後標明的每個內髒血管的位置,我看著那個畫圖總覺得心裏怪怪的,像是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血淋淋地有點嚇人,米雲雲身體還是很虛弱,不知道她是怎麽把我帶到這個小診所裏來的,剛才又去拿溫度計,現在她坐在這個房間的一個鐵製椅子不停喘著氣,顯得有點氣力不足。


    “還以為今天能回去呢,沒想到我把自己給砍傷了,你現在身體一樣很虛弱,之前你還說要休養幾天呢,現在也沒辦法了。”我一邊看著牆上的醫療掛圖,一邊對著米雲雲說。


    米雲雲抬起頭苦笑了一下,“那是最理想的狀態,要是天魂和地魂都回來的話,我說是七天的命,其實能留在這世上更久,現在就無所謂了,反正我一直以來也都是這個樣子,早適應這個孱弱的身體了。”


    “那你怎麽不回家?你家裏不還有個奶奶麽?”我突然記得米雲雲之前給我說過她家裏的情況。


    米雲雲搖搖頭,“算了,不回了。奶奶最疼我了,而我總是不聽她的話,老是讓她傷心,要是我現在回去,肯定要嚇到她,而七天之後我還是難免要死,這樣大喜大悲的,她年紀大了,身體恐怕經受不住了。等過幾天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快用盡的時候,你帶我來遠遠地看看她就行了。”米雲雲的兩行清淚悄無聲息地流淌了下來,好像想到了之前奶奶對她的種種疼愛,現在陰陽兩隔,永不能再報了。


    我歎了一口氣,再次將眼光移上了那個醫療掛圖上,其實這屋裏四麵是白牆,屋子中間有一條床,一個掛點滴的架子,旁邊一個鐵製長椅,頭頂一個風扇,除此之外就是牆上那個掛圖,人精神力不集中的時候很容易就看那個掛圖,此時的我正想著要怎麽安置米雲雲,還是帶著她和我一起去紫雲裏,牆上的那個半塊的人體圖,突然那個一半的嘴對著我陰森森地笑了一下。


    我嚇得猛然坐了起來,扯動傷口,又是一聲大叫。


    米雲雲趕緊過來扶住我,兩隻手架住我的一隻胳膊問,“怎麽了?”


    我腦門上都是冷汗,指著那個醫療掛圖說,“他衝著我笑。”


    米雲雲轉眼去看那個醫療掛圖,可是那個醫療掛圖一動也不動,我在米雲雲身後對著掛圖說到,“你到底是誰,別裝神弄鬼了,你想怎麽樣,直接出來就是了。”


    一動不動的掛圖安靜地仿佛此事根本不曾發生,而我隻是一個重度的精神病患者。而我懷疑剛才的話也是從這個掛圖裏麵傳出來的。


    我現在實在是不敢在這個屋裏呆下去了,看了看窗戶外麵天色還是黑沉黑沉的,也不知道過多久才能天明,天明之後米雲雲現在還是見不了強光,於是就喊米雲雲扶住我起來,慢慢地往外挪。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看著那個掛圖,心虛地怕他突然有什麽動作,幸好它安安靜靜地沒有動,轉眼我和米雲雲到了門口,它啪的一聲從牆上掉了下來。


    米雲雲現在也覺得這裏很不對勁,扶著我到了這個日夜應診的小診所的前門,買了些紗布碘酒藥棉之類的,心想到紫雲裏還可以給我消消毒。


    那診所裏的大夫再三挽留不住,隻好說要繼續打些消炎藥,不然傷口很有可能會潰膿,我也有可能會突然發燒,一定要特別的留心,回去之後要隨時複查。


    我事後我看見小診所前門的鍾表顯示已經是早上四點了,現在的天大概五點半都已經很亮了,怎麽才能在天亮之前趕到紫雲裏呢。


    而且重要命的是,現在還不知道紫雲裏在這的那個方位,這黑燈瞎火的要往哪裏走。


    於是我就問了問那診所裏的大夫紫雲裏在什麽地方,那大夫搖搖頭說不知道。


    我想起來紫雲裏隻是一個小山村,記得它所屬的鎮好像是叫做巒亭鎮,於是再次問了這個鎮,那人說,“這個鎮到是離這兒不遠,可就是沒有去哪兒的車,我家隔壁有個人經常去縣城進貨,應該順路,他現在已經起來了去開車了,我給他說說,讓他帶你們過去吧。”


    感謝過那大夫,我們搭了一趟順風車直到巒亭鎮,下車時候天已經微明了。紫雲裏村前的奇門陣我是過不去的,隻好領著米雲雲慢慢地繞到紫雲裏山村後,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出得很高了,陽光特別的大,好在山村後是密不見陽光的樹林,也照不到米雲雲的身體。


    兩個人這時候都非常的孱弱委頓,特別是米雲雲,臉色慘白的沒有一點血氣,我碰觸到她的時候,感覺她的身體也是非常的冰涼,特別是來到這兒之後,米雲雲一連打了好幾次哆嗦,我們隻好坐在一處大樹遮掩的地方緩一緩勁,幸好我傷的是胸口,要是傷在腿上,這次肯定不能過來了。


    我之所以直接往山村後麵來,是因為上次妙小容用竹筏載著我從這山村離開的時候,我看見有一處河段是特別的狹窄,大概隻有兩三米的樣子,要是我沒有受傷是可以跳過去的,現在之後找一斷枯樹,架在那個位置,然後我們兩個都可以沿過去。


    傷口走到現在有點滲血,我還沒有說,米雲雲搓著手就要過來幫我換上,我將上衣脫掉之後,米雲雲就來了給我換藥,她一邊換一邊說,“昨天晚上你流血不止,是診所裏的大夫做的應急處理,我當時背你已經累的都站不起來了,也沒見傷口怎麽處理的,現在我看看傷口怎麽樣了。”


    原來是米雲雲把我背回來的,我心裏充滿了感激,沒想到她一心想著報仇還能顧及上救我,我去看她時,她正在專注地解紗布一邊說我身上的味真大,我想到紫雲裏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一定要洗掉這難聞的氣味。這時她發現了我胸口的另一處的十字架形狀的疤痕,“這是什麽?”米雲雲冰涼的手按在上麵說。


    “唔,”雖然覺得我說出來米雲雲會覺得我可能又燒糊塗了,不過她都可以還魂,應該能相信我的話,於是我就說“是被一個死人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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