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誰?”守衛問道。


    慕寒星剛要開口,鳳簫拉了她一下,示意讓她先不要說,自己則是上前一步,禮貌道:“軍爺好,我們來城裏聽戲,還請行個方便。”


    慕寒星和鏡塵安靜觀察那守衛的狀態,果然,守衛聽到他們的來意以後,從裏麵慢慢打開了城門。


    幸好有鳳簫提前在城裏麵待過幾日,了解城裏規矩,看來在這裏麵不能隨便回答問題,估摸著回答錯誤的話就已經被守衛趕出去了。


    在這裏,在不明確這些城裏的人到底什麽情況的時候,不可能隨隨便便亂殺的,否則,三人都算觸犯了禁忌,看來隻能暫時按照城內規矩來。


    城門大開之後,剛才那股異樣的感覺又浮上了心頭,慕寒星穩住心神,保持警惕。


    幾個人慢慢往城裏走,眼前的景色讓慕寒星和鏡塵著實愣在了原地,城中心一條長街上走著浩浩蕩蕩的人,他們與尋常百姓無異,買賣、閑逛、聊天、他們也穿著平常的衣服,但所有人來來往往間,都是麵無表情,而且所有人竟然沒有一個發出聲音。


    的確如鳳簫所言,其中有幾個人聚集在一起,狀似聊天,可根本沒有人在講話,隻是麵對麵地站著。


    那樣子看起來格外詭異,不由得讓人頭皮發麻。


    也不知道這群人能不能上前搭話,鳳簫在一邊看出了她的疑問,對她說:“這些百姓看起來很怪,要是問他們城裏最近有沒有什麽怪事,他們就說沒有,我都問過了。”


    慕寒星點點頭,再回頭一看,剛才明明就站在他們身後的那個守衛竟然消失不見了,而且城門已經從外麵緊緊關上了,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她急急忙忙跑了回去,試著推了推城門,毫無反應,但能聽到推動的聲響,她又用靈力感知了一下,果然,大門被某種特殊的結界封印住了,想要破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她也暫時不打算出去。


    她又問鳳簫:“看樣子這地方有進無出了,你當時是怎麽從城裏出來的?”


    鳳簫觀察了一下四周,和之前並無差別,處處“正常”得詭異,他答道:“我不太擅長結界之術,就試著在城裏觀察然後摸索規律,除了聽別人說的不守規矩可能會被趕出城外,還有就是找守衛打扮的人,央求出城買貨,他們就會放你離開,我當時就是跟守衛說的要離城買貨。”


    “買什麽貨?”鏡塵接話問道。


    “皮影原料。”


    慕寒星一怔,好像明白了什麽,她分析道:“我想這地方的聲音跟我們的‘思想’有關,而且所有的安全方式也都和皮影戲有關。”


    鏡塵按著她的思路繼續道:“也就是說,剛才我們聽見的開門聲,是因為覺得開門時需要聲音的,所以這個聲音才‘存在’?”


    我思故我在,好一個唯心主義之城。


    “但是是無意識間的,如果刻意讓我們認為應該有聲音的東西出聲音就沒有反應。”她剛剛用靈力和意念都試過了,那些麵對麵的人還是沒有開口。


    “城主好厲害,我之前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鳳簫笑著看著她,眼底溢滿了崇拜之情。


    這給她老臉看地一紅。


    “我剛剛查看了一下城門口,的確是有結界類的術法存在,但是此陣法頗為繁複,恐怕就像你說的,需要破壞陣眼才能徹底破壞這城裏詭異的現象。”慕寒星猜測道。


    “現在該如何行事呢,城主吩咐吧。”鏡塵道。


    慕寒星為了節省時間,決定讓三個人兵分三路,她道:“這樣吧,我們先在城中四處搜尋,第一,找幽蘭草給我小師叔做解藥,第二,去找問心門的弟子還有崔仁,第三,找到陣眼,陣眼我去找,剩下兩個,你們怎麽分?”


    鏡塵道:“我去找幽蘭草吧,城內藥鋪大概會有,鳳公子去過問心門看過弟子服,應該能認出來吧?”


    一路上,鳳簫也大概聽說了問心門的事,他當然也樂意幫慕寒星去找崔仁,問心門的弟子服他也的確見過,不過他就是不樂意聽從鏡塵的,然後就板著一張臉瞪著鏡塵沒說話。


    慕寒星拍拍他的手臂:“別鬧了,你若識得問心門弟子,就去找找看。”


    鳳簫立刻換了臉色,麵帶笑容:“好,那我現在就去。”


    “……”


    她都懷疑凰族少主是不是隻有五歲。


    太幼稚了,不過倒是好哄,省心。


    “那傍晚之前,我們還在這裏匯合,不管有沒有找到自己的目標,省的分散。”她又吩咐道。


    二人點點頭。


    商量好了以後,三人兵分三路,很快離開原地,去找自己的目標。


    幸好來之前臨時抱佛腳,讓她抱到了,她在唐喚雲給的秘籍裏讀到了一本專門尋找陣眼的心法書,不過這麽大的一座城,相對來說探測範圍就變得極小。


    不能白白耗費靈力,所以,整座城還是需要她慢慢探索再縮小範圍去查。


    歸根結底,戲城為什麽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她還需要找到根本原因。


    一個人在大街上謹慎地轉悠了起來,城內屋棚瓦舍、酒肆客棧等建築物也跟普通的沒什麽區別,她見到一對兒正在麵對麵站著的父子,父親手裏拿著一串糖葫蘆半彎著腰在遞給兒子,兒子微微笑著接過糖葫蘆,但那笑容不及眼底,好像隻是扯著麵皮在笑,看起來格外瘮人。


    父子間笑著,像是在聊家常話,慕寒星依舊沒聽到二人的聲音,兩個人的嘴也隻是在笑,沒有開口。


    旁邊,有兩個姑娘拿著團扇款款而來,姿態嫋嫋婷婷,語笑嫣然,但也是笑意不達眼底,看起來就像兩個木偶美人走了過來。


    不遠處的一人剛從馬車上下來,看上去是一位錦衣玉食的公子,人一下來身姿挺拔地打開手裏的折扇,姿態囂張地往街邊一家賭坊裏走,身旁的下人點頭哈腰地跟著他走了進去。


    她湊過去一聽,賭坊裏安靜極了,根本沒有賭徒的叫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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